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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征战生涯,特别是穿上黄金龙骑将战袍之后,从未败过。在亿万国民将自己称为战神的同时,古思不知不觉间也觉得自己是受上天垂青的人。
这一次,他败得很彻底。尽管在去王城之前威风八面,但他感觉自己就好象是一个无知的孩子,拼命地挤进人群,却只有看热闹的份。更惨的是,老天不再眷顾他,王城的地裂狠狠地撕碎了他的勤王计划。
他很自卑也很无助,因为云镜南不在身边。
如果云镜南在,他会用自己特有的逻辑告诉古思:“老天还是眷顾你的,想想吧,阿思,如果当时没出现地裂,你冒冒失失地冲进王城,结果会怎么样?”
就在这种无比沮丧的心情中,五万勤王军队在奔赴布鲁克途中遭遇了明系军队。
明系军队漫山遍野,不计其数,至少在十万以上。
“有敌人伏击!”士兵紧张地报告古思。
悲愤的古思失去了往日的温文尔雅,他一扬眉,掀开被褥,站在车辕上望了望。
“列阵,冲锋!”他直接下了命令。
几个从别处赶到王城勤王,而现在无家可归的将领面面相觑,一个黑龙骑将大着胆子道:“古思大人,我们是不是要先扎营?敌军数量是我们的两倍以上呢!”
“狭路相逢,勇者胜!”古思离开车帐中的病榻,重新跨上战马。
庞大的明系军团堵住了整个隘口,一直蔓延到山谷尽头,这里是伏击的理想地点。
“为陛下尽忠!”古思大吼一声,率队向敌人冲去。
面对一排排挺起的长矛,古思愤怒地举起重剑,向前冲去。当阳光在矛尖上反耀出点点金光时,他突然发现:“我这是在求死吗?”
他的战神称号曾经拥有无上的荣耀,而这荣耀随着明镇政权的覆灭而不堪一击。
“战不无胜的统帅在战场上只想到了死,这是多么不负责的行为!”电光火石间的觉醒,让冲锋的古思打了个激灵。
“长弓手,跟进!重骑兵保持队形!”他在冲开第一层敌人防御阵时清醒过来,努力让自己冷静地指挥战斗。
“我们中埋伏了!快跑啊!”乱军中到处是呼救声。
古思马上明白,敌人比自己更害怕,这不是有预谋的伏击,而只是一场遭遇战。因为慌乱的呼喊声是从明系军团那儿传来的。
第一轮冲锋刚过,十万敌军阵形大乱,惊慌失措地溃逃。
统帅身先士卒,亲自冲锋,古思军士气大振,一路追杀,斩获无数。
意外的胜利让古思莫名其妙,他命令军士将俘虏的军官带到马前。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古思问道。
被俘虏的骑将答道:“我们是南线军团的,奉命向腹地撤退。”
“南线军团?罗蒙和你们在一起吗?”罗蒙总算是云镜南的老上司,古思和他也有几分交情。
“南袖军不在这儿,南袖被厥奴人占了。”骑将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古思一下就明白过来。
“阿南不知用什么办法占了南袖。这样一来,南袖与威烈城相互呼应,南线其它几座小城无形中陷入两线防御的状态。我到王城虽然无功而返,明恒却吓了一跳,不得不收缩兵力到腹地……”
一个近卫凑上前来低声报告道:“大人,请问俘虏怎么处置?”
古思有些诧异,道:“照惯例办。”
那近卫为难地道:“这些俘虏带不走的!”
“为什么?伤员太多吗?”古思奇道。
“是人数太多,足有三万多人!”那近卫道。
古思吓了一跳,五万人的军队俘虏了三万多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赶忙来到俘虏聚集地。
黑压压的俘虏蹲在一起,几千士兵持矛看押。古思从俘虏们面前策马而过,发现大多俘虏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应该是不战而降的。
突然,不知哪个俘虏叫了一句“古思大人来了”,所有俘虏都噪动起来。
“蹲下!蹲下!”看俘虏的士兵紧张地压制。
噪动声越来越响,如蜂鸣一般。
看俘虏的士兵更加紧张,但又怕激起突变,只能用枪杆推挡。
嘈杂的蜂鸣声渐渐整齐,最后所有俘虏都站了起来,高举拳头齐喊“古思!古思!”古思军的士兵们看出俘虏们没有敌意,这才放松下来。
这次遭遇战后,古思的军队数量增至八万人。
后世将这次战斗称为“卷云山之战”,让它名垂青史的并不是战斗本身的精彩,而是这个偶然的遭遇战改变了古思的行军路线,从而也改变了历史。
古思下令停止向布鲁克城进发,而只是派了两队使者分赴南袖和布鲁克。
世元381年九月下旬,古思军、叶扬军、草原联盟完成了对南线军团的合围。不到十五天,南线军团或逃或降。
王城地裂没有将政权分开,而古思统一南疆使王朝版图正式分裂。
***
当明镇皇身边的妃子被一一处决,只剩下皇后的时候,皇帝松口了,答应在禅让大典上宣读让位诏书。
地方军纷纷回到驻地,而将领们则留下来观礼。
地震的天威,让王城一片瓦砾。禅让是一件代表民主与宽容的伟大仪式,自然不能草率,赞月流负责王城的灾后事宜,他的铁腕作风比地震本身更具杀伤力。
一万余人在地震中丧生,这本未摧毁王城平民们重建家园的信心。可是禅让大典时间紧迫,房屋受灾严重的平民家庭,被强行驱逐出王城,断墙残壁被战马拉倒,每天从王城向外运送碎片和尸体的马车络绎不绝。
只用了十五天,一个干净整洁的王城出现在人们面前,只是不象往昔那么热闹,因为赞月流驱逐了十余万住民。
这个时间正好让明恒准备大典的细节,也足够古思完成对南线诸城的占领。
古思占据南疆,并没有影响明恒的窃国大计。事实上,明恒早就准备让出一部分王朝国土。这片土地是付给兰顿人还是古思,对他来说并无区别。当然,古思分裂出去的土地超出了他的预算,这个意外是因云镜南占领南袖造成的。
文武百官站在王城中心的禅让台下,等待明恒演出这场没有悬念的戏。附近围满了平民,要不是禁军维持秩序,明恒的马车都无法到达禅让台。
《王朝日报》等一众传媒重新活跃起来,大歌大颂盛世盛景。
头版新闻:“……王城地裂,天视祥瑞。皇帝陛下举行禅让大典。这是吾朝民主制度的革新,亦为恢复远古圣贤禅让制度的盛举……”
新闻不过是些附和强权的花样文章,没有多少实际意义。反而从铺天盖地的广告中,可以看出当时的情景。
禅让大典前五天的一则末版广告:“观典座位出售,东面酒楼二层钻石座位五十金币一位,提供犁木椅一张,不准自带酒水……西南面当铺瓦顶座位十五金币一个,宽度七十厘米,并提供高空坠物风险赔偿保票一张……北面汇洋当铺门柱位置五金币一个,高度二米,提供结实绳索一条……本广告至大典前一日有效,商家保证座位,否则双倍赔付。”
由此则广告可见当时盛景之一斑,当然,这生意不是人人可以做的。据说卖座位的商家,与军方多多少少都有或软或硬的关系,是以才敢保证在万头攒动的人群中保留座位所有权。
没有人注意到,位于禅让台南面的春晚古董行没有座位出售。
明镇皇的鸾驾出现在街口的时候,禅让大典掀起了第一个高潮。宫廷争斗与百姓们无关,他们平时难得见到皇帝,带着这种兴奋以及地震动后余生的喜悦,百姓们开始山呼万岁。
明恒并不吃醋,他满意地站在禅让台下,看着这些麻木不仁的愚民。等到明镇皇走到近前,他躬身将皇帝让上禅让台,再低眉顺眼地拾级而上,脸上作出一副愁苦的表情。
第五集 第50章 禅让
铁西宁不得不承认,明恒的演技不错,他的脸一看上去就象在说“微臣何德何仁,敢受天下大柄”。
明镇皇走得很慢,脚上微颤,不过只有跟在身后的明恒看得出来。他对皇帝的表现很满意:“如果换作是我,把祖宗的基业拱手让人,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明镇皇帝终于登上了十几米高的禅让台,从赞月流手中取过禅让诏书。明恒最后一次向皇帝下跪,所有人都看到他的肩膀起伏,听到他泣不成声。
铁西宁再次叹服于明恒的演技:“听说想哭就哭是戏剧的最高境界!”他没想到的是,明恒的眼泪是真的,他真的很感动,他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
王城安静了下来。
皇帝展开诏书,看了看脚下的臣民,开始宣读:“奉天承运,寡人体上天之意,思吾朝之忧,……”
明恒脸上洋溢着感动的泪水,表情不自禁地露出得志。“禅让”代表着上古圣贤政治,据说在上古时代,首领要躲在树林中,然后由族人拥戴他出来。
当然,博学的明恒也是知道这个典故的,他在仪式中特意准备了一把树枝,此时已庄严地举在自己头顶,等待明镇皇将其拨开。“首领躲树林”的典故被他如此地仪式化,这是他的得意之作。在整个大典的准备中,类似的细节还有很多。
一来,他使枯燥的典礼多了一些有趣的程序,也显得更加正式;二来,他力图暗示愚民们,他花了这么多力气准备禅让大典,这个制度会一直沿用下去——从而,减小社会公论对他夺取政权的反弹力。
“……总理大臣明恒,生于盛世,长于乱世,鞠躬尽瘁,正如天降奇才,泽被万民……”
明镇皇同样泪流满面,他想起精忠阁中神勇的列祖列宗,也想起陪伴祖宗们的忠臣勇士的画像,他自己在死后是无法奢望进入精忠阁了。说不定,明恒为了淡化明镇政权的影响,过几天就会将精忠阁推倒。
“……朕思量多年,为天下苍生计,……”明镇皇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明恒本有些不耐烦,他后悔自己不该把禅让诏书写得这么长,但明镇皇此时的表现简直是太棒了,声情并茂,“难怪人家说,刀架在脖子上,一个人的潜能就能激发出来。”
接下去的诏书内容应该是“……愿将皇帝之位让于明恒。天下聆诏,明恒接旨!”然后,明恒就该堂而皇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接过诏书,手应该有点抖。想到这里,明恒差点笑出声来,忙用假哭掩饰过去。
读完“为天下苍生计”六字,明镇皇顿了顿,突然大喝三声:“明恒窃国!明恒窃国!明恒,窃国!”
明恒被这一突变弄得手足无措,抓着那把树叶,象傻瓜一样呆呆地跪着,而明镇皇已手握诏书向他扑来。
他下意识地用树枝挡了下皇帝,却不能阻止皇帝同归于尽的决心,立时被皇帝抱住,向高台边推去。在被推到高台边的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了,只看到台下的几万张嘴同时大张着。
跟在一边的赞月流及时制止了皇帝,将明恒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明镇皇被赞月流推在一边,仰天又叫了三声“先祖”,从禅让台上一跃而下。
皇帝的抗争可谓壮烈,但他摔死的姿势却并不好看。现场一片哗然,人们争先恐后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