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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的方便面里有午餐肉,还有蛋花和莲白菜。”纪晨睿也拿起一旁的苹果,边挑边侧了眼去看她。
“……你不也有蛋吗?”孟伊蕊硬着头皮,绕到另一边去挑香蕉。
“打进去随便搅两下,和真的调好了倒进去的能一样吗?”
“凌寒哥昨天工作了一宿,光吃方便面会很没营养,荤素搭配才算健康。”
“那我的呢?我昨夜做了一晚的手术,半夜才回到家里,你做给我吃的东西怎么会跟做给我弟的不一样?”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爷爷奶奶家的材料比较丰富……”
“我看到你冰箱里也有午餐肉了,怎么没见你也给我切两片啊?”
“你自己不要求,我哪里知道你那么多啊?”
“那凌寒要求了吗?他主动要求加午餐肉和莲白菜的吗?还是你自己想加就加,不加就不加,做什么东西给什么人吃,还要看对方是什么人?”都来么天。
一个拿着苹果的男人,和一个拿着香蕉的小女人,就这莫名其妙的光景里,面对面水果摊的对峙,孟伊蕊只是一愣,不明白两个人怎么就为这事吵了起来。
纪晨睿微微咬了牙看着站在对面的小女人,“你对凌寒……”
“我没有!”她慌忙澄清,“凌寒哥对我好,所以我才会对他好。在他眼里永远都只有殷小乔一个人,我是他眼里的小妹妹,他是我眼里对我很好的大哥。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想要对他好。”
“那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好了?”
“你不是对我不好。”她哽咽着压下所有的涩苦,“你只是不爱我,不过不爱,也好。”
不爱,也好……
纪晨睿紧拧着眉头,看那明明已经大眼睛红红,却偏生用一笑带过去所有悲伤的小女人继续低下头去挑面前的水果。她似乎已经不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嬉笑怒骂都外露于表的小姑娘了,以前的她缠他、追他、闹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只为让他回头多看她一眼就好。
那时候碍于凌寒同纪父的紧张关系,他至少是想要帮这个弟弟一把,别再让他同家里的关系降到无法收拾的境地,所以他让着她躲着她,只要是任何不用正面冲突的欲拒还迎,他从来都忍了她让了她。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像原来那样没心没肺地笑,那样傻里傻气地装成医院里的病人破门而入,害正在做实验的他点爆实验室里了?
记忆里第一次见她敷衍似的笑,就是他同她签字结婚的那一天,沈伊夏正好哭着找了过来,就在她的面前踮脚吻了他。
他仓皇以为她会吃惊大怒或是立马回身找纪家和孟家的人哭或闹,可他稍稍推开一些面前的沈伊夏,用力侧过头去看她,她就那样不远不近地站在原地,纯白色的婚纱曳了一脚,双眸空洞仍是微笑。
她说:“晨睿,我要跟你结婚,就算你现在不爱我,也好。”
第355章 爱情里的先来后到
那时候她就是这般,带着不顾一切的追逐的勇气,成了他的妻,却无法成为他心尖上的那个人,即便那样,她也愿意。言蔺畋罅
又原来,关于沈伊夏的一切她早就知道,她只是不提。在所有不顾一切地爱一个人的疯癫里头,他不知道这看似幼稚的小女孩到底藏了一颗怎样玲珑与深邃的心。
他跟沈伊夏相识多年,家里发生这样那样的变化时,她始终对他不离不弃,安心着他的灵魂。他只是没有想到,会在大学校园里邂逅孟伊蕊这个小女孩。也没有想到多年前的那个夏天,穿着花色连体短裤出现在他面前的小姑娘,居然会对着正在实验室里跟教授做实验的自己张了嘴:“听说,你就是纪家的那个儿子?”
那时候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边框眼镜,一身严谨的白袍,同其他一样怔愣的老教授侧头望向门边的女孩子。
他双手插在自己连体短裤的小口袋里,无所谓地冲里头的人耸了耸肩,“纪晨睿,是不是你?”
那时候他摘下眼镜看她,拧了眉,“这位同学,如果你有什么事要进来,是不是应该先敲门……”
“我不是同学。”她摇了摇头,冲他呵呵笑了起来,“我还不是这里的同学,不过我可以为你考这里,是我爸让我到这里来找你的,他说你以后要跟我结婚。”
一句话点燃了实验室里的沸点,所有老教授都跟着震惊。
他赶忙放下手中的玻璃器皿,快步到她跟前,“这位同学,如果想开玩笑我认为你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医学部的实验室,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不要随便闯进来。”
她被他拎着往外丢,那时候的她不过是个正在准备高考的小蹄子,而他已经是大学里赫赫有名又前途无可限量的年轻而帅气的讲师。
初夏时节里的第一场邂逅,他拎她丢她,她就跳起来缠他,“晨睿,你是不是叫晨睿?你跟我以前认识的那些老师一点都不一样,你长得可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老师了,我叫孟伊蕊,你得记住了,孟伊蕊!”
他甩不开她,被小姑娘缠得烦时正到中午,她抚着自己的肚子冲着他的方向直叫唤。
他受不了,只有再拎了她去学校附近的小餐厅,要了两盘小菜,黑了脸,“吃完了就快回去,这里没人要跟你结婚。”
她边吃东西边斜了眼睛看他,吃到肚子饱饱便开始装微醺。
她“哎呀”一声,说:“我醉了。”说着就直接倒在他的肩头靠着他,眯了一只像猫一样的眼睛,仰起头来看他拿着筷子吃东西时,自己都忍不住笑弯了唇。
他唤她名字,“孟伊蕊,你起来,谁拿酒给你喝过?”
她呵呵笑靠在他肩头,就吃他豆腐,就吃就吃。抓着他胳膊强行逼他正视自己,他抖擞了两下甩不开,黑了脸,“这位同学……”
她呵呵笑得更加无法抑制,咬了唇,“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还不是这里的同学,你怎么这么喜欢叫我‘这位同学’啊?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的脸色更黑,“这里是餐厅,我们不熟,我再说一遍,我爸跟你爸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吃完东西就快点走。”
她“哎哟”一声抓住他胳膊更不撒手,“可是我喜欢你怎么办啊?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就是喜欢你!”
她说,纪晨睿,我喜欢你。
从六年前到一年半前的婚礼上,穿着花色连体短裤的小女孩与曳着长长的白纱站在那里的小女人都是她,却都怔怔望着过他的眼睛,说纪晨睿,我喜欢你。
多年前的某个夏天,他所就读的高中校园里,也曾有一个穿着纯白色连身裙的漂亮女孩迎着清风站在一整排的花树下面,几经挣扎,还是红了一张娇颜,咬唇轻语道:“纪晨睿,我喜欢你。”
那是高中时的沈伊夏,喜欢穿白裙,披着黑色如瀑的长发,被清风撩乱了颊畔的发丝,却仍是固执地站在那里,每次说喜欢他的时候都会因为害羞而红了眼睛。。
他站在风里对她笑过,捉弄似的玩笑:“有多喜欢?你有多喜欢我?”
那时候的沈伊夏害羞得双眼红红,几次抬手去抚了耳畔缭乱的细碎长发,羞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却还是任了他的捉弄,声音里都是颤抖亦在强撑,“喜欢……很喜欢你……”
那时候他一下就有些恼怒了自己,快步过去揽了她在怀里。
都来看笑。那时候他就发誓要爱她护她一辈子,至少是,再不让这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孩伤心。
可是高中还没毕业,他在家人的安排下出了国,暂时告别K城这个他所熟悉的城市。
想要带她一起走,可是沈家家道中落,她甚至连大学都再上不起,跟着她母亲一块从这个城市消失。
完成学业归来,夜场里的游戏,他还是一眼就将那个曾经喜欢穿白裙的年轻女孩从一堆莺莺燕燕似的女孩当中分辨出来。
她说:“是我爸欠了别人很多钱,你爸愿意帮我们家还债,但前提是我跟我妈必须从你面前滚蛋!”
她说:“你离开K城的时候我有去机场找过你,可是我爸出车祸进了医院,我不拿你们家的钱我能怎么办?!我不出来卖又能怎么办?!”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全是颤抖和强忍哭泣的声音,夜场里明明媚媚的光线中,他抬手揩过她浓妆里有些面目模糊的脸。
“擦了吧!这妆容不适合你!”
“要你管……”
“我养你!”他说,“我养着你!沈伊夏,你记住了,把脸擦干净,你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
******
同样的,“纪晨睿,我喜欢你”。
同样的,青春烂漫的年纪。
只是爱情有时也分先来后到的顺序,她慢了她一步,她穿白纱她便伤心,似乎这场爱与纠缠里,总没有人能够称心如意。
******
超市里,好不容易结束了那场关于方便面的争执,纪晨睿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孟伊蕊便一个人边挑东西边去对比清单上的东西。
看到猪肉价钱又涨了三块,小姑娘一惊,“猪怎么了?”
旁边传来有人轻笑的声音,“猪没事,只是涨价了而已。”
她抬起头去望他,对面正好落入一个唇角带笑的英俊男人的脸。
有年轻漂亮的女孩过来挽了他的胳膊,“挑好了没有,我脚好酸,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么多人的地方,干嘛要挑这个时间到这来买东西?我想回去,高曦!”
那英俊的男人侧头对一旁的女伴笑笑,“说了让你别来你还来,好好的在家等着我不就完了,是谁让你非跟我到这里?”
“那还不是你说要做好东西给我吃,我想看着你买东西而已。”
那男人笑,那女人跟着也笑。
孟伊蕊手上套着一只透明的保鲜口袋,盯着他们望了几秒便伸下去抓肉称去。
从猪肉区里挤了出来,纪晨睿正好挂断电话过来,低头望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等等,尸斑都出来了,这肉不新鲜,换一块去。”
孟伊蕊被他说得胆战心惊,“什么尸斑,你不要乱说,这是猪肉,不是尸体。”
他白了她一眼,抢过她手中东西扔回原来的地方,重新带上透明的保鲜口袋去挑底下的东西,边挑还边对站在边上的她道:“挑猪肉跟挑蔬菜不同,也许你挑蔬菜和水果是很在行,可是挑猪肉,你得看它的肉质紧密是否富有弹性。像这种皮薄、膘肥,瘦肉部分又呈淡红色,有光泽,膘肥部分色泽雪白、油光发亮又没有异味的,才是新鲜的尸体。”
孟伊蕊听到“尸体”两字便骇得不轻,知道的是以他职业病发作,不知道的,就跟这边上同样在挑猪肉却被恶心得不行又微有些愤怒的男男女女。
她慌忙伸手拉了他的胳膊一下,“晨睿,陪我买点别的东西……”
他似乎真把挑猪肉当成了活体解剖,戴着手套在那认真研究的当口被她一个拉扯,仰起头来看着她手指的方向正好是一整排的卫生用品。
她骇得急忙缩手,站在边上的他也只是轻咳了两声。
她狠狠咬了几下唇,硬着头皮,“算了,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他称了手上的猪肉,扔进篮子里才回头,“这里人多,别再走丢了,我陪你过去吧!”
她娇红着脸在卫生用品的架子前挑东西,他便提着篮子站在一边,看着她默不作声。
有照看架子的超市工作人员看了看她,又去看他,笑的时候只说,现在愿意陪老婆逛超市的好男人真是越来越少。
她急于摆手澄清,说:“我们不是……”反正都是要离婚的人了,又何苦再让别人误会些什么。
那工作人员看了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