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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上午说好了，过来看伴郎礼服，现在都下午五点了，还不见人影，你怎么回事？”电话里，许华山一阵抱怨。
许华清瞳孔收缩，然后又渐渐扩散，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并没有什么表情，“对不起，我……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在帝豪。”
“好，我马上过来。”许华清走出餐馆，看着满街的车辆，心思彷徨，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
龙子昕回到江州市的第二天，才知道何煜出了车祸，从监控上显示，他属于肇事车主，被撞的男子抢救无效身亡，住在那一带的住户用一句很俗的话说就是非富即贵，死者是独子，又是富二代，家里不缺钱，也不要什么经济赔偿，人家已经向法院递交了起诉书，要求何煜承担法律责任。
这几天的报纸，头版头条都在刊登这事，龙子昕看着报纸，嘴角沉了下来。
何俊峰站在楼梯口，已经注视她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某人的眼里只有那张报纸，他迈步走过来时，眸色深不见底，“龙子昕，该走了。”
“哦。”龙子昕放下报纸，“走吧。”他们此行要去见舅舅。
换鞋子时，龙子昕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何俊峰的那句“龙子昕，该走了”，连名带姓叫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惹他了吗？好像没有吧。
上车之后，某人开着车，开始有了长时间的沉默。
龙子昕望着窗外，也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感觉到今天的不对劲，侧身看着某人，皱了眉，“何先生，今天似乎很沉默。”
“我平时话很多吗？”说这话的时候，何俊峰注视的车前方，龙子昕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但从他的话里感受这个男人有些别扭。
龙子昕随后笑道，“也不多，其实仔细想想，何先生还真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
一口一个“何先生”，何俊峰知道她是故意的！
其实，她不知道何煜出事，长时间看报纸，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都是认识的人。
这样想时，何俊峰绷着的心开始一点点松软，但却不和她说话，因为很享受她撩拨他说话。
面对新一轮的沉默，龙子昕故意拿话刺激他，“何先生，如果有一天，你妻子红杏出墙了，你会怎么办？”
“你敢。”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从他薄唇间蹦出来这么两个字。
“我说的是你妻子。”龙子昕笑容无害。
这样的对话算不算是他们夫妻之间私下的小情趣？
何俊峰眼睛有光划过，嘴角禁不住上扬，“我妻子不会。”
这男人哪来的自信？
此刻的龙子昕像个恶作剧的坏小孩，“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的妻子不甘寂寞，背着你红杏出墙，你会对她怎么样？”
“如果不成立！”
看着他迷人的侧脸，龙子昕声音软软的，“假设一下，不行吗？”
何俊峰指节闲适的敲击着方向盘，面无表情道，“我会把她压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不分白天黑夜的颠龙倒凤，直到她跟我求饶，直到她说她错了。”
龙子昕一愣，这算什么鬼答案，切！身子坐正，看着前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何太太，何先生的回答你满意吗？”这次，该他调戏她了。
126 为了妻子，出卖色相（77nt。）
人上一百，五颜六色，人上一千，样样都全，现如今这社会，如果男人遇见妻子不甘寂寞，红杏出墙这事，有的会毫不犹豫提出离婚；有的会拳脚相加，实行家庭暴力；有的会为了孩子顾全大局忍气吞声；有的男人干脆以牙还牙也在外面找女人……
何俊峰的回答，可谓是独树一帜！
他问她，这样的回答她满意吗？
既然是夫妻间的小情趣，又是她开的头，她总不能打退堂鼓，所以龙子昕回答道，“改天，我帮你问问你的妻子，看她满不满意？”
“哈哈……”何俊峰笑出了声，第一次发现他的妻子还可以这么逗！
见他笑着这么愉悦，有笑容在龙子昕脸上融融荡开，看来有时候夫妻间的小情趣很有必要，至少驱散了他心里的小别扭。
龙子昕上车之后，思前想后，觉得都是她看报惹的祸，报纸上长篇累牍报道的都是何煜之事，而她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她和何俊峰在一个餐厅有过一段对话，那天，他不仅条理清晰，更是心思通透……
年少时，她曾经为何煜情窦初开过，她骗不了自己，哪怕韩淑珍变着法子倾轧他，哪怕何煜在人前会时不时欺负她，但背后，却是爱护她的。
她的书包有过壁虎，那是何煜和他的同学们打赌时放的，上初中之后，她的书包里经常出现面包，巧克力，三明治，牛奶……
真正给她感动的是有一天，放学时，瓢泼大雨来的毫无征兆。
她在学校阅读室，接送学生的车和家长是不准进校门的，强叔只能在校外等她和何煜放学，窗户上雨水肆意流淌，可见雨下得有多大。
这时，何煜来到阅读室，手里拿着一把伞，一些知道他们关系的同学起哄，有的还吹起了口哨。
何煜置之不理，走向她，“可以走了吗？”
“……嗯。”她连忙把书本装进背包里。
那天，何煜把伞打开交给了她，与她预想的一样，可她还是问道，“伞给我，你怎么办？”
回应她的是何煜直接冲进雨雾中，她看着他被雨瞬间淋湿的背影，心里酸酸的，那天回家后，何煜因为感冒发起了高烧……
窗外夕阳西下，街头已是华灯初上，现在回想起那些早已成了一片黄沙的陈年旧事，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还是酒店餐厅，还是第一次见面的那间包间，这些都是言泽昊要求的，对于言泽昊来说，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的谈话。
第一次来这里，何俊峰和龙子昕让言泽昊久等了，当然那里面藏着何俊峰的小阴谋，针对言婉。
今天不一样，何俊峰和龙子昕提前十分钟达到，却不曾想，他们刚到两分钟，言婉就推着言泽昊来了。
“舅舅。”龙子昕脸上在笑，心里却百感交集，如果十八年前不是韩淑珍去重症监护室故意刺激她妈妈，妈妈也就不会离开人世，哪怕她下半辈子离不开轮椅，但至少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就有家。
“子昕，过来，让舅舅看看。”笑容浮上言泽昊嘴角的那刻起，他的眼睛猝然间潮湿了。
笑中带泪！
看着美丽动人的外甥女，想起他的至亲妹妹静婉，言泽昊真是百味杂陈。
言婉看着龙子昕，只是笑笑，只是笑笑而已，今天的龙子昕一头又黑又密的长发在脑后慵懒的挽了一个发髻，衬得她肤色白皙，却又有一种夺人心魄的美丽和优雅。
餐桌上多是言泽昊在跟龙子昕说话，询问她的过去，语音关切中夹杂着心疼和怜惜。
龙子昕的回答都是言简意赅，不是她不想告诉舅舅实情，而是有外人在场，这里的外人是指言婉。
就算之前言婉没用法语辱骂过她，就算言婉是她亲表姐，就算言婉不觊觎着何俊峰，龙子昕对她也无法亲近，这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
而何俊峰呢？他微笑着，靠着椅背，手臂慵懒的搭在龙子昕身后的椅背上，动作自然，跟龙子昕之间有着说不出来的亲昵。
言婉目光平静，唇角下沉，感情可真好啊！两个人，就像长在一个身体里面，真的是谁都走不进去吗？
何俊峰放下搭在龙子昕身后椅背上的手时，对她说道，“陪舅舅好好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刻，龙子昕似乎知道了他的用意，所以忍不住抿唇笑了，笑的时候，却忍不住看向他，正好何俊峰也在看她，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暗潮。
何俊峰出去没几分钟，言婉站起来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是去洗手间吗？鬼才相信。
所以，龙子昕拿出手机，给某人发了一个短信：猫出来了！
言婉的言行举止很像梅子旅馆那只思春的猫。
她的手机很快响起短信提示音：臭丫头，看我今晚回去怎么收拾你！
那一刻，笑容再次爬上龙子昕眼角眉梢，她当然知道何俊峰出去就是为了帮她引开言婉，让她可以和舅舅很好说话。
“子昕，舅舅看得出来，你和俊峰过的很幸福。”言泽昊看着她，声音很柔也很轻，眼神满满的都是慈爱。
“嗯！”龙子昕点头，嘴角那抹淡笑，藏匿着道不尽说不清的玲珑心事。
言泽昊沉默几秒钟，这才开口说道，“幸福就好，幸福就好。”没法看到静婉幸福，能够看到静婉的女儿幸福，也是一种满足，说完，他抬手抹了一把脸。
龙子昕站起来，走到包间的茶桌前，泡了一杯端过来，工艺花茶，名字也好听，叫七星伴月。
绿绿的叶片，洁白的花蕊，泡在水中，宛如夜间昙花乍现，缓缓绽放开来。
看到这些花，言泽昊第一感觉就是温暖和美好，“谢谢。”龙子昕的举动很平凡，但平凡中却带着温暖，仿佛把岁月融化成了一股热流，缓缓的渗进了言泽昊的心脏脉络里。
她坐下之前，把椅子往言泽昊那边挪了挪，这样也就靠近了他。
言泽昊看着她，眼里浮起清淡柔和的笑意，“子昕，看到你过的很幸福，舅舅也就放心了，舅舅会尽快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尽快回去？
“你外婆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我不想在留下什么遗憾……”喉咙间堵得的厉害，言泽昊伸手端水杯时，龙子昕眼疾手快，将桌上的杯子递到他手里。
其实，母亲年纪大了，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不离开江州市，言婉就有理由留在这里，他担心，担心言婉不死心，给俊峰和子昕添堵。
他在静婉墓碑前说过，“若有来世，我还做你的哥哥，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爱上什么样的男人，哥哥都会支持你，护你和你丈夫一生无忧。”
这辈子，他是无法护静婉了，那么就让他护静婉的女儿吧，虽然他能力有限，但会竭尽全力。
“子昕，舅舅离开之前，想要弄清楚几件事。”言泽昊放下杯子时，被龙子昕接在手里，替他放下。
“你问吧。”这里没有外人，她会如实回答。
言泽昊想了想，问，“你知道你爸爸生前有个很好的朋友叫何承光吗？”
龙子昕看着他，云淡清风的笑，“我爸妈在世的时候，何承光是我的干爹，后来爸妈去世之后，他们何家收养了我，何承光就成了我的养父，我的养母叫韩淑珍……”
言泽昊不由瞪大眼睛，去年在澳洲悉尼拍卖明代青花瓷暖砚的女人不就是姓韩吗？难道她们是同一个人了？韩淑珍怎么会拍卖静婉的东西，难道子昕不知道？无数个问号在他脑袋里横冲直撞，耳边响起龙子昕的声音，“何家有个儿子叫何煜，比我大一岁，后来我就嫁给了他，因为种种原因，我们离婚了，后来我就嫁给了何俊峰，对了，那个叫甜甜的女孩是我在孤儿院收养的，何俊峰是何承光同父异母的弟弟……”
说到这，龙子昕停住了，看着言泽昊，希望他能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