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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合不合你胃口?”
颜波还之一晒,“很不错,正和我胃口。若是能跟我学习几日的膳食之技,必定会成为一位更好的贤妻。”卸下掌门的重任,二人说话再无他物隔阂。
“……”
“好了,还是多吃点,养足体力。你也早些睡罢!”颜波说着最后一句,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了,他独自走到篝火旁,盘膝坐在不远的磐石上。一宿再无他话。
次日,晨雾朦胧,一缕微风揭开青翠的秋帷,一片皞明橙晖从东方远眺逾来,泻洒在山岭巅处,与这边的朝霞游云相互照应,犹似人间仙境。山巅岭头上的一块横卧的巨大石铺上,颜波剑眸紧闭,浑身洋溢着柔和德尔气息。吕韶华小鸟依人地蜷曲在颜波身旁,一同默默沐浴朝霞的晖芒、云雾的飘渺之中。
那末,颜波渐渐醒来,呼吸着这片清新的天地气息,不由得想要舒展一下,正要举手之际发现吕韶华不知何时已经挽住了自己的剑臂,只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他轻轻地让她躺在石铺上,给自己腾出更大的空间。
“啊!原来脱离尘嚣的世界竟是这么叫人心旷神怡。穷目之辽望,动耳之极听。”颜波站在崖边俯视湫(jiao)下云间,浑然忘我,轻声叹道。
“是呀!我们何不就在此定居,不再干预尘嚣区中的繁杂琐事,这样不就可以日日欣赏朝霞夕晖,彩霓艳虹;天天聆听鸟鸣虫吟,泉水叮咚。”吕韶华忽然醒来,走上前来说道,她走到颜波身边,握住他的手,迷人闪耀的双眸散发动人的紫晖凝视着他。
颜波转过透看她,却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半尺,几乎能够嗅到她的鼻息,听见她的心跳。颜波不由暗暗想道:“近日来她的言行举止都暗中含着以往不同的情感,是我多心了么,还是她就是在向我暗示她对我的爱慕?”颜波看着吕韶华的穹苍紫眸,顿时感到自己两颊绯红,想要逃避她的柔波,不由右臂一揽,剑眉俯下,深情脉脉吻上她的樱嘴丹唇。
唇齿相依,颜波只感她的唇如蜂糖般甜沁全身,美妙的感觉由得叫他心旌动荡,如梦如醉。
吕韶华不但没有推开颜波,反而将他搂的更紧。颜波猜对了。
两人相对而立,久久未动,世界也因他们而止静。不知过了多久,吕韶华才推开颜波,说道:“不赶路了么?昨天你还未告诉我那道光芒是怎么回事呢!”吕韶华推开颜波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说话而已,二人仍是拥抱在一起的,雄伟的胸膛与丰满的胸脯相互接触,二人却,诶有显露出惊乍的表情。
颜波说道:“你想听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你能赔我去一个地方么?”
“去哪儿?蜀山?”
“蜀山虽然离我们最近,但是却不能早去,我们先要去的是仙霞剑派的府地——峨眉山。”说罢!颜波信手一挥,青流云霞已掠过来,看了它对自己的另一个主人相当认同。
“等等……”吕韶华放开颜波的怀抱,拿起青流云霞走到颜波搭建的木蓬旁边,她举剑挥舞,绕着木蓬旋舞,姿态婀娜动人,煞是好看。环绕一圈之后,她又回到他身边,向他摊开手掌,掌心中正有两个坠链。
“是杜衡坠链和石兰坠链,你把它们取下来做什么?你在木蓬周围布下了剑阵?”
“嗯!我在我们的房子四周布下了‘八绝干支剑阵’,以避免其他人来打扰我们。我拿下两个坠链,一个是给你的,一个是给我的,剩下的就让孩子们来取,你说好么?”吕韶华说道,一双紫眸大大地看着颜波。
“可以,这没有什么限制。现在你就想到怎么教育他们了。你看的太远了罢!”
“才不呢!谁让你对我怎么好呢?别说我常年住在山上,我可听他们说过了,像你这样的人会很受女孩子欢迎,我不会给她们机会的。”吕韶华说罢把石兰坠链挂在颜波身上,又把杜衡坠链挂在自己身上。颜波看她把坠链带好,抱着她又驭踏青流云霞向仙霞剑派驱行。
这里的山林古道、山涧浮云、残火磐石洋溢着他们的温意春风,见证了他们的真挚爱情,刻画一幅永恒不朽的爱情画卷。
仙霞剑派坐落于峨眉山的别峰仙霞山上,仙霞峰上有一处洞天福地冰火洞,终年积雪,洞内深寒沁肺,盛开着傲寒独立的冰山雪莲,景色奇特,美不胜收。掌门柔清师太创派于十六年前,收徒严禁,派中只收女弟子,曾教导出以齐弄雪为首的仙霞五奇。仙霞五奇屡次与魔道交战,最终在彩璃集与魔教掌旗使孔麟一战被残杀四子,落得只翼孤飞,仙霞五奇名存实亡。
“我曾经游历大巴山是,遇见了他——魔尊·重楼。
他白眉赤发,鹰眸虎目,精芒星辉璀璨,涣若天星之罗,万象真藏浩如九天穹苍,无边无际。当时的我被山脉的雄伟所震撼,感慨它起伏波澜,层出不穷的灏灏辽景,不觉剑上心头,挥舞应和。祂悄声奄至,徒掌拍下。随时信手拍击,但是于我看来,祂的掌风蕴含的内化气息犹似一张巨大天网,我双臂齐挥,力抗祂的‘掌网’。甫一交锋,我便感到自己如点上金汤铁壁,无由弹开,全不受力。祂并无恶意,只是将我制穴擒下,让我动弹不得,任祂鱼肉。”颜波念道祂——魔尊·重楼,霎时瞋目欲裂,银牙互咬将碎,全身颤动无不显示对祂的憎恨。
躺在他怀中的吕韶华看着激动的他,芳心乱蹦如狂,焦急如焚。“颜哥,不要激动,他是伺机偷袭,不用为了这种人而伤害自己。”她说着,双手将他魁伟的身躯紧紧抱住,她不是畏惧颜波心乱失控,坠下云霄,跌得粉身碎骨,而是害怕和他从此分坠两地,再不能相见。
“祂不是人,是魔,强大的魔。”颜波身手轻轻捋过他飘飞的秀发,吻住她的额头,又安慰她,说:“放心罢!我不会受祂的影响,你且听我说……”
魔尊·重楼制住颜波,魔晖仔细打量他一番,“果然是把好剑,精磨细练之后必定可以与他媲美,如此一来我又多了一个好对手。”
颜波全身受制,但思想耳目仍未被蒙蔽掩住,听得重楼的一番说话,不觉暗道:“他是否疯了,给自己建立对手。倘若一日我真得及得上你,那么你就会毙在我的剑下……啊!这是什么?……”颜波思忖未毕,一股如附骨之蛆的气息从自己背门侵入,蚕食自己的筋脉骨肌,眼前一暗,气息化作实体,形成一个巨大黑球,不消片刻便将自己全身包裹。那气息吞噬速度极快,改造着颜波的骨骼体质,颜波只感筋脉鼓胀欲裂,五内如被雷劈、风绞、冰封、炎焚、山压,极受五行折磨。
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重楼脸上显露出喜悦的神色。
那末,一道惊鸿乍现,七彩流霓并伴左右,其中蔚蓝之色首当其冲,尽展英勇。
本如雷,疾若电。颜波浑然不知,仍然被重楼的气息以五行煎熬。蔚蓝色彩划破长空,如切豆腐般轻易斩开黑球,锋芒飂戾,颜波徒叹一声:“我命止于此。”唯有闭目等待无名使者来迎。安知一鸣静音倏忽入耳,犹似金鼓晨钟,天籁穷响,当头一喝直震七窍。颜波睁眼观注,蔚蓝锋芒止息在自己肩上,一柄冰凉的剑阻下了它的迅猛攻势,剑的那方,正被重楼握在手中。
“你跟踪我已有十数日,终于舍得现身了么?可惜呀!迟了,你就和他聊聊罢!还有力气再来寻我。哈哈哈……”重楼传入自己的气息震退蔚蓝色彩,扔下剑绝尘远去。
颜波感到穴被解,拾起剑站起来打量着眼前这蓝芒之主。
此人身影修长,负胄披风,依然站立,巍巍如山,手中长剑七彩争鸣,唤作:耀日。一副仙神面具戴在面前,颜波虽然看不见他的面貌,但却能清晰地看见他日晖般的眼眸,顿时感到剑道之极,剑峰之巅就是他那样子了。绕是如此,但是他却不知道面具后面是一张极俊极俏的脸,他的真正身份是拥有无数财富、无上智慧的大英雄——虹日游侠·狄青。
只闻他开口吐出四个字:“魔、化、气、息!”身影倏地晃动,三道影子分别从左、右、上三方举剑挥来。左边那道身影泛着橙黄光,剑峰尖锐,乃是他的“晨光熹微”;右边的身影透着赤芒,剑光掠如火,施展的正是一式“赤日方天”;而上面的身影发出青气,打出的是他的“青晖斜阳”。
三式剑诀都快得骇人,每一剑皆蕴含分天裂地的绝伦气息,挥剑不留情。颜波极目穷听仍赶不上他的速度,最终借着天赋剑体,竭力挡下了从上方攻至的青晖斜阳。晨光熹微和赤日方天则一划而过,狄青的身影也越过他的身体,追寻着重楼飘渺的魔化气息离去,去时头也不回,留下一句奇特的话:“与魔为伍,自甘堕落。小惩大诫取你双臂,叫你知道‘魔不胜正’。”狄青话语甫毕,一阵冷风吹来,颜波立即感觉两股寒意从肩上袭来……
啪咧、啪吧……两声断续的裂响,颜波接着便看见泉涌般的鲜血左右喷出,染遍昏暗的长空。
“啊……”疼痛的感觉,虽然比不上五行击内的疼痛,但是却让他痛得不能不再默然。他伫立着仰天哀嚎。
苍天挥泪,是为他而哭泣。
朔风咆哮,是为他而难过。
咆哮的寒风拍击着他的身躯,要为他磨灭那份痛苦,却磨灭不了他对自己残躯的痛恨。
哭泣的雨水淋打着他的身躯,要为他安抚那份忿怒,却安抚不了他面临死亡刹那的沮丧。
他在骤雨中毅然独立,只感到耳旁万籁俱静;他在骤雨中昂然独立,却感到心中烦乱如麻。
他毅然独立,任由狂风骤雨轰击暴打,仍然一动不动。只直一个时辰之后……
一个时辰之后,他最终失血过多,脱力倒下。
颜波讲得扑朔迷离,吕韶华更是听得云里来雾里去,当她听到颜波双臂齐飞惨遭分体时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一颤,差点跌下青流云霞。她紧紧抱住,两行清泪浸湿颜波的衣衫。
她没有追问颜波,这是他隐藏的痛,他不想说,她便不会问。
颜波御剑经过峨眉山毗邻的城镇,看着城镇的大街鱼龙混杂,确实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居民生活平盛繁华。心中浮起一笑,在镇外的小山落下。
“我们为什么不到山上呢?”吕韶华满腹迷惑地问道。颜波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这里的风景。
这山下置有一潭静湖,湖水由四面的氿穴流出,山上为此特制一座观湖亭·以供有人休憩。亭子筑成两层,上一阶檐上勾角连着两阶。二层亭楼是为晓飞善跃的江湖中人设计的。红椽蓝槛,中间是六人合坐的圆桌石凳,桌面上绘刻着附近一带的游览名典地形图。角落下还落着雕刻者的签名:兵·郭开刃。
小亭直径开道,唤作:镜心亭。亭名乃是前人所立,意有以湖为镜,以镜观心的深刻寓意。门椽左右挂着长匾,匾上刻字凹凸排奡(ao),尺寸整齐,分别写着:“观湖似镜晓梳鬟;望晖如轮暮照心。”刻作落名仍是兵·郭开刃。可见这郭开刃并非一般的雕师工匠,而是一位世间罕有的雕塑巨擘。
颜波解开从城里带来的一包东西,解开一看,是一些熟食糕点和酒。
“来,今日我们就好好欣赏一番日暮余晖胜景。请!”颜波倒酒入杯,摆手示意说道。
吕韶华端起酒杯,举与眉齐,哂而言之:“恭敬不如从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