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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所指的人是西门庆,朱能答应一声,见西门庆还在那儿发愣,便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向殿外拖去。
夏浔问道:“王爷,那草民呢?”
朱棣沉沉一笑:“你么,就先留在本王府中吧,此事若查证属实,有功,当赏;若是子虚乌有,谎报军情,有罪,当罚!三宝,把他带下去先关起来。”
朱棣话音一落,立即有两名虎贲之士大步向夏浔走来,夏浔身后那个内宦向朱棣微微躬身,用带着些南方口音的声音道:“是。”
夏浔这才觉察身后有人,不禁吓了一跳。惊吓之余,倒没想到这个名字是何等的如雷贯耳。
“燕王府奉命拿人,里边的人打开门,依次走出,不得有误!”
一处民宅被团团围住,门外金戈铁马,在絮絮扬扬的夜雪中透出一片肃杀之气。
隐在远处的白莲教中人见此情景对彭梓祺道:“彭公子,官兵已经出面了,我们不便在此久留,得马上撤出去。”
希日巴日的人发觉消息泄露后来不及抱怨,立即开始行动,提前通知所有人员转移位置。可是事实上离了拉克申,他们在北平根本就寸步难行。就算是戴裕彬也只在幼年时在北平待过,这么多年下来北平形貌已改,他们在本地又别无可以援助的人,哪里都去不成,再加上天色已晚,这里是边城,城门关得早,关城之后还要宵禁,到时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逃走没有希望,也根本没有退路。希日巴日已经砸烂了瓶瓶罐罐,随时准备轻装投奔蒙古大汗了!别人是未虑胜先虑败,他则是背水一战,不留余地。如果就这么回去,他这个头人恐怕要被走投无路的族众给乱刀砍死了。
因此狗急跳墙的希日巴日和戴裕彬一商议,决心冒险潜入燕王府,如今也只有成功地炸掉燕王府,制造整个北平的大动乱,他们才不会白来一趟,才有机会趁着城中混乱逃回去。于是他们立即赶到皮货铺子,带了养得稍稍有了些精神的席日勾力格匆匆离开。
白莲教在北平的组织只是一个民间帮派组织,要他们公开拿刀拿枪的与人作战他们是不敢的,且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有那个本事,而且这次是帮助官府官兵擒拿外虏,事成之后他们也必然要进入官方视线,所以他们只能暗中缀着。
彭梓祺也没有出手,对方人多势众,她一个人根本控制不过来,所以她只暗中跟着这些人,想探明他们的去处,等官兵一到,自然手到擒来,不想这些人越走越偏僻,到了西城一处荒凉的水洼附近,俯下身也不知道弄些什么,一会儿竟不见了踪影。
彭梓祺大吃一惊,赶紧掠身过去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条臭烘烘的排水管道,这肮脏的地方要她一个女孩儿家钻进去可真是难为了她,再说她身上又没带火具,根本不能钻进这黑咕隆咚的洞穴,无奈之下她又飞快地赶回,监视住那些因为希日巴日走得匆忙,来不及通知赶来汇合的部下。
等西门庆率官兵一到,彭梓祺立即向他们说明情况,终于对这几处蒙人的匿居点来了个瓮中作鳖。
院子里黑漆漆的,房中本来还亮着的一盏灯也熄灭了,那小旗官连喊三遍,院中不见应答,他立即把手一挥,火把飞甩入院,紧跟着紧挟枪,持盾握刀的士卒便如波涛一般汹涌而入。燕王朱棣带出来的兵,善守更善攻,杀气腾腾,哪还给你第二次机会。
房中的人终于做出了表示,持着各种简易的武器开始反抗,冲进去的官兵有条不紊,开始有秩序地杀人,他们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尽管他们一个个勇悍绝伦,刀枪锐不可当,但是他们的确是非常冷静的。
短兵相接之际,自己来不及抵挡格架的武器,他们视若无睹,对战友给予了充分信任,绝不后退半步,以免己方阵形出现破绽,自己手中的兵器只管冷酷地往敌人的要害处招呼,这样的厮杀通常三招两式间就判定生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燕王侍卫开始打扫战场了,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首体抬出来,藏在屋中的蒙人没有一个活口,希日巴日亲自挑选的这些人的确做到了死士的标准,宁死不降,绝不屈服。
同样的场面在另一处宅院上演着,不同的是,这一处地方是藏匿在房中的蒙人按捺不住主动攻击的,他们的主动攻击对严阵以待的燕王侍卫们来说正是求之不得,在空旷的地方,他们更容易发挥配合作战的优势。
狂野的刀光在火把的照耀下犹如一道道流萤闪烁,人影可怖地闪动,铿锵的金铁交呜,传来利刃切割人体的声音和按捺不住的痛呼惨嚎声。一个被大盾架开凳腿,长枪搠中大腿,紧接着被单刀破开胸腹,五腑六脏挤出出来的蒙人打着转,惨嚎着,无情地被包铁的盾牌狠狠砸在头上,砸得脑瓜稀烂,卟嗵一声栽到地上。
稳定有力的脚步踏着他的尸体,井然有序地移动,再度对下一个人实施了包围式攻击。当这里的战斗结束时,燕王府侍卫活捉了三个人,其中两个重伤,一个轻伤被及时擒获。
戴裕彬他们很幸运,燕王府的排水管渠仍然是元朝时候建造的,没有做过丝毫改动,他们穿着皮衣皮裤钉鞋,又用木杖飞抓辅助,举着火把穿梭于迷魂洞一般的地下世界,居然没有迷路。
这个几十年上百年不曾有人来过的地方其实也不乏生物,老鼠、蟑螂、臭虫,各色的垃圾,虽然这条管道主要是排放雨水而非生活用水的管道,其肮脏度也可想而知,他们脸上蒙着厚厚的毛巾也能闻到那臭烘烘的味道,幸好现在是冬季,穿得这般严密,也不至于把他们闷晕过去。
“这里,往这边走……”
戴裕彬在火把下看看图纸,又对照着墙壁上用特出堆砌突出的石头标志看了一番,指着四条幽深的洞穴的其中一条说道。
燕王府,一条条消息急报回来,从这些人脏俱获的消息来看,夏浔所言果然不假。
朱棣喃喃地道:“没想到,没想到,俺竟然在火药堆上睡了十好几年,元人临走,居然在宫室下面埋了这么一个大祸患。”
闻讯赶来的燕王三卫左护卫指挥使张玉道:“王爷,卑职的人马已按王爷的吩咐,包围了整座宫城,并亲自挑选了最精锐的一队人马进驻了宫城。”
“咦?原来那个臭家伙这回说的是真的呀。”一直在旁边听消息的茗儿眼珠转了转,悄悄走了出去。
徐妃没有注意妹妹的离开,关切地对丈夫道:“王爷,那夏浔的朋友传回的消息说,已经有一队蒙人钻进了排水管渠,难保他们不能成功,这里太危险了,王爷还是应该把王府人员全都集中起来,先到布政使衙门暂住一时,等捉住了这伙歹人才好。”
朱棣颔首道:“爱妃所言有理,马上令后宫所有人等全部撤离。”他心中一动,忽又想到一件事,吩咐张玉道:“那个娜仁托娅是前左殿的宫女吧?左殿加强戒备,重点安排人手,记着,把人手安排在暗处,在他们启动机关之后再出手拿人。”
张玉诧异地道:“王爷,这是何故?”
朱棣沉沉地道:“得利用他们,找出那秘道的入口,不然,就算杀了他们,祸患不除,俺又岂得安生?”
第109章 意外
黑漆漆的腥臭洞穴中传出一个深沉的声音:“大人,这个出口上去,就是左偏殿了,事机已经泄露,也许上面早已遍布官兵了。”
这是戴裕彬在说话,他们已经摸到了左偏殿的一处排水口,熄灭了火把,只能从那排水口看到外面淡淡的一缕光。
希日巴日的声音同样低沉阴森:“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席日勾力格,那开启秘道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因为体力衰竭已被身高力大的毛伊罕背在身上的席日勾力格努力回忆着,说道:“开启皇宫秘道的机关一共有三处,三处入口针对不同的危险设计的各有巧妙,通过这排水管渠最容易接近的,就是这一处了。这排水管渠老奴没下来过,不知道从这儿爬上去,会是什么位置,如果这上面真是左偏殿的话,上去之后一定要辨清方位,那机关就在大殿的院门口。
老奴记得,这处秘道的开启机关,是左偏殿二进门口的一只石羊,只要把那只石羊用力原地扭转半圈儿,就能向上掀起,石羊掀起,秘道入口就会被启动。那石羊石虎什么的,都比实物的块头儿大了许多,估摸着他们不曾动过的,那机关设计极是巧妙,如果他们动过了石羊,如果方法不正确,也不会触发秘道。”
戴裕彬道:“这里本是皇宫,燕王还能把这里翻修得更甚我们大都皇宫不成?他不会对这里大兴土木的,石羊应该还在。”
希日巴日咬牙道:“大家都听到了?爬出去后,不管有多少官兵,一定要拼死撑住!只要咱们找到二进院落门口的石羊,顺利打开秘道,哪怕只有一个人爬进去,就能引燃火药,听到没有!”
因为仓促而来,外面已不可能有人接应,为了以防万一,这一路上,席日勾力格都在讲解秘道的结构,众人已经大致有了了解,一听希日巴日吩咐,众人纷纷答应,只是因为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再加上脸上蒙着毛巾,声音有些闷沉沉的。
希日巴日一声令下,他们便脱去了防污的皮衣皮裤,搭起人梯,向排水口爬去,这处排水口在宫室长廊围栏下的一处草丛中,上面是四四方方一块石板,上面雕刻着吉祥如意的花纹,中间镂刻了许多空隙,使水流下,并滤去杂物,石板的重量不过百十来斤,这些蒙古勇士个个力大无穷,第一个爬上去的人努力撼动了一阵,终于把那石板推开了。
悄悄探头出去,月明星稀,四处平静,宫室各处挂着灯笼,偶尔见到一两个内宦宫女悄然走过,那人大喜,拢着嘴向下边低声道:“燕王府还未戒备,咱们大有机会。”说着自腰间取出飞抓,扣在排水口边沿,把绳索顺了下去……
一行七人爬出排水口,匍匐在草丛中,悄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席日勾力格眯着一双老眼四处打量,神色有些激动。这里毕竟是他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他人生中的大部分岁月,都是在这片天地中度过的,当年元顺帝仓惶辞庙,北逃上都,匆匆一别三十年,他这即将入土的老人突然又置身于这个所在,往事历历,怎不感慨万千?
希日巴日却没他那么多感慨,希日巴日瞪着一双牛眼四处看看,悄声问道:“这他娘的东南西北有点转向,席日勾力格,你说的院落口儿,在哪里?”
席日勾力格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着前方两只红灯笼的殿门下,沙哑着嗓子道:“大人,就在那个门口,门左……是石羊,门右是石猴,扳动机关,通道就在……就在殿门口的空地上,这处机关是在外敌已包围皇宫的情况下安排皇帝和近身侍卫们逃离时用的,所以开口下设石阶,可从容步入……”
希日巴日把手一挥,一行人便冲了出去,拉克申这些年很是搜集了些武器,藏在自己的住处,原本想等到行动的时候再分发下去,如今其他各处的人马被杀的被杀、被擒的被擒,只有他们这些从拉克申家中出来的人身上才佩了武器。
借着树丛花影的掩护,他们悄悄摸到敞开的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