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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最大的回报。”
他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落下一吻,“那些人,也包括你吗?”
林宸微笑着说,“是,包括我。”
他墨黑的眸子有几分迷离,轻笑着说,“呵,我很高兴,你关心着我,你还会为我哭。我……真的……很高兴呢……”
傻瓜。她闭了闭眼,心底里一声叹息,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撒谎来骗我哭的是不是?”
他眼底极缓极缓地漾出宠溺的眸光,修长的指节在她眼角轻柔地划过,咳喘几声,“是啊。骗你的,还真是好骗。早知道这样你就心软了,我早就用这招了。不需要同情我。只是一个故事,随便说说而已。你想听,我还有很多个版本。”
狐疑地望着他,“你刚才说的全是假的?全是你编出来骗我的?”
“假的。”他重又压向她的肩膀。
“你这么容易心软,让我很担心啊。我不在你身边,万一在路上你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不用你瞎操心,你先照顾好你自己。”骗子。你这个名副其实的骗子。真当她傻的吗?真和假,难道她分不出来吗?
耳语般说,“原来,今天……也不是那么糟糕。我从来都没有爱过谁,这世上那么多人。我却只喜欢你一个。可我偏偏欠了你,伤害了你。林宸,你尽可以恨我,怨我,只是……不要当我是陌生人……”
知道这世上还有你恨着我,牵绊着我,我才不至于迷失方向……喉间铁锈腥气渐浓,体内剧痛如裂,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凌迟着五脏六腑。脑中一片眩晕。直至完全的黑暗……
声音越来越轻微……
她没有回答,肩上的重量越来越沉,让她几乎承受不住,最后轰然一塌,完全压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林宸迷蒙地起身,她和衣睡在床上,而床上原本应该躺着的人却不知去了哪里。昨晚,她照顾了他一晚上,似乎是趴在床沿上睡着的。
打眼一瞥,案几上放着一张纸,以玛瑙盘镇着。林宸赤着脚下床,大步跨过来抽出那张纸来。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行字,笔力遒劲,力透纸背。
“如果非离开不可,这一次,让我先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除非性命攸关,紫焰惊鸿不可以出鞘。神器现世,会为你招来数不尽的麻烦,而你,还不够强大。一月为期,下个月的今日,我会替你解开封印,我会告诉你所有事情的始末,我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情。
红玉耳钉会代替我保护你,听话,不要摘下来。席。”
他走了,也学她不告而别?伤势最忌讳反复,他这个时候其实不宜动身。只为了先她而离开,这个理由太牵强。
林宸皱起眉,恍然若失地坐在床沿上,轻薄的宣纸在她手下被压得满是褶皱。
字迹很潦草,应该是临时起意的。也许,他有急事需要处理。
耳钉,林宸摸摸耳垂,果然,指腹下一颗绿豆大小的菱形耳钉传来冰凉的感觉。
小喵在穷奇手里受了不轻不重的伤,林宸心疼它,丹药跟糖果似的,一桶又一桶地给它灌下去。小喵自昨晚开始便躲在了月魄当中,潜心闭关修行,吸收丹药的功效。
昆仑仙尊在昨日便打道回府,若流瑜和原释却留了下来。若流瑜和原释俨然是一对连体婴孩,有原释的地方必有若流瑜。
林宸和老板谈话当中,第三次被她打断,原释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若流瑜当即无辜又愧疚地道歉,“师弟,我实在太没有用了,真是抱歉,一直要麻烦你照顾我。”
原释揉了揉眉心,重又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沉声道,“我误碰了机关,师姐为了救我被暗器射中才会暂时灵力全失。师姐放心,这样的失误有一次就够了,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至于师姐当时为什么如此精准地扑上来,莫名其妙地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败在一枚小小的断箭下……
“嗯,还有五天,原释,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你的救命恩人兼青梅竹马的师姐哦。我的化功散一向很好用,你要的话,走之前跟我说一声,我送你一打。”初雪笑吟吟地说着,徐徐从屋外踏入,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她宽大的云袖一拂,落座在正中央的主位。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成功地看到原释的脸色彻底黑下去,而若流瑜脸上浮起两朵娇艳的红云。
“多谢山主美意,只是在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即使拿了恐怕也没有用武之地,还是山主您自己留着吧。”鹰隼般犀利的眸光扫过,原释不动声色地说。那副笑脸怎么看怎么狡诈,怎么阴暗,活似在嘲弄他。这个女人,天生和他八字相克,越来越有想掐死她的冲动。师姐刁蛮归刁蛮,对于他,却向来是老老实实的。也许,他的问题有答案了,这个女人功不可没。
“初雪,我要,你送我吧。”功夫不够硬,防身的武器那是多多益善,林宸眼睛一亮,当即表示道。
“好啊,没问题,要多少都可以,回头我给你取。现在还是先用膳吧。”讽刺她奸诈是吗?很好,原释,你不要后悔。初雪笑得更加璀璨生辉,心里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了。
这个提议,一般情况,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人有异议。
“林宸,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若流瑜紧贴他走着,且恰恰挤在他和林宸中间。
若流瑜看着老板时赤果果的爱恋的光芒,林宸再迟钝也不会看错这一点,“哦,没什么,我就是跟你随便聊聊。”原本她想问他还要和她一起离开吗,现在看来,老板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开了,她还是不要说出来让他为难吧。更何况,她只要一和老板说话,若流瑜身上透着强烈的敌意,眼神如利刃,于是,她又被误伤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回月昼?”原释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
“师弟,你这是要丢下……”若流瑜欲说还休,几欲落泪,见师弟神情一滞,心底窃喜,果然男人都比较喜欢楚楚可怜的女子,瞧师弟现在不是对她没辙了吗?对着前方火红的身影,暗暗抛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多亏了她指点。
原释僵硬了片刻,剑眉拧起,追问道,“师姐放心,我不会弃你于不顾的。林宸,什么时候走?”
若流瑜脸上一喜,刚想开口,思及初雪的教诲,又忍住了?
“我现在还不打算回去,过几日再说吧,我和初雪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林宸思索了片刻道,她还是悄悄走吧。
在席飞尘离开的同一天下午,林宸也离开。
“小宸,你真的确定一个人离开,真的不用我送你吗?”初雪挟着她从梅花阵中飘飞而出。
站在婆娑山脚,自下而上望去,只有一大片的梅林枝颓叶疏,寥寥地延伸到半山腰,再无其他。
“嗯,不用。初雪,你问了我一十八遍了,真的不用。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回家的路我总是记得的。”林宸覆上她的手,心底暖暖的。
林宸轻点脚尖,水色的长袖如浪花翻卷,纵身一掠,飞上云头。
将将出了这一片层峦叠嶂的山脉,两道人影向她飘飞而来。
是风绛和绿绮。
绿绮喜道,“殿下,一得到您的消息,我们便立刻赶过来了。”
“月映城里情况怎么样了,边走边说。”
情况远比她所想象的棘手。
在月昼百姓心中,祭司是天之侍者,天之宠儿,唯一可以直接与天对话的人。可预言月昼福祸,可知天命未来。半个月前,穹司从祭台上下来,道,月昼王位将落入魔之后裔手中,月昼子民将受魔之蛊惑,为魔所支配。传言根本没有办法封锁,一时间,人心惶惶。穹司打着‘匡扶月昼’的旗帜包围了天月宫,陌冼和水洛还在宫中苦苦支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重登王座
魔之后裔……
“分明是妖言惑众。”风绛忿然道。
绿绮道,“管他的,他也就还能嚣张个一时半刻。只要殿下回来,这王位就是殿下的。难道他还能说殿下是魔?”
林宸不语,心底里的某个角落却莫名隐着不安。
天月宫金殿之上,高高矗立的王座始终空在那里,背后悬着一轮金玉打造的弯月,高贵的鹅黄,耀人心扉。
拥护皇室正统的队伍和拥立祭祀的人马冷冷对峙着,
陌冼冷冷地站在金殿之下的玉阶上,凝立如渊渟岳峙。
穹司勾唇浅笑着挺立在众人前方,他身着绯紫单罗铭襟背袍,饰以风池,额上缀着一颗红色的宝石,衬得他紫色的眼眸邪魅如妖。
他身后一人道,“陌冼,天之魔预人尽皆知,大祭司心存社稷,心系百姓,不忍我月昼万年基业落入魔界之手,毁于一旦。由大祭司摄理国政,乃应万民之呼声,天之所向。事到如今,你还要一意孤行,负偶顽抗吗?”
陌冼身后不知是谁,讥诮一句,“那么说,祭祀大人对于这呼风唤雨的君主之位毫无觊觎之心?”
“当然。”销金断玉般断然一声应道。
这声音……
金殿上争论之声全消,瞬时静极。
穹司呼吸骤然加快,一时愣住了。
红缎如浪花翻卷,万顷潮水倾泻而出,自眼前飘飞而过,沿途绽出绝丽的彼岸花。如火灼目,璀璨难言,如直指高台上的黄金宝座。
霓裳琼羽带!
只见女子脚尖在红缎上轻点,霎时掠过众人飘飞而上。她的上衣绘有日、月、星、山、龙、华虫等六章。下裳刺绣以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等六章,共十二章花纹图案。身姿如冉冉初升的太阳,炫目高贵不可逼视。
她宽大的云袖一挥。转过身来,露出所有人熟悉的倾世容颜。
她轻拂裳襟下摆,缓缓落座,姿态如行云流水,却又潇洒高贵。
穹司的目光炽热如同地狱之火,直直地追随着她,是她。果然是她回来了。
林宸微微一笑,启唇道,“大祭祀此番作为,一概是为了国之社稷,为了等待真正能够统领月昼的天命之主回来。大祭祀对本殿下忠心不二。有目共睹,天所共鉴。方才是谁胆大包天,诋毁大祭祀?”
父王临终前已将王位传给她,只是当年战事紧急,她尚未来得及登基。
陌冼回道,“回禀殿下,是飞虎将军。”
“扣除半年俸禄,在家面壁思过一月,不得上朝。”
“是。谢殿下。”飞虎尚在云里雾里,这罚领得也是懵懵懂懂,却是松了一口气。
本殿下的决议,大祭司可有异议?”
穹司身后的一干人等蠢蠢欲动,难道他们苦心孤诣部署多时,却要功败垂成。就因为月涟宸的现身?只是穹司尚未有所表示,谁也不敢多言。
穹司微笑着不疾不徐道,“殿下赏罚分明,穹司心悦臣服。我一心一意为了殿下,就算天下人污蔑我曲解我是个背主弃义的小人,只要殿下信赖我,穹司此生不枉矣。”
“大祭司言重了,大祭司与本殿下相识多年,本殿下自是知道你的为人,自是相信你的,误会说开了便好。围在天月宫外的十万将士本殿下已经命令他们撤去了,听说这十万将士目前由大祭司统领,大祭司不会责怪本殿下越权吧?”
这十万将士当中至少有半数是她当年亲自带领的风行骑,风行骑最是念旧,有她出面,穹司的命令失效了,风行骑临时倒戈。
慢声细语,温柔至极。
却犹如毒箭利器摄入穹司身后的一群人心中,立时面如死灰,有些人已经禁不住两腿簌簌颤抖,跪倒在地。
于陌冼为首的众人,却是久旱逢甘霖,今日本做好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