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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时宇锋没有多说什么,他摇摇头:“没事,我让她先回去了。”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我还是犹如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果然是他女朋友!
非周末医院看病的人不算特别多,时宇锋很快帮我挂了外科的号。到了现在,手臂上总共有四个水疱,其中一个还破了皮。许是那会儿服务员用毛巾帮我擦的缘故,其中有一块特别疼。医生给我上药的时候我龇牙咧嘴,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
“小姑娘忍着点,再叫你男朋友就该心疼了。”老医生打趣我。
我尴尬,忙解释:“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他是……他是我哥。”我随口胡诌。
老医生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小心翼翼地帮我缠绷带。一边嘱咐我不要碰水,如果痒了不要去抓。他说一句我点一下头,温顺极了。
“哎呀!”我突然大叫起来。
时宇锋一拧眉:“怎么了?”
“我和朋友一起吃饭呢,我忘了跟他们说了。包……手机放包里,没带来。
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我语无伦次。孙浩宁和童珊不见我回去,肯定急坏了。
时宇锋把他的手机递给我:“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吧。”
我接过手机,一连串数字在我脑子里跳着,可我偏偏想不起来孙浩宁和童珊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了。我是个极懒的人,除了我自己的手机号,我发现我脑子里居然一片空白。
“记不得号了,还你。”我把手机还给他。。电子书下载
谁知时宇锋居然笑了,一副像是在看小孩子耍赖的表情。
“倾心,真的是你!”童珊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我回头,童珊正站在门口,她身后是一脸焦急的孙浩宁。
孙浩宁绕过童珊大步跨了进来,他看着我缠满绷带的左手说:“好久不见你回来,服务员说有人烫伤被送来医院了,原来还真是你。你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让人省心。”
“又不是我愿意被烫伤,运气不好我有什么办法。”
“还犟嘴!幸好没烫到脸,不然就麻烦了。”
我乐了:“烫到脸?我一米六六的个子呢,能烫到我脸的那是姚明!”
孙浩宁一推我的脑袋:“没把你烫残你就乐是吧,回家去。”
不甘寂寞的老医生蹦上来插一句嘴:“这位才是你男朋友是吧?”
我大笑:“这也是我哥。”
“冰美人”童珊自从一开始嚎了我一句后就再没说过话,我看她,她却奇怪地盯着时宇锋看,那表情好像人家只欠了她五块钱却十几年都不还一样。
“珊珊?”我伸出没残的右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干吗呢你?”
“回去再说。”童珊一把将我拖了出去。
我莫名其妙,隔了老远才回头朝时宇锋喊了句“谢谢,下次请你吃饭”。
时宇锋淡淡地笑了笑,眼睛里有种奇怪的东西闪过,我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孙浩宁和时宇锋说了几句之后也跟了上来,他看上去倒是很正常。只是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童珊如此排斥时宇锋,傻子也看得出来童珊不希望我和时宇锋有接触。
“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啊?”我说,“你看时宇锋那眼神不对啊,别告诉我你对他有意思啊虐恋情深啊什么的,那样最狗血了。”
童珊一拍我的脑门:“怎么没把你脑子烫坏啊!虐恋情深?小说看多了吧你!”
“行了行了,你们有话就直说,神神秘秘的。有事瞒着我对吧?”
这会儿孙浩宁和童珊像是约好了似的,都不说话了。我们刚好走到医院的正大门,孙浩宁以开车为借口先走开了,童珊闪烁其词,最后终于淡淡地说了句:“时宇锋已经有女朋友了,趁着还没陷进去,倾心……”
“我知道了。”我声音很轻,“我今天看见了。”
“倾心……”
汽车喇叭嘀嘀响了两声,孙浩宁隔着车窗喊我们上车。我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和童珊继续说下去,勉强挤出微笑把童珊拉上了车。
自始至终,我都很努力地在提醒自己一个事实:时宇锋是有女朋友的。之于他,我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之于我,他不过是我迷路时看错的一个路标。等我们都离开这个岔路口,找到正确的方向,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交点了吧。
我低头看着被缠满白色绷带的手臂,无奈地弯起嘴角。就当这是个烙印吧,我告诉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能想入非非了,干脆就当他真的没有存在过。
想归想,我还是狠狠难过了一把,鼻子眼睛都酸得不像话,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孙浩宁和童珊都在,就算真要哭我也得回家窝被子里偷偷哭去。
奶奶看见我带着一身伤回来,吓傻了,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见我进门就开始挤对。爸爸还没回来,厨房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应该是妈妈在洗碗。
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文兮看见我这副样子,手上的遥控器当啷落地,“倾、倾心姐,你这是怎么了,今年流行木乃伊装?”
“你才是木乃伊呢!我刚打完上甘岭回来,不行啊!”我懒得跟文兮扯,随口回了一句。
奶奶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一回来就拌嘴!你怎么回事,好端端出门怎么弄成这样?我看你以后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别到处跑,在外面都干些什么了,真是的!”
我哦了一声。奶奶向来疼文兮,而我向来不喜欢文兮,再说下去估计我和文兮会吵起来,不用说也知道奶奶会帮谁。
“倾心你的手怎么了?”正要上楼,我妈叫住我。
我避之不及,坦白:“刚才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不过没什么大碍,浩宁和童珊送我去医院看过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让我看看。”妈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过我的手臂,“都肿起来了。”
“哎呀——”我被她碰了一下,疼得叫起来。
妈妈吓得连忙放开:“要不明天别去上班了,伤得这么严重。”
我正有此意,黄主任那张脸我巴不得以后再也看不见。想到她,我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事,看奶奶的反应黄主任应该还没有打电话来告状。还好还好,我的耳根能清净会儿了。
医生说手臂痒了千万不能抓,可是我现在不仅痒,还很热。缠着这么厚的绷带,我整条手臂都快蒸熟了。我把空调调到了17度,结果手臂没好受点,喷嚏倒是打了好几个。再这样下去明天非感冒不可。
我依稀记得隔壁储物室里有台小电风扇,看来只有把它搬来才能解决我眼下的问题了。窗外闪电闪了几下,我嘀咕了一句“鬼天气”,然后懒洋洋起身去搬我的电风扇。
手机铃声很不巧地从床头的包包里传出来,我以为是孙浩宁或者童珊打来
的,要不就是黄敏娟不满意我请假所以打电话念叨来着,唯独没有想过,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时宇锋。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手机边响边振动,却没有勇气去接。
时宇锋应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我等他主动挂掉,可是过了好久手机还是执着地一直响一直响,大有我不接它就不停的意思。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按下了通话键,声音轻得不像是我自己的,“喂?”
“文倾心?”他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我。”
“嗯。早点休息吧,如果不舒服明天就别去上班了,设计图的事我可以叫黄主任往后推几天,不着急。”
我恍然想起来,和信源签的那份合同黄敏娟指定要我们小组负责的。如今我半残在家,难怪时宇锋会打电话找我,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可是时宇锋接下来的话又令我迟疑了一下。他说:“后天有空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一顿饭。”
“呃……”我找了个借口,“我奶奶看见我弄成这样很不高兴呢,这两天请假休息她不许我出门。”
“没关系,那就等你有空再说吧。”
我鬼使神差问了句:“你女朋友没生气吧?”
“女朋友?”时宇锋疑惑,顿了顿又说,“没事,你休息吧。”
我还在神游,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然后我就蔫了。好久我才想起来要去隔壁储物室找电风扇的,这手臂都快蒸熟了。
一开门,爸爸的脸冷不防出现在我面前,我啊的大叫起来,把我爸给吓到了。
“干什么呢,疑神疑鬼的。”
“爸,我被你吓到了。”我拍拍胸口,惊魂未定。
我爸说:“我才被你吓到了呢。想来看看你手臂好些没,谁知还没敲门就听见你鬼叫。死丫头,真不让人省心,你要是有你……”
话突然停住。
“有我什么?”我奇怪。
“没什么。”爸爸递给我一小个瓶子,“这是上次我烫伤的时候你张叔叔给我的药,很管用,睡觉前擦一下吧。”
“哦。”
“这么晚了你出来做什么?”
“手臂发烫,我去隔壁找个小电风扇。对了,老爸你给我隔壁房间的钥匙啊。”
爸爸迟疑了一下,说:“你不方便,我给你去拿吧。”
隔壁收拾得很整齐,布局和我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胡乱堆放的杂物之外,倒像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像搅成一团的麻绳。
爸爸在柜子里翻了下,终于拖出一个小纸箱,“我拿去叫你妈帮忙清洗干净。”
突然一声轻轻的响动,有什么东西从两个柜子之间的缝隙中掉了出来。好像是黑白照片,隐约有个小女孩的影子。我纳闷,正要弯腰去捡,爸爸赶紧推开我抢先把照片捡了起来。我左手臂被他推到,疼得龇牙咧嘴。
“哎呀,爸你干吗呢,疼死我了!”
“没事吧,我……都怪爸爸不小心,给我看看伤着了没有。”
“怎么了怎么了?”妈妈听到声音,走了进来。
爸爸说:“没什么,我不小心碰到倾心的伤口了。你把电风扇拿去清洗一下拿到倾心房间去吧。”
“有什么呀,神神秘秘的,不给我看拉倒。哼!”我佯装生气,撅着嘴走了。
爸爸给的药虽然臭了点,一股麻油似的味儿,不过涂上去清清凉凉的,很舒服。我把手摊在电风扇边,平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平日里我习惯侧着身子睡,为了这宝贝手臂我不得不改变姿势,结果熬到大半夜还是睡不着。而我一点都不想考虑是否要试一下数绵羊这种幼稚的催眠游戏。
我从床头柜子上拿了手机,准备上网浏览一下网页。一打开才发现有条未读短信,是时宇锋发来的。
“周六下午三点半,新安路132号‘云河坊’ 茶楼,允许你迟到十分钟。”
我一字一字读完这条短信,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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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宇锋这是要干什么?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有女朋友,我肯定会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可是我虽然长得不差,也不至于美到让人家一认识我就抛弃女朋友
来追我的地步吧?何况他女朋友绝对是个肤若凝脂的美女。
我胡思乱想了一番,最后又否定自己的全部猜测,回了他一条:周六下午我约了人,抱歉。
每周六下午两点到四点,是我看心理医生的时间。虽然我知道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可我潜意识里还是排斥见时宇锋的。
突然想起的短信铃声把我吓了一跳,时宇锋居然回了。现在可是凌晨三点!
我心里叫了声“夜猫子”,打开短信来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