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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南问道:“骆驼可有丢失?”
“无一丢失。”
云镜南放下心来,道:“你就等着领赏升官吧!”
“谢大人!”低级军官还有调离东荒地的希望,那骑将顿时喜上眉梢。
骆驼号称沙漠之舟,其嗅觉灵敏,没有它就找不到水源。虞万山徒步而逃,在茫茫沙漠里活不过七天。
第三集 世元379年·东荒之行 第26章 平叛4
云镜南破了贪金案,论功行赏。当日参战犯人幸存二三百人,全部赦罪,补上军缺,只是不能离开东荒地。阵亡军士无论属于哪一方,云镜南皆造册在案,准备申报怃恤。
当晚,伍帮众人、兵营守军聚在一起,就着酒食看蓝磨坊舞娘歌舞,众人无不欢欣。
水裳和德德在一边绊嘴。
“兵营是不是我守住的?我的功劳比你大。”德德道。他自有了青蛾,水裳从未当面欺负他,所以有时也敢和她争上几句。
“要不是我先发现了金甲镀铁,这贪金案能破吗?说到头还是我的头功!”水裳得意道。
云镜南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水裳,你那时和青蛾是背转身的,怎么会先注意到士兵披甲的情形。噢,我明白了,你一定是想偷看光溜溜的男人,才发现的。万一那时他们内衫还没穿上……”
“噼,啪,盆,咚”,一阵乱响,云镜南被水裳打翻在地。水裳大马金刀地骑在他背上道:“看你还敢乱说?”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张承志笑道:“你们这对小夫妻就是合老夫的胃口,就好似当年的……”
“谋杀亲夫,还合胃口啊!”
“噼,啪,盆,咚”,少不得又是一顿好打。
张承志本来笑咪咪地看着两人,突然神色转静,直望向天空星斗,喃喃道:“云武大人,不知你在九泉之下,过得可好?”
云镜南蓦地听到云武二字,浑身大震,抓住水裳的手道:“水裳,别闹了!”水裳想挣脱开他的掌握,却动弹不得分毫,面上羞红,暗道:“原来,他以前都是让我的。”
只听云镜南对张承志问道:“张老哥,你认识云武大人?”
“我是大人从小的玩伴,也是云武大人一手带出来的。他们夫妻二人也和你们一般恩爱。”张承志笑道。
水裳本要发怒,但看云镜南面色激动,异于平时,遂隐忍不发。
云镜南双手扶地,身体倾向张承志,颤声道:“这怎么可能?你该比云武大人大好多。”
“我今年也不过四十来岁,只是这一头白发让人误会了。云武大人死得冤啊!可是谁又能替他伸冤呢?云大人的牌位和先皇牌位,我们每日供奉。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会想起他们了。”张承志还没注意到云镜南的激动情绪。
十余年压在心中的谜团马上便要找到答案,银髯飘飘的张承志竟是父亲故交。云镜南觉得面前的一切真实到了极至,反而象是梦境。他将手指放在唇边狠狠咬了一下,痛彻心间,方才清醒过来,继续追问道:“云武大人夫妇是怎么死的?”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张承志奇道。他在东荒地未对别人提过当年之事,心想这震天血案必是举国皆知,但看云镜南一脸茫然,这才道:“是了,连我都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大人旧部,凭着一身战功才得以不死,其他人更不得善终了。”
第三集 世元379年·东荒之行 第26章 平叛5
“二十年前,先皇攻兰顿不克,在军阵上为流矢所伤,数十万大军溃退千里。犁师挥兵追击,直抵固邦。云武大人将家眷带在城中,与将士一同作战,全军士气大震,犁师遂退。胡服皇帝回到王城,不久病逝。其时云武大人年青得志,声望如日中天,是王朝唯一的白金龙骑将。但在回王城辅佐新君继位的途中,被奸贼污为叛军,全家老小遭诛……”
张承志说到此处,脸上肌肉痉挛,心中恨意已极,“……我便是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夜,须发皆白。此后,云武大人旧部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入狱,亲信死党尽数被杀。若没有先皇所赐玉牌,我也活不到今天。好一场千古奇冤啦!云武大人身首异处,尸身都被剁得稀烂。”
云镜南作声不得,直听得心中裂痛,他努力压制情绪,生怕一点点发泄怒吼,都会将这梦境打断,声音禁不住发颤:“杀云武大人的凶手是谁?”
张承志听他声音有异,转头看来,只见云镜南眼中血丝密布,浑身抖个不停,他大吃一惊:“他怎会反应如此剧烈?……那日他提及云大人的兵法,两人又都姓云,两人眉目间好象有几分相似,莫非……不可能!”再细看一下,只见夜色中,云镜南遍身似起了一层氤氲之气,如有刺芒闪烁。
“杀气!”张承志大吃一惊,这种有形杀气极为罕见,只有在大战阵之中,虎将力毙数百人,或许才会出现,但在平时出现便是入魔,极为危险,“快,击他的百会穴!”
德德惊得不知所措,水裳急出掌在云镜南头顶一拍。
这“百会”穴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一拍之下,云镜南昏晕倒下。
云镜南头脑中一片昏沉,眼睛闭上之前在想:“不要!我马上就要问到仇人姓名了!”
……
一缕阳光投进木窗,满室间皆是花香。
云镜南在清晨醒来,头还有些晕,依稀记得昨夜喝醉后做了个梦,梦中似乎还问起过仇人的姓名。
“原来是个梦啊!”他睁眼便看见七八张美女的脸,心情大好:“水裳,我终于可以在晚上睡这屋了!你们昨天也在这儿睡的吗?那我们不是同房了?”
水裳又气又心疼:“一醒过来就开玩笑。昨晚你那样,可把我们吓死了!”
“昨晚我怎样了?”
“你全身冒气,突然变得很凶,幸好张大叔提醒,才把你拍晕的。”水裳应道。
“这么说,那不是梦!”云镜南一下回忆起昨晚的细节,抓住水裳的手道,“张老哥现在在哪里?”
※※※
极乐城与东荒地之间的沙漠,除了遍地黄沙,便是一轮无情的太阳。同样的阳光,在别处的冬日里,是送来温暖的天使。而在这里,却是一个恶魔,一个除了沙子,不准任何生命存在的恶魔。
而能闯入这魔狱之中的,只有骆驼。
一驼一人沿着细细的沙丘顶线一步步艰难前行。走得近些,原来是一个少女披着黑色斗篷,斜坐在驼峰之上。
“阿南,东荒地到底还有多远嘛?”素筝公主从未受过这种苦,她离开极乐城已整整七天,身上所带的水也喝得差不多了,可是前方仍是一片黄沙。她无聊至极,只能和想象中的云镜南对话。
第三集 世元379年·东荒之行 第26章 平叛6
那天,张小乙在宫门外无意间听到明镇皇谈起忘忧水的事,差点被皇帝灭口,他脸色惨白地将消息报告了素筝公主。此后,素筝公主一直小心饮食,无论什么都让张小乙先尝一口。不久后,皇后果然特赐了一碗燕窝粥,张小乙喝下去之后,连前年的事都记不得了。素筝公主假装喝下忘忧水,佯作忘了云镜南的模样。明镇皇大喜,解除了对她的软禁。
素筝公主只身带了金银出宫。她已不是第一次出逃,但却是第一次孤身逃了这么远。一路打听着到了极乐城,又冒充宫廷羽林,用公主印玺拿到军方签条,购到骆驼。于是,她带着骆驼、水、食物以及一腔无知无畏的蛮勇,踏入沙漠。
“阿南,我一定要找到你。”她反复地念着这句话。
沙漠的烈日,死一般的寂寞,一点点地耗尽她身体里的力量。“阿南,阿南……”到了第七天,素筝公主的精神到了崩溃边缘,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只能靠着“阿南”这个名字拼命坚持。
前方沙丘下出现一个黑点,她原以为那是一个小沙块的影子,可那个黑点比预期的要远得多。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走到那黑点旁,才看清那竟是一个横卧的人。
“难道是渴死在路上的人?”她心中害怕,远远地抓起一把沙子丢去,“喂,是死人吗?”素筝公主问出这一句,自己都觉得好笑,若是死人,又怎会应她。
那“死人”似乎动了下,素筝公主看不真切,大着胆子靠近,用脚尖踢了踢那人腰间。那人呻吟一声,醒了过来,口中含糊唤道:“水,水!”
素筝公主取下骆驼身上的水袋晃了晃,里面只剩小半袋水,她犹豫了一下,将水小心翼翼地滴了两滴在那人唇边。
那人得了一丝清凉,苏醒过来,两眼直盯着水袋,道:“再给一些吧。”素筝公主又滴了几滴,那人有了精神,劈手将水袋夺过,抬头问道:“你从极乐城来?”这才看见是一个美貌女子,衣着华贵,眼前不禁一亮。
“是,你是从东荒地来的吗?”素筝公主不介意水袋被夺,反问道。
那人不答,又问道:“你走了几天?”
“七天。急死我了,你在东荒地看到一个叫云镜南的吗?”素筝公主急了。
“云镜南?我当然见过,你是他什么人?”
“我要找他,他现在好吗?离这里还有多远?”
“他现在在极乐城,过得好着呢!还有个大胖子和几个女孩和他在一起。”那人道。
“对对,是水裳和德德他们。这个阿南,害我多跑七天的路!……怎么会是几个女孩?”素筝公主喜形于色,又听说那人是云镜南的朋友,忙将他扶上驼背,“你病得这么重,坐在驼背上吧!”
那人笑着对素筝公主道:“好了,我们去极乐城吧!”
素筝公主咧嘴一笑:“幸好遇见你了,你穿着王朝军服,还是个龙骑将呢!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这里?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虞万山,水不多,不要说话了。”虞万山摸了摸匕首,随身匕首还在,可是自己的体力没有恢复。
“阿南他好吗?他有没经常提起什么女孩的名字?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啊?你怎么不说话?”素筝公主的嘴唇已干裂出血,却仍是缠住虞万山问个不停。
虞万山喝了点水,在驼背上闭目养神,不再理素筝公主,他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关于张承志透露仇人姓名时云镜南先生的反应,笔者没有得到可靠转述,因此在文中不敢作臆测。“我当时一定象一个疯子,只觉得全身都被烧着了。我想,水裳一直没向我求婚,应该是因为我那时的样子太吓人。”云镜南先生用他惯有的调侃语气将此事一语带过。水裳女士则道:“向他求婚?等他脸上长出毛来再说吧。”)
第三集 世元379年·东荒之行 第27章 相逢1
东荒地将军府里一片混乱。
“阿南,你给我出来!”水裳摆着经典的双手叉腰姿势,站在客厅中央叫道,“快到洗澡时间了,如果让我发现你躲在哪个角落里,你就死定了!”
没有人回答。
一个舞女小心翼翼地问道:“水裳,别找了,我们先洗吧!”另外七个舞女一齐点头。
“不行,不能让这个色狼得逞!”水裳固执己见,一厢情愿地把舞女们并进自己的“防狼联盟”。
“昨晚上跳了一夜的舞,一身都是臭汗啊!”为了庆祝贪金案告破,云镜南出了三倍的价钱雇她们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