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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陈旧伤,不能马虎对待,万一留下什么毛病会影响你一辈的,你要是真的孝顺妈,你就上来!”
顾昔年只得爬上母亲的背,任由母亲在风雨中蹒跚着艰难前行,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错觉,背着他的是唐糖,每走一步都颤微微的。
到了医院,已是下班时间,值守的医生只做了简单处置,便要他们明天再来做全面细致的检查。
出了医院的门,顾昔年不想要自己的母亲再这么辛苦地背着他,建议道:“我们打车回去吧。”
顾母白他一眼:‘你真是不赚钱,不知道钱来的有多难!打个车是你妈一天的工资。”
远处的小餐馆正在爆炒香辣小龙虾,呛鼻的辣味飘了过来。刺得顾昔年的眼睛火辣辣地痛,几欲落泪。
“诶!公汽来了,我们乘公汽!”顾母背着顾昔年上车,其它上车的乘客忙让开,让他们母子先上。
顾母也是有点岁数的人了,又是女人,没多少力气,挣扎了几次都没上去,还是后面的一个壮汉托住顾昔年的屁股,才帮着他们母子上了车。
车上的人见一个饱经风霜、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背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便知道少年脚受伤了。坐着的乘客有好几个主动起来让座。
顾母感动得泪光点点,连连说着谢谢,把顾昔年放下,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却仍然站着。
有乘客看到顾昔年校服上的标志。不由的对顾母夸赞道:“哟!你儿子在东湖中学读书啊。那是重点学校,挺难考进去的,你儿子真聪明!”
顾昔年是顾母所有的骄傲与希望。只要听到有人夸她的儿子,她就高兴得合不拢嘴,她只要看到自己的儿子上进,不管多苦多累都觉得特别值得。
她笑弯了眼,无比自豪地说:“我儿子从小就聪明,学习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到现在他的成绩在班上都是第一,将来考个武大、华科都不是什么难事!”
人群中马上发出羡慕嫉妒恨的‘啧啧”声。
有人说:“等你儿子考上重点大学,再出来找份好工作,大婶,你也算苦尽甘来了。”
顾母开心地笑岀了声。
顾昔年却如坐针毡,他的成绩早就退步了,只能算班上前十名,不过名次好坏,现在对他而言,只是浮云。
成绩再好又怎样?他已经被教育局开除了,失去了再呆在学校的资格了,什么滋生爱情的樱花树下的武大,还是基友盛行的华科大,都已是遥不可及的梦了!
而这一切,他却不敢对自己的母亲透露半个字,他的心里恨意千重:唐糖,你毁掉我的人生,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回到家里,善良淳朴的顾母还在感念一路上好心人的帮助,一再告诫他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他把头点了又点,却浑然忘了自己是怎样冷酷无情的利用唐糖,伤害唐糖的事了。
吃晚饭的时候,顾母特意烧了个排骨给顾昔年一个人吃,就连年迈的奶奶也分不到一块。
顾母一边吃着饭一边告诉顾昔年:“我今天在医院看见你那个叫唐糖的同学了。”
“她在那里住院,你肯定碰得到。”顾昔年不以为意地说。
顾母一脸的愧疚和不自在:“上次,我为了你说假话,觉得怪对不起她,辞了东湖的工作,到医院来做保洁,怎么还是会碰见她,你说,这是冥冥之中,良心在追债吗?”
“什么良心债不良心债的!她活该!她就是现在立刻死掉,也是她该死!”顾昔年情绪异常激动,把筷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拍,他的父母和奶奶都吓了一大跳,有些惊怕地看着他。
顾昔年像个死火山,平常不发脾气,人畜无害,但发起脾气来还是挺吓人的。
顾母有些不高兴地瞟了顾昔年一眼,不满地说:“你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么恨他?”顾母特别不满的说,“没事别咒人家,那小姑娘好像病的挺重,我向护士打听,护士说她以后可能就是个瓷人了,一场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顾母望着前方出了会儿神:“唉!怪可惜的,小小年纪就要死去!”
顾昔年在心里冷笑,果然是天都不容这个贱人!
因为想到明天还要上医院确诊,吃过晚饭后,顾母要打电话给班主任请假,顾昔年忙一把抢过电话,对惊诧地看着他的母亲说:“我自己会跟老师说的。”
顾母这才恢复到平常的样子,嘱咐道:“千万别忘了!”
顾昔年点点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一想父母望子成龙的殷切目光,被学校开除的事他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他们说,愧疚之情折磨得他一夜不成眠。但他不曾悔恨,因为不论为童话做什么,哪怕赴汤蹈火他也在所不辞,心甘情愿。可是,他在心底更恨唐糖了,恨到她现在就暴毙身亡,如果她不去报名参加游戏比赛,说不定高考加十分的好运就会落在童话头上,就算不落在她头上,至少自己不会为了阻止唐糖铤而走险,闹到开除的地步!
夜深人静的时候,失眠的人总是大脑特别活跃,顾昔年不由地想到那天跑到医院里准备打听唐糖是不是挂了,因为班上有流言说她昏迷了好几天,就连医生都束手无策了。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唐糖居然奇迹般逃过了死神的追杀!当他心有不甘地来到唐糖的病房时,无意中偷听到唐糖跟同病房的病人家属讲她做的噩梦。
被人推到湖里?被一个小男孩救起?
唐糖短短的几句话让顾昔年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冷讦顺着脊背不断往下流,他仓皇离开,直出了医院门,他的心还兀自跳个不停:不会这么巧吧,自己举家搬离原来的地方,居然还能再遇见她?!难道真象老妈所说的良心债无法逃?冥冥之中有安排?
黑夜里,顾昔年恐惧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睡去!闭上眼,那只在湖水里挣扎的小手就会浮现在脑海里,他用了好几年才沉到记忆深处的恐怖回忆又找上他了!
第二天,顾母带着顾昔年去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并不好,陈年旧伤,至少要在家静养一个月。
顾母一听急了:“这都快六月份了,七月份我儿子期末考,不去上学怎么考的好?医生,你有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就是每天交六十元钱做理疗,做足一个月。这样的话,每天可以柱着拐杖上学。”
顾昔年以为母亲会拒绝,像她这样一个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用,极度省吃俭用的人,怎么可能花这笔冤枉钱!没想到她只是脸色刷的变白了,愣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顾昔年吓得都快原地跳了起来,这样一来自己被学校开除的真相,不是很快就会被老妈知道了吗?这绝对不行!
他急忙阻拦道:“不用做理疗的!我就在家里复习,期末考的时候我参加考试就行了。”他注视着他母亲,言辞恳切:“相信我,我能行的。”
顾母颇感欣慰地看着他,点头答应了。
顾昔年长长吁了口气。
虽然被学校开除的事犹如纸包不住火,但他实在不忍心面对父母失望的脸,拖一天是一天吧。
一个星期之后,唐糖被推进了手术室做穿刺,因为还剩几天就要高考了,夏夜没办法来,为了能发挥的最好,他屏蔽了一切与学习无关的思想,包括唐糖。
做穿刺基本没什么风险,只是对病情的确诊以及病情发展到哪个阶段判断的更精准,更有利于医生做出最正确的治疗方案。
虽然做穿刺会麻醉,但是麻醉药的作用并不会扺达脊椎,所以当粗大的针头刺进脊椎的时候,那种疼痛无法想象。
当唐糖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时,汗水浸湿了全身,整个人仿佛才从水里捞上来,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无力地趴在推床上,虚弱的一个字也说不出。
一天后结果出来了,整个免役系统呈反常性活跃,是最不好的情况,当医生严肃地告诉唐父和小暖结果时,虽然之前他们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当从医生嘴里权威性地说出,他们还是如被当头一棒,僵在了原地
医生通知他们,饮食上要好好配合病人,让身体情况最大程度好转,为下面的治疗——化疗作准备。
当医生告诉化疗要连续做四十次,隔一天做一次时,唐父和小暖彻底石化:四十次,唐糖受得了吗?(未完待续。。)
第六章 卧薪尝胆 绝地反击(三十六)
小暖一个人步履沉重地圆到唐糖的病房,唐糖正趴在床上玩手机,见他进来,漫不经心地问:“结果怎样?什么时候出院?”
小暖走到她床边坐下,柔声问:“穿刺的地方还是很痛吗?”
唐糖盯着手机不知在玩什么,眼里笑盈盈的,看也不看小暖一眼,便答道:“嗯!”
“想吃什么?”
“烤面筋!鸭脖子!鸡脚!”唐糖欢快地说。
小暖故意唬着脸:“不许点这些又上火又没营养的东西!”
“为什么?”唐糖忙里偷闲看了他一眼。
小暖脸上淡淡的笑意像被风吹走了,神情显得黯然。
他沉默了好久,轻轻地从唐糖手中抽走手机:“你能认真地听我说话吗?”
“好。”
唐糖乖乖地趴在床上,将两只手垫在下巴下,侧着脸看着小暖,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叫人莫名的心疼。
小暖伸出手爱怜的抚弄着她好不容易长到耳根的一头乌黑俏丽的短发,心里酸楚疼痛:“唐糖,这次穿刺的结果很不好,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跟疾病做最艰苦的准备。”
“好。”唐糖平静地看着她,眼神纯净的像懵懂的孩童的眼睛,不谙世事,不知人世悲欢,不懂人生艰辛。
小暖觉得鼻子酸酸的,他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吃饭。之后,就要接受化疗了。”
“好。”唐糖仍是一个字,她看着小暖忽然浅浅的笑了:“别担心啦,我不会有事的。医生尽会吓人。我小时候生病,医生总说我活不过三年,可过去了好几个三年,我不都好好的。”她伸出一只手,拉住小暖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小暖,我治病的时候你要像妈妈一样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当然。但是你一定要好好吃东西。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唐糖一听。突然泪如雨下,抽泣着说:“小暖,不要离开我,任何情况都不要离开我!”
小暖陡然记起夏夜跟他说过唐糖的妈妈自杀前骗唐糖的话来。那些话那件事已经在唐糖的心里留下了很重的阴影。她最怕听到分离的话。自己还那样说,她能不伤心泪落吗?
医生特意交待过,病人的情绪对病情有很大的影响。自己真是该死!
小暖忙替唐糖擦去眼泪,百般哄劝:“是我说错话了,唐糖乖,不要放心上,快别哭了,你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穿刺的地方该有多痛啊。你一痛就该我哭了。”
唐糖这才停止了哭泣,抽嗒了一会儿,沉沉睡去。
夏夜高考一结束就赶到医院,直到这时他才知道上次的迟发过敏会给唐糖留下这么重的后遗症,对顾昔年恨得咬牙切齿。
他心里又痛又悔,痛的是唐糖的命运如此灰暗,悔的是当时一时手软,没有抓住顾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