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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难过的表情,凌花重也没有半分的动容,依旧是声嘶力竭地反问:“苏久夜,你究竟为什么要再回到邺城?如果你不回来,我现在就是一国的嫔妃了,封出云就是王后了,就算她不是王后,她也是她想要做的孟夫人了。你不回来,就什么都不会发生!都是因为你,江临照才会和孟辰初反目,让他如今落得赋闲在家的境地,江临照登了基,辰初想是再不得起复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苏久夜打断了她。
“这就够了?你忘了你的好姐妹了?你不是和封出云好得很吗,如今她可是一点都不记得你了。她如今如此,可是拖的谁的福?”凌花重狰狞的脸就近在苏久夜的面前,她试图不去看她,却逃不过她的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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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花零落(3)
? 第十五章花零落(3)
江临照来到酒楼时,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金碧辉煌,新酒楼早已装饰一新,他寻不到机会再带她去看,就让人先张灯结彩起来,等着到时候可以直接开业庆祝。却不想世事变迁得如此之快,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样子。
酒楼里喜庆的灯笼,只是映衬得他更加孤寂。
她不在这里,他猜错了。他以为她还是在乎的,以为她会再来看一看的,可是没有。
她或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这时,安静的街道上忽然想起了马蹄声,来人骑着快马来到江临照身边,“燕王,南宫小姐确实在西清流,那里没有别的埋伏。但是我们离开的时候,院子里突然起了火光,别的兄弟留下查探了,微臣先回来复命。”
“什么火光?”江临照一瞬变得慌乱。
“微臣并没有过去查看,就先赶来复命了。”
“你没有确认她的安全你回来复什么命!”江临照一把抢过他的马,飞快地往京郊赶去。
凌花重凄凄地看着苏久夜,忽然一把打翻了房中的大烛台,九龙烛台上的九只蜡烛骤然到地,将地毯烧出一股浓烈的焦味,随即掀起了一阵火舌。
“你做什么?”苏久夜慌乱地想要去开门。
“没用的,我进来之后我就锁上了。”凌花重淡淡地道。
“孟辰初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救你出来,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我已经这样了……”凌花重指着自己的脸,“我不会再见他了,我就是死了,也想让他记住我最好看的样子啊。”
“你真是疯了……”
“你怕什么呀,难道你还想活着吗,一个人,独占着万贯家财,你想要这样的活着吗?”凌花重笑着,屋内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她的语气忽然缓和起来,“姐姐,这个时候,你想到了谁呢,你这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
可苏久夜没有再来得及给她答复,门被外面的侍卫撞开,他们一把把苏久夜拉了出来,而凌花重已经转过身去,毅然而决绝地走向了火势最深的地方。
“花影!”
这一声呼喊让大火中的女子回过头来,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最后的表情,屋子里的横梁落了下来,永远的掩盖了他们的视线。
苏久夜推开了侍卫的手,走了出去。
“南宫小姐,燕王已经在来的路上,你先等一等。”
她没有回答,依旧推开了他。
“不要跟着我。”
江临照赶到西清流的时候,苏久夜已经离开很久了。他们派出了人试图跟踪,却被她轻易的甩掉了。
“她师从南榆谷,她若是不想见你,只怕你此生就算翻遍整个大燕,也难再见她一面了。”
孟辰初的话又响起在耳边,江临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上,他为什么会不相信他,孟辰初曾经是他最信任的人,哪怕是段王后对他的那些隐秘的指示,他也会告诉他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不相信他。
然后自以为是的错过了一切。
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呢,苏久夜上一次来听雨楼的时候,他还是个畏惧着燕王的世子,可是那个时候她那么喜欢她。但是现在,他成了燕王了,他马上就要登基成帝了。可是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到底是谁做错了?
江临照无奈地叹了口气,“传旨,放孟辰初出宫,给他通关文书。”
三日后,王世子在听政殿继位为燕王,大赦天下。
新王颁布旨意,废除慕容家与南宫家的三章约法,承诺绝不以任何名义向南宫家借支银两。
朝中自然有许多老臣反对,而新王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桩大的贪腐案,朝中的声响一时就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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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初春的邺城被朦胧的日光笼罩,整个城镇都弥漫着一股懒洋洋的早春气息。新绿的植物渐次蹦出嫩芽,却都有些疲倦地扬着身子,似是在等待一场许久不至的甘露。
巷子的转角处种着三棵桃花树,成为这灰矮围墙间唯一的粉色,桃树的枝头缀满了紧实的花苞,只两三朵花仄仄地开着。
徐姨斜靠在软榻上,拿团扇遮着脸,似乎极不习惯医馆中亮堂的光线和纷杂的人群。
“你就这么闲,闲到要来我这捣乱?”徐姨看了看正忙着写药方的苏久夜道。
“我哪里捣乱啦,你没发现我来了之后生意好上很多吗?”
“那你自己家里的生意不管了?”
“有掌柜管着呢,哪能什么都问我呀。”苏久夜笑嘻嘻地说。
“你墨臻师傅来信了,说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南榆谷吧。”
“我不想回去,”苏久夜回绝了她,“我走的时候师傅说过,走了就不要回来,一辈子都不要走回头路,才能走得更远。”
“这个死老头,自己被这句话害了一辈子,居然还敢教给你。”
“怎么?我好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哦。”
“唉,”徐姨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也就你这么大吧,去祈福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小道士,叫墨臻。”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师傅年轻的时候长得可真是仪表堂堂啊,比邺城里的风流少年好看多了。”
“然后徐姨就情根深种啦?”
“是啊。可是哪有南宫家的千金小姐嫁给一个小道士的道理呀。我说我们跑吧,他不敢,我就特别生气,觉得他是不是并不喜欢我,不然怎么什么都不敢呢。我就说那你滚吧,我不想见到你了。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父亲却趁机把他送去了姑苏修道。就这样,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父亲过世后,我就离开了南宫家,开了这间医馆。”
“可是墨臻师傅已经进了南榆谷。”苏久夜接过她的话,“他在祖师爷面前起了誓,一辈子都不下山。”
“是啊。你知道吗,这世上遇上一个喜欢的人很难,错过却很容易。”
“嗯。”
“你真的不出去吗?”徐姨问。
“出去做什么?”
“你知道他在外面。”
“我不知道。”
“你知道。”徐姨执拗地说,“你知道他会时不时的过来。”
“他是过来看你的。”
“你行了吧,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徐姨道,“孟辰初和封出云都离开了,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
“我怎么能这样以为呢,为了我在南宫家的位置,他居然能下手给出云施针,我真的不想再面对他了。”
“他已经下过旨了,朝廷不会再染指南宫家。”徐姨道,“你有没有想过段王后为什么要派凌花重到你们的身边,她想要做什么?她不要害人,要的是监视,可是监视什么呢,监视江临照的一举一动有意义吗,她随便派个下人监视就可以了。”
“那她想要知道什么?”
“知道你们四个人之间的事情。知道江临照喜欢你,不喜欢封出云。”
“那又怎么样?”
“这对她来说,难道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吗?封相的学生占据了大燕的半壁江山,和封家联姻,要的是权,可以成为夺嫡的筹码。可治天下要劝,打天下要钱,而你这个继续了南宫家和凌家的人,就是大燕最富有的人,世子娶了你,就等于娶了大燕的好几个国库。你想啊,如果燕王认为,他的这个儿子有打下天下的资本,他怎么会不把这个位置传给他?就算慕容恪有能力打天下,可如果国库拨不出银子,他再有能力也没有用,不是吗?”
“所以段王后要监视的不是行为,而是行动。要看他有没有把我骗到手?”
“对。”
所以她因为封出云的事和江临照闹不愉快的时候,段王后禁了他的足,就是在惩罚他失去了封相的千金,又没能把南宫家的嫡女娶进宫。
“所以,封出月的事情,很可能是段王后已经对她动了杀心,多余的人,她是不会留着的。而江临照这么做,是保全她的最好办法。”徐姨道。
而他又怎么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的母亲身上呢。
苏久夜叹了一口气。
“年轻的时候呢,总是有很多顾虑,觉得这个人不够完美,和他在一起会过得很艰难。过了这么多年啊,我才知道,如果不是和那个人一起相伴着度过漫长人生,活得再平顺都没有意思。”
“嗯。”她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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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医馆一天的工作,日暮西山的时候,苏久夜离开了如意医馆,她抬头望了望被夕阳烧得火红的天色,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司马门的侍卫看到她过来,惊讶地不敢阻拦。
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九重宫阙。
这世上的爱情哪有什么传说中的轰轰烈烈,生死相许呢,不过是相互扶持着,一同走过着艰难的人生,看看这荒芜的世界罢了。
你过得太累了,接下去的日子,我陪你走吧。
苏久夜踏进了听政殿的偏殿,那个人不在,宫女和内侍瞧见她进来,都摒着气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苏久夜坐了下来,拿起他看了一半的书看了起来。
很快,殿外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随着推门的声音,苏久夜抬起头,见着了那个人。
“你……好吗?”
“挺好的。”
“是来和我道别的吗?”江临照问,看她不说话,他又支支吾吾地道,“听他们说,你要回南榆谷了。”
“瞎说。”
“你不回去吗?”他欣喜地问。
“对,不回去了。”
苏久夜说出这句话后,过了好一会,江临照才明白过来她真正的意思。
她不回去了,她会留在他的身边。
他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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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花零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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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东风误
? 尾声
东风误
暮色四合,落阳将天边烧的火红,却未渗透出丝毫暖意,隆冬的寒风在茂盛的林间依旧无孔不入。
墨臻与一位少年并肩站在山顶的凉台,望向山间。
“邺城的信到了。”墨臻道。
“只有信吗?”
“是啊。说她已经进了宫,怕是不会再回来了。你还要再等吗?”
“我没有在等她。”少年执拗地说。
墨臻笑了笑,“后悔吗?”
事情是怎么开始的呢,那一年,他跟墨臻师傅说,他想要回邺城去,想要去抢一抢那个位置。
墨臻劝他,说他是南榆谷最优秀的弟子,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说他的父王送他到南榆谷,也不是为了让他日后回去复仇的。
可是他执意要走。
墨臻就跟他说,苏久夜是邺城南宫世家的嫡女,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