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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又何尝真心地想过与宦淑结成一段姻缘?左不过是其他人眼中的一段流言蜚语罢了,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之后,世界就恢复到风平浪静了。宦淑又怎能奢求,一架欲望的机器会对过去念念不忘?而林振宇,看见宦淑站立在凛昙身旁,又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他只是笑着与凛昙攀谈,在职场上历练久了之后,他的脸早就已经不再是严肃呆板的僵尸脸了,紫水晶灯的灯光照射下来,宦淑瞥见了他脸颊上的“颜色”。
倪洁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拉扯着宦淑热切攀谈。她笑声连连地恭喜宦淑,终于可以理所当然地去赴一场又一场隆重而又盛大的宴会了,终于可以不再那般辛苦困顿地漂泊了,终于可以像他们一样,真真正正地待在这金雕银饰的大上海了。
宦淑听罢,瞬间觉得真是讽刺可笑,倪洁刚刚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语气和神态是什么模样的呢?她刚刚一定不相信,是凛昙邀请宦淑来赴宴的对吧?一定要让凛昙站立在宦淑的身旁,倪洁才肯实实在在地相信,覃宦淑是受了邀请来赴宴会的,而不是非法闯入来赴宴会的。
倪洁真是固执。宦淑嘴角一笑,语气自然地说道:“倪小姐刚刚说的是真真正正地待在一个地方吗?我倒是好奇,如果没有在一个地方哭过,笑过,生过,死过,你怎么能说在一个地方真真正正地待过?”
在场的三人听罢宦淑这番话语,都略微震惊了一番。半晌过后,倪洁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微笑着附和“正是正是”。不知为何,这样的情景,总是会令宦淑想起当年在东方明珠盛宴上,倪洁把林父的死讯告诉她,而她不卑不亢地反驳了一番。倪洁听罢,也是这样微笑着附和她“正是正是。”
凛昙陪在宦淑身边,他只是微笑着,并没有说穿实情。宦淑说罢,回过头笑着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朝前走去。凛昙追上她的脚步,轻声道:“宦淑小姐,听罢这番话语,林振宇先生一定要羞愧得无地自容了。”
凛昙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宦淑心中微有震动。想必凛昙也曾对自己的前尘往事做了不少的了解吧?偏听偏信总是十分危险的,好在他和宦淑都不是偏听偏信的人。
悠扬的音乐声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宦淑听见凛昙的话语声,却并没有回复他。她只是继续往前走去,欧式的紫水晶吊灯下,蓝岚岚站在小老头的身旁,依旧是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模样,宦淑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凭着昔日里的那丁点儿交情,蓝岚岚与宦淑热切地攀谈起来。她如今已经找到了那么稳实的靠山,所以就算是见了凛昙,她又何须忌讳呢?宦淑从来不怀疑,在这段破碎的恋爱里,蓝岚岚受到了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伤。小老头是不会在意蓝岚岚曾经和凛昙在一起过的,像她那样的娇艳的花朵在这大上海里漂泊了那么久,又怎么能不偶尔受到些垂怜和护爱呢?就像小老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总是和许多的魅力女性有着良好的“关系”,经济上的利益远远可以大于情感上的利益的。对小老头来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就不影响他和Pearls集团之间的合作。
小老头神态轻松地与凛昙攀谈着,凛昙亦是神态轻松地回复他,与他谈些经济上的话题,时政上的话题,向他介绍宦淑。其实又何须介绍?小老头一定要后悔自己当初对宦淑那样的苛刻和尖酸了。
“我早就料到她今日能够有这样惊人的发展了,杨先生真是好眼光!”小老头连连夸赞。凛昙佯装谦虚地笑了笑,宦淑也是笑着谢过他的夸奖。二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都爱护着彼此,不想去揭穿这虚伪的一切罢了。
宦淑往前走了几步后,笑道:“蓝岚岚小姐依旧是楚楚可怜娇小依人的模样,凛昙,要转变一株植物可真不简单,无论这株植物是玫瑰还是仙人掌,要彻彻底底地转变它,都不是如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凛昙笑道:“宦淑,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不再对她转念头了。”
这倒真是一句漂亮的情话,在恰当的时机说出来的漂亮的情话。
宦淑笑道:“当一个男人结了婚之后,我便也不再对他转念头了。”
凛昙笑道:“看来我得早些结婚了。”
“与那位珠宝商的千金小姐?”宦淑一甩波浪卷发。
“为什么会想到是与她?”
“因为要舒缓Pearls的财政危机,就像外界所说的一样。”
“集团的财政确实面临着巨大的危机,但是我倒还不至于沦落在靠她来缓解财政危机的地步。宦淑,说认真的,如果不是她呢?”凛昙戏谑地问道。
宦淑佯装气愤地瞪了他一眼,笑道:“众人都说婚姻必须门当户对,凛昙先生,你可得慎重选择。”
“那么如果我选择的是你,你拿什么跟我门当户对呢?宦淑小姐?”凛昙笑问道。
“门当户对?或许我可以引用《上邪》里的诗句,说是‘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为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样是否可以打动你,让你以为我们是门当户对的呢?又或许我可否说,因为我是抗日战争中抗战英雄的孙女,而你是改革开放中经济翘楚的儿子,我们的先辈都曾经为中华民族的崛起和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因此,我们两个人的结合是登对的,我们的婚姻也是门当户对的,我能否这样说呢?”宦淑笑着道,她只是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实际上,除了对东方明珠的热爱,她找不到其他任何门当会对的理由,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就是一段畸形的婚姻,怕是永远都不能门当户对。
“除了一段君子和淑女的结合之外,我认为再无须更多门当户对的理由了。”凛昙听罢宦淑的回答,由衷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宦淑感觉自己的耳朵得是几生有幸,才能听到这般瑰丽壮美的话语。琉璃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脸颊上,卷发上,她的全身上下洋溢的都是快乐鲜活的光芒。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门当会对的理由,那就是你再创造一个Pearls。”凛昙见宦淑不语,便再次笑着对他说道。
宦淑不动声色地望着凛昙,她可不想让自己变成第二个“铁夫人”,否则他们的婚姻又将是一出悲剧。
“当然,你别担心,我会让你创造出一个Pearls 的。”凛昙笑道。
“这是我听说过的最漂亮的情话。”宦淑道。她的心底里渐渐地生长出鲜花来,她清楚,就凭着凛昙这般爱意和思想,他们的婚姻就不会是杨弼和戴倩凝婚姻悲剧的翻版。
“宦淑,说起情话,我还要感谢你对戴倩凝所做的一切呢。”凛昙笑道。
宦淑不解,只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不觉得我说过什么让你母亲受益匪浅的话语啊。”
“从酒庄回来之后,她仿佛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凛昙笑道。
“你如何知道她去过酒庄?”宦淑问道。难不成凛昙对近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了然于心?
“不仅她去过酒庄,就连你也去过酒庄呢。”凛昙像是亲眼所见似的,说得证据确凿。
“凛昙,你做事为人各方面都品行良好,就是有一点容易惹人微词非议,那就是你总是喜欢不动声色的,在背后惊人一大跳。”宦淑嗔怒道。
“宦淑,我之所以能够惊你一大跳,主要还得感谢你给歆融打的一个电话呢。”凛昙笑道。
宦淑心底里感激歆融。虽然她当时表面上说没有时间来管自己和凛昙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她还是把自己的情况说给了凛昙听。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宦淑的心底里有一股翻涌起来的感动。
“我只不过是随便找她聊聊天而已。”宦淑不想揭穿自己的窘迫和尴尬。
“我听了之后,总是以为那是一个求救电话。”凛昙拿起桌面的空高脚杯晃了晃。
宦淑顺势给他倒了半杯红葡萄酒,嗔道:“要真是求救电话的话,我早就打到公安局去了。”
凛昙笑了笑,没有再与宦淑抬杆,暂且让她的爱慕虚荣肆无忌惮地释放一回吧。
“歆融现在人呢?这么大一个宴会,我怎么没看见她?”宦淑说罢,便举目朝四周搜索起歆融的身影来。
“她到北京去了。”凛昙极其轻松地说了一句。
宦淑瞬间明白了。歆融的脾气和性格向来都是冲动的,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率性为之说一不二的,只是宦淑心中有疑问:“难道戴倩凝会允许她这么做吗?”
凛昙似乎看出了宦淑心底的焦虑和怀疑,便笑道:“她是去北京道别的,不像我们,是来与彼此重逢的。宦淑,我们家庭里所有的人,都是不喜欢不告而别的,所以,记住,别再不告而别了。”
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花好月圆,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宦淑笑了笑道:“其实,凛昙,两个多月之前我并没有回湖南,所以,我也没有对你不告而别。”
凛昙惊了一惊:“原来你一直在上海?”
“我说过,我像是住在黄浦江边,听潺潺的水流声,在滨江大道上等人,却由于下雨的缘故,那人——迟迟不来。梅雨直下的天气里,我的心一直游荡在滨江大道上。”宦淑这番话说得极其朴实,她的语气中已经没有责怪的成分了,她等的那个人,终究出现在她面前,没有辜负她。
“宦淑,如今雨停了,你等的那个人来了吗?”凛昙笑问道。
“他或许还在赶来的路上。”宦淑看了看周遭,一甩波浪卷发笑了笑。
“那么,他是不会停止赶路的脚步的。”凛昙亦是看着她,笑了笑。
宦淑看着凛昙的脸庞,那倒好像是加利福尼亚州上空的太阳一样令人晕眩的微笑,一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睫毛很长,眼尾稍稍勾起形成了弯月牙儿;两道英气逼人的将军眉,笑意舒展开来倒像挑衅似的张望旁人;成熟与理性并重的脸庞风流倜傥,熠熠生光;一件白色的衬衫上遍洒琉璃的灯光,西装脱下了搁在椅背上。宦淑看着他那宽厚的肩膀和强健有力的腰身,虽觉贵族的气息从周身流转开来,但他桀骜不驯的话语里多少带了些侮辱人的语气。宦淑也就一甩波浪卷发,迈步朝杨弼坐的位置上走去。
在日后漫长的时间河里,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陪同杨弼接受医院的治疗,共同面对公司的财政危机,协调与戴倩凝的关系,打理歆融的各项出国事宜,应酬各式各样的趋炎附势的嘴脸,到湖南见宦淑的父亲母亲——嗬,万一宦淑的父母亲对凛昙不满意或者说凛昙觉得宦淑的父母亲令他失望呢?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不会的,凛昙的蒂芙尼还在自己手中啊。
凛昙追上几步笑道:“日后的重大宴会可别忘记佩戴蒂芙尼——当然,你不是佩戴给我看的,因为我知道所谓的门当户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那般明智的,有些事情,你不提点他们,或许他们就永远也不会知道。”
“正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所以我这个月底打算真真正正地回一趟湖南。”宦淑停下脚步,笑道。
“那如果是坐车回去的话,宦淑小姐还忌讳坐劳斯莱斯的副驾驶位吗?”凛昙笑问道。
宦淑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心中暗忖:凛昙的那辆劳斯莱斯应该还是崭新至极的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