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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天的洗浴不如往日般舒畅。水裳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似乎黑暗中总有一双眼睛在窥视。她下意识地将大部分身体淹在水下。
澡间外传来轻微的沙石滚动声。
水裳循声看去,见那里的木墙上赫然有个指头大的小圆孔。“哪里走!”她娇喝一声,抬手一掌向那圆孔遥遥击去,只听外面一声“唉哟”,有人被掌风扫中。
第三集 世元379年·东荒之行 第24章 密报2
水裳裹了浴巾便冲出澡房,对众人道:“封住各个入口,我倒要看看色狼是谁?”其实在她心里,已画好了嫌疑犯的脸谱。
“阿南呢?”水裳搜遍客厅、厨房,都未发现云镜南踪迹。
“不知道。”德德和几个女孩齐声回答,同时露出同情的眼神。
“什么事?”云镜南出现在二楼,“发生了什么事?”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抱枕。
“咦,难道不是他!”水裳知道云镜南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外面爬上二楼,她此时反而更加懊恼,倒希望偷窥的那人是云镜南了——给别人看了不是更亏。
想到这里,水裳没好气地问道:“你去二楼干什么?”
“我在客厅睡得不舒服,趁着你们还没睡,先到房里窝一觉啊!”云镜南揉着惺松双眼。
“去吧去吧,没事。”水裳觉得象吃了一只苍蝇,“难道真的有这么胆大的囚犯?不可能!阿南你这只色狼,不要让我当场逮住!”
云镜南则揉着眼睛,心中暗骂:“倒霉,什么也没看到,还中了一招。水裳这小妮子的掌风好劲!”
※※※
矿洞内只有一枝火把,一处废弃的叉道,几个伍帮壮汉在叉道口有力无心地随手乱挖。别的犯人知道是伍帮地盘,远远避开。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问话之人赫然是张承志,自那日云镜南命令伍帮入矿,他这几周都随着普通帮众按时入矿出矿。
端在张承志身边的是张兵,他自被收入伍帮旗下后,与张承志形影不离,只听他应道:“这矿山之内没有密室密道。”
“看来,还要从外面入手。”张承志沉吟道。
张兵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张承志看出张兵有话。
“查清这些事有什么用?每两三个月总有驼队进入,想办法离开这鬼地方才是真的。”张兵的这个想法在心中藏了很久,终于一吐为快。
“怎么,呆不住了?这里可不是我叫你来的。”张承志话刚出口,便觉得有些过份,“唉,出去了又能如何?茫茫王朝浩土,哪有我张承志的立锥之地?这里只有犯人和管犯人的,可出去了,皇帝、奸臣、一城之长甚至一个抽税的衙役,都压在头上,有什么意思?”
张兵看着张承志,心中道:他不想出去,我总要慢慢劝他,既然来了,就不急于一时。
“你说,这个新来的云镜南怎么样?”张承志突然将思绪跳开。
“看不出深浅,他似乎对东荒地的情况还不了解,否则就不会让我们入矿了。”张兵道。
“嗯,如果他不和我们站在一起,大不了让他去陪那蔡老鬼。”张承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一双铁掌。
“在偷懒吗?”叉口外外面传来伍帮犯人与巡察士兵的吵闹声,火把灭了。
第三集 世元379年·东荒之行 第24章 密报3
美女们将澡房木壁的圆孔堵上,接连几天,再没有发生偷窥事件。正当水裳已经淡忘了这事时,偷窥事件再次发生。
这次是一个舞娘。她正要脱衣沐浴,澡房里的灯突然灭了,一个黑影飕地窜了出去。
“有色狼啊!”舞娘叫得声彻四野,再次表现出职业素质。
“追!”水裳也看见有人窜出屋去,自己却直奔二楼房间,云镜南一个时辰前又上楼睡觉去了,“这个阿南,居然敢顶风作案。”
云镜南居然真的在屋内睡觉,从嘴角一直牵到枕头上的口水可不是假的!
德德、青蛾等人从屋外进来,也是一无所获,那个黑影的行动力实在太快了。
“我不洗了!”那个舞娘颤颤惊惊地道。好几天都没人洗澡,接下去进澡房的是云镜南,那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云镜南走进浴室,发现澡间里多了几只苍蝇。在死寂的东荒地,只要是生命就值得尊重,云镜南随手将苍蝇赶了赶,便取下浴巾,正要向水里泡去,却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现浴巾上黑红一片。
他拿起浴巾,走出澡房细看,只见上面竟是血迹,血色已呈暗红。将整条浴巾展开,上面是八个血书大字:“金矿贪污,望速查清!”
云镜南终于明白,那个黑影是为送“浴巾血书”而来。
“金矿贪污!这桩案子要是能查出来,可比蔡将军案风光多了。又或者两案可以相并,一旦查清,皇帝老儿一高兴,我就有望回王城了!可是,传书的人到底是谁?”
※※※
在东荒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不只是伍帮,还有云镜南。
这天洗澡前,水裳出于安全考虑,例行搜索了一下云镜南的位置。发现云镜南不在客厅,她在房间的衣橱、澡房、屋顶都找过了,仍不见踪迹。最后,是守卫军士告诉她:“大人到矿上去了。”
“难道来了新女犯?”水裳疑惑地来到金矿上,果然见到云镜南搬了把太师椅,正在矿山入口处监察。德德也站在一边,两眼直盯着矿工。
“停下,检查。”军士们对犯人们吆喝,对每个出矿的犯人搜一番身,才准出矿。
“平时出矿没这么麻烦啊!”
“这是云大人定的新规矩。”矿山门口设了六七个关卡,犯人们纷纷议论。
水裳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出端倪。云镜南只检查出矿的工人,入矿的一概不查。
“有必要吗?你还怕犯人会私携金子出来?”水裳讥讽道。
云镜南心里自然有另一套想法,见水裳讥讽,也不理睬。他此时赌了一把,相信浴巾血书上的情报是真的。在没有想出金子怎么运出东荒地之前,他先要对金矿进行突击检查。
“德德,你这样检查可不行。”云镜南指手划脚,“听说过世元375年的国库失窃案吗?”
那是一桩奇案,王城国库屡屡被窃,可却不知盗贼是谁。数月后水落石出,才知是库丁们监守自盗,将金银藏在肛门中带出国库。——这真正应了“金银如粪土”的老话。
“明白了!”德德应道。
一个犯人走出矿来,步履蹒跚。
“站住!”德德将他拦下,一把拖向几片树叶遮着的后棚,“你是怎么回事,检查一下。”
后棚里传来犯人撕心裂肺的叫声:“大人,饶了我吧!我可不好这一口啊!好疼啊,我刚得了痔疮。”
善良的水裳光听犯人的惨叫便受不了,于是对检查方法进行改进,把残忍的后棚检查改成搜身后在原地跳二十下。云镜南翘起大拇指,由衷地赞道:“水裳就是聪明。这金子可比银子重,跳几下肯定就夹不住了。”
水裳松了口气,皱眉道:“德德是我们的厨师啊!你怎么能让他亲手去干这样的工作?”
第三集 世元379年·东荒之行 第24章 密报4
整整一天,突击检查未取得任何进展。
其后的几周时间里,云镜南又进行了几次突击检查,仍是一无所获。
金老大积极配合云镜南的工作,连从犯人身上抖下的金粉、碎矿都如数上交,态度诚恳之极。云镜南有过入矿搜查的想法,但被虞万山劝住了:“矿道狭促,不要说有些犯人心怀不轨,便是矿道崩垮的事都常有发生。这十几年,里面压死了一千多号人了。”
云镜南也只好作罢,他已查清这金矿并无暗道,调查陷入僵局。
在众犯人中,除了金老大,伍帮最为显眼。他们人数虽少,可经常神神秘秘。“或许张承志仗着特赦令,搞不法勾当。”
经过一段时间对伍帮的重点关注,云镜南发现伍帮帮众经常在矿山北面的一个小山坳里集会。每当军士们靠近,犯人们便散开。这种集会与黄金贪污案是否有关,云镜南不得而知,但这是迄今为止,他在东荒地发现的唯一不正常情况,决定微服追查一下。
※※※
“唉!唉呀!”云镜南双手支腮,长吁短叹,苦思不已。
水裳和众舞娘忙着上妆描眉,视若不见,只有青蛾问道:“阿南大人,怎么了?”
云镜南感激地看看她,道:“是国家大事,你也帮不上忙的。”
“那可不一定,我好歹也是伊枝部的圣侍女啊!”青蛾道。
云镜南经她提醒,眼中冒出一点希望:“是啊,你连蛊毒都会解,说不定能帮上忙。好青蛾,你说,我怎么才能接近一群人而不被发现?”
“扑”地一声,一枝眉笔插在云镜南的发髻上。
“水裳,你打我骂我都行,可也没必要使上百步穿杨的飞刀手法啊!很危险的。”云镜南从头上取下眉笔。
水裳起身叉腰道:“哼,你还不是想利用青蛾做下流的事。青蛾,不要为虎作伥啊!”
云镜南这才明白水裳误会,正待解释,水裳已嘟囔着出门去了:“我先去补上澡房外的新洞。”
他转过头来,要向青蛾解释,却听青蛾道:“阿南大人,我相信你。”
“嗯。”云镜南感动涕零。
“你刚才问的那事其实很简单,会易容不就行了?”青蛾道。
“你会易容!”云镜南惊叫。
“会一些,不过要看你要求有多高。”青蛾说得好象没把握。但谦虚的人,行动表现总会出人意料。
“我要扮成一个囚犯。”
“呵呵,那简单了。”青蛾放下心来,随即去澡房里取了面粉、锅灰之类。
半个小时之后,水裳终于补好了澡房漏洞,一面进屋,一面骂骂咧咧:“我看阿南还有什么招术?”
她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囚犯正站在屋内,被吓了一跳,破口骂道:“快出去,别弄脏了屋子!”那囚犯咧嘴一笑,出了屋门。水裳又向屋内众人道:“是谁放这疯子进来的?”
第三集 世元379年·东荒之行 第24章 密报5
水裳曾经扬言“阿南,你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来”,连她都没识破易容术,云镜南又多了几分信心。他晃过守门军士,来到矿山附近,正碰上伍帮帮众鬼鬼祟祟地往山北而去。
远远地跟到山北,隔着草丛望见张承志等帮首已在空地上等待。帮众们到了会场附近,都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套,罩在头上,这才进入空地。他们这一招自然是为防止军士来查,但云镜南却懊恼之极:“早知如此,我何必要在脸上贴这许多面糊?”
“兄弟!”云镜南向一个孤身前来的犯人迎上前去。
那犯人不识得云镜南,有些错愕。
“我是新来的,叫阿甘。大哥,你过来一下。初来乍到,我有本春宫图略表心意。”
“那东西很上火的。”那犯人笑着走过来。
“乒”……
云镜南从那犯人怀中取出头罩,差点没吐出来,忍着恶心将这条破裆裤改成的头套罩上,向会场走去,混入犯人行列之中。裆裤之上用黑线绣着“甲三”,就是犯人在队伍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