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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心疼儿子,胡曼云不忍再骂,吐了口气,她说:“你把胡子刮刮,然后跟我一起去泽县向若彤的爸妈请罪,这事唯有她父母出面,才有挽救的余地。”
“我一宿没睡,就是这样在想。”
“做父母的,肯定偏向自己的孩子,就怕她爸妈不肯站在你这边呀。”
“我有个法子,这段时间若刚一直在求我,他要我……”瞧了下母亲的脸色,肖子易才接着往下说,“若刚求我给他买辆出租车,他想开出租赚钱,我被缠得没办法,前几天瞒着彤彤看好了一辆,准备……”
“臭小子,你花给她家的钱,还嫌少呀?她弟弟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是不知道,他会安心地开出租?”
“彤彤为菲儿生气,我想让她高兴一下。”
“算了,只要你爷爷死前她不离婚,花这点小钱也不所谓。”
肖子易吓了一跳:“妈,爷爷他怎么了?”
“胰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只能活三个月。”胡曼云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把老爷子的病情告诉了儿子。
★、还有个儿子
胰腺癌,只能活三个月?肖子易倒吸一口冷气,怔住了。
他喜欢爷爷的程度,远远超过了父母,无疑雪上加霜,肖子易乱糟糟的心,又多了份沉痛。
“爷爷他知道吗?”
“不知道,我们都瞒着他,在爷爷面前你也注意一下,别让他看出来了。”
交待完,胡曼云拉下脸透着威胁说:“这段时间你给我争点气,别再惹事生非了,小心你爷爷将财产全部给了别人。”
“爷爷就爸爸一个儿子,他的财产自然是爸爸的了,你们净瞎担心。”肖子易很不以为然。
“你懂个屁,你爷爷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
“什么,爷爷还有儿子?”肖子易的震惊可想而知,一古脑儿问了一大串问题,“那他人呢?我见过没有?他也是爷爷亲生的吗?”
“当然是亲生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我才懒得跟你擦屁股。”
胡曼云发觉自己说得太多了,于是,她又把问题拉了回来:“刚才你说的出租车,如果我们现在就要提货,能行吗?”
“能!上次看好后我就下……我就跟别人谈好了,款到随时提货,还有的士牌照,我也找人搞定了,等会打几个电话就可以解决。”
早在苏正东出院的时候,肖子易就在着手操办这件事,上周若刚拿到驾照,他就把车款下了,指望彤彤回来给她一个惊喜,让她感动感动,然后趁机把她办了,结果菲儿这骚货打来电话,害他又没管住自己。
“行,你把自己收拾一下就去办,等会儿我让刘司机和我们一起把车开过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虽然这样做很俗气,但胡曼云顾不上了,她就不信,那对穷亲家看到车后,不替子易在女儿面前求情。
午饭时候,肖子易将一切都办妥了,匆匆吃过午饭,两辆小车一前一后开往了泽县。
只是没想到,母子二人满怀希望而来,却落了个失望而归。
胡曼云碰了壁,心情很不爽,车进华淮市区,才逐渐平复下来。
“妈,现在怎么办?”肖子易愁眉不展问母亲。
胡曼云没答话,直接吩咐司机,要他把车开到都市报去。
现在能怎么办,只好亲自跟若彤说了。
★、不情之请
黑色宾利在都市报门前停了一下,紧接着就驶离了。
胡曼云走下车,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和着郁闷慢慢吐出。活了半辈子,她从未跟人求情讲好话,刚才在泽县所遭受的难堪,是她有始以来第一次。
唉,谁让她的儿子不争气,损了面子也活该。
苏若彤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胡曼云就来了。
看到门前眯眯含笑的人,苏若彤并没感到吃惊,跟苏华说了声,便一脸平静朝胡曼云走了过去。
“彤彤,妈想找个地方跟你聊一聊,行吗?”胡曼云陪着笑脸的询问很小心,伸出手,亲亲热热想挽若彤的胳膊。
苏若彤点头轻嗯,手扬起假意调整挎包,不着痕迹躲开了她。
“报社旁边有家茶楼,以前我常和讲述人在那儿见面,环境挺不错,如果您不反对,我们就去那儿坐一坐。”她脸上也挂着笑,只是她的笑很客气,好似在对待采访对象一股。
“是紫茗轩茶楼?”
“嗯。”
“行,咱娘俩就去那儿坐坐。”
娘俩?对这个称呼苏若彤感觉好笑,之前咋没听这样叫过?
接下来,俩人一路无语,等到了紫茗轩,服务员上好茶离开,胡曼云才带着愧意开口了:“若彤,妈不知道怎么开口啊。”
“如果您是替子易求情,就不必了。”苏若彤既冷静、也坚定。
“子易一而再的犯错,我也不想替他求情,可……唉。”胡曼云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是他母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俩闹,不管吧?”
“妈的意思,我在找他闹?”
“不不,妈不是这意思,妈是说,不想你俩落个离婚的下场。”
“作为女人,谁也不会愿意落这个下场。”苏若彤手捧茶杯,目光直视胡曼云,“妈也是女人,我想问问,假若这事发生在您的身上,您会怎么处理?离婚,或是闭只眼睛继续过下去?”
“这个……”胡曼云支支吾吾,不好作答。
此次谈话,和上次完全不一样,苏若彤态度坚决,言语间无不透着犀利。胡曼云来前就深知,儿子这婚是没法挽救了。
说实话,如不是怕那野种得了好,她才懒得管呢。
好似很伤感地叹息了声,胡曼云沉痛地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妈没脸再求你原谅子易,都怪我没把他教育好,是这死小子配不上你。”
苏若彤暗自松了口气,没吭声。
“这事要是发生在妈身上,妈肯定也会跟你一样,所以来之前,妈就作了最坏的打算。”胡曼云轻轻抚上苏若彤捧住茶杯的双手,眼含恳求说,“彤彤,妈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瞒住爷爷
接下来,胡曼云含着眼泪,把老爷子患胰腺癌的事说了。
和肖子易一样,苏若彤也被震呆了,胸口痛痛的,好想流泪。嗓门粗如洪钟,且又慈祥可爱的爷爷,真的只能活三个月?
她难以置信!
苏若彤的反应令胡曼云非常满意,她问:“虽说你嫁进肖家时间不长,但爷爷对你……彤彤,你说说,爷爷待你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特投缘?”
苏若彤沉浸在震痛中,紧咬双唇没吭气。
胡曼云抹了把泪,继续煽情:“你可能不知道,他每个双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乐呵呵吩咐刘妈,说我孙媳妇要回来,要刘妈多买菜、买好菜。爷爷是个粗线条的人,平日里哪管这些小事,他是太喜欢你,才时时刻刻惦记着。”
苏若彤相信这是真的,她跟爷爷的确很投缘。
她吸吸鼻涕,问:“爷爷怎么不住到医院去?”
“彤彤,妈说的都是真的,妈怎么可能拿这事来骗你!”胡曼云以为她在怀疑。
“不是,我是说爷爷病成这样,怎么不劝他住到医院去。”
“我和你爸还有奶奶,都劝了,但他死活不愿去,我猜他可能知道了一些。这个时刻,如果他知道你和子易要离婚,肯定……肯定会非常伤心。”胡曼云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
胡曼云只是恨透了杨小柳,对公公,就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很敬爱。
苏若彤手捧茶杯,不肯表态。
一讲爷爷的病情,苏若彤就明白所谓的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她不离婚。不离婚,她做不到。
“彤彤,妈希望你把这事缓一缓,等爷爷……快快乐乐的离开之后,咱们再来谈这事,行吗?”
沉吟了一下,苏若彤抬起头:“妈的请求让我为难了,爷爷这种状况,如果我还坚持要离婚,似乎太不近人情,我做不来也狠不了这个心,但和子易的事,那怕再多拖一天,我也不愿意。”
“你想办了离婚后,还瞒着爷爷?”胡曼云是谁,一猜就中。
“是的。”苏若彤点点头。
她没住在肖家,加上东奔西跑经常出差,结婚两个多月,回主宅的次数很少,这法子应该可行。
胡曼云想了想,假装沉痛,同意了。
打一开始她就不满意这门亲事,既然现在过不下去,离吧,离了也好。
而这个效果,正是她所希望的……
★、把车开跑了
肖子易得知这些,红着两眼跟母亲吵了起来。
“妈,跟你说了死活不答应,你怎么能够答应她?”
“该说的妈都说了,她坚持要离,妈也没办法。”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离!”
“你不同意,婚就不能离了?”胡曼云气不打一处来,精明的她,怎么会生出这种笨儿子来。
平平怒火,她说:“如果不同意,若彤就会通过法律来解决,你作为过失方,婚姻保不住不说,也许还会赔偿一大笔钱。”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肖子易急红了眼,开始胡乱指责,“你一开始就不喜欢彤彤,嫌他们家穷,看不起他们家,其实你巴不得我离婚,离了婚好娶你相中的女人。”
“你这浑……”胡曼云的骂声猝然停了,儿子眼中的泪花令她的心颤了一下,她无不心疼地说,“儿子,早知今日,何必图一时快活哟。”
“妈,我错了,可我真的不想跟她离呀。”带着哭腔说完,肖子易痛哭失声。
世上如有后悔药,那怕花再多的钱,他也会买!
等他哭了几声,胡曼云才说:“其实,这事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你想想看,别人离了后老死不相来往,但你俩不同,还得相处,而且在爷爷面前,还要装出很相爱的样子,这不就给你提供了很多机会?”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肖子易兴奋起来,爷爷,为了孙子您老人家一定要活得长长久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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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黑尽时,苏若彤的身影闪进了出租屋的小巷。
这一代的房子,全是年代已久的民房,因正等着拆迁,徐师傅才没有租出去。没想到时隔半年,她又回到了这儿。
跺了几下脚,声控灯毫无反应,借着微弱的光线,苏若彤一步一探地往上爬。明天换灯泡试试,不行就让徐师傅来瞧瞧。
正想着,一句小心翼翼的询问声就传了来:“彤彤,是彤彤吗?”
“妈,是我。”苏若彤一惊,摸黑快步往上奔。“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她气喘吁吁,问着门前站立的父母。
不用猜,父母突然到来,肯定与肖子易有关。
“来了怎么不跟我联系?黑灯瞎火的站在这儿傻等。”她透着心疼埋怨。
“妈打过手机,可你关机了,后来询问徐师傅,我和你爸才来这儿等你。”王丽梅忍住心酸,回应着女儿。
苏正东一直黑着脸,等进了屋,才土声土气地问:“刚刚没来?”
“没有。”
“小王八羔子,老子逮着非抽死他不可。”
“刚刚他……又闯祸了?”父亲怒火正旺,若彤将焦急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