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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大剂量的抗抑郁药品带来的狂躁情绪和绝望的反作用,风少或许会做点失去理智的事,比如自残……风少已经出现了狂躁,忧郁和思维迟缓的症状,血压也变高了,身体状况不大好。”
陆维钧端起杯子抿了口发凉的茶水,静了静,问道:“有多严重?能否治疗?”
“十多天的违规用药,还能补救。”
他舒了口气,秦风身体不出大事,陆老爷子也不会受到太大震动。
“徐医生,多谢你,秦风这段时间住院,得靠你们多照顾了,此事请勿外传,改日我一定登门致谢。”
又和医生说了几句,陆维钧再次致谢,站起身去病房内间,盯着正躺在床上输液的苍白男人,虽然有心结,却也觉得有些不忍。
秦风也看着他,两人静默片刻,秦风开口:“多谢。”
陆维钧淡淡道:“我是为了爷爷,也为了姑姑,也为了陆家的颜面,还有……”他收住话,但是秦风已经会意,“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她。”
“她这次求我……真是救了你一命。爷爷被你气得去疗养,至少得呆一个月,我爸工作一向忙,抽空来看你,只怕也要被你的行为气走,我妈……算了,”他想起冉墨对秦风隐约的敌意,话锋一转,“如果她没求我,我这两个月都没有回来的计划,即使有事需要处理,也不会来管你。你就一个人被晾在家里,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等爷爷回来,只怕你已经很不正常了。”
秦风声音很微弱:“药是莫管家负责的。”
陆维钧眼神变得极为深邃:“他不过是管家,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因为人指使。”
秦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冷光,可是注射过镇定剂的他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只低低说道:“目前,有置我于死地的能力的人,数下来没几个,有动机的更少了。”
陆维钧脑海里仿佛有什么在极力往外冲,他有些莫名的慌,隐隐觉得大脑中越来越清晰的思路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
“你休息,我回去问莫管家。”
“他现在还会在家?”
陆维钧冷冷道:“即使跑了,我也有本事把他给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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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少……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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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个女朋友
离开医院,陆维钧一边往家里赶一边打电话,莫因果然称有事,已经离家。言蔺畋罅他联系了公安系统的朋友,到家静静等消息,一夜未眠,次日天刚拂晓,莫因便被扭送了回来。
他捧着浓茶喝了两口,神情镇定,若非眼中有血丝,甚至可以说他是神采奕奕,因为他双眸亮得惊人,丝毫不见疲态。
莫因已经一身冷汗,夏日衣衫薄,他的丝质衬衣已经被汗水濡湿,贴在背上,显现出不规则的湿润印记。他站得有些不稳,头都不敢抬,脸上的皱纹更深,仿佛一夜之间从中年跨入老年。
陆维钧慢条斯理喝着茶,眼角余光落在莫因膝盖上,等到他颤得几乎站不住,心知威慑差不多了,放下茶杯,温然一笑:“莫叔,你总站着干什么?坐吧,要不爸知道了,又要说我不懂规矩不知尊重长辈。芑”
莫因只觉得他温煦的话透出针砭一般的寒气,身子一抖,往后退了两步,坐了下来。沙发很柔软,他一坐便往下陷,给他一种即将坠入深渊的错觉。
“怎么,家里的床太硬了,睡不好,所以大晚上的出去遛弯?莫叔,你是管家,除了照顾好我们的生活起居,也得注重佣人的福利,现在也不是旧社会,你们是雇佣的员工,而不是什么下人,不能受到苛待是不是。”
“我……”莫因吞咽了一下,只觉得心脏被陆维钧悠闲的话语带得越跳越剧烈,几乎要冲出胸腔飞出去猬。
“也难怪,莫叔最近忙着照顾秦风,没空顾及自己。多谢你,秦风被你照顾得很好,现在就流行那种忧郁的半疯癫的调调。”
莫因又是一颤。
“大少,我,我……”
陆维钧见他脸色白得和纸一样,眼睛微微一眯,眸中陡然迸发出冷光,一字一句慢慢开口:“胆子大到敢动陆家的人,竟然还会发抖?听爷爷说过,令尊曾经是他的警卫员,而你也是从小就在陆家长大的,自始自终陆家对你不薄,你是哪儿不满意,做出这么下作的事!”
“没有没有……”莫因颤抖着开口,冷汗一颗颗沁出额头,缓缓往下滑入鬓角,“陆家很好,很好,我,这……”
“够了,说,为什么要动秦风,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莫因抿紧嘴不言语,眼神飘忽,大脑飞速转动,静默几分钟,他仿佛下了极大决心,咬牙道:“是我,我瞧不上风少那样子,他,他……老爷子那样待他,他还惹老爷子生气,就为了个女人,谁知他今后还会做出什么荒唐事,我……”
陆维钧嗤笑一声:“忠心耿耿,嫉恶如仇,只不过,既然你这么心疼爷爷,怎么就想不到,爷爷回来的时候看到宝贝外孙子变得不人不鬼,是不是会更生气?别在我面前装,和我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说实话是唯一的路子。”
莫因身子一软,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盖住额头,肩膀微微颤抖。陆维钧慢条斯理的拿起茶壶在杯中倒满水,喝光之后又不轻不重吐出一个字:“说!”
莫因就像被石头砸了一下,面颊隐隐透出青色来。陆维钧不再看他,拿出手机拨了公安局朋友的电话:“李彦,麻烦你个事儿,找几个心腹帮我审个……”
莫因是知道那个李彦的,年纪轻轻已经是某刑侦大队的队长,这是要把他丢进审讯室。那些手段的可怕他有耳闻,不必打骂,高超的审讯技巧便能轻巧的摧毁他的神智。他颤抖着说:“不,我,我说,不要让我去……”
陆维钧唇角一挑,对电话那头说道:“不必了……没有耍你,空了请你去吃饭当赔罪,地点随你定。”
他挂了电话,对莫因抬了抬下巴,静静道:“赶紧。”
“是,是二少……”
陆维钧面无表情,瞳孔却倏地一收缩,身上透出凛冽的寒气。
“我……我说的是真的,是,是他……我这次真的没说谎……”
陆维钧阖目,嘴唇抿得越来越紧,即使竭力忍耐,面上也透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良久,他轻轻道:“我知道。”
其实昨晚他就在怀疑了,可是,他是真的不愿意往那方面想,或者说,他是一直在祈求,这是他多心了,他弟弟不能狠毒如此。
可是,很多情况下,最坏的猜测,是最终的结局,
“他对你提出这种要求,就算爷爷受不得刺激,为什么不告诉爸?即使告诉我也行!陆家还没轮到他来做主!”
“我,我……”莫因几乎说不出话,身子颤成一团,陆维钧蓦地睁大眼,刀锋一样的目光在他脸上刮过。一个曾经上过战场和敌人殊死搏斗过的人,发起狠来自然让人不敢逼视,莫因终于崩溃,喃喃道:“二少,二少威胁我,我,我……”
“拿什么威胁?”
莫因惨白的脸渐渐透出红来,直到涨得和猪肝一样紫红才哑着嗓子开口:“他,他说要,要让此事尽人皆知,还要把我的事告诉我女儿,我……我就那一个孩子,我……”
“什么事!”
“我是同性恋。”莫因艰难的说出口,话音方落,整个人就像被戳坏的轮胎一样蔫了。
陆维钧微微一怔,很快敛去错愕的神色,静了静,说道:“详细的说完。”
“我……生来如此,也没法子,可是我女儿,她,她是我的命。她一直以为我,我这么多年没有再娶是因为对她妈妈情深意重,她尊敬我崇拜我,可是……如果她知道我在外面和别的男人一块儿,我,我……”
陆维钧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冷冷道:“这种事也多了,就算说出来又如何?你毕竟是她爸!再说,就算被我家知道,长辈保守,也不过是辞退你,给你的补偿不会少,只要不挥霍,足够你富足完你下半辈子,你竟然……”
“我女儿……我……”
“罢了,多说无益。”陆维钧站起身,对警卫员道,“此事一定管好嘴,还有,看好他。”。
说完,他走到花园里坐下,抽了差不多半包烟才拿出手机,想起陆老爷子身体不好,绝对不能在他痊愈之前得知亲孙子和外孙之间发生了这样耸人听闻的事,便直接拨了父亲的电话。
陆谦在欧洲,此时正是凌晨两点,陆维钧知道父亲极忙,涉外事务也不能分心,便拨了陈思楠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维钧?”
“陈叔,请问爸什么时候能回国?”
“今天下午乘专机从戴高乐机场起飞,十一个小时飞行时间,算上时差,到北京已经是明天早上。有急事?”
陆维钧深深呼吸,清晨花园里湿润的空气让他平静了一些,他缓缓开口,尽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陈叔,请你在方便的时候,私下告诉爸一声,家里有急事,尽早回来,我等他。”
挂了电话,他翻到冉墨的手机号,却犹豫了。
对于母亲,他的感情有些复杂。冉墨极为疼爱儿子,却总是有种操控的意味在里面。她亦是高官,处事却并不算公正,在拉帮结派和权利倾轧上花费精力太多,行事手段又偏狠戾,并不怎么得人心,对于这点,陆维钧颇不以为然。
陆桓之的性格,看来还是比较像母亲,而他倒像父亲多一些。
冉墨对此事的看法和处理,他几乎能猜到。她一向不喜秦风,只是看在陆老爷子和陆谦的面上努力克制而已,她必定会死命护住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二儿子。
可是陆桓之如此狠绝,若不下狠心惩戒,今后谁知会出什么事?
但是此事不能绕过冉墨,想了想,他还是拨了母亲的电话,得知大儿子回来,冉墨明显很高兴,听他说有要事相谈,便说:“上午要去开会,中午一起吃饭吧,半闲居,正好也想找你谈点正事儿。”
事情如何发展只能在见面之后确定,他一夜未眠,却毫无睡意,可是他明白自己必须休息,否则无法保持头脑的清醒。他回房洗了个澡,往床上躺下,身体很倦,精神却依然亢奋。手机在掌中打转,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拨了林若初的电话,听到她尚带着睡意的娇软声音,顿时整个人如被温泉环绕,心头压力倏地一轻。他绷紧的面容缓和下来,声音虽然淡淡的,却隐隐透出一种缠绵来:“怎么,快九点了还没起床?”
“昨天凌晨才睡……”
“怎么,上网玩疯了,还是趁我不在,出去瞎晃悠了?”
“是坏蛋……他昨天晚上忽然不舒服,我把他送宠物医院,它还住院呢,等会儿我还得过去。”
“怎么那么多毛病?这种狗是雪橇犬,在北极圈冰天雪地里活得那么好,换到这么好的环境,反而病了?我看是你宠出毛病的。”
“我哪儿有惯它,饮食什么的都严格限制了的,也没有放任它撒野,我……”
“那你天天和它混一起,我叫你你都舍不得丢下它?”
林若初静了几秒,轻轻道:“你一个大男人,和狗吃什么醋……”
“你想象力真丰富,”他的眉头皱起,忽的冷笑,“只不过是提醒你听话而已,别忘记了,你答应了一切都为了我高兴。我叫你你不应声,这是你没有履行职责,和这狗无关,懂不懂。”
林若初又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已然不带一丝睡意,微微黯然:“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