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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都吃主子饭的。老鼠什么的都是送到手上,所以久而久之四肢退化,连觅食的老本都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看着它跟了这么久,打算扔了又有点不忍心,思了思还是折回去把它兜进了怀里。
“你在家里是不是挺赖床啊!”
他没理我。
眼睛半阖半张,肚子鼓地一上一下,胡须很长,这倒霉催孩子,敢情昨晚觅食有点过,所以大白天才想着睡懒觉了。
日光透过翠树的叶子,落下斑斑点点的光。
去往鸾鸾的家的林道很阴暗,我感觉怀里的这个东东缩成了一团。
它的脖子上闪着妖异的琉璃光茫。
触指摸了摸,烫地我手指都不能动弹了。
这么一胡闹,它却给弄醒了。
抬起无辜的脸蛋瞅着我:“你还好么?”
哦,我的天。这是准备抓现形么?老娘可没做什么缺德事啊!
“挺好,挺好。本上神素来身体健康,事事如意。”
他脑袋又软下去,缩成一团好生睡着不再理我了。
我捻了诀,把它微微变小了些,扫进袖子就乘云去鸾鸾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支持!
☆、第二章
以前我只道鸾鸾是只红乌鸦,可后来才知道它是只皮毛如火的凤凰。
她就站在院子里出神。
我一如既往地想捉弄一下她。这便化身隐在月季花上。
她揉了揉眼睛,抬起小步慢悠悠地走过来,觑了觑我身下这朵月季花,沮丧道:“哎,这几日偷了懒,不曾给你施肥。没想你倒先枯萎了。”眉眼一弯,手上已多了个同尿壶没什么两样的施肥宝贝。
捋了捋袖子,估摸是要朝我脑门上灌了。
我忙化了真身乞求道:“好鸾鸾,快收起你的尿壶吧,我错了好不好?”
她故作惊讶地望着我的脸:“咦,苓苓,你几时来的?”
“少要唬我,你早就知道我来了。”我食指往她鼻尖一点,很是怨愤。
这么多年,我着实不晓得自己捉弄别人失败了多少次。尤其是败在鸾鸾这靓丽的凤凰手上。
鸾鸾握紧我的手,朝院子的大理石凳一指:“苓苓,你可有些时候没来了。我从烛阴那里刚讨来一百坛子好酒。就等着你了。”摊手化出许多片叶子,叶子上还有不大不小的黑字。
“这是何物?”她眯了眯眼睛,神色不禁诡异:“你……你原也不晓得?”
“不晓得。”我对她摇了摇头。
“哦,苓苓。我给忘了,你跟我一样是低智商!”
低智商,什么?
“烛阴跟我说过,这叫叶子牌。哦,你不晓得。它在天界就已经广为流传了。”
我将信将疑,抢过那叶子细看:“有这回事儿,我怎么不晓得?”
她舒了舒嗓子,道:“刚开始我也有些不大相信。不过昨晚不小心听了墙角。那些个麻雀乌鸦什么的说发明这东西的主人就是住在金辰宫里的尘渊上神?”
尘渊,貌似这两个字在哪里听过。
以前的事我不怎么记得了。
不过从七七那里,我倒是听说这个尘渊上神是我的未婚夫。
只是三万年以前他八台大轿把我迎过去的时候,那所谓的战神,没良心的尘渊却迟迟没有步入洞房,和我行那浪漫的周公之礼。
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紧接着我眼睛看不见了。
眼珠子眼球都在,容貌也未有半分损坏。可是好端端地,凭空就失了明。这让我很是疑惑。
七七说到起兴处,还会拿它的小翅膀猛拍我的肩膀:“小姐,你当时就是太善良了。眼魂被那坏蛋拿走了都不知道?”
我躺在被子里,豁地掀开下了床。她瞪着我,眼圈红红地。
我却没心没肺地撑着右腮天花乱坠地想。
话说,那眼魂究竟是个什么东东?
七七气地直跺脚,骂了我一顿。又好脾气地解释。
她团了一根手指,说:“咯,这么大。”
我准备点头说哦。她又摇了摇头,团了两根手指:“不,这么大。”
我依旧准备点头说哦。她继续摇了摇头,团起了三根手指:“不不,应该……嗯,大概有这么大。”
我端着可怜的面眼巴巴地哀求道:“我可爱的七七,你能不像个懒婆娘的裹脚,又长又臭么?”
她一激动,薄如白纱的翅膀折断了。
现在回想起来,便觉得有些对不住它。
如果当初我口头上能积点德,说出一些什么‘言简意赅’或者‘开门见山’这类文雅礼貌的词去代替那句俗语,估计它那修了若百年才修得人模人样的翅膀也不至于轻轻松松地折断了。
委实是我这主子的过错。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明白,对待小孩子的最佳途径,就是沉默。
凡人言,沉默是金。
有些道理。
然而七七那里也用了一句话来告诫自己。她是这么说的:“我七七活了这么大岁数。唯一晓得一件事。同清微山上的风苓小公主交流,那纯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完这句话,她轰地一声跑出去了。
我听到门上砰地一声。
估计她跑地太急,脑瓜砸在了门板上。可怜啊!大大小小应该会有个包吧!
这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儿。
此时此刻回想起来,竟觉得韵味十足,趣意盎然。
“你想起他了?”我还没听清鸾鸾的话,就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直到一抬头就望见鸾鸾快要掉下来的眼珠子。
“喂,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朝后退了退。
鸾鸾俏手弹了弹我的额头,我疼地颤了颤。
“你敲我做甚?”她笑眯眯地说:“总是走神也是病,得治!”
其实她不知道,我不是在走神,我只是在略略地思考。
事实上,尘渊这个人是我在清微听到最好的神话。
说他是神话一点儿也不夸张。
从晨间到晚上,我所听到的流言蜚语里边,就有一半是关于他的。
我好生思忖了一下。最终明白,她们那些人已经迷恋那位战神千万百年,否则不会觉得该神相貌出众,武艺非凡。不吃饭,不上厕所,不睡觉。哦,对了,就连打屁都是不会有的。
记得某一次,我在一排排孔雀大婶里边,好不容易盼到个会说真话的好孩子。
“不不,尘渊上神是会打屁的!”
我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尘渊上神打的屁都是香的,很容易引来众人围观呢。”
我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谣言啊谣言。近朱者近墨者黑,这屁大的娃娃待在一群三姑六婆的身边,果然很容易扭曲现实,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话唠。
“鸾鸾,那尘渊上神,哦,也就是我的前夫。他究竟是个什么货色?”我转头问道。
“货色嘛?”鸾鸾深思熟虑地摸了摸下巴,应身道,“嗯,上等货色。苓苓,要知道,能让你暗恋千万百年的神,那应当是个不错的男人吧?”她虚空往我的双眼划了划,“都说你被抛弃了,眼睛都哭瞎了。可我觉得你眼睛也没有什么问题呀,真是奇了怪了?”
此时,鸾鸾说起抛弃两个字,我心里就突然堵得慌。
我这么个粗枝大叶的小公主,至于学着那些傻气的女人追男人追不上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么?且还能于众目睽睽之下把双眼哭瞎?真真如此,我也着实是个人才了。
“这是哪个混帐传出来的?”我嘟囔道。
“这四海八荒的,估摸着也没人不晓得你这可怜兮兮的新娘子?”
不晓得鸾鸾为什么会这么说。从我醒来到现在,也没见谁对着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你也莫要怀疑!”鸾鸾看透我眼中的疑惑,“你哥哥也是天界中的强中手。就算那些精怪有心笑话你,谁还会那么傻,敢在明面上做给你自己看?”
“甚是,甚是。我哥哥的确凶了一些。”我赞同地笑笑。
说大哥凶大多是有些名头的上神。
我先不是那么地认同。至少我知道,在七七那个小精怪的心房里,住着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一个月以前,我就想着要把七七给大哥纳为妃子。
可惜,事与愿违。
早在两万年前,大哥就同魔族将军未苍交好。
因是两个大男人,所以称之为断袖。我这个人没旁的优点,就是对较敏感的词汇甚敏感了些。是以过了这么多年,曾经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忘了。
唯独没忘记大哥同未苍断袖的事儿。
每逢佳节,我必得对老爹千叮万嘱,让他老人家早日给我的好哥哥娶一门媳妇儿。
否则等到大哥断袖的程度再深上那么一层,只怕万劫不复。
我们孔雀子嗣必定无法传承下去。
如果小辈再高看大哥,清微每家每户男儿都来个断袖,只怕香火受阻。鸟族中的孔雀一族也可能亡地连残渣都没了。
虽然我说了很多次,但是老爹全然不放在心上。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立业不可缺。成家可有可无!”
我怒睁着大眼睛,哑口无言,假笑了生气道:“老爹,你可真偏心!”他的眉毛拧了拧。我继续说:“女儿不想嫁人,也没见着你说得这么淡然。”
“女孩子家家的,不成婚哪能行?哦,小苓啊,哪天我邀请众仙到清微聚上一聚,你好生看看,顺便给自己挑个好夫君。赶着有空,老爹就去让天君再给你指门婚。”他大手往大哥后背一拍,“就老爹和大哥这名声,别说四海八荒,就是魔族的人也会如约而至。煜儿啊,你说是吧?”
一听魔族,大哥的嘴巴颤了颤。眨了眨眼睛,激动地自露狐狸尾巴:“好嘞。我必把苍苍叫来见见我如花似玉的妹子!”
“好,老爹也顺便见见煜儿中意的媳妇儿。”老爹一双眼睛眯成了条缝儿。
我心脏蹦了蹦,忍了许久终究没能让它跳出来。
老爹啊老爹,你可想好了。到时候中意了半天的儿媳妇是个男的。你会作何感想哦!
“苓苓,你身上怎么有只灵畜的味道?”鸾鸾上下拉了拉我的衣服,来回打量。
我扁起袖子,将那被我变化的小猫摊在手心。
我夸赞道:“鸾鸾,你鼻子真是比谁都灵。咯,你自己看吧。这就是不久前我收养的宠物。”鸾鸾的眼珠子一眨一眨。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英俊的野猫。
不过让我有些失望地是,她竟然俏着手指触了触溜溜的鼻子。
“这个苓苓,你也老大不小了……”她郑重其是地给我倒了杯茶,“贪玩是孩子的天性,这我不怪你。毕竟我也贪玩。不过你贪玩到非得以折磨畜生为乐。那你就有些过分了。哎,先时还觉着你挺正常,没想到这相思成病,真是心理都有些变态了。”
变态?哦,老天,她能想到变态两个字,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不就一只年级轻轻的黑猫累地不行睡个白日觉么,至于说我犯了病。还心理变态,臭鸾鸾!
“你又不高兴了!”鸾鸾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茶。
“我没不高兴!”我说。
“嘴巴都俏上天了!”鸾鸾不再打趣,认真道,“灵畜一旦精力殆尽,就容易疲惫不堪。你好歹是个神,早早花点功夫给它渡口气,也不至于让它变成了这副德行!”
是哦,我捧着猫咪的脸。
瞧它可怜的,都成焉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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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溜溜苍白的猫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