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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道,“只是我听说,南宫老爷当时送走小夜姐姐,是因为她其实就是三姑姑的女儿,并不是南宫家嫡亲的小姐,可见南宫家也不是很待见姐姐。爷爷既然那么喜欢小夜姐姐,她又是三姑姑的女儿,那倒不如接她回来,就可以一直陪着爷爷了。”
“我倒是挺想接她过来住的,只是没什么理由让她过来,既然如此,你就去南宫家见见你姑父,跟他说说这事,然后把你小夜姐姐接回来就是了。”
凌花重没想到爷爷听了这些事,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真要接苏久夜那个私生女过来。足足愣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喊了一声:“爷爷……”
“怎么?”凌老爷侧目看她,“我不都按照你说的应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我不是……我没有……”她被凌老爷看得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你怎么?我喜不喜欢三儿,有没有放下,有没有原谅,这是你这样的小辈可以去胡说的事吗!”
凌花重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对上了凌老爷的目光,那里面除了气愤,更多的竟然是悲戚。
提起早逝的女儿,凌老爷没了驰骋商场数十年的锐气,苍老的仿佛只是一个痛失爱女的老人。
就算当时再不同意她的婚事,那也是他亲生的女儿,他不过是想逼她放弃,却不想害得她最后失去了性命。这件事二十年来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三女儿当日离家时倔强又不解的神情,那是她对爱情的执着,也是她对家族的怨恨。二十年了,他始终无法摆脱当年犯下的这个错误。
他是知道的,不仅他的三儿,那个孩子并没有留下来,在出生的一刻,已经随着她的母亲去了。凌琅当初怕那穷书生想不开,才抱了个孤儿过来骗他说孩子生下来了。可他最后,到底还是随着他的妻去了。凌琅瞧着伤心,也没留下那个孩子,就送回了乡下,只是时常送些钱财过去,也算是和她的缘分。
但府里不知怎么的,以讹传讹,就把苏久夜传成了三小姐当年生下来的那个孩子。
他原是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的,可如今,竟然有人咬着这些流言不放,想摧毁那个本就脆弱万分的家庭,来为自己谋得利益。
“凌琅家里的事,也是你可以随便置喙的吗?”
凌老爷看着凌花重急于辩解的神情,这真的是他亲生的孙女吗?为什么他看着她,总觉得那么的陌生,那么的看不透。每次见她低着头,他都会直觉般地觉得她又在偷偷地算计些什么。
而数十年看人的经验果然没错,他这个孙女,真是一刻也没停止过算计。
而此时,她以为自己已经万事俱备,可以落子收局了。
?
☆、第十二章 暗潮涌(2)
? “你不要当我老眼昏花,这么多年了,要传开早就传开了。怎么偏偏就这会子传进了你的耳朵里?这到底是传到了你耳里,还是从你嘴里传了出去?”
“爷爷……”
“你以为在我这里挑拨南宫家的事情,说凌琅的不是,质疑小夜的血脉,家主的位置就能落到你们二房头上吗?”
“我不是的……”凌花重本已被吓得不知所措,这会听到话题终于回到她预备过的地方,便镇定心神,很快转念道,“我又哪里敢随意造谣姑姑家里的事,我只是为凌琅姑姑不平,南宫老爷做出这样的事,置姑姑于何地,又置我们凌家的颜面于何地?”
“凌家的颜面?你还有脸跟我提凌家的颜面?”没想到凌老爷听了之后更为恼火,“就凭着你为了抹黑南宫家,都甘愿招惹上相府,至凌琅的声名于不顾,我今儿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祖母不过一个妾室,你哥哥是绝没有机会来继承我凌家的家业的!”
“……”
所有的言语都成了多余。
原本吵嚷的懿德堂一瞬间静得毫无声响,丫鬟小厮们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远远地避讳到了外头。
虽说凌老爷的意思一直很明显,但如今这话真的切切实实从他嘴里说出来,凌花重心里那一点点的指望也尽数化为了灰烬。挣扎了那么久,对父亲来说算是盼望了大半辈子的愿景,在这一刻,宣告失败。
他们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了。
他们彻彻底底地被自己引以为傲、尊敬有加的亲人给抛弃了。
凌花重颓然地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地上刻的精细的莲花纹。步步生莲,那么好的寓意,那么富贵的家世,与自己一步之遥的位置,却终究,终其一生也难以触碰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爷爷的亲睐,无法得到哪怕是一点点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起来吧,至于你,”凌老爷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能挣到一个世子良媛的位分,已是你顶天的福气了。你倒好,不知珍惜,还成日算计这这些有的没的。如今世子年长,你嫁进东宫左右也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了。从今儿起,你就留在府里待嫁吧。好好学学规矩,别出去给我丢脸了。”
“可是如今世子妃失踪,我……”
凌花重还想要凌老爷收回成命,未想他听到这话就想起了听说花重前些日子在屋里闹了好大的脾气,弄得阖府不得安宁,便又教训道:“你别以为成了宫里的人就可以在家里摆什么架子,在屋子里耍什么大小姐脾气,不过是世子的一个侍妾,你若也能像南宫家那般拿到张丹书铁券,那才有颜面让他们都围着你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花重也无所谓了,听了这话,也就顺着问了句,“那爷爷喜欢小夜姐姐,就是因为她拿着丹书铁券,所以荣耀无边吗?”
“够了!”凌老爷愤怒地把桌上的杯碟抹下桌去。
凌花重却再不是那一副愿打愿挨的样子,机灵地往边上躲了躲,“难道不是吗?若小夜姐姐也能给我们凌家拿来一张丹书铁券,府上就不必每个月支出那么多银子去疏通官府,只有这样,才有机会重振凌家,不是吗?如今小夜姐姐攀上了世子,荣宠非常,自比不得我不过是侍妾的名分。那她要再拿一张铁券,想来也是容易的很。”
“混账东西!”凌老爷已经是气极,“凌琅的大少爷走了才几年,你们就急着编排起她的女儿来了?当时见我对凌琅好,担心我把家业留给她的儿子,你们明里暗里对阿澈做了什么些糟心事,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现如今还不知安分,整日惹是生非,不知好歹!又是想要对小夜做什么!”
凌老爷一句话问下来,吓得凌花重直接又跪了下去,也顾不得满地的瓷片渣子,她深深地低着头,不敢再看爷爷一眼。
那时候她还小,偶尔听到父亲和哥哥说些什么,也都是后来细细一想,才明白过来的事。她还担心害怕过,却见并没什么人去查南宫澈的死因,以为父亲和哥哥做的很隐秘,渐渐的,也就放下心来。
却原来,爷爷早就知道。
也难怪这几年爷爷对他们淡薄如斯,如若他真的知道父亲和哥哥对南宫澈做过那些事,以爷爷对凌琅的喜爱,能不把他们赶出家门,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原来她的那一些不甘和心酸,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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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个时辰,凌花重惹怒了老爷被禁足这事,已经传遍了全府。她的父兄因为事情败露,也在房中闭门思过。她的屋子,一时从前几日人来人往地装饰,成了如今这无人问津的败落像。
横梁木栏上头,还留着一个又一个的细钉,都是当日挂过红绸时留下的痕迹。
她原应该风风光光地嫁进东宫,就算不成,她也还是个略有薄面的小姐,而如今,什么都不是了。
她不甘心。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就算爷爷其实是念着三姑姑的,不忌讳苏久夜那件事。南宫耀和清玥的关系,爷爷也不为着清玥姑姑而问责一番吗?”
弄玉之前一直不敢搭上话去,这会见凌花重已经消了气,只是自己在思忖着,便接过话来:“刚才我在外头,听老管家说,您这会可真是撞到了老爷最忌讳的地方了。他说凌琅小姐小时候,有一次生辰时老爷在外头忙生意,就没去瞧她。她后来就自个儿跑去了铺子里,结果那天落了大雨,凌琅小姐着了风寒,反复了好些日子才好,那之后就落下了头疼的毛病,医馆每个月都会选了最好的夏枯草送过去给她熬药的。凌琅小姐每次犯病的时候,老爷都愧疚万分,这和三小姐那事都是一样的,他们都是绝不敢在老爷面前提及的。都是我嘴碎,说给您听了,才有了这么多事端……”
“倒不是这个,”凌花重没心思听她认错,一边想着,一边道,“所以说,那个药不是送去封府,是送给凌琅姑姑的?”
“照老管家的话,是这个意思,可我那日问了,他们确实说是送去封府的,才挑的那么精细,而且是每个月都送,又怎么会记错呢?”
“那也有可能,凌琅姑姑确实有这个毛病,而封府也每个月要用夏枯草。”凌花重道,“我如今出不去,你再替我去打听打听清楚,这封相府上,煮了夏枯草吃的人,究竟是谁?”
可是过了好几日,弄玉只带回来一个消息。
“我有个同乡,在封相府上做帮厨,我原央着他替我留心这事。可他后来回话说,这个月起,府上已经不进夏枯草了。他们府上规矩森严,从不让乱嚼舌根,若是已过去了的旧事,实在无从探听。”
“不进了?”凌花重挑眉问道。
怎么偏巧她在意起这事来,他们便不用了。如此一看,这夏枯草的事,反而更惹人怀疑了。
凌花重想着,便备了礼,让小厮送去了封相府上。说封出云既是钦定的世子妃,自己又是良媛的身份,两个人说起来也是姐妹,如今封姐姐出了事,她这做妹妹的,没能帮上什么忙找寻,实在是愧疚。只是自己依旧是待嫁之身,不便出府,遂送上薄礼,向封相和夫人问安。
她的人这回是光明正大地进了相府,遇上封夫人身边的侍婢,就问了句,“夫人近来身体可好?”
那侍婢道:“夫人自己是没什么,只是为着出云小姐担心。小姐自小有着头疼的毛病,平日里在府上是上好的药材养着,这会失踪,也不知她如今一个人在什么地方住着,若是身子不舒服起来,可如何是好。”
等这话回到了凌花重的耳朵里,她心头剪不断理还乱的线,终于也渐渐有了形状。
南宫家里用着夏枯草的是凌琅,封府里有着头疼病的是封出云,若要说凌琅和封出云有什么关系,还真……
凌花重正想着,忽然听到了外头一阵吵嚷,紧接着便听到了弄玉的哭声。她急急地打开门出去,正遇上两个家丁架着弄玉进来。
“这是做什么呢,我的人你们也敢动,反了天了不成?”
凌花重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凌老爷的声音,“怎么着,你还以为你真成了‘天’了?”
随即便是他一身青缎锦袍,踏入院门的身影。
“爷爷,弄玉她怎么了,可是犯了什么错处?”
“你倒也知道是错处?”凌老爷怒气冲冲地指着她的脸,“我让你在屋里好好学规矩,你倒好,指着这些个丫鬟小厮去当你的眼线。如今这家里到底谁是主子,我和凌琅说两句话,你还要巴巴地派人在窗外听着?”
“我……”凌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