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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王建一说,“但就如我说的那样,你太太太敏感了,如果慢慢来,效果不明显,我不能让她敞开心。所以这个时间到底有多长,我不好预估。”
“但是这样,我看到的只有她的痛苦。”
“这是暂时的。”王建一说,“至少在我看来,你太太的情况是好的。因为每一次从睡梦中醒来,她都能够有自己的意识,不是出现在幻觉中。这是一个好现象。你太太现在这么难过只是因为一直在克服心里的恐惧,你知道弹簧原理,有时候弹簧压得越用力就会弹得越高,但当到了一定高度,弹簧就不会再反弹回去了,这样就算成功。”
“这个过程到底需要多久?”
“因人而异,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或许两年,也或许更久。”王建一说。
潇夜沉默了。
王建一看着潇夜的模样,摇了摇头说道,“潇先生,我知道你对你太太的感情,这么久以来,我其实也很想帮你,毕竟你太太对你太排斥了,因为心里面某些不能被人触碰的伤口,将所有的恨全部都释放在你的身上,但心里疾病需要好转,是真的需要和自己内心另外一个自己做抗争,这个过程会很痛苦,我们要给你太太点时间,要不然……”
王建一欲言又止。
潇夜看着他。
王建一淡淡一笑,“或许,我们的治疗可以缓一段时间,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其他。”
……
潇夜离开心理咨询机构。
姚贝迪和姚母还是先走了。
这次姚母是直接叫家里面的车来接他们的,姚母似乎也感觉到了,姚贝迪对他的排斥,那么明显。
潇夜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街道上。
突然就像是没有方向了一般的,只能任由自己不停的晃悠。
电话响起。
他拿起蓝牙,“妈。”
“潇夜,你在哪里?”
“我在回家的路上。”
“我把贝迪接回我们别墅了。”
“麻烦妈了。”潇夜说。
“贝迪今晚我想留她在这边住。”
“好。”潇夜说。
“潇夜。”姚母欲言又止。
“妈,你有什么话就说话。”潇夜直接说道。
“你现在在开车吗?”
“我马上把车停靠在公路边。”潇夜说着,把车子稳稳的停靠在一边。
“潇夜。”姚母有些叹息的声音,“贝迪刚刚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这两天经过这种治疗,我觉得贝迪似乎更加难受了,而且整个人的情绪变得胆战心惊,现在睡着后口中都在一直呢喃着笑笑,笑笑……我是想说,能不能不去了?!贝迪也不是特别严重,我们多给她点时间,慢慢的让她好起来行吗?”
“嗯。”潇夜点头。
他知道姚母看不下去了。
没有哪个母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难过。
“潇夜,谢谢你。”姚母得到潇夜的答案,狠狠的松了口气。
“妈,我应该谢谢你。”
姚母似乎是无声的笑了笑。
“妈还有其他事情吗?”潇夜问道。
“潇夜,这段时间贝迪对你还是一直很排斥,刚刚她回来的时候,我一直陪着她睡觉,她说……”姚母说道,“她说他真的不想和你过了。”
潇夜捏着方向盘,即使没有开车,那一刻也莫名的把方向盘捏得很紧。
“嗯。”潇夜应了一声,声音很小。
“我一直都希望你和贝迪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你们这么多年不容易,就算笑笑不在了,你们的家不能散。但是这么久了,贝迪对你还是一直排斥……我想,或许要不,分开试试。两个人有时候分开了,或许才能够真的看清楚彼此的心。给你自己一点空间,也给贝迪一点空间,你觉得如何?”姚母说得非常小心翼翼。
潇夜听得非常清楚。
而且非常清楚的知道,分开了,就真的会和姚贝迪,彻底分开。
“好。”潇夜点头,“我明天来别墅接姚贝迪,我和她好好谈谈。”
“潇夜……”姚母似乎是有些难受的,“真的委屈你了。不管你们以后会变成怎样,我都已经把你当我半个儿子,有什么需要妈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嗯。”
“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嗯。”
电话挂断。
潇夜沉默着看着面前的玻璃,看着玻璃外上海街头的车水马龙。
终究,已经到了旁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了。
他其实真的不怪姚母。
姚母在他们的事情上已经尽力了。
终究而言,是他自己得不到姚贝迪的原谅。是自己再也没有了资格,去和姚贝迪生活在一起。
车子重新启动。
他开着车离开。
离开,去了浩瀚之巅。
上午,人不多。
姚贝坤也不在。
潇夜坐在专用包房,不发一语。小弟也不敢靠近,面前的酒杯里面装满他喜欢的酒,他却一点都没看,连烟也没有抽,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场子里面。
有潇夜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到了下午的时候,姚贝坤来了,看着潇夜坐在包房里面,惊奇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我姐在家你却不在,姐夫,你丫的别告诉我,这么快你就厌烦我姐了?!”
潇夜转头看了一眼姚贝坤,没有说话。
姚贝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似乎也知道不会是他刚刚说的那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潇夜那个专用被递给他,“是我姐又排斥你了?!哎,女人心海底针,喝酒吧,我敬你一杯。”
“不喝了。”潇夜看了一眼,然后拒绝。
姚贝坤眼眸一紧,“喝点,心情会好点。”
“不想喝。”
“你是真的被我姐搞成了良家妇男了。不喝酒不抽烟不泡妞……好吧,这样也挺好。”姚贝坤说着,“我自己喝得了。”
然后就自己一个人咕噜咕噜的喝个不停。
一个下午也没有什么事儿。
潇夜拿起账目看了看,然后问了问几个账目上的问题,姚贝坤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倒是解释得清清楚楚,到了傍晚时分有几个喝醉酒闹事儿的,姚贝坤也再三两下就处理完,整个场子在他的震慑下,井然有序。
晚上不到8点,潇夜就走了。
小弟些看着潇夜有些异常的举动,忍不住都问姚贝坤。
姚贝坤抓了抓头皮,“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大家当他神经病就行!”
所有人小弟面面相觑。
他们不敢。
姚贝坤也难得解释。
反正爱情的世界,真的太复杂了,他确实兴趣不大。不过,他转头看着阿信,“刚刚潇夜问你要什么了?”
阿信一怔,打死不开口。
“丫的,你连爷都不说?!小心爷将你的小弟弟割了。哦对,你没小弟弟的!”姚贝坤说着。
阿信无语。
明知道是他的痛楚,居然还说得还这么的直白。
“不过你丫的是同性恋,拿那东西不也是摆设吗?!话说潇夜刚刚真的问你要什么了?”姚贝坤继续问道。
分明可疑得很。
阿信吱吱唔唔的,半天才说道,“媚药。”
“……”
……
潇夜回到家。
差不多8点。
胃里面是有些痛了,几乎一天没有吃饭,喝得也都是些场子里面的白开水。
他翻找着药箱,找了两颗胃药,正准备吃的时候,突然又想起那天早上姚母说的话,说空腹不能吃药,更伤胃。
他不是一个很会养自己身体的人,也并不是一个听话的人,但总觉得每每想起姚母对他说的这些,会觉得很温暖。
他高大的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将药丸放在茶几上,然后到开放式厨房下面条。
下着面条的时候,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姚贝迪出现在客厅,然后自然看到厨房中的男人。
本以为不会回来。
姚母刚刚说会留着姚贝迪在那边住一晚的?!
又是姚贝迪强烈要求要回来吗?!
姚贝迪总是不希望她父母因为她而担心,但却从来不知道,这样做或许会让他们两老更加担心。
姚贝迪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似乎是看到茶几上的药丸,那种胃药是她之前专程为潇夜准备的,潇夜胃不好,有一次胃痛,痛得脸色都不好了,却依然没有想过去医院,那次她就问她爸从公司拿回来些进口的胃药。潇夜胃痛的时候,就给他吃两粒,吃了之后没多久就好了,所以一直以来,就对这种药丸有了依赖。
其实很久没见过潇夜吃了,在之前,家里的医药准备都是她在负责,所以清楚知道每一样药丸的还剩多少。
潇夜看着姚贝迪的眼神,看着她还是那么自若的转身上了楼。
姚贝迪的脸色其实不怎么好,但终究而言也比她刚离开心理诊所的时候好太多。
面已经下好。
潇夜端着去饭厅吃。
胃不太舒服,吃着面似乎更加难受了。
他隐忍着吃了半碗,终究还是没有再吃下去。
吃完饭后,休息了10分钟,他吃掉那两颗胃药。
再这么缓和了半个小时,胃里面似乎舒服多了,他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洗漱。
将自己里里外外的洗了很久。
他看着大大镜子面前的自己,看着眼眸看着腹肌下胡股沟处的那个LEI。
雷。
其实不是雷蕾的LEI。
蕾也是他母亲的名字。
他以前那个地方地方受过伤,被人砍过一刀,才10多岁的时候,他父亲后来找人给他那个地方绣了一个纹身,说是为了掩饰自己身上被人动过。
那个时候他一直以为他父亲是因为怕人笑话,笑话自己的儿子被人伤到这么重要的地方,甚至于差点就是要害,又损他黑道中的地位,现在想来,或许这是他父亲表达对他母亲的爱。
这一辈子,他想他终究重蹈覆辙了他父亲的路。
他擦干自己的身体,穿上了白色的浴袍,走出房间。
他从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装在一个二拇指大的透明带里面。
他的脚步停在姚贝迪的门口,很久。
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到了这个地步,还想要这么恶劣的方式。
真的觉得自己有些讽刺。
他转身,准备离开。
离开的一瞬间,房门突然打开。
有些触不及防,所以手上的药丸就这么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姚贝迪身上也穿着睡衣,手上拿着水杯,似乎是为了下楼倒水。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姚贝迪低头,看着地上那用透明袋装着的白色药丸。
弯腰,姚贝迪捡了起来,对着潇夜,“这是什么?”
潇夜没说话。
姚贝迪看了看。
每一种药丸上面其实都是有标记的,或者一个V,或者一个L,或者一个A。
姚贝迪没有混过夜场,至少不会这么去玩。
可因为以前很爱潇夜,她也会经常的去场子,有时候场子里面的服务员和她熟悉了,就会告诉她一些,夜场里面私下流窜的东西,就会给她说,什么代表什么。
而这个字母“L”。
love。
她其实很清楚是什么!
“这是准备给我吃的?”姚贝迪问他,声音很平静。
潇夜咽了咽喉咙。
有那么一瞬间是想的。
要不然也不会专程让阿信去给他找这种东西。
“想要和我上床吗?”姚贝迪问他。
潇夜眼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