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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夕阳像是宣纸上晕染开的水色胭脂,我和颜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他们两个扭扭打打着走远。
我大大伸了个懒腰,长吐一口气感慨道:“顾宁君真是少有的痴情男子,脾气好又会照顾人,还挺有文化,阿瞳和他在一起当真不错。”
颜回抱着胳膊,思考着说:“我脾气也好,也会照顾人,我也很有文化……嗯,仔细想想我好像没有哪里不好。”
他还真舍得夸自己,我忍着笑看向他:“所以呢?”
他笑得暖洋洋的,似乎意有所指地说:“做我女朋友更不错。”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半晌结结巴巴地说:“阿瞳是你亲侄女啊!”又凑过去小声道:“你有什么想法?”
他的笑马上敛去,俊雅的脸上毫无表情,我被他盯得发毛,正想撤退去厨房觅食。他却毫无预兆地伸手在我头上重重敲了一下,我没防备“呀”的一声叫出来,捂着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盯着我缓缓开口:“你是真笨啊,还是……就是这么笨。”
我皱着眉看他。
颜回……该不会是生气了吧?我没见过他生气,实在不能准确把握他现在的情绪,我小声嘀咕:“莫名其妙……”
他今天没去酒店,浅灰色T恤外面随便搭了件带帽子的米白色毛衣外套,再配上卡其色休闲长裤,看着简直就像个恰同学少年的大学生。
我揉揉脑袋转移话题:“你那天对顾宁做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像吃了千年人参似的,那么亢奋。”
他轻描淡写地说:“就是交换一些情报。”
我没有听懂他的话。但由于我适应能力极强,早已习惯了此类迷茫的局面,为了防止再被他说笨,我决定不懂装懂。我胡乱说:“嗯。不过顾宁做到这个份儿上真不错。”
他拨弄着旁边的一株滴水芭蕉,随意道:“那也不算什么,好在阿瞳要求不高。你呢,你这么倔又挺有主意,换了你会怎么办?”
他的声音里似乎藏了某种情绪,我没太在意,只是慢慢道:“我要求也不高,我只要我喜欢的人一直喜欢我,不喜欢我的人我绝不会再喜欢他。”
他突然转过头直直看着我,眼底慢慢现出笑意,似乎是呵了口气说:“你这个要求很称我心意。”
我不解看着他,发现自己总是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不自禁顺着他说:“那你呢,换了你是顾宁,你会怎么做?”
他看向天际绚丽耀眼的红霞,平静说:“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没由来的,看着他平静俊雅的侧脸,我似乎浑身都震了一震。
我有些慌乱转身往厨房走,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吴嫂已经告老还乡,今天根本没有饭吃。挠头想了一会儿,觉得我少吃一顿无所谓,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挺得住,他胃好像不大好。
我向他陈述了一下当前局势,最后试探着说:“要不你出去吃?”
他扬眉:“你有事啊?”
我正色道:“嗯,我要寒窗苦读考取功名。”
他直接无视我,抬腕看看表,抚额道:“看样子非去不可了。”
我再一次没听懂。
一般来说,当我们遇到通过语言无法理解的事的时候,就一定要身临其境才可绝知此事,简单的说就是“绝知此事要躬行”。而悲哀的是,当我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海厦”的年终舞会上的时候,我才悟到了这个古老的道理。
我穿着颜回的女秘书帮我套上的小礼服,抽着嘴角问他:“这就是你说的吃饭的地方,你确定你精神正常?”
如果为了吃饭还要先跳舞,那我宁愿饿死。不是我气节高,而是比起跳舞,我可能更适合去发射导弹。想起去年华尔兹考试前,那些几乎被我踩得终身残疾的男同学,他们那幽怨的眼神……我忍不住抖了一抖。
颜回一身黑色西服,嘴角含笑:“嗯,看见了吗,那边,一桌子吃的。”
我脑子里骤然出现一副登徒子调笑良家少女的画面,颜回手持鸡腿,眉眼风流轻薄道:“陪爷跳个舞,爷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又抖了一抖,转身就要走,被他一把拽住,他看着我说:“你去哪?”
我急道:“士可杀不跳舞,我又没说要陪你跳舞,再说,关键是我根本就不会跳舞啊,我协调能力有多差你也知道的。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害了你。”
他走近一步,身子几乎紧挨着我,我浑身不自在地想退开。不过他显然熟读兵法,学到了毛主席的“敌退我进”战略的精髓,不但又进一步还冒进地把我拉进他怀里。
他有力的手掌扣着我的腰,我挣脱不开,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向他。
他眼神幽深像月下的潭水,看我一会儿,却像小孩子一样开口:“陪我跳舞吧,我第一次来年终舞会,你忍心让我在员工面前被抛弃吗?”
我艰难转头,这才发现大厅里的活物几乎都在窥视我们。真是独窥窥不如众窥窥,大家一起窥的时候,完全褪尽偷窥的稚嫩,凭添几分买票参观的理所当然。
为了保全他的面子,今天我势必要丢尽面子。我颓然无力道:“我陪你跳,我要先吃饭。不过说好了,后果你自负。”
他笑出声,说:“别担心,我带你。”
我欲哭无泪。大叔,就是你要带我才更有压力啊。
这支舞我跳得胆战心惊,一直低头看脚下,生怕因为踩残了他而遭到他手下的灭口。颜回几次让我放松都没有达到效果,最后他干脆把我提起来放在他脚面上,无奈对我道:“这下不用看脚下了。”
我抬头干巴巴道:“你真英明,是不用看了。”
他带着我跳,渐渐远离周围别的一对对男女。我渐渐放松下来,尽量平稳气息跟着他的节奏走,觉得暂时还能应付。
第一次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离他那么近,我很有些不自在,有意识越过他肩膀看别的翩翩起舞的身影,然后发现“海厦”的美女还真是多,礼服簇拥下,很有些明星走红毯的感觉。
不过因为在成长过程中深受武侠小说的荼毒,我一直很推崇“无招胜有招”的至高法则,觉得在这个美女比处女还泛滥的社会,要想成功上位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做玉女,冰清玉洁欲擒故纵,要么就做欲女,褪尽衣衫一脱成名。后者成功概率高一些,无招,胜有招嘛。
大概觉得不够给他面子,颜回微微用力捏一下我的腰,对我说:“不许分心。”
我被他捏得一迷糊,居然把这个想法表达了出来。
他半晌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我想他一定是突然发现原来我思想那么不纯洁,正在后悔找我做他舞伴。他却突然偏头笑了一下,无奈道:“你这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说:“你看,咱们教育背景不一样,成长环境不一样,年龄不一样,很容易互相搞不懂嘛。其实,你说的好多话我都弄不太懂的,咱们该不会有代沟吧?”
他看着我的眼睛带我转了个圈,把我带出厅外。廊间空无一人,正适合不动声色地逃走。
第十章 被吻了(二)
灯光摇曳,颜回徐徐开口,说的完全是不相干的内容。
低沉的声音似静水深流,缓缓动听,他说:“十七岁之前,我很不像话。我玩极限,攀岩,飙车,滑板……什么不要命我玩什么。”
我愣愣听着,突然明白过来他在向我讲述他的成长史。
他说:“那时候我是个问题少年,妈也管不了我。直到,陈曦出事。”
我说:“陈曦?”
他接着说:“她大我两岁,我们算是一起长大。她说我不能那样下去,想尽办法要改变我,呵,我对她说,要改变我,除非我死。”他笑了一声,眼睛孰无笑意,有的只是自厌自嘲,我从没听他这样笑过。
我不自觉更紧地搂住他腰,笨拙地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呢?”
他没有回答,接着讲述:“管不了我,她干脆就陪着我玩。她是模范生,因为我被学校开除了学籍,可我不领她的情。那一次,老爷子又一次来家里要认我……”
我又是一震,他说:“我跑出家门玩车摔断了腿,陈曦又来找我。她说了很多,最后提出等我好了,我们就去城外最高的山攀岩。如果成功了,我就要改。我答应了她。”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一揪,看向他的眼睛。
他说:“你也知道,她死了,为了救我,死了。”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颜回,像是面对一个受伤的人,完全不懂施救之术的我只能更紧地抱着他。我斟酌着词句说:“你听了她的话,你改得很好,她在天上看着一定很开心。”
他停下舞步,把头埋在我颈间,灼热的呼吸就在耳边,我突然意识到我们现在完全是紧紧相拥的状态。
他一直不说话,我又说:“她虽然不在了,可有你这样一直爱着她,她一定觉得很幸福。”
他身子一僵,半晌听不出情绪道:“我当她是姐姐。”
我:“……”我想扇自己两个耳刮子。
他抬起头,紧紧圈着我的腰,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颜回今天状态太不稳定,我被他灼热的眸子盯着,只觉得他目光里似有千言万语要深深穿透我的瞳孔,心里没由来的发虚。
他开口:“辛颜,我不爱陈曦,因此更加对不起她,我会记她一辈子。”
我稳稳神,真心道:“颜回,事已至此,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陈曦也希望你能轻松地活着。”
他一双眼睛几番明灭,表情郑重得像在检查一张钞票的真假,他缓缓道:“我只是庆幸,我不是那时候遇见你。否则我怎么懂得珍惜。”
我蓦地一呆,似懂非懂地看向他,正想开口。他却突然低头,毫无征兆地贴上我的唇,温柔辗转地吮吸。
像是一股电流瞬间从脚尖流到头尖,顺便把唇上真实灼热的触感输送至大脑,我猛地瞪大眼睛,轰的一声,脑子里像突然爆开了核反应堆,炸得我没有想法。
他紧紧箍着我的腰,我被轰后神智一阵晕眩,残存的意识捕捉到两只胳膊尚可活动,我无力地想先推开他。这一微弱的反抗马上遭到镇压,他用一只手把我两只手腕锁在身后,把我抵在柱子上。吮吸许久的嘴唇终于离开我,他以鼻尖抵着我的鼻尖,原本低沉的声音有些喑哑:“傻丫头,这次你要再不懂,我就只好采取进一步行动了。”
一颗心砰砰跳得像刚跑完三千米,我很担心它会跃出胸膛,虚弱迷茫地说:“我懂了,我懂了,你不用采取进一步行动了,你先,唔……”剩下的话被他吞了下去,我觉得这次连心跳都没了。
他舌头伸出深入腹地,在我口腔里像狂风疾扫,我能感觉他舔遍我每一颗牙齿,缠着绕着我的舌头像要把我吃进去。
他紧压着我一直不肯放开,我每每想避开,马上遭到更激烈的反攻,直到我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力气要被他抽干,从头到脚止不住的颤栗。
过了好久,我觉得要虚脱而死的时候,他终于松开我,我很没用的腿一软险些倒下,本能地马上攀住他的腰。他稳稳扶住我的腰,眼底含笑地看我大口喘气。
消失的心跳终于复出,像千军万马擂鼓呐喊而来,慌乱中我说了一句后悔终生的话,我喘着气说:“你……你肺活量真大。”
说完我马上产生了把自己毙掉的冲动,颜回又趁机亲一下我额头,低笑着说:“在这等我。”
我靠着柱子滑下去,大脑还处在被核武器轰炸后的自我修复中,单曲循环地重复着一句震惊的话:我就这样被颜回调戏了!而且我好像没有做任何力所能及的反抗!
一般来说,但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