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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士兵们的黑油、滚石早已用尽,只能用长木枝顶开云梯。可是很快他们就放弃了,因为很多兰顿士兵已经冲上城头。
王朝弓箭手们丢开弓箭,用短刀与敌人搏斗。
很快,鲜血浸透了城垛附近的每一个人,活人和死人。双方甚至分不清各自的服饰,但却都知道对方是敌人。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个人都能本能地分辨敌我。
因为,兰顿人只想往城里冲,王朝军只知道向城垛边涌。指挥已经毫无意义。
郎翔和郑福身边,一排排士兵倒了下去。
使用长木杆的王朝军很快便顶不动云梯,无论他们使多大的劲都顶不开。在兰顿军的呐喊身中,力量似乎正从他们身上消失。
而从林跃这个位置看去,清清楚楚。颤动的云梯上面,爬满了兰顿士兵,凭着两三个王朝军,根本顶不开这么重的重量。
郎翔一面挥舞大刀,一面在脑中反复问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我是古思,我会怎么做?”
可是他不可能是古思,所以也就想不出办法。
生命的意义既然已不复存在,郎翔绝望地大吼,将身上的战甲全部解开,赤膊冲向敌人。所有守军都已上了城头,他们身后就是没有一点生气的刺尾城,除了血污和尸体,空无一人。
守军们发出异乎于呐喊的声音,那是人类最原始的嚎叫,用血肉拼命将敌人向城垛外压去。垂死的困斗,蕴含着惊人的力量,兰顿军暂时被逼出城墙外。
然而,城墙下面是更多跃跃欲试的兰顿人。
郎翔扶着刀,在城垛边喘气。兰顿人的第一次进攻被挡住了,不过第二波不会超过三分钟。而守军少了一大半,只剩下三四千人。
蒲力看看林跃,两人几乎同时将马策前几步。
“兰顿!万岁!”兰顿中军在两人的带领下一起冲向刺尾城。
经过这样一场地狱血战,谁也不想比谁更迟登上城头。
“来吧!”郎翔的眼睛血红,紧握的大刀在手中隐有龙吟之声。
“我不想死!”郑福在城头上当众哭了出来。
兰顿人的呐喊声再起,却不急于进攻。远处,两员兰顿大将正疾驰而来。
“是林跃和蒲力吧!”郎翔感觉自己就象缚在木桩上的俘虏,而对方的两名统帅便是玩砍人头游戏的贵族,他突然觉到一种失败者的耻辱,这种耻辱感再次激发起他的斗志。
他转过头对抽泣不已的郑福喝道:“哭什么!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屈辱地去死,或是光荣地去死!”
林跃和蒲力已驰近城墙,兰顿士兵重新发出震天呐喊,最后的总攻击马上要开始了。
“大人……”郎翔身边的一个士兵叫道。
郎翔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兰顿军的呐喊声将那士兵后半句话盖过。
“大人,后面!”那士兵凑到郎翔的耳朵旁大声叫道。
郎翔回头看了一眼。
刺尾的城墙塌了!
刺尾的西门城墙,确切地说,是郎翔最后封上的那个城门,塌了!
尘土漫天激起。
最初的几秒钟,看不到尘土后面是什么,但没过多久,一杆王朝军旗冒了出来。
郎翔的眼泪流了出来,立时如同换了一个人,神采飞扬,振臂高呼道:“援军来了!”
所有守军全都泪流满面。
西门垮塌的废墟后面,那杆冲出尘烟的红缨军旗上,斗大一个“韩”字。
***
云镜南等人穿着君悦那里拿来的兰顿军军服,一路无阻,回到阿南要塞。当重新听到草原熟悉的牧歌,听到部落里呼儿唤女吃晚餐的声音,看到一顶顶炊烟缭绕的帐篷,三个人都有一种隔世再见的感觉。
水裳见云镜南回来,用斜眼轻轻打量了三人一下,淡淡道:“没死在外面啊!”然后转身进帐。
“我们六个人出去,只回来三个,要不是运气好,早就没命了。水裳姑娘怎么这么狠心?”桑奴觉得很委屈。
云镜南笑道:“她哪有这么狠心,你没看到那两个大眼圈,一定是想我想得睡不着觉呢!”
“哦!”辛巴和桑奴恍然大悟。
这时水裳已从帐里出来,手里端了一大盘涮羊肉和三袋奶酒,正听到云镜南说她,于是冷笑道:“我这两天和姐妹们玩骨牌玩得过火了,几夜没睡才成了这样。”
三人见有酒肉,也顾不得计较水裳黑眼圈的来历了,大吃大嚼起来。水裳在一边看着笑,欣慰而快乐。
云镜南嚼得几口羊肉,抬头看着水裳。
水裳得意地看着他,暗道:“该夸我几句了吧,我一大早就到羊群里去挑了。几百只羊里就这只羊肉最香了。”
云镜南别叽别叽嘴,用舌头舔了羊汁,小小声地问水裳道:“她,她怎么样?”
水裳的温柔眼神一扫而空,没好气地道:“她?你不会自己问她去。”心里早“臭男人”“臭阿南”地骂了百十遍,心道:“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天天催着军士们去打探消息。她算什么,每天只在帐里,什么也不管。可见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去他的,他又算什么男人,更不算姑奶奶的什么人!哼!……还是不爽,气死我啦!”
云镜南不知道水裳的眼里为何突然会有杀气,知趣地闭上嘴,但还是忍不住喃喃道:“我答应过她,不打掉兰顿人,绝不去见她。”
“呵!挺有志气的嘛!”水裳冷嘲热讽道,“你们这次绕着固邦城转了几圈?阿南大人如此聪明之人,一定想出打败兰顿人的妙计了吧?”
云镜南道:“我们这次进城去了。依我看,拿下固邦城不是没有机会。”
“你的脑袋坏了吗?阿南,我们去打固邦城?”水裳瞪大眼睛道。
辛巴和桑奴也停下吃喝。
“嗯,嗯。”云镜南不知是承认自己脑袋坏了,还是承认要打固邦城,只拼命点头,“我还没有想好,不过,这个,大体上,很可能,……是不会错的。”
说毕,他接着埋头大啃其啃,其他人全都作声不得。
草原军力在近年来发展得很快,可真正成为一支军队,还是在云镜南组建联盟军之后。在此之前,无论是抗击太阳部,袭击红雪军团,决战伊枝人,都算不上真正的战役。要不就是辅助古思军团,要不就是被动防御。因此,对于现在草原联盟军的实力,大家心里都还没谱。
第八集 第80章 奇兵
联盟军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随时扩军,而且全民皆兵,粮草问题更是不在话下。缺点也很明显,有战斗力和战斗经验的不过数万能征善战之士,经过训练的有十多万人。如果再扩充数量,那么就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乌合之众。
如今的固邦城,确实不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军塞。当然,这句话只有象古思这样的战神说出来才会令人信服。
水裳已经可以想象,数十万叫着〃呜啦啦〃的厥奴人,围着固邦城放羊跑马的情景,而这数十万乌合之众的背后,是无数举着屠刀、挺着坚枪的兰顿骑士远远杀来。
可是看云镜南专心喝汤的样子,好象不是开玩笑。
〃阿南,这次你的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啊!会被玩死的!〃水裳在心里暗暗祈祷。
***韩布赶到刺尾城,战局立变。
林跃和蒲力差点把肠子都悔清了。如果不互相猜忌,不要存那点保留实力的私心,如果韩布迟半天到,如果兰顿军早一天发动总攻击……
可惜,历史不允许这么多如果。
郎翔马上看到了自己和韩布的差距。
韩布到刺尾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通了堵上的西城门,这不止是为了把援兵带进城来。
通过这道门,第一批进来的是韩布的三万本部,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十万人。
这十万人,没有一个是王朝军。他们全是被堵在凤竹与刺尾之间的难民。
城上继续着血肉模糊的厮杀,而韩布把城头继续交给郎翔,自己镇定自若地在西城门办公。
西城门上,猎猎飘扬着〃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八字大幡。
〃吴阿土。〃〃到!〃〃猎户。你到弓弩队去!〃〃张三里。〃〃有!〃〃护院……你到步兵团去。〃〃狗娃。〃〃到!〃〃到!〃叫狗娃的比较多。
〃都一样,你们两个都是放牛的吧!到骑兵队去吧!〃前面那个吴阿土和张三里不干了,嚷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去骑兵团?〃〃因为你们不会骑马。〃〃 我们是不会骑马,可是这两个狗娃就会了吗?〃〃他们至少骑过牛吧!算是有经验的。〃〃……〃难民还是少数,应征的主力一毛不拔的凤竹、刺尾豪强。大腹便便的地主商贾们,带着自己的护堡卫队,多的有数百人,少的也有几十人,纷纷应征入伍。
郑福死里逃生之后,便象换了一个人,他现在主要负责兵员调配,在城墙和西城门之间奔走。一个银龙骑将干起传令兵式的工作,他却一点怨言都没有——能离前线远一点,就能活得长一些。
〃韩大人,昨天补上去的那几个步兵小队都打光了。〃他小声在韩布耳边道。
在应征现场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韩布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好〃,然后站起来对众人道:〃城上又有好消息传来,万恶的兰顿人再次被打退了。他们在我们英雄战士的脚下丢下一万多具尸体,仓皇退兵。战士们,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兰顿人肯定会被打退。只要我们英勇作战,爵位是我们的,荣华富贵也是我们的。〃他指着人群中一个农夫道:〃你,就是你,你种一年田能挣多少钱?现在,杀一个兰顿士兵,你就能拿到十个金币,杀一个兰顿骑士,你就能拿到五十个金币。不但如此,就算你顶着勇士的称号光荣退伍,你的田地一生都不用缴税!〃那个农夫本来在报名队伍中徘徊犹豫,听得韩布如此一说,顿时热血澎湃,叫道:〃我要报名!〃现场再次掀起令人激动、感动以及心动的报名入伍高潮。
韩布面带笑容,转头对郑福低声道:〃没事,让郎翔不要急,今天又招了七八千人,呆会你先带那边几个铁矿商人的护院队上去。〃〃怎么,不用训练了吗?〃〃其他散碎难民要练一下,护院队优先上阵,不用训练了,我们没什么时间。这一定要成为一个规矩,把这些人打光了没关系,我们的赏金还没地方出呢!〃 郑福暗骂一声〃好黑〃,便带着几个护院队上城而去。
西城门和城头简直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在西城门,传来的都是捷报,宣扬的都是兰顿人多么地不堪一击,群众热情无比高涨。
而城头上,照旧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新补充到守军中的新兵,被分散编制到各个队、团中间。带领新兵的很少是正规王朝军人,大部分也是新兵,所不同的是,他们到得更早几天,当时带他们的王朝军战士多已战死。
郎翔看在眼里,不得不佩服韩布的才能,或者说觉得韩布才是真正的掌大局者。
局势的危机,只有韩布心里最清楚。
滞留在凤竹和刺尾之间的难民,大概有数十万人,其中壮年男丁有十余万。韩布有把握从其中招募到十万人。
郎翔隔了几天,终于忍不住请教韩布:〃你怎么能把那些难民都吸引到这边来?〃韩布几番搪塞之后,才传授了几招。
韩布在进入刺尾前三天便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