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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严肃而现实的问题,在高子谦身上,也许一个都实现不了,她也清楚地明白,跟高子谦很难有将来,但是她却想与他开始,只要开始,就足够。以前她笃定地认为,幸福是理性的选择,而不是自然的反应,但是现在她觉得可以换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不见得每段爱情可以圆满收场,但起码在过程中,每个恋人都是幸福的——比如和高子谦的吻,就让她兴奋到颤抖。
“我觉得这样很危险,”宝慧继续说:“这对你一点保障都没有,也不可预见未来。我们为什么挑挑拣拣地成了剩女?不就是为了避免受到伤害么?只要是女人就会想谈恋爱,这点我支持你,可是兰翘,我们应该谈那种力所能及的恋爱——比如送卡地亚的欧阳博,就算哪天他人走了,不还留着闪闪发光的钻石有个念想么?”
兰翘认真地想了想:“什么算是有保障呢?父母把我们生下来,也不能保障我们一生富足平安,我们没办法依赖别人,世上万物无时不刻不在变,没有他人或他物会给我们真正的安全感,只能自己给自己保障。”她微微地笑了:“我要享受恋爱,并不见得就会被伤害啊,而且你也知道我不是个耐性很强的人,如果到时见机不妙,我就跑呗。”
9…3
一个很久没有恋爱,但是却在渴望着恋爱的女人是很容易进入状态的,就像已经准备好了的百米赛跑运动员,等待的不过是一声发令枪响。
元旦前一天晚上,高子谦打电话约会兰翘,兰翘一口应承,但是见了面两个人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什么好地方。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又临近新年,走到哪里都是人,平常情侣约会的常规地点更是挤得水泄不通。
高子谦侧头想了想,提议:“不如我们去江边散步吧?”
兰翘微微瑟缩了一下,她有好多年没去过江边了,更何况是这种零度的寒冷天气——江边看星星,还真是学生时代才有的浪漫,其实这乌漆麻黑的能看到什么?不如去咖啡厅看人造星星。不过这是她和高子谦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她不好意思太拂别人的面子,于是点了点头。
不过新城市建设规划下的江岸远比她想像得要好,在遥远记忆中新月形光秃秃的滩岸如今栽满了垂绦绿柳,两边的柏油马路宽阔笔直,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情侣在漫步,华灯初起,灯光下,波光粼粼的碧水灼灼生华,远望有市郊的低矮峰峦隐约可见,近处是鳞次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江中央一架横空凌立的跨江大桥,桥下不时传来轮船汽笛发出的悠远长鸣。
“想不到竟然变得这么漂亮,你不在这个城市长大所以不知道,我们脚下这块地方,以前就是个烂泥坑,一下雨就淹水。”兰翘很吃惊:“城市发展这么快,这几年一年一个样,简直不敢认了,再去远点我怀疑自己会迷路。”她笑道:“几时政府班子换届选举可以让民众投票的话,我一定投现在的。”
高子谦眉眼舒展地微笑着:“领导们听到这话一定开心得很。”
年轻人的俊颜在微笑的时候总是特别好看,高子谦的眼角微微眯起,方正的下颌线条显得格外柔和,呵气成霜的寒冷季节里,他穿着白色的羽绒衣和一条磨得有些旧旧的牛仔裤,底下配球鞋,说不上衣冠楚楚,但是非常有型有款,兰翘不由得看得心里痒痒的。
“发什么呆呢?”高子谦瞥了一眼兰翘:“冷么?”
他低头把围巾摘下来,围到兰翘的脖子上。
兰翘摸了摸那条围巾,黑灰两色的羊绒质地,细腻而柔软,上面满载着他的气息,她低头笑了笑:“在想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哦?说来听听。”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按理说,应该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对你暗送秋波才对。”
高子谦怔了怔:“这种问题有标准答案么?”
“应该没有吧,不过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答案。”
他想了想,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们脚边的石阶下是波涛翻涌的江水,一波起一波伏,空气里带着湿润的淡淡腥味,潮水退去的时候,可以看到无数光滑的、形状各异的鹅卵石。
高子谦指了指那些石头问兰翘:“你看,它们应该都是从一个地方运过来的,不过也可能很多年以前就一直在这里,它们受到同样的水流冲击、被同样的阳光照射,但是为什么颜色、形状会不一样?”
兰翘一愣:“不知道。”
他又开始微笑:“所以……我也不知道,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那怎么一样?我们本来是陌生人,几个月前根本不认识,我们从没见过面……但是你忽然发觉自己喜欢上我——一个比你大好几岁的女人,这好像没什么道理。”
“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却彼此吸引,本来就是没道理、没逻辑的事。而且,我不知道……”高子谦摇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从没有见过你,好几年前我看到过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很可爱,我觉得你跟她很像。”
兰翘很感兴趣:“你怎么可能有我几年前的照片,那肯定不是我!那人是谁?你的梦中情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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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算不上,她可能是我哥的一个朋友吧,不过我连名字都没问过。我当时大概才二十一岁,放暑假回来,正好看到她一张有点模糊的宝利来,被一个人扮的大维尼熊抱着,简直像是给夹持了……我就问我哥要了那张照片,准备带回英国去,不过后来不小心弄丢了……你知道我那些同学,一说起东方美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刘玉玲,我很想告诉他们其实不是那样。我觉得真正的中国美女,就应该像你这样,脸小小尖尖的、皮肤很好,不夸张不触目,但是胜在有味道。我绝没有说亚洲人不如欧洲人美丽的意思,但是你必须承认,如果要比皮肤白、轮廓深、鼻梁高,我们是比不过的,不过东方人的韵味他们也不可能摹仿得了。”
兰翘心里很受用,但嘴上还是反驳:“你不如直接说我美得很平凡好了。”
高子谦笑眯眯地回答:“那也不错啊,我就想做一个平凡的人。”
他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他的手宽厚而温暖,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央:“交一个平凡的女朋友,然后认真、努力的工作生活,挺好的。”
“可是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一心想的是怎么才能成为天才,征服全世界。”
“天才?”高子谦失笑:“天才不是那么好当的……很多时候,天才等于异类,就像你说你因为年纪已经大了,却还嫁不出去,在别人眼中是异类一样。”
他看着乌黑的江面出了一回神:“三岁的时候,有一天家里看见我在玩姐姐上课用的算盘,他们起先以为我胡乱在拨数字,但后来发现不是,我竟然一个人在算三位算术……从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过了很久,他又叹了口气:“我失去了很多东西,所以现在看到那些被强迫着成为天才的孩子,都会觉得不忍心。进大学那年我才十三岁,读的那个班,就是外面所说的‘少年超常班’,班里最小的一个女孩比我还要小一岁,才刚满十二。”
兰翘惊叹:“十二岁念大学?那可真是天才了……她现在怎么样?你有她的联系方式么?我可以把她的资料放进我的人才库里。”
高子谦大笑起来:“你真是时刻都不会忘记自己是个猎头——不过你要失望的,她现在很平庸,智力也好、生活也好,都非常普通,就像那个很有名的《伤仲永》一样。”
兰翘默然半晌,忽然长长吁了口气:“这样的话,我心里就平衡多了。我以前怎么也不肯接受现实,总觉得自己应该更了不起一些,到最后终于被迫承认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时,心里那个失落啊,就别提了……不过现在知道有真正的天才变成凡人的案例,马上觉得自己很幸运。”
高子谦凝视她半晌:“你的心态总是很好,积极向上,就算有什么打击,只要睡一觉就可以忘记。”
兰翘反诘:“不忘记又能怎么样?”
高子谦点点头:“这点我比不上你……有时候,我会爱钻牛角尖。”
“比如呢?”
高子谦显得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比如……我跟家里发生了一点争执,一个人住出来了,我没办法像你那样……那样去跟自己的家里人讲话,我父亲那个人很有长辈架子,动不动就说我是‘没有组织纪律性、没有原则’的人,我回来以后老跟他吵架,后来干脆搬出来。”
兰翘忍不住笑起来:“怎么像个官腔大伯,不过长辈其实是需要哄的,别硬来。”
高子谦点了点头:“所以要跟你学啊,我看你打电话哄你妈妈,简直是太神了。”
兰翘斜睨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很乖,原来是个坏孩子,离家出走。”
高子谦分辨道:“我不算离家出走……只是我们在沟通方式上有点问题,我希望想到一个比较好的能够说服他们的方式。我和我的哥哥姐姐一样一直顺应着父母的期望,做他们想让我们做的事,但是我其实更加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宁愿做糕点师也不愿意去做数学家?”
“人的职业生涯需要很大的兴趣和热情才能屹立不倒,勉强去做于事无补,反而磨灭了原本的专长和志向,我并不是不喜欢数字……那是个非常有逻辑也非常有趣的东西,但是它的严谨不停地在挑战我的一些理念。”
兰翘看了他一眼:“遇到了什么麻烦么?”
高子谦想了想,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后再跟你说,时间长着呢,我们可以互相慢慢了解。”
他看着前面不远处三三两两聚集在江边防洪堤上的人群,忽然眼睛一亮:“那是什么?”
兰翘眯着眼睛瞧了瞧,笑着说:“他们在放孔明灯。”
“啊!多好玩,我们过去看看。”
高子谦拖着兰翘的手,迈步小跑过去,他个子高大,腿又长,兰翘费了一些力气才跟上他的步伐,空气中的凉风掠过她的脸颊,有些许轻微的刺痛,但是风中的气息却是一股香甜的味道,像他曾经给她做的马德琳蛋糕。
远远看着高子谦兴高采烈地买了一盏红色的孔明灯,又认真地学着别人的样在灯面上写上两人的名字,兰翘嘴角微微含笑——到底还是有些孩子气的。
这个年轻的男子像一件兰翘从未尝试过的新衣,生动而让人期待,她明明知道这件衣服的款式并不是自己的风格,却还是忍不住穿起来在镜子面前顾盼生姿。
高子谦一笔一划地写好了字,拉着兰翘一起放灯,他们点燃灯笼底部铁丝架上的蜡烛,灯笼内空气受热膨胀变轻,一撒手,孔明灯便冉冉飘升,愈飞愈高、愈飞愈远,过了一阵极目望去就如同夜空中一颗闪烁的红星。
高子谦快乐地笑起来,抬碗看看手表:“刚好12点!快点一起来许新年愿望!”
他拉开羽绒大衣,把兰翘裹到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上,她感觉到他的唇在密密地吻着自己的发。
兰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生命中no 王子、no 感觉、no 心动,可是在今天晚上,她发现几乎快要被遗忘的爱情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
第十章 10-1
新的一年就这样在猝不及防却又令人目眩神迷的爱情中到来了。
元旦过了没多久,兰翘和宝慧一个共同的朋友为儿子摆满月酒,毫不犹豫地向她们两个发放了红色炸弹。
两个女人在那天中午不约而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席,之所以比平时更加精心打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