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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蛇异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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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时间她都不敢睁开眼睛。当她抬头时看见那人正背起背兜。他在起身时向她瞥眼一望,她看到的又是聂明帆。

他在弄什么名堂?胆小谨慎的聂明帆偷偷地亲吻自己,为什么又有另一个把自己从悬崖边救起?那个陌生人到哪里去了呢?聂明帆背起背兜,健步如飞地走在山道上了。相瑛迷怔了一会后就跟在他身后,怎么也追不上他。

回到屋前,看到背兜已经搁在门前,却没有人影。她坐在院坝前想刚才的情节,到底是咋回事哟?

在向阳坡放羊的俩回来了。度天行第一眼看见了口粮袋,“嘿,是大米!咽了好几天的包谷,终于有米饭吃了!”

“还有新鲜的红苕!相瑛,我们煮红苕粥吧!”

见到他们兴高采烈的模样。相瑛心里疑惑了,他们是在装吗?想到这里相瑛大声地哭出来。

把两位哭懵了。

“咋了?瑛?”

“谁欺负你了?”

相瑛不知道如何表达刚才的事情,她指着聂明帆,“刚才是你做的吗?”

度天行转身逼向聂明帆。“说,你干了什么?”他把拳头都攥起了。

聂明帆一脸的不解,“我…”

“你说,他到底干了什么?”

“是你刚才偷偷地吻我——在我睡觉的时候!”

“我没有!”

拳头已经伸过来了,“你还在狡辩!”

“真的不是我!我是想过,想过。”

“想什么?”

“想好好地亲吻她!”

“你…胡来!”

“但是我没有这样做。我不敢!”聂明帆没有能挡住度天行的拳头,脸部承受一记重拳,鼻腔里淌出血来。

度天行忘记了,聂明帆是不能让人碰鼻腔的,轻轻地一碰也会血流如注,而且很长时间都止不住血。以前他们遇到与其它人打架的时,度天行冲在前面、相瑛紧跟其后,最后上来打冷拳的是聂明帆。

现在聂明帆已经昏厥过去了。相瑛赶紧上前搂紧他,捂住鼻腔帮他止血。她恨恨地盯着度天行,“为什么打他?”

“因为他吻…”

“如果不是他呢?”

“在这里不是他还会有谁?他吻你,你还护着他。”

“我就要护着他。”

“你爱他!”

“我爱他又怎样?”脱口而出后,相瑛也后悔了。她咬着嘴唇看着度天行,她想说我也爱你,只是没有说出口。

这句话激怒了度天行,他向她吼叫:“你可能还愿意他吻你吧?”

“对!我愿意!愿意!”以前,没有谁敢这样对着她咆哮。度天行不知道激怒女孩子的后果更严重。

相瑛委屈的眼泪流出来,她边哭边说:“我不但愿意,我还要吻他!”说着她把嘴唇靠在怀里的聂明帆的嘴唇上。

度天行气得脸色酱紫,一跺脚,转身就走。

聂明帆这时醒来,他感到相瑛的嘴唇,一张口就咬住。

相瑛哭泣着,边哭边与聂明帆接吻。她知道,从此失去了另一个好朋友,失去度天行如割肉一般地痛,治疗巨痛的方式是与聂明帆亲吻,与这个人的亲密能弥补另个人的疏远吗?

到现在,相瑛也不明白到底该爱谁,最好,谁都不爱,还是以前无所猜忌的日子多好!是俩傻小子在逼迫她做决定!

第二天,相瑛站在黄桷树下,眼瞅着度天行从半边岚桠走下山。她盯着度天行看,如看一架风筝在飘远,很久都没有明白发生的事。

聂明帆在身后说:“这荒山野岭,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你也想下山吗?”

“不!他走了,我长久地与你厮守,长久地。”

“好吧!,这山上也许还有一个人。”

“这人在哪里呢?”聂明帆左顾右盼。

相瑛不回答,甩手回画蛇屋。关门,呯!

第二十七章 谁的眼睛

不用担心度天行的生活,他是一个能在石头上生根发芽的人。倒是两个人在雪宝山上有些磨折。

白天里放羊,时光还好捱。最困难的是夜晚俩人相对。一对血性旺盛的男女在亲吻之后,,紧接着俩人的手会往哪里放?身体应该往哪里放?

晚饭后,他们不约自主地亲吻,在品尝过对方嘴唇的甜蜜后会不停地吮吸。就在大黄桷树下、在相瑛的床上、在厨房的灶台上,聂明帆仔细地舔过一朵咕噜着盛开的嘴唇,小心翼翼又贪婪无比。小心是觉得这朵花蕾是那么美和娇柔,它不是长在相瑛的脸上,它来自另外的国度而且一触即碎;贪婪是聂明帆明白只能攫取这朵花蕾,花的其它部位,更美的花茎、更神秘的花根,都是禁区,是他也不敢也不能去探险的禁区,他知道不能迷醉其间,只能在开放的嘴唇上拚命地吸吮。克制与冲突间,聂明帆的亲吻有时如蜻蜓点水有时如野兽般撕咬、有次把相瑛的嘴唇都咬得肿胀。

相瑛在度天行离开后,明白了女人是一朵浮萍,它最后只能飘向某一个水潭。女人想明白了,会让一切都顺理成章。在一个寒风呼啸的夜晚,在亲吻之后,她挽住聂明帆的手臂。

“你不是想画人体吗?”

“当然,我从来没有画过。”

“现在就画!”

“哦,没模特。”

“我不是吗?”

“你?”

一对亮晶晶的眼珠盯着聂明帆,点头。

相瑛在火膛里添了几根松树棒子,松油从火焰里迸炸出细小的火花,屋里顿时弥漫出松脂好闻的香气。相瑛把衣服脱尽。如一朵鲜花褪去包裹的绿叶,花的茎干、花的隐约的黑色的沟渠全部显现!火光熊熊,光焰映衬出一堆曲线和球状物在摇曳。

聂明帆顿时目瞪口呆。

“快画呀!”

聂明帆拿起画笔时,笔在手里颤抖,自己的牙齿也在格格格地颤抖。他急速地画,汗水淌流下来。火塘里的火旺得很。

“画完了!”

相瑛走上前来。走到画架前。美丽的花朵和花枝纤毫毕露地显示美!聂明帆丢下画笔,扑上来,跪在地上环抱住相瑛的浑圆的臀。

相瑛捧起聂明帆的脸,把他从地上扯起来。俩人又是轻柔和猛烈交替地亲吻。相瑛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聂明帆以为自己握着天上的一朵云、捧着地上一团火。

聂明帆第一次亲吻了嘴唇以下的脖项和Ru房,那种感觉长久地铭刻在聂明帆以后的岁月里。接下来…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洪水泱泱,应该漫坡淌泄了吧?

聂明帆昂起头,咬着牙关:“不能这样!我们要出去,要离开这里!”

“不管那些,不管了!”

“不——!”聂明帆仰天长啸。渠道在引领、水流正汹涌,聂明帆已经听到了俩人身体里洪水拍击皮肤的冲击声,苍天呀!惊涛拍岸的声音,牙关咬紧也听到这声音!

“你知道吗?山里并不是只有我俩,有一对眼睛在暗地里,那对眼睛很…特殊,我怕…”

“不可能,这山上没有人会上来。这是被全世界遗忘的角落,没有其它人会来。”

“有!肯定还有一个人,是男人!是年轻的男人!”

“是度天行?他没离开?”

“不是他的眼睛,不是,他的眼睛不是那一种。是另外的…”

“他在哪里呢?”

“他随时都在我的身旁。他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我,我走动它就跟随,我旋转它就围着我转动。他的眼睛在我的背上、腿上、脸庞上打下了很深的烙印。”

“会是谁呢?”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到了,他的眼睛,充满了渴望…一个男人一生的渴望。我怕…”

“别怕,是我们的永远…是我们的。我要,是在渝州城里,不能在这深山里呀!”

“真有一双眼睛,我走到哪里都感觉到那一对眼睛。我怕…我现在就要给你,给你!”

“不,我们要回城的!”

“不管回城的事了,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不——”厉声呼喊的是聂明帆,他痛苦得仰天长啸。

洪流遇到一道高高地堤坝。聂明帆要考大学,1977年恢复了中断十年的高考,虽然他得到这个消息时已经过了报名期,他正准备第二年的高考。另外还有一个机会,那时公社时常掌握着推荐入学或者招工的名额,如果知青们生有孩子会被认为是扎根在农村,会失去推荐的机会。

聂明帆身体羸弱,多愁多病,却有常人不具备的钢铁般的自制力。他艰难地解开相瑛的缠绕,跌跌撞撞地向门边走去。每晚无论亲吻得多么缠绵,他迷醉得都快站不住脚了,两脚绊蒜般也要回到自己房间里去。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时他就点起油灯,读以前的课本、做高考的数学练习题。

聂明帆艰难地拉开外,门外站着一个人,站着与自己完全相似地一个人!他还穿着自己丢失的那件灰衬衫。

门外立着一张镜子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也是呼吸急促的模样,怔怔地看着门内,呆呆地迷惘的表情。

“呀!”

聂明帆的惊呼唤醒门外的自己,他快速地闪身,倏然地一窜,向着黄桷树的后面隐去,一下就没有了踪迹。黄桷树后面是站不住人的,万丈深渊之下是谁也不敢进入的黑嶂峡。

聂明帆站在门坎上,身后是相瑛悄悄地跟上来,傍在聂明帆的肩上。相瑛光溜溜地赤裸,她是故意这样显摆的。

俩人并肩站在门前,身后是熊熊的火光,院落里泻了一地月光,水一样清银一样白。

聂明帆突然明白:这深山里的确还有一个人,他到底是谁呢?是自己的魂?是人还是鬼?

第二十八章 杀山鬼

第二天,聂明帆就走进生产队队部,村里唯一的半截砖房,聂明帆刚把山上的奇事讲出开头,生产队长度罗汉就说:“是山鬼,是山鬼缠上你们了。没事,祭祭它,唬弄一下就好了。”

“山鬼?”

“是山鬼!以前我们这里有无数的山鬼,他们和人一样满山的跑动,跑起来是一阵风,一阵烟。谁也追不上。”

“虽说是山鬼,并不是鬼魂!是人?”

度罗汉嗬嗬嗬地大笑:“这世上哪来的鬼?都是人弄出的鬼名堂。山鬼就是野人。妈拉巴子,老子们上县城,穿麻耳草鞋、染色的对襟衫,狗日的县城里的娇气婆娘也敢说我们山里人是野人,看个电影也不挨到我们坐,说我们身上有野人气息,屁!人是看不起不一样的人,就像我们把大山的跑的人叫做山鬼。山鬼!有男有女,有鸡巴也有奶子,只是他们不配叫人,只唤他们作鬼了。”

“他们的动作快得很,高崖绝壁等闲过。”

生产队会计慢条斯理地说:“是这样的。莫惊骇!这山里头从来是人不惧鬼,是山鬼怕人。人开荒种地到哪里,山鬼们都纷纷地退让远遁。人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他们被人整得害怕了。”

“他们的力气大吗?”

“大得骇人!”

“他们力气大又跑得快,为什么他们要怕人?”

生产队会计指着脑袋,说:“人会用计谋,人有枪!人把以前漫山坡跑动的山鬼杀得没影了。”

“我给你讲讲村子里在几十年前杀山鬼的事——”

度罗汉制止:“这事情不说了吧。吓了城里头的小知青了。”

“莫关系,人杀山鬼,正当的事咧。也给知青们壮壮胆。知道人的厉害!喏,一百年前,那时漫山遍野的山坡上跑着老虎、花纹的金钱豹子,野猪和獐子更是满坡攒动。当时统领这些野物、野山坡的就是山鬼们。他们持棍棒追得野物们飞叉叉地逃。他们曾经是雪宝山上的霸王。

后来,人们从丘陵地带移向雪宝山,人一到就放火,一把火把绿地烧得寸草不留,然后播下包谷籽。还打猎!用火铳,不只是为了吃野物们的肉,还要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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