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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摆手,让他在我面前不要做这套寻死觅活的戏码,肖胖子才稍微安生了点,但还是义正言辞地告诉了我当年他是如何寒窗苦读,一朝考取功名,又是如何舌战群儒,披荆斩棘才坐上杭州第一状师的坎坷路途的。
“罢了,这次富居酒楼,你便不用再插手了,那几个收买的人这次也不要用了,不过既然银子花下去了,你便留心着,叫这几人别显出异态来,老老实实跟着王连桂做事,日后自会有用到他们的日子。”
肖胖子见我没有用杯子砸他的意向,便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两步,抹了把额头的汗,舔了舔干燥的唇道:“少主,此刻再不争取,富居酒楼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我看着肖胖子,悠悠道:“借你吉言啊。”肖胖子便忙不迭地拔腿就跑了。
第二日,果然借肖胖子吉言,富居酒楼拱手让人了,当严崇玉携大掌柜,肖壮师煞气沉沉从县衙回来后,三人皆不敢正眼瞧我
我抬眼,竹林里飞出几只鹭鸟,停驻于池边,闲庭阔步般悠闲地觅食,我拢了拢袖袍,指尖压着鼻梁骨,把着茶盏,叹了口气,肖胖子立刻挪过来:“少主,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只需您一声令下,我定会全力拿回富居酒楼。”我站起身,拾了一旁盛着鱼食的碗碟,踱步至池边,投了些许到池里,立刻惹来一群红衣肥鱼争相抢夺。拈了拈手中的鱼食,缓缓道:“此番又是想用什么卑劣的手段要回富居酒楼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肖胖子道:“我们衣家堡不是向来如此么?”我停了手上的动作,回头瞥了他一眼,肖胖子往严崇玉身后躲了躲,话在口中留三分,一把年纪了,还是城中知名的状师,讲话总这般冒失,当真叫人头疼,不过除却富居酒楼以往的案子只要交由他办,总也能给我办得漂漂亮亮,是以他才能在衣家堡生存下去,我才没对他诸多苛责。
也罢也罢,总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如严管家般完美。
“少主,柳大人叫我代他问你好。”我回头,却是严崇玉已立于我身边,青衣玉冠,脚步移转间,暗香浮动,我着人用莲花花瓣水浣洗严崇玉的衣裳,令他举手投足间总能飘散出我心仪的味道,便如此刻,这般沁人心脾,心境立刻豁然开朗了起来,眼前这一汪沉静池水也顿时有了烟波浩淼的气势。
严崇玉又呈上来只红木匣子,推开镂空铜锁,一宗卷轴上系了根红绳,伏于明黄色锦布之上,我拿起卷轴,徐徐展开,一副风雨夜归人,画得是入木三分,栩栩如生,那老叟头戴蓑笠,立于船头,眼里满是焦急,船头悬着的油灯飘渺欲熄,江上狂风巨浪,颇是惊险。
严崇玉在一旁解释道:“这是柳大人托我转赠给少主的。”我偏头嗯了声表示询问。严崇玉便继续道:“此副画作是柳大人亲手画就的,柳大人是当朝著名书法家与画家。”我点点头,回头问严崇玉:“那这幅画卖出去大约值多少银子啊?”此话一出,我成功捕捉到了严崇玉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他定了定神智,开口问道:“少主……打算卖了这幅画?”
我无辜看他:“不是你说柳大人是名家么,言下之意不就是可以卖个好价钱么,你又不是不知我是商人,商人总是这样重利轻交情的你不知么?”
严管家一时词穷,只收紧了手中的木盒,眼底流出一丝无奈的意味,我终于撑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严崇玉手中的木盒道:“孰轻孰重,我还是有些分寸的,柳大人差些跟我结拜成兄弟呢,我怎会卖他赠与的画作,逗你玩罢了,你倒当真了,哈哈哈哈……“严崇玉垂了眼帘,不搭理我。我凑近他的脸道:“你定是在腹诽,这样大的人了,却总没个正经。”严崇玉转身,留下一句:“我去将它放好。”
我在他身后哈哈大笑起来,身旁的大掌柜和肖状师神情复杂地看我,想陪我一起笑,又怕我怒斥他们都丢了酒楼还敢笑,所以,我看着他两,笑得更大声了。
入夜时分,我唤了连易进书房,连易见着我就猛捶了一把身旁的桌子,恨恨道:“竟叫那姓王的老小子占了便宜,富居酒楼可是咱们杭州城最大的饭店啊,少主,我想想都憋屈,你让我带人去揍他一顿。”
我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瞧他:“你去找两个可靠的人,时刻监视着他,他每日里跟何人见面,去了何处,皆要回来向我汇报,另外,柳大人可说他何时离开杭州?”
连易摸着胸口忆了忆,尔后告诉我说柳大人五日后会离开杭州,我靠在椅背上,瞭望窗外,让连易退下,连易退到门口时,我又叫住了他:“揍王连桂的时候,你别露面。”
连易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喜笑颜开,脚下生风,哼着曲儿往外冲出去了。
屋外黑黢黢的,莲生提着纸灯走进来,催促我早些歇息,我看了眼桌上大掌柜送来的沈庄的所有账本以及关联的原料供货商还有客户的数据,头痛更甚,沈庄师傅们的工艺在杭州乃至全国都是出类拔萃甚至顶尖的,奈何,这个沈元福却将他变成了烂摊子。
他手上倒也是有些知名的布商,奈何这些布商店大欺客,向沈元福指定了一些原料供货商,而这些原料供货商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不但在价格上赚足了沈元福的银子,连交货期都会再三变更,沈元福有口难言,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我呼了口气,遣了莲生去准备洗澡水,尔后提着纸灯,沿着细碎的石子小路,穿过门廊,来到染梅园,梅园深处,暗黄的灯光穿过木门,在门前一株矮壮的杏树上投下浅浅光影,夜风沉沉,树影在雕花木门上婆娑着,大约是窗户没关,烛火跳跃着,忽明忽灭,屋内寂静一片,能听得墙角下虫鸣声声,我在门前立了立,转身正欲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吱嘎一声,木门开了,岳洛欣喜的声音传来:“颜儿,你来看我?”
我定了定,转身道:“夜色蒙了眼,我又在想事情,所以走错道了。”说完顿感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待我反应过来时,岳洛的爪子已落到我脸颊上,而且还捏了两下:“颜儿,我就喜欢你这死不承认的傲娇模样。”
“你放肆!”我伸手去拍他的手,他的手便倏然间牵上我的手,将我另一只手中的纸灯放在门廊下,再一个移步,便进了屋内,木门被他掩上,我被他拖到窗前的榻旁,他又弹了弹我的脸颊道:“往后不可对未婚夫这般粗暴,嗯?”
我衣少颜岂是受得了别人摆布的人?我送了他一记凌厉的眼神,狠狠道:“再不放手,我要你好看。”
岳洛笑笑,转瞬就将我压在矮塌的茶几上,一手揽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道:“颜儿,你总这样不长记性,你看你,这样晚了,还主动送上门来,会叫我误会的。”
他低语似在呢喃,伴随着一字一句,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他故意将唇贴着我耳边,末了还蹭了蹭我的耳廓。
我顿时就气炸了,随手在茶几上摸到了本书,毫不犹豫地往岳洛头上砸去,岳洛闷哼一声,捂着脑袋蹲到地上去,尔后抬头用哀怨的眼神看我,我瞟他一眼,送他两字:“活该!”
岳洛在地上蹲了片刻,尔后直起身子,缓缓坐到榻上,撑了只手揉着脑袋,眯了眼看我:“夜半三更,你跑到我房中,我以为你是想通了。”
我这才想起我来此的目的:“我来是让你搬出染梅园的。”
“染梅园我住着尚算舒心,且离颜儿的箬竹园最近,我很中意,不劳颜儿费心了。”岳洛将身子斜靠在身后的拦背上,语气中携了几分慵懒,仿若他才是衣家堡的主人一般安排着事宜。
我正欲给他上上课,教他好好认清在衣家堡的身份时,他又开口了:“为何只送出去一副画?”
我防备地瞥了他一眼:“你如何知道的?”
“今日闲来无事,走到你书房,无意间瞥见的。”他面色沉静,嘴角上扬。
夜风在窗台氤氲开,裹着屋外青草的芬芳,我也翘了翘唇:“哦?为何我书房外的护卫只字未提见过你的事?”
岳洛撑开折扇,慢悠悠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轻功了得,或许你该换个护卫了。”
我便笑了,应承下来说许是的确该换个眼力劲好点的护卫了,尔后又嘱托他,叫他往后别往我书房去,因为我书房里放的可都是重要的物品。
说完欲要离去,打开门时,下弦月正挂在不远处梅树的树梢上,微弱的月光蒙了淡淡的云层,只依稀有几颗星围绕在它周围,明日大抵又不是晴天。
岳洛叫住正要抬脚离去的我,我转头看他,他已在我眼前,执起我的手,我皱眉,却见手上多了块玉,那正是同娘亲留给我的那块如出一辙,我劫了岳洛想要得到的碧玺,
“什么条件?”我握紧手中碧玺,怕他下一刻反悔。
“没有条件,愿你好眠。”他这样说,我竟觉得他眼中流露出的是真诚,这不合理。
“我允许你住在染梅园了,就当这是条件了。”
“我送你回去。”岳洛笑笑,不置可否。
“不用了。”
“夜色浓重,免得你又蒙了眼,走错道,再摸到我屋子,可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没经过我的允许,他又执起了我的手,挑起门廊的纸灯,带着我往外走去。
星光迷蒙,他园子里的梅树许久没人打理,如今枝桠横生,岳洛总抬起胳膊挡去横到眼前的树枝,尔后转脸笑着看我,映着枯黄的灯光,我只看得见他灿若星辰熠熠生辉的眼神,看着这样的眼神,恍然间,我竟忘却了要走路。
奈何,他一张口,便破坏了这样迷离,飘渺的意境,他这一路上讲了严崇玉许多不是,诸如,你为何对那根木头情有独钟?同他讲话不觉费力么?他没我高,没我懂情趣,身份也不如我,长得还不如我,颜儿你是被困在这半山久了,所以眼光异于常人了么?需要我带你到外面走走么?
行至我房门口,我终是忍不住冲他吼了出去:“可以闭嘴了么?”
岳洛放下纸灯,手肘撑在身后的门框上,做了个自认风流不羁的姿势冲我扬眉道:“本公子还能列举出本公子的许多优点来。”
我也扬眉,笑道:“你有万般好,本少主却偏偏喜欢严崇玉,你能耐我何?”
岳洛放声笑开来,挑着眼梢道:“你总有一日会爱上本公子的。”
我冷哼一声,不屑地摇头,此人嚣张自大,真不知是怎样的成长环境造就他这般的性格。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少主,您回来了,方才严管家有事找您,我让他去书房找您了。”莲生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思衬,方才一闪而过的黑影大约就是他吧,方才,呀,方才是被姓岳的牵着手走过来的,我此番又大意失荆州了,我气恼,便冲姓岳的撒去:“岳洛,让你住染梅园,你要记得,里面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皆不得擅自乱动,否则,我随时都会叫你搬出去的。”我转身往屋内走去。
“染梅园是你娘从前的住所,是么?”
我停下脚步,不作反应,他便继续问道:“那你今晚去到染梅园,是因为我住下了,还是因为惦念起你娘呢?”
我回头,冲他笑笑:“你觉着呢?”
“是因为我。”
“那你想多了。”
“是么?”
“是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