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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茵想起了那些叫不出名字的夜晚,她抱着他,一遍一遍地诉说着她的怨恨。
堕胎的女人都该死,她们杀死了自己的孩子!杀死了自己的天使!
吕茵想起那些晚上,自己狰狞的面容,和徐归全然信任的眼神。
吕茵掩面,扪心自问,她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那个晚上,她带着徐归出门散步,然后遇见了余娇,她带着一个女生神色匆匆地走进了一家小诊所,吕茵知道,这家诊所经常接待来打胎的女人,于是她发泄一般地告诉徐归,这个女人是个坏女人,她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当第二天,她听见余娇死讯的时候,她不否认,她的内心是那样的狂喜,老天听见她的怨恨了吗?
那时,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余娇的死会是徐归动的手。
她本来是满心欢喜地迎接闺蜜的到来,谁承想,竟然会发现那种事情。自从夏瑜堕胎之后,她每晚都辗转反侧,她跟夏瑜曾经那么好,可为什么夏瑜会变成她最憎恨的样子?她的内心叫嚣着杀死夏瑜,她给刚刚流产的夏瑜泡红糖水,甚至在里面,加了无味的藏红花,她希望夏瑜血崩,希望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夏瑜出事的那一晚,她听见了夏瑜的呼救声,可是她没有打开门。夏瑜的生死在她脑海里争执不停,后来,她突然想起了她跟夏瑜那些美好的回忆,美好到足够击溃她所有的憎恨,于是她猛地打开门。
可惜,已经晚了,夏瑜浑身湿淋淋地躺着地板上,徐归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笑容,脸上写满了“求表扬”。
吕茵只觉浑身冰冷,她究竟在干什么啊!她竟然放任徐归,杀死了自己的闺蜜。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夏瑜,一把抱住她冰冷的身躯,那时,吕茵问自己,我还是吕茵吗?还是那个被徐子豪爱着被夏瑜喜欢着的姑娘吗?
她的手上仿佛沾满了闺蜜的鲜血,她已经不是她了。
吕茵地跪坐在夏瑜身边,她从房间里搬出了许多的被子,一层一层裹在夏瑜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好,随后,她抱着吕茵,突然有些茫然。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我的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啊。
徐归低声地喊着她妈妈,吕茵后知后觉地看向他,他则一脸担忧地回望着吕茵。吕茵自嘲一笑——我还配做你妈妈吗?
随后,吕茵开始庆幸,还好不是她亲手杀死夏瑜的,还好不是她。
她打电话通知了徐子豪跟医院,然后抱着夏瑜坐在沙发上等,在这期间,吕茵脑子里的想法千回百转。
她真的想要杀死夏瑜吗?吕茵扪心自问,答案……是否定的。吕茵告诉自己,她其实一点都不想杀死夏瑜,她看向徐归,有些痛心疾首。
人类真的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吕茵不断催眠自己并没有想要杀死夏瑜,她竟然就真的忘记了,她开始把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怎么样帮助徐归逃脱的问题上——她是妈妈,要保护犯了错的孩子。
思前想后,吕茵开始庆幸,徐归不会被人看到,真是再好不过了。
徐子豪进门的时候,吕茵表现地非常气愤,忽视掉自己曾经有过想要杀死夏瑜的念头之后,她发现自己对徐归的行为,有了那么一丝恼怒。
关上门的时候,吕茵发誓,要让徐归受一点点教训。
但是出门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了,于是她抓住爱人的手,告诉他,徐归杀死了夏瑜,让他想想办法,保住他们的孩子。
……
在失去徐归之前,吕茵并不在意这些心理上的矛盾,即使她忽视了自己想要杀夏瑜的真实想法,忘记了自己对徐归的影响,把一切悲剧推在徐归身上,即使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信以为真,那又怎么样呢?她以为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可当失去了徐归之后,这些东西又都涌现在她记忆里,就像扎根在吕茵心口的刺,伴随着她每一次呼吸,痛彻心扉。
所以她选择忘记。可是做错了那么多事情的她,已经连忘却的资格都没有了。
坐在病房里的吕茵将头埋进双膝间,低声啜泣着,直到一双大手将自己拥入怀中。
“哭吧,”徐子豪轻轻说,“哭出来了,就好了。”
吕茵翻个身紧紧抱住了她的爱人:“子豪,子豪……我不是个好女人,我做错了那么多事情!我配不上你了……”
“是嘛?没关系,那我努力做个坏男人,就能配得上你了。”徐子豪轻笑着,拥紧了吕茵。
***
从医院离开之后,林迟径直回了面馆,他从来都是在外面凶悍,回到家里就温顺得像只兔子。
林小兔爬回了他位于楼祈怀抱中的窝,静静地窝着。楼祈轻轻亲吻了他的额头,问他,“怎么了?”
林迟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楼祈见状,轻笑一下,为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在一起晒太阳。
林迟将脑袋塞进楼祈的肩窝里,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觉得有些疲惫,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梦里,他回到了几天前——因为对那杯红糖水的怀疑,林迟再一次来到了吕茵租住的教职工宿舍,钥匙他一直没来得及还给吕茵,所以很轻易地就进了门。
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还带上了楚凌。
楚凌的回忆感知能力这一次依旧帮了大忙,林迟守着一进门就开始呼呼大睡的楚凌,天知道他只是想要把楚凌带过来给自己把风。
“徐归,是个好孩子。”这是楚凌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随后,林迟从楚凌口中知道了一切——包括母亲的疯狂和一个非人类的孩子,卑微却伟大的爱。
今天徐子豪对他说起吕茵的状况,林迟才将一切串联起来。
——因为失去孩子而疯狂的母亲,以及那个为了救赎她连自己都赔上的孩子。
事事皆有因果,如果吕茵不执著地想要报复那些堕胎的女人,也许徐归就不会去杀死她们,对“妈妈”们的怨恨,能够支撑徐归在吕茵身边,待很久很久的时间。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迟对这段绝望的母子情有些唏嘘,于是在梦里,他竟然看到了徐归,小小的男孩朝他鞠了躬,认真地说了谢谢。
楼祈轻轻抚平林迟紧皱的眉头,然后毫无压力地抱他上楼睡觉。将林迟按照在床上之后,楼祈发现门背后,伸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爸爸,抱一个。”
云宝如愿被楼祈抱在怀中:“怎么了?”
“爸爸,小哥哥,现在好吗?”
“当然,婴灵本来就是非常可怜的存在,所以脱胎转世之后,一定会得到幸福的,连同这一世的幸福,一起补回来。”
“嗯。”云宝似懂非懂,但是看着楼祈温柔的笑颜,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汐棠 说:
啊终于完结婴灵了,谨以此纪念我崩坏的大纲。
chapter113 云楼(一)
时间如白驹过隙,六月份转瞬而逝。七月份的第一天,林迟拖家带口回云楼吃饭。
这本来是在平凡不过的一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但是今天的这顿饭有些特殊,因为饭桌上多出了一个人。当然,这个人大家并不陌生,就是爱妻狂魔沈靖寒沈先生。
沈先生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从云姨手中拿到了云楼的通行证,据林迟的回忆,云姨同意沈靖寒进门的那一天,一向冷静自持的沈靖寒嘴角都笑得裂到耳朵了。
——终于得到了老婆娘家最后一个人的认可,沈先生的高兴可想而知。并且他的高兴实体化成了一桌的美食。
对此,林迟表示十分满意。
吃完晚饭之后,一家人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去过的最奇怪的地方是哪里?”。
“我去过最奇怪的地方,”云静杵着脑袋想了想,“是一个叫四人坡的地方,那时我还活蹦乱跳地活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谐音通‘死人’的缘故,四人坡是个非常诡异的地方,平日里大人都不让我们去那儿玩,说起四人坡都是一脸忌讳。”
“可是小孩子,哪里知道深浅,有一次,我带着妹妹出去玩,错过了午饭的时间。妹妹闹着肚子饿。因为急着要回家,我就带着妹妹抄小路从四人坡穿过,那是我唯一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四人坡。如果忽略掉四人坡的诡异,那儿其实是个很美的地方,一望无际的绿茵上开满了野花,含苞的,盛放的,美不胜收。四人坡的中央,是一个小小的水潭,靠近陆地的部分不深,却清澈见底。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那时正好是盛夏,几场大雨之后,潭水涨了不少。近谭处的野花被淹没,就像原本就开在水里。”
“我牵着妹妹,顺着水潭边的小路往后山走,翻过后山,就到家了。水时不时漫过路面,溅在我们的脚面上。妹妹年纪还小,被漂亮的风景吸引着,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围。”
“突然,妹妹指着水潭的一角叫了起来,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一个红衣女孩倒扣在水中。女孩看起来年纪很小,也就小学四年级左右的模样,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布鞋,面朝下飘在水中。”
“我还来不及多想,跳下水便朝着女孩游了过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人要紧!水潭近岸的部分并不深,我往里淌了几步,折过头对妹妹说,快去叫大人来!看着妹妹跑远,我加快速度朝着女孩游过去,随着我一点点靠近女孩,水越来越深,阳光透过水面斑驳地穿过水面,现在想想,真是美得令人窒息。”
“不知道游了多久,我总算到达了女孩附近,我伸出手想要将她拉起,可在水里很难用上劲。无奈之下我只好潜到她身下,想要从下面抬起她的头。然后,我看到了她的脸,一张标致的美人脸。就在我伸手准备触摸她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冲我一笑,那个笑容那么诡异,让我浑身发冷。我想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后来呢?”林迟按耐不住,蹭到云静身边问,后者轻笑了一下,“后来啊,后来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里了。妈妈在我身边哭成泪人,说我差点淹死在四人坡的水潭里,还说水潭的水明明还不及腰,我怎么就差点折在那里。我那时诧异的不行,怎么可能才不及腰,那里的水明明能淹过好几个我!而且我妈妈说找到我的时候,根本没见什么红衣女孩。”
“哎?!”林迟相当配合地瞪大了眼睛,让讲故事的人很有成就感,“后来我趁大人不注意,又去过一次,我惊讶地发现,那个水潭竟然真的不深,水位还不及腰。所以说,四人坡真是个奇怪的地方!”云静杵着下巴,感叹了一句。
“所以说,云姨遇见鬼了?”
“大概吧。”云静耸了耸肩,“但四人坡确实是我遇见的,最奇怪的地方了。”
林迟听完,偷笑了一下,厉鬼的遇鬼事件,真是再有趣不过了。
按照座位的顺序来轮,云静的下首是淮音,淮音想了想,开口说:“遇见过最奇怪的地方,是一家店。店里的东西的没有标价,任凭你拿。但是未来,你会为此付出同等的代价。拿走金钱的人可能会付出运势,拿走权利的人可能会付出健康。没有人知道拿走的东西,未来要用什么来偿还,所以自己权衡好,到底要不要拿。可是对很多人来说,能够白拿,即使是暂时的,也是非常大的诱惑。”
“淮音那时候,没有想过要拿点什么?”林迟好奇地问。
“当然想过啊。”
“是什么?”
淮音似笑非笑地看了沈靖寒一眼,林迟当即不敢再问。他怎么就忘记了,淮音跟沈靖寒误会解开之前,可是时时刻刻算计着他的小命的。
淮音后面是沈靖寒,沈先生微微一笑:“最奇怪的地方,准确地说,应该是遇到过最奇怪的人,是仆西的同居人。那是个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女人,职业是裁缝,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