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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忧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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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倾杯不以为然,恰有北归雁阵经过,贺倾杯将所携弓箭递给抚悠:“你若射中,便听你的,若射不中,便听我的。”抚悠目测这距离不在话下,爽快答应,凝神、静气、弯弓、长空射破。
  与此同时,长安的上空,也正弓如霹雳,弦惊!
  显隆十七年,三月初二日。李绀次子,岐王李忧离,领征西大元帅,合军十五万,水陆并发。李绀斋戒沐浴,太庙祭祖,授节、钺,亲为次子执缰。正这时,由南而北飞来一只孤雁,其声凄厉异常,发人心悲,有如壮士断腕,英雄自戕,三军将士鸦雀无声,连同送行的皇帝、太子与文武百官都暗觉出征在即,此兆不吉。低沉的气氛如阴云般蔓延开来。
  忽而,一人大喝:“若天赐神力,助我平定西蜀,就让我射下此雁!”只听弓弦拉伸到最大弧度瞬间松开而爆发出的一声争鸣直戳云霄。鸿雁应声而落。再看那射箭之人,正是主帅李忧离!
  岐王弓马娴熟,射只大雁并不稀罕,可奇在情急之下岐王竟没有搭箭,这一怒,是空弦射雁!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三军将士此刻只有一个信念——天助晋国!晋军必胜!数万将士瞬间气势飙升,爆发出如潮欢呼——“为陛下尽忠!晋军必胜!”
  李绀仰望苍穹,喜极而叹:“天意,天意啊!”他执起次子的手,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对他说:“为国尽忠,报效朝廷,那都是对别人说的。对你,为父只有一个要求——平安归来!”
  李忧离心头一震,好似这一刻,父子间多年的隔阂完全消解。他跪下,最后一次向父亲行礼。
  太子宗长与相王君儒送行至潏水,兄弟三人把酒话别。李宗长无非嘱咐弟弟保重身体,平安归来,被后者嗤笑“说话的口吻跟阿耶一般”;而李君儒一路上都在思索岐王射雁的一幕,此时不由虚心请教:“二兄今日空弦射雁当真震撼三军,不过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李忧离得意道:“三弟不会连《战国策》中‘惊弓之鸟’的故事都没读过吧?”
  “呵呵,当然。”可事情能有那么凑巧?“二兄长怎么知道彼时彼地会有一只受伤的大雁飞过?”
  李忧离拍拍弟弟的肩,那微笑仿佛在说“你还嫩呢”,凑近他面前轻轻道:“你说呢?它怎么能不出现呢?啊?哈哈,哈哈哈!”李忧离开怀大笑,仰头将壮行酒一气喝干。
  李君儒完全明白了,这从头到尾都是岐王的安排,不得不说,很高明。可战争是要真刀真枪,是要流血死人,可不是靠这点小伎俩就能取胜。
  “岐王,我再敬你,风萧萧兮易水寒……”
  “相王!”《易水歌》虽是送别的歌,但典故着实不好,太子宗长出声喝止。
  相王笑着改口道:“我祝岐王出师大捷,早日凯旋!”
  李忧离再干一碗,脸已泛红,眼角开始乱飞桃花,他揽过相王的脖子,低声问道:“听说你府中有个琵琶女……”后者心领神会:“回头我就把她送到岐王府。”
  “好兄弟!”李忧离当胸捶了弟弟一拳,转身上马,对兄长与相王一抱拳,扬鞭打马而去,只听他高歌道:“风萧萧兮潏水寒,壮士一去兮保国安,探虎穴兮入蛟宫,三军奋勇兮必凯旋!”
  ……
  抚悠这一箭却是射失了。
  贺倾笑道:“愿赌服输。”抚悠心下大不乐意,可又不愿失信。贺倾杯道:“走,再带你去个地方。”他带抚悠去的是一处制作弓箭的作坊。巨大的作坊,分别按干、角、筋、胶、丝、漆六才设置,斫木刨木,木屑飞溅,煮皮熬胶,热气腾腾,工匠各司其职,流程顺畅。
  抚悠随贺倾杯随意走走停停,心中疑惑:兵器制造历来为各国重视,如晋和梁都在兵部下设军器监,领甲坊署、弩坊署等,按统一的标准打造兵器,包括由朝廷供应的甲、弩、矛、槊、具装、弓、矢、胡禄、横刀等。重要的兵器上还要物勒工名,也就是刻上工匠和层层监管官吏的姓名、制造年月,以备查验。制造不良者,相关人等会被追究责任。“此地怎无兵把守?莫非这弓箭作坊也是阿舅开的?”抚悠问。
  贺倾杯笑而不答,引着她穿过前院,进了后院一间大屋。屋中并不很整齐地堆放着制好的木弓。贺倾杯随意挑了一张,问抚悠道:“如何?”
  抚悠握弓,端平手臂,上上弓弦,拉了几下,又仔细观察清漆下弓臂的木纹,再用双手掰弓臂,查看硬度和韧性。贺倾杯微微笑看,见抚悠皱起眉头,才问:“这弓不好吗?”抚悠抬头看他,不知该不该说。“无妨,你直说。”贺倾杯过去支开一扇窗,房中有些许发霉的味道。
  抚悠道:“判断一张弓是否良弓,首先就要看它的选材是不是符合《考工记》中对六才的要求。” 她将《考工记》中的“弓人为弓”一篇简单介绍,然后指出手上这张弓的缺点,“弓臂硬度差,木色浅,木纹疏而斜,既不是上等木料,也不是木材最好的部分,更没在最合适的季节砍伐,这些都会影响射程和准头,用力过猛或不当,弓臂还有断折的危险。单就这点而言,说是半废也不为过。”她心下寻思:“刚才我射雁用的弓,上手便感觉不佳,只是弓臂上裹了华锦,看不到木纹,不会也是这等货色吧?”
  贺倾杯接过弓,对着阳光眯了眼看:“嗯,有道理。还有吗?”
  “有。”抚悠蹲下又挑了几张给贺倾杯看,“阿舅你看,这些弓大小各异。制造军器历来注重标准统一,一是为了方便替换部件,二是为了让士兵用所有的兵器都一样得心应手。你看这些弓大大小小,纹理、硬度、韧性都不同,用惯了这一张,换一张就可能射不准了,在战场上,这可不是小事。”
  “制作一张良弓,每道工序都有它最适宜的时间,譬如冬天砍的木头木质最好,秋天黏贴筋角最牢固,算下来制一张良弓总要个一年半载才行,可我见此处制作只求速成,怎么能造出良弓?”
  “再者,”她环视所在的屋子,“这地方潮湿发霉不通风,弓臂变形,弓就废了。”
  “哈哈!”贺倾杯听完击掌赞道,“果然是将门虎女呀!”
  被称赞的抚悠倒有些不好意思,谦逊道:“阿耶常说,作为一个士兵,了解兵器就要像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譬如这弓,就是射手的手臂。我从六岁习射,知道这些不算什么。”
  贺倾杯点头,道:“那如果给射手配备劣弓,就等于未战而先断其臂,对吗?”
  未战而先断其臂!抚悠倏然瞪大了眼:“阿舅的意思……”
  贺倾杯轻笑道:“朝廷制造兵器,无非就是民部拨钱给兵部,兵部拨钱给军器监,军器监领各署负责具体营造。但并不一定所有的兵器都交由军器监做,还可以将一部分分给商人,当然,给哪个商人,里面可就有文章了。”笑笑,又道,“商人做好处有二,事半功倍,用钱愈省。”
  “用下才替代上才,自然省钱。省下来的钱又可以与兵部官员拉拢关系。”
  贺倾杯捏着下巴点头道:“孺子可教啊。”
  抚悠皱眉:“御史台呢?就无人能管?”
  贺倾杯叹气道:“我做这些事,自然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能轻易让人抓了把柄。”
  两国交兵,各为其主,阴谋阳谋,出奇制胜。这些东西将门出身的辛抚悠自然耳熟能详,但她不曾见过原来“阴谋”可以这样无孔不入、釜底抽薪,从里到外地腐蚀敌国、掏空敌国。只是对没有从中得到一文钱好处的士兵来说,真的就只是“草菅人命”而已!
  “有阿舅这样的谋士,真是相王之幸。”不由自主已是嘲讽的口吻。
  贺倾杯却似浑没听出话中讥诮,笑道:“没有相王支持,我哪里做得成这样大的买卖?”
  抚悠附和着笑了笑,忽又问:“阿舅,晋军此次伐蜀用的不会也是这样的兵器吧?”既然他为相王谋划,这也是借刀杀人、消除政敌的好手段,他不早就从造船的木料上做了手脚吗?
  贺倾杯笑问:“你怎么想到这个?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抚悠道:“阿舅说过要帮相王铲除登基的障碍呀。可我觉得现在不是时机,过早的内斗只会虚耗自己的实力。巴蜀之地乃天府之国,又未经战乱,难得的富庶平安。若岐王拿下西蜀,晋就有了向东、向南扩张的坚实后盾。角逐天下最终还是要看梁、晋、赵三家,到那时相王再与岐王争也不迟。”
  贺倾杯佯作沉思,长长叹道:“你说的不错,可如果我消息不错的话,李忧离正是今日开拔。”
  抚悠急道:“阿舅的意思是说来不及了?!”
  贺倾杯看看外甥女,忽然笑起来,打趣道:“看你紧张的,李忧离跟你什么交情啊?”
  抚悠恼道:“就事论事而已!”
  贺倾杯大笑:“好,就事论事。”他将窗关了,引着抚悠向外走,边道:“不用担心,这是杀手锏,要留下来对付最难缠的敌人,可不能过早暴露、打草惊蛇。”
  抚悠听了,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她刚才还真是为李忧离捏了把汗,可她又对自己的想法大皱眉头:她担心什么呢?她想:“我是担心阿舅和相王的大业,才不是李忧离的死活!”
  日头已西,二人打马赶回山庄,途经香山寺时贺倾杯特特进去上了炷香。抚悠觉得奇怪,可也没问,只是跟着跪在蒲团上。抬头仰望宝相庄严的大佛,也不知该向这慈眉善目的金身佛像求些什么,蹙蹙眉,索性就求西南战事大捷吧。手心向上,贴于蒲团两侧,拜了三拜。
  回到家中,饭已端上,有五生盘、鲤鱼鲙、鹧鸪羹并时新青菜和粟粥、蒸饼。原本晚上这一餐尚清淡,但贺兰氏想到弟弟和女儿在外面跑了一日,便特意嘱咐厨下做了几道荤菜。抚悠累得一头扎进母亲怀里。贺兰氏抱着女儿,抚着她的背,宠溺道:“贪玩,闹了你阿舅一日。” 
  抚悠从母亲怀里拱出脑袋,朝贺倾杯眨眼,后者在婢子端过来的铜盆里洗了手,边笑道:“不妨事。”
  贺兰氏抚着女儿的乌发:“明日上巳陪阿娘去北邙山,几位夫人约我去踏青,特特要我一定带上你。”
  抚悠顿时垮下脸来,叫道:“那可不行,阿舅已答应明日带我去邙山凭今吊古了!”
  贺倾杯一怔,他委实不曾答应过。
  *******
  三月三,步登北邙阪,遥望洛阳山。
  这里曾经是“长衢罗夹巷,王侯多第宅。两宫遥相望,双阙百余尺”的洛阳,也曾是“垣墙皆顿擗,荆棘上参天。中野何萧条,千里无人烟”的洛阳,洛阳城中多冠带,北邙山上少闲土。贺倾杯与抚悠驱马徐行在山坡上。“阿舅,你知道长安的消息吗,你说晋能赢吗?”抚悠问。
  贺倾杯却反问:“姊夫说晋能赢吗?”他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抚悠点点头,便将父亲预言“晋军必败”之事细细道来,末了道:“阿耶生前为伐蜀谋有十六字:用人勿疑,用财勿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人勿疑’说的是鲁国公赵知静与亡陈诸将。赵知静与皇帝宠臣魏国公卢矩有隙,屡遭排挤,不受重用,但他是蜀人,少时游遍巴蜀,晋军中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蜀地山川地形。而陈朝灭亡后,不少大将北来投晋,他们的优势在水军,如果晋想从水路进军,甚至看得更远一点,要迅速组建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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