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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只小锤子,右手拿着一只笔,等拍卖开始时,就由他来报价和决定交易。
布兰登在我身边坐下,“老板,他们都在看我呢。”
“因为你的着装是这样别具一格?”
“大概吧。”他狡黠的说,“我不会给你丢什么脸吧?”
“我可不介意,有点个性才值得让人喜欢,这里已经太多千篇一律了。”的确,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绅士和衣着精致的淑女面前,身穿运动衣的布兰登显得格格不入。但我敢保证,这些傲慢的富豪们根本没对他报什么轻视之心,他们讶然于对方谈笑自若,从容不迫的气质,才会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我突然有点好奇布兰登的父母是何许人物,是怎样的家庭才会培养出这样的儿子,或许我可以有一天拜访他们一下。
布兰登嘴角弯了弯,“我把这句话当做赞美了。”
“本来就是赞美。”我说,“来吧,帮我举牌子,举一次牌子是加一次价,价格由我来报,你只负责伸手就可以了。”
“这个意思是我可以自己决定什么时候举牌子么?”
“当然,我的财产你最清楚了不是吗?你可以尽情举到你觉得我会破产为止。”
布兰登看起来跃跃欲试,我想他可能从没出席过这种场合,因此难得有些好奇。拍卖一开始都是非常小件的物品,这类物品最高的价值也就在几千美元徘徊,大多是签名照和纪念品之类的东西,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关注,只有一些女士出于好奇买了下来,不过在第三件藏品拍出之后,终于轮到我想要的出场了,等拍卖师介绍完藏品,我提议他可以举牌。
“这就是您想要的古希腊金币吗?看起来又黑又黄,不像是金子。”
“亚历山大金币。”我解释的详细一点。“这是十元的面值,价值在2万美元到5万美元间。你看到上面的图案了吗,一个人长着一双翅膀,手捧着橄榄枝,那不是天使,是胜利女神。当时的人们崇尚战争,所以货币的图像喜欢选择用胜利女神的头像。”
布兰登哦了一声,然后抬高手臂,“五万!”
我:“……”这坑货!一出手就是我说的最高价值。
交易师写下报价,“十五号菲尔德先生出价五万,请问有没有人愿意加价?”
马上有一个人同样扬起牌子,“五万五千美元。”
“新出价人六号菲比先生出价5万五千美元。还有人想出更高的价格吗?”
布兰登看了看我,我点点头,他立刻再次举手,“六万。”
拍卖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规律,当拍卖金额被竞买人报出后,加价并不是漫无目的随买家喜好加价,而是呈现阶梯式发展,举个例子,一万美元起拍的产品,加价往往是两千,四千,八千。而五万以上,加价幅度就是5050,即五万,五万五千,六万,以此类推。亚历山大金币在最开始就被我报以五万的高价,之后的加价便是每次五千美金,除非有人势在必得,否则不会超出这个规律。
还有一点,拍卖师在完成交易时候很少用“三声提示”,即他们不会把某个竞买人的价格报上三遍在落锤成交,而是直接提示买家们他们这笔交易即将完成,然后等待三秒无异议后落锤。
很快,我和众人的争夺便到了白热化状态,我出价八万美元,此时几乎没有人再往后加价了。
“八万美元。”拍卖师举着他的小锤子,“竞买人是十五号菲尔德先生,这真是个好价格,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要把我们这件亚历山大金币卖出了……”
“九万!”
我扭头,还是最早那个出价男人,名字好像叫什么菲比,四十来岁,穿着一身竖条纹西装。他似乎有健身的习惯,手臂粗壮有力,即便用的西装遮掩不住隆起的肌肉,不过这也显得他像个干粗活的糙汉子。此刻他高举手臂报出九万美元的价格,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一丝挑衅。
我认识他吗?我疑惑的挑挑眉,随即在脑海里发现我对他毫无印象。
布兰登不打算报价了,在一开始我对他说过,这套金币的价值大约在2万到5万之间,因此他认为八万已经是超过预期,他放下牌子,对着拍卖桌上的那套金币不高兴的说,“看来拿不到了,菲尔德先生。”
我微微侧头,附在他耳边说,“亲爱的,尽管加没事,一套金币的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布兰登似乎不喜欢我在他耳边说话,他下意识的偏了偏头。“不是说价值在5万以内么?”
“是的,去年在巴黎拍卖的古希腊金币,成交价在4w5欧元左右,换成美元就是5万美元,我想它和这次苏富比拍卖的金币很可能是同一个卖主。但今年他应该会想要提价,毕竟欧洲那次只是一个试水而已。”
布兰登立刻举起手臂,“九万五。”
对方报了一个十万回来。
我让布兰登继续加价。当拍卖金额到达十二万美元后,对方迟疑了了很久都没有再开口,最后他犹犹豫豫说了一个十三万,我示意布兰登举牌。“十五万。”
毫无疑问,这套希腊亚历山大金币归我了。
☆、第39章
39。酒和画
在我拿到那套亚历山大金币后,剩下的几件藏品都没有再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兴致乏乏的看着其他几位买主对着一封信件,一个首饰盒和一条红宝石项链争夺的不亦乐乎。意外的是,布兰登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兴致勃勃,他没有关注台上竞拍的物品,反而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菲尔德先生,我觉得我有见过刚才那个和你竞拍的男人。”他突然对我说,“您对他有点印象吗?”
我仔细思索了一阵,试图从我浅薄记忆里挖掘点什么出来,但最后一无所获,“我还是确定我没有见过他,那个人长相十分有特色,如果我见过他,一定会对这个人相当有印象。”
“那么,也许是我在纸面的资料上看过他的照片也说不一定。”布兰登说,“毕竟我看过很多关于您的竞争对手的资料,也许他是其中某家公司的领导人。”
“有这个可能。”
这样一想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对方看我的眼神不对,我的商业对手还是很多的,无论在金融圈还是在电商圈,我的成功肯定要伴随着其他人的失败,所以不是所有人都爱我爱的像看见美元一样。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乐意看见我在美国过得顺风顺水。
“不用在意他。”我不想让这种人毁掉我和布兰登单独相处的时光,“快看布兰登,是雷曼《无题》,老天,它真美是不是?我一定要把它买下来挂在我的书房,真希望这一次不要超过我的预算了,亚历山大的那套金币已经让我花了比预算近乎一倍的钱,我本来是想以七万美元拿下它的。”
“我还以为您一点都不感觉肉痛呢。”布兰登嘀咕道。他仔细看了看助拍师,“这幅画看起来就像我家的墙壁,因为刷过数次而有点凹凸不平。而且它完全是白色的,什么图形都没有
……您确定这真美到能让您天天想看见?”
我对他的不解风情感到痛心疾首。
趁着拍卖师开始介绍这幅画,我和布兰登商量了一下我们的报价,我的估价是150万美元到300万之间,如果有人出价比这高,那么我只能忍痛放弃这副雷曼的作品,不过这个数字还是让布兰登觉得难以置信,他的年薪只有30万美元,他表示如果是他而不是我想要这幅画,那么他需要不吃不喝的工作十年才可以买得起。
我对他这句话忍不住浮想翩翩,其实我想告诉他,如果他同意和我在一起,他可以完全不用工作十年就能享受到一掷千金的待遇,我可以给他付钱,任何钱都可以,别说是给他买张画,就算他要我给裘德洛买个像帕里斯希尔顿家里那种价值三十万美元的狗屋也没问题。我绝对不是那种会对情人花钱感到心疼的男人,但我不确定我真的这样说他会不会立刻给我一耳光,布兰登可是连来拍卖行都镇定的穿着运动衣的男人。
也只能是想想了,我安慰自己,布兰登如果那么肤浅,我又怎么看的上他呢?
回过神来,布兰登已经把注意力投向拍卖台了,他虽然不解这幅画的高昂价值,在竞拍开始后还是很尽职的履行他举牌的工作,这幅画一出场的起拍价就是十万美元,秒杀了前头的一切藏品,然后在众人的推动下,它又很快炒到了50万美元,而人们还在不停的往上加,这时候的竞争者不止是拍卖行在座的客户们,还有很多电话买家,他们大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我甚至还能听到一个有个交易员用意大利说话,然后转头用英语和拍卖师报价,他一口气就加了近乎五万美元。
“看起来竞争很激烈。”布兰登说。
“但愿我运气好点吧。”我耸耸肩膀。
我很理解雷曼这副作品的火热,毕竟这是一幅优秀的作品,不少美术商都对它估价不菲,但看到如此火爆的反响,我还是有点担心,其实这时候的我手头并不宽裕,能够动用的资产不足千万,放在以往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加价,只需要事后向父亲或者两个哥哥要钱就行了,但是现在我却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恣意妄为。
眼瞅着价格逼升至250万大关,我的心也吊在了嗓子眼里,生怕一不留神,我就和这幅画失之交臂,好在老天终于究眷顾于我,让我290万美元的天价拿到这幅画。等交易落锤后,布兰登看了我一眼,“您觉得它以后会超过今天您付出的金钱吗?”
“当然,我预计在十年内这幅画的售价会超过800万。”我在大起大落后美滋滋的道,“不过在短期我是不会把它卖出去,我要留着自己欣赏,等雷曼先生过世,对不起,这么说有点不尊敬,但到那时候我才会考虑把它卖出。”
“狡猾的商人。”布兰登一边说,一边又用手机查询雷曼的年龄。
之后的几件藏品一件比一件珍贵,只是我没打算把它们入手,布兰登知道我最后关注的是1623年在奥拉纳亚酒庄出产的红葡萄酒,而这件藏品是整个拍卖行最后压轴出场的拍卖品。
当然,压轴出场倒不是说它价格有多么贵——无论多珍贵的葡萄酒,终究是葡萄酒而已,怎样都不会比雷曼的画来的贵。但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它是1623年奥拉纳亚酒庄出产葡萄酒,奥拉纳亚酒庄是意大利最古老的酒庄之一,它地处利维诺省的宝格丽地区,拥有大海和火山互相影响的优质土壤,葡萄的种植业和酿酒业都异常发达,而1623年又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好年份,那一年风调雨顺,阳光和雨露都十分充足,葡萄大面积丰收,因此造就的葡萄酒也必然是世界级别的美酒。能够与之媲美的只有1787年的法国波尔多的拉菲酒庄,后者的拉菲葡萄酒同样也因为气候适宜而闻名遐迩(不是1982年),可以说,这样的葡萄酒是可遇不可及的,如果不是当年有一艘载着葡萄酒的帆船驶向欧洲,又被一个杂货商人凑巧买下,那么我们可能无缘得见这些珍品,据说保留下的葡萄酒只有五支,足可见其中稀少程度。
不过既然是压轴产品,布兰登认为想要收购这只酒的人应该不少,果不其然,当奥拉纳亚葡萄酒被助拍员摆上拍卖台后,这件藏品果然引发了争议,大约有十个现场买家,五个电话买家互相较劲。它的起始价不高,只有一万美元,但上升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