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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商场里打滚多年的父亲不是看不出来,表面上维系得再好的东西,私底下的破碎,他还是一眼就洞悉了出来。
他早猜到她跟纪晨睿不会长久,原来因为事业家业的妥协,现下纪父过世,孟家破产,他又不爱她,早就没了受制于他们的理由。
她在哭,楼梯上小小地蜷缩成一团。旁边有人递了纸巾过来,她没有抬头,只是泪眼婆娑地轻轻抖着,抬眸去看着纸巾和递它的人。
银灰色西装长裤、纯白色精致领口袖扣的男人,几步从楼梯上下来,与她并排坐在楼梯上头,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纸巾,“擦擦。”
她一时就有些怔楞,看了看他,又去看那在她面前晃了两下的餐巾纸。
他沉默了几秒,又从裤带里掏出整包,推过去放在她身边时道:“我这是干净的,绝不上你早上给我的那些。”
她一瞬有些恍惚,可现下狼狈的模样,还是只有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餐巾纸,慌忙擦了擦。
他在她旁边勾唇,“你想起来了?上次我在医院里碰见你的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她盖在鼻子上的纸巾一顿,闷声闷气来了句:“没有!”
高曦一听就笑了起来,用自己的肩撞了撞她的,“少来,你明明就有。”
她撇过头不去理他,“没有!”
“呲!忘恩负义的家伙!”
她擦完了鼻头抬头,“你还真猜对了,所以离我远点!”
“你对我的敌意从哪来?我在车子里想了很久,就是想不明白,我招你惹你了,为什么你对我的敌意这么大啊?”
她伤心难过完了,又估摸着中午没有多少时间休息,后面还有员工要等着她吃完了饭好换班,“我对你没什么敌意,你戏弄我完了就快点离开!”
他看她端起身旁的饭盒,继续用小勺子舀了几片青绿的苦瓜进嘴,皱眉,“难怪你满脸的苦逼,原来是由内而外。”
她白了他一脸,不说话,继续吃饭。
他坐在楼梯上沉默了半天,还是侧过头去,“喂!”。
她不说话,老实吃饭。
“……其实我认识你,你是‘万机’孟桂德的女儿,你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别装得好像自己活在三界之外。”
她差不多吃完了饭盒里的青菜和苦瓜,放下筷子收拾便当的时候,头也不抬,“那你一定不爱看报纸和电视,我爸已经破产了,我一无所有,我现在就是个在你们家卖场里打工的小打工妹,所以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他看她抓过一旁的药盒拨了几粒扔进嘴里,就着手边的一瓶矿泉水仰头将药送进了肚子。
“你觉得,这是骚扰?”他笑了起来。
该收拾的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起身要走。
临转身以前还是忍不住回了头,“对了,高先生。你不觉得我们俩说话的方式和想的东西都不太一样吗?你喜欢把人用‘圈子’来划分,你也有那么多的时间来追寻我为什么会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可是,我早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我对你这个人也没有兴趣,这样,OVER!”
说完她用力拉开楼梯间的门,出去,再不回身。
******
晚上回家的时候,下了公交车,她便一直沿着长长的路灯往小区的方向走,感冒加上最近的天气湿热,没到几步鼻头一痒,她慌忙去掏包包里的纸巾已是来不及,鲜红的鼻血突然落下,她只得赶忙仰头蹲在地上。
仰头去掏包包,手还没有触上包里的纸巾,面前人影一黑,有人挡了街边的路灯,递了张纸巾盖在她鼻子上。
她皱了眉,“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他也皱眉,“你这人,怎么只许你住这?”
她拿住盖在自己鼻子上的纸巾,“啊?”
“我住上一个街口的楼盘,这一片区又不是你买的,你‘啊’什么‘啊’?”
她蹲在地上收拾了一会,用搓小的纸巾塞进鼻孔,提了地上的东西起身,才准备往前,就听见他在后面“呲!”了一声。
她知道他是在鄙视自己,纸巾搓得太大,露一半在外面始终不太美观,可她好好的本来只有一个鼻孔可以出气,现在都给堵了,大半夜的累得不轻,谁想再去管那许多?
她往前走,这次他却没有再跟上来。
“你想成为一名珠宝设计师?”身后的男人开腔说话。
她没搭理他,继续向前。
“想要争取‘The One’每年一名的推荐学习名额不是不可能,但不是谁都有资格申请,至少,你得让公司看到,你有被培养的价值和后期可利用的经济价值。”
她还是没有回身。
“你是学设计毕业,K大的设计专业在本城是很有名,可珠宝设计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曾经戴过这样那样珠宝又懂点皮毛的千金小姐想做就能做得出来。”
“我看过你交给申宗的那些设计草图,全部都是对现有上柜商品细节的更改和意见。”
“不可否认,你对细节的处理是比原先的设计看上去要完美许多,可是一件好的珠宝作品光有设计图还不够,还需要跟制作工坊的沟通,任何的设计都需要有将它变为实际的可能。”
“你的设计是很新颖,但我还没看到你独立设计与制作的东西。”
“以后每个休息日你都到小区对面的那间咖啡吧里等我,我教你一些东西!”
这最后一句话,竟还是让走在前面的孟伊蕊回了身。
高曦几步跨出人行道,向着停在路口的车,看她一副怔然回头的模样就不高兴,“怎么,免费给你上课你还不愿意?难道想要出钱请我,你请得起?”
她一直就有听店长申宗说过,整个“The One”最会设计珠宝也最专业的人就是他高曦。可是大少爷的懒惰脾气,大高先生住院疗养之后,他被从设计部调出,开始执掌高家的所有行政事业。
他不再设计珠宝,却愿意给她上课,她怎能不惊?
感性战胜了理智,想要摆脱现在的困境,想要重新开始,她就必须想办法争取到那一年一个的名额。
看他拉开车门上车,这次是真打算再不搭理她了。
她情急开口:“我愿意!”
他拉车门的手一顿,“呲,又不是跟你求婚,你愿意什么你愿意!”
******
结果,这场感冒总也不好,来势汹汹的大暴雨,连着席卷了K城几个昼夜,待到这病怏怏的小女子从沉重的梦中清醒时,已经弄不清楚自己所在哪里。
“还好吗?”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是纪亭亭,孟伊蕊哑了哑声,唤一声:“三姐……”
纪亭亭冲她弯唇一笑,“醒了就行。”
耳边有加湿器轻缓运作的声音,孟伊蕊的脑袋一团浆糊,却还是听到纪亭亭侧身对一旁的护士说话:“已经没事了,谢谢你。”
拿着病例板的护士冲病床上的孟伊蕊笑笑,“那好,你要还有什么不舒服,直接按床头上的电铃。”
护士出去以后纪亭亭才抬手抚了下她的额头,“吓死我了,要不是我今天中午经过你那附近,想到约你出来午餐,打你电话却怎么都没有人接,也不会发现你这家伙发烧都烧糊涂了,倒在地上怎么都没人知道,嗯?”
“我不是故意想让你担心……”
纪亭亭点头,“我知道。已经没事了,你烧刚退,好好再休息休息。”
“你在这里,那奶奶……”
“放心,我没告诉她你病了,就我在这里。”
孟伊蕊眨了眨睡眼惺忪的大眼睛,“可我还跟她约了晚饭……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她会不会想我……”
纪亭亭弯唇,抚了抚她额头,“没事儿,你好好休息,我跟奶奶说就行……”
记忆里最后还算清醒的东西,就是纪亭亭抚着她的额头说的那些话了。病房里蒸腾的加湿器和周围的安静当真让人好睡,她这一闭上眼睛,再睁眼,已经是个明媚的早晨。
周围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一个人带着几个人,全都是白大褂的身影。
她听见其中一个学员模样的实习医生在问:“纪主任,徐主任堵车,说她马上就能赶到医院……”
“我不听任何解释!”纪晨睿的模样冷凝,手中一块病例板子,随意翻腾了几下,出门前才继续,“我只是帮她过来代班查房,院长那边问起是什么情况我就说什么情况,你让她不用着急,可以再晚一点来!”
孟伊蕊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就见那个穿着白大褂,头也不回离开房门往外走的男人。
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被子,再去望这周围,看到被子上写着医大附属医院几个字的时候,她才惊觉,自己在家里发烧昏倒,居然被纪亭亭送到了纪晨睿所在的医院。
恍然想起昨天和今天都没有上班,也没给申宗打个电话,那边应该会很生气。
左右想找自己的手机,却根本不知道它被放在哪里,正在无措,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再次推开。
穿着白大褂的纪晨睿几步迈了进来,拧眉,“找什么?”
她尴尬撇头看他,“我……我手机……”
他沉默着从自己白大褂的外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丢在她面前的床上,“昨天有个叫申宗的男人打电话来问你为什么没有去上班,我说你生病住院了。”
她讶异张大了唇,“那……还有呢?”说完就赶忙咬紧了自己的唇。
“还有你的电话是三姐交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
她伸手抓过自己的手机,这一刻在安静的病房里与他对望,反而让人有些无措得很。
他几步上前,抬手抚了抚她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发烧的关系,她的小脸红粉得吓人,说话的时候吐气的模样都像是在娇语。
他的温柔,难得的温柔,抚完了她的额头又去问她:“你饿不饿?对面的餐厅有卖早餐,包子稀饭馒头都有,你吃什么?”
窗外日光的白映得屋子里穿白衣的男人几近不真实到了极点,她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有些娇红的小脸蛋,“我想吃火锅。”
他蹙了眉,“孟伊蕊……”
“那就包子!我吃包子好了!”
他这才起身,“那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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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是蒸笼蒸出来的鲜肉小包,他给她买了熬得软糯的绿豆稀饭,端回来的时候将她床前的桌子升到面前,这才摇起她的靠背,让她对上面前的东西。
她真是饿得不轻,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有多久没有吃饭,没时间再跟他说话,抓过桌子上的东西大口吞咽了起来。
她吃饭,他便坐在床边看着她吃。
好不容易看她狼吞虎咽地把所有东西吃完,看她狼吞虎咽的小模样,还是不自觉让他勾了下唇角。
他抓过一旁的纸巾,递到她面前。
孟伊蕊伸手接过,又慌忙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娇羞,“我的头发是不是很乱?”
这一下他当真是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我都进来这么半天了,你到现在才想起来问你的头发是不是很乱?”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病得不轻,还是穿着白大褂的身为医生的他这刻不会对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不耐烦。
她鼻头酸了算,双眼有些雾气蒙蒙。低头的时候还是娇羞,“唉。”
他又是一笑,“唉什么?你的头发真的很乱,不过躺了两天乱成这样也算正常。”
她慌忙抬手去抓自己头发的时候,才又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洗脸也没有刷牙。
“嗷!”一声惨叫,慌忙向后躺倒在病床上,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他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又把床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有护士过来敲了敲门,说徐主任已经回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