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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收了个丫头,胳膊肘却是往拐的。由此可见,还是清微那只小小的七七最得我心。
会帮我打架,会帮我骂人,会帮我出主意,还会帮我……挑选夫君。
脱靴子我没在意,等着近到水沼泽处,从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我才看到,他脚背上结着的疤痕。
每一个疤都像是流了很多血,并且在岁月的推移下,凹进了肉里。
我憧憬过很多男人的脚,却从未想到一位战神的脚是这种境地。
以前,我小的时候就给老爹洗过臭丫子。那时候我一度以为老爹的脚是强壮的。
可伸手去触时,才明白是何等的瘦骨嶙峋,又是何等的沧桑。
彼时望见尘渊君的脚,兴许有些情之所至,所以情不自禁地留下几滴泪来。
“为什么不走了?”他前进的步子顿住。
“唔,我……我很怀疑你的体重?”这借口真是够了。
“哦,怎么,你打算度我过去。嗯,好吧。”作势便按我的肩让我蹲下。
谁让我同情心泛滥呢,勉为其难地驼一下吧,反正也不会少几块肉。
“咯,上来。本公主可是力大如牛!”我一手在背后虚划了好几下。却不知那黑羽袍的男子已经走进了水里。
清冽的水面倒映着他内罩的白袍中衣。
走到正中,缓缓向我伸出一只手来:“小苓,快过来!”我竟不知是如何死不要脸地扑到他怀里,只是骨子里那升腾而出的喜悦却真实地遍布全身。
也许,我这个孔雀心随着开屏不由自主地动了,我这个孔雀身随着心动也不受控制了。
不过记忆中,我只晓得是走过这趟水沼泽的。
那时候我眼睛时而昏沉沉,老爹阿娘素来看重我这个毛病。于是老爹插指算了算我的运气。因符了那命数,便随着阿娘一同去了水灵山。
那时候我常问阿娘,命数是什么?
她浅浅的梨涡在水里漾了漾,便抬起自己的头,用水润湿了附在我眼睛上的布绫。
她笑笑说:“命数就是劫。”
我很怀疑,一个神仙却还有劫数?
她冰凉的手指滑到我的脸上:“飞身成为神仙,都是经历了劫数的。即便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上神,到了时候也该受那命中的天劫的。”我摇了摇头,抓住了阿娘放于脸颊的手指,说:“那阿娘成为上神这么多年了,可遭遇什么天劫。”
我当时很是天真,印象里还记得说了句:“等着阿娘天劫到来的时候,小苓就去替阿娘。”
阿娘开怀大笑地将我抱住,喃喃道:“真是个傻孩子,毛都没长齐呢?”
现在真就站在沼泽中,分拨面前的芦苇草,我才晓得其实站在水里是这样的感觉。
可惜当时阿娘偏生将我抱在了怀里才度过了水沼泽。
“怎么哆嗦得厉害?”尘渊君牵着我的手,“适才还说要渡我过河呢,自己都这生怕水。”
我望着熟悉的地方,喉咙里突然哽咽:“不,我只是好奇。”
其实水真的有些冷,我把脸靠在尘渊君胸膛的时候,我才说了实话:“我突然很想阿娘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阿娘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天下苍生,就连她的女儿都不愿意多看几眼?
莫非云游四海,救死扶伤就是她一生的宿命?
所以即便老爹如何,即便大哥如何,即便我如何?她都毫不惦记么?
“也许,她正在想你。”尘渊君的手搁在我的肩上,“你这么爱哭鼻子爱撒娇,要我是你阿娘,也不愿意待见你?”
他的话逗地我一笑。“哦,原来我阿娘喜欢不哭鼻子不撒娇的风苓啊!”他由衷地笑了。
彼时,我牵着他,他牵着我,慢慢地走到了岸边。
小影蹦蹦跳跳地从草笼子里滚过来,一身的泥水扑在她的脸上。怎么看都像是掉进泥坑里的旱鸭子。
她抱着我们的鞋一屁股坐在地上,极不情愿地数落:“公主,你们也太狠了。好歹小影是为了保护你们的鞋不弄湿才滚过来,你们还笑话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哼。”说完抱着自己的俩小腿,弯着自己的长耳朵坐在草地上生闷气。
一双红眼睛越发闪亮。
“好了,小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俯下来拉长她的两耳朵。
“哼,小影不高兴,不理你!”嘴巴噘地老高。
我摊手望向尘渊,嘴唇示意这死丫头片子不为所动。
他并不担心,一双手落在小影的头上,来回顺了顺才收回手道:“我记得园子里还植了两根修成正果的葫芦卜,今次回去可得烹饪一大盘了。”
红眼睛突生光芒,前腿拢了拢,巴巴地念道:“驸马。到时候可不可以也给小影来一根。小影特别,不,最喜欢吃胡萝卜了。
果然,尘渊君这个办法要比我这管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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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因着小兔子眼里心里满满都是胡萝卜,所以一路都是嬉皮笑脸地幻想。
偶尔捂着肚子来一个大笑。
我看着哀伤,尘渊君却觉得有趣。
“你这样糊弄那丫头,到时候可就是绝望!”我瞪了他一眼。
“说实话,活了十几万年,本上神还没见过兔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呢。小苓,有趣还是无趣?”他扁扁嘴,有点坐看好戏的意思在里头。
我虽然也有些兴致,可是到时候外神传一个流言出来,那可如何是好?一来这么说:两神以戏弄一只兔子精为乐,这修养和情操着实低得不靠谱?二来这么说,那兔子精究竟生得何种美貌,竟然会将天界素来循规蹈矩的战神给调戏了去?三来还可能这么说,清微帝姬同尘渊上神情浅缘深,所以中间必得被人插上一足。
综上所述,无论我欢不欢喜,这流言都会如同源源不断地来的。
我十分较真地睥睨了尘渊君一眼。他会意后再不敢笑了。
可悲那丫头还在感慨胡萝卜那事呢?
“小影!”
她无动于衷。
“小影!”
她仍然乐呵乐呵。
“死兔子!”我这朗声一吼,她回过神来。扑通跪倒在地,朝我一拜:“公主,小影又做什么事情惹您生气了?”
灵畜这东西真是十分容易较真啊。
“嘿嘿,叫着你玩儿,叫着你玩儿。”跟着手臂往山上一摇,说起正事儿,“再走一段,估摸就是上神的老巢了对不对?”
话止,小影一个箭步用自己的泥手捂住我的嘴:“公主,你别胡叫。”
我猜想着老母平直对小影定是严苛了些。所以他懦弱地这般小心翼翼。
摆了猜手,傻傻分不清楚地对她笑了笑:“怕什么,兴许那老母出去了,不在家?”
我真是一只乌鸦嘴,说老母不在家果真不在家。
方圆十里,洞门外皆是包得密不透风的藤蔓。
叶叶相叠,枝枝相缠,根根相绕。
叠着缠绕,缠着绕着活活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大粽子。
“小兔子,我们这怎么进去?”
小影挠了挠头:“老母真的没在家?”疑惑了下随即闪了闪油光发亮的耳朵。
“这粽子,一把火应该会烧得很旺?”我笑着道。
“公主,不可不可。”小影跳起来。
“或者让我的羽钗摇上一摇,让蜜蜂蝴蝶给它钻上一钻?”我抚抚头上钗子,继续出主意。
“不可不可,老母回来会杀了我们的!”小影跳得更厉害了,看她那神情,似乎错已经酿成,天也已经塌了下来。
尘渊君负手望了那森森的藤蔓,侧目笑我:“似小苓这般没心没肺地把老母的府邸给拆了,只怕我们别想再离开这个地方了?”
“怎么,你害怕了?”我挑了挑眉毛。
他不可自持地一笑:“苓苓,这罪魁祸首是你,这又干我们何事了?”
我捉住他的胳膊便是一哭:“夫人被杀了煮了,你应该不舍得吧?”
“自然,我舍不得。”
“所以你一定会挺身而出,替夫人排除万难的吧?”
“如果你非得闹出个大问题,那么这祸事还得你自己兜着?”他拍了拍我的头。
我气道:“你不关心我,你不宠爱我。你就是把我吃干了抹净了就放任不管的坏家伙!”
尘渊君听着我的骂词,一抹伤悲之情油然而生:“苓苓,我同你春宵一刻。必是你我同心同愿。如今你执吃干抹净一说,究竟公不公道了?”
同精明的人讲道理不太明智。
开屏一事也真真如他所说,同心且同愿。
既然是你情我愿之事,那就必然无理可讲。
为了不动了我们作为神仙的根基,所以烧藤蔓,毁洞府等恶事我们断然不做。
僵持了片刻,竟见一个白发荏苒的老仙不声不响地来到洞府前。
她手中杵着一根紫红色的檀木丈。
握手处挂着一个宝葫芦。
见着我微微一揖,上下打量我片刻,便掏出一把花钥匙。
就着那洞府外藤蔓掩盖下的口咔嚓一声,枝枝叶叶有条不紊地从正中退到两侧。扫了我两眼,道:“你们都进来吧?”
“公主,这老人这儿有问题,以前老母在的时候,我都没见过这么个人!”小影对我示意了一番,手指随之触到了自己的太阳穴。
“胡说什么?”我疾言厉色道。她缩了两长耳朵。听话地后退,缄默不言了。
随着尘渊君入了洞府,却见石壁上刻着些看不清的字样。
老仙端着一个水盅踉踉跄跄地走过来。
我见老仙岁数大,又躬腰驼背,自是同情地上前帮忙。
“老婆子还不至于眼瞎耳背,你自己坐回去!”我吓地连忙收回了伸出去正准备去接水的手。傻了一刻,遵从地应了个是。
小影不乐意地嘀咕:“神气什么呀,竟然冲公主乱吼。”
我回头招了招手,叫她安分坐着。
她捧着水盅,就着尘渊君的对面坐下。
“小伙子,这么久了,你怎么样?”
他们相谈甚欢,倒像是很久就认识的。
尘渊君温柔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微微动了动唇:“晚辈挺好的,劳你挂记了。”
老仙望向我,脸上又绷出了一条青筋,倾头厉道:“傻杵在那里做什么?”
我傻了一下,哑然地笑笑:“因为老婆婆没让风苓坐,所以风苓只能杵在这里。”
她彻底怒了,檀木丈狠狠地敲在她旁边的石凳上:“长这么大,难道你就没学会自食其力么。非得我这个老婆子说一句你再做一句?”
我真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面前这个怪婆婆。以至于她要发那么大脾气来对待我。
我觉着坐过去的时候,眼皮都不敢眨,双手死死地捏出了汗。
“婆婆,这次风苓来是想……”我这一句话还没出来,她的一张苦南瓜脸已经朝向了我:“没让你说话就不要无礼地插嘴!”
真是忍无可忍了。
所幸身旁石桌上有满满一盅水,我就在她和尘渊君把杯相谈的时刻,垂着脑袋一骨脑地灌水。
中途她也很鄙视地瞪了我几眼。
看样子是喝水声响太大了。
但这次我全然不在乎,大不了她就将我扫地出门。
我也趁着时日赶回清微歇息。
老爹大哥若问起,我理由倒也是响当当的。
老上仙不待见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闷气未散,尘渊君却执着我的手道:“我们可以进去了?”
我抬首望过去,才晓得他的手臂指着石壁的一个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