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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和煦,铺天盖地洒在陆桓之身上,他却没感受到一丝暖意,整个人似乎都被冻住,每动一下,关节就像生锈了的机器,难受之极。
最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了。
甚至,自己这辈子都会在一个偏僻山区郁郁生活。地位,名誉,奢侈的生活,都成了泡影。
每天在那个荒凉地方醒来,一回想在A市的舒适生活,都是一种凌迟。
甚至,在大学里靠着助学贷款和奖学金的时光都比将来的凄苦好太多,至少那时还能看见繁华,至少那时身边有个全心全意疼惜他的女人。
他又记起自己第一次回北京见到陆戎生的情形。老爷子激动得连眼里都浮出水光,嘘寒问暖,各种温和慈爱,可是现在,他连眼神都吝惜。叫他不远千里的过来,发落了他,连留他吃个饭住一夜都不愿,直接让他滚回A市。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脚步声和心跳声让他难以呼吸。
一切都完了。
这样的惩罚,比杀了他还残忍。
陆维钧静静看着陆桓之离去,神情有些怔忡。
“维钧,你回房去,我和你爷爷说说话。”
他起身,声音微微的发涩:“爷爷,你别气坏了……”
陆戎生冷冷看他一眼:“看到你我就生气,滚出去!”
他只能离开。
陆谦在陆戎生的杯子里加了热水,又握住父亲微凉的手,直到对方手心恢复了温度才放开,说道:“爸,别想了,今后我会盯紧点,不会再出这些事让你烦心。”
陆戎生摆摆手:“让我静静,还有,除非必要,别让我听到桓之的名字。”
“好。”陆谦心里颇不是滋味,陆维钧挨了打,陆桓之没有,他知道不是陆戎生对陆桓之偏心,只不过是因为,打他,都是脏了手,老爷子不屑。
父子两人静静的不说话,凝视着湖面荡漾的波涛,良久,陆戎生开口:“你见过林若初了?”
“是。”
“说说你的看法。”
陆谦道:“很有教养,也是个有主意的人,不像想象中的轻浮,也识得大体,明白自己的责任,只是,毕竟生活环境所限,言谈举止不够泰然自若,好好锻炼一下,也是能拿得出手的。还有,上个月维钧很忙,又被算计,那丫头被李汾绑走了,却没有一味的哭,自己想了法子脱身,这一点很难得。我想,维钧是真的铁了心了要和她一起,我再干涉,没有意义,反而伤了父子情谊,再说,咱们想他找个好媳妇,也只是想他过得好,他现在既然已经活得有滋有味,那就随他去吧。”
陆戎生怔怔的不说话。
陆谦问:“爸,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意见?”
陆戎生眼里隐隐有水光一闪,声音微微的颤抖:“我还能有什么意见?维钧想怎样由他去,我只是觉得……实在太对不住秦风了……他是唯一不做让人羞耻的事的孩子,可他过得最苦。我当时怎么就不听他好好说?维钧是得偿所愿了,可秦风如果知道我这个当外公的同意了这桩婚事,你说他会怎样想?”
陆谦亦默然。
☆
林若初怀孕之后一直贪睡,这一日醒来,又是日上三竿。她虽然还是懒怠动弹,却不敢再睡,肚子里那个小家伙在茁壮成长,缺了营养怎么办?
她刚坐起来,陆维钧就打来电话叫她起床。他并没有在大理多呆,陪老爷子钓了会儿鱼就离开,去总公司处理重要工作,后天才能回来。
她换了套舒适的衣衫,去梳洗了,走出卧室下楼,刚想叫李嫂,目光落在静静坐在客厅沙发上满头银发的老人身上,顿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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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陆家人都是这样的,嘴硬。
老爷子说不见,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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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剔的老头儿
陆戎生轻轻咳了一声,直视她双眸,脸色凝肃,十分威严:“起来了?”
林若初被他锐利的目光打量得有些脸红,不由得后悔自己穿得太随意了,裙子倒罢了,上衣是白色的真丝,洗得有些旧,虽然舒适透气,却并不太体面,可现在回去换衣服又不方便,她只能继续下楼,露出个温婉的笑:“嗯,陆爷爷好,您什么时候来的?真不好意思,我竟然没听到,没出门接你。言蔺畋罅”
陆老爷子淡淡道:“算了,别站着,去吃早饭,这种时候不能挨饿。”
“嗯,我很快就回来陪您说话。”林若初说着,问侍立一侧的佣人,有些不悦,“陆爷爷来了你怎么不来叫我?”
佣人道:“老爷子说,孕妇最大……嚯”
“咳!”陆老爷子在后面听到了,冷冷看了佣人一眼,佣人立刻闭了嘴,林若初偷偷的伸了下舌头,赶紧去饭桌那里吃东西。她急着吃完去接受老爷子检阅,未免吃得有些快,正在往嘴里塞培根卷的时候,忽的听到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差点噎着,连忙坐得端端正正,努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做出优雅的样子慢慢喝粥。
老爷子踱过来,淡淡瞄了一眼她的吃相,她心底暗自庆幸自己的耳力不错。老爷子又扫了一遍桌上的东西,砂锅粥,蒸鳕鱼,培根卷,还有一碗碎肉蒸蛋。
“胃口不错。”
她立刻对老人家笑了笑,心底却很忐忑,老头儿的表情还是淡定得要命,眼神也说不出的深沉,看不出喜怒,不知道是对她胃口好表示高兴,还是嫌弃她吃得太多像饿死鬼投胎。
老爷子又威严的来句:“自己吃,别管我,我只是顺便来看看那边的风景。”
“嗯,好。”林若初立刻继续吃,老爷子就在餐厅落地窗那儿站着,看了一下外面成荫的枫树林,又看了看搁在墙角的一个漆艺花瓶,“唔”了一声,问道:“这玩意别致,你买的?芬”
林若初点头:“嗯,出去逛街在一个小店淘的。”
“小店……”陆戎生微微一眯眼,林若初心又悬起来,他老人家不会觉得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吧?
“不浪费,不乱买奢侈品,很好,保持。”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悠悠然踱走,林若初悬着的心放下,长长舒了口气。
回到客厅,她发觉老爷子正拿着一叠纸看,定睛一看,是她在家闲暇时随便画的涂鸦,她心咯噔一跳,这明明是放在书房里的,老爷子怎么找到的?可是现在再想法子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老爷子端详着第一张画:“看了看你们的房子,在书桌上看到了这些,怎么想起画狗?”
“我养了一只萨摩耶,因为怀孕了,就暂时寄养在别人那儿。”
老爷子不说话,继续翻过几张风景画,目光落在陆维钧的画像上,顿了顿,说道:“什么时候画的?”
林若初微微脸红:“昨天。”
“昨天他不是不在?”
“心里记着,所以……”她捏住自己的手指缓解不安的情绪,红潮渐渐蔓延到了耳根。
老爷子盯了她一眼,微微扬起唇角,看来她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孙子,这倒不错。
他手指再一翻,是陆维钧从坏蛋嘴里抢遥控器的画面,那皱眉抿唇,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极为生动,他脸上笑意更深,眼角皱纹舒展了不少。
林若初暗自攥紧手指,思忖着如何让老爷子放下画稿做点别的事,然而还没想好怎么说,陆戎生又翻了一张,表情顿时凝固。
林若初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
画纸上,陆维钧正侧躺着睡觉,不着寸缕的身体线条匀称优美,腰间搭了毛巾被遮挡住重要部位,看上去就像古希腊的雕塑一样迷人。
陆戎生会怎样想自己这个画孙子裸‘体的女人?
她又怎么向个保守的,并且对自己应该还有成见的老人解释自己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的男人身体好看?
老爷子若无其事的放下画稿,淡定的开口:“画得挺好,林知闲教得不错。”
林若初努力笑了笑:“谢谢。”
这就没事了?
“陆爷爷,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我都没准备什么,请问你准备在这里呆几天呢?我看看情况,安排一下娱乐出行,A市周边有好几处不错的景点……”
陆戎生微微蹙眉:“我就想安安静静的过两天清闲日子,懒得到处跑,怎么,你想我成天出去?”
林若初尴尬了一瞬,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你这几天过得愉快些。别墅在市郊,的确安静清幽,但是这正是最热的天儿,只有早晚适合外出,长长的白天,怕您觉得单调无趣。”
“就这样安安静静才是修身养性。”
“嗯,是的,现在也提倡放下身上的担子,随性的过些轻松的生活。现在太阳已经大了,等晚一点太阳落山,我陪您出去走走。对了,刚才我已经让人把您的房间收拾好了,视野不错,临湖,旁边还有几株枫树。这房间是维钧说过给您留的,装修和布置都是按照您喜欢的风格。您要去看看吗?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我可以早点安排。”
“给我留了个房间?”
“嗯,我马上给维钧打电话,看他能不能提前一天回来陪你……”
老爷子摆摆手:“别,不许和他说!我也不想看这个混账的家伙!”
林若初知道他恼怒陆维钧的原因,脸色也不由得黯淡了下来,只是在这个挑剔的老头儿面前她不能低沉,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道:“陆爷爷别生气了,其实您是想他的吧,否则连骂他都懒得骂。成,我不说就是。请问您中午想吃点什么?我不清楚您的口味,怕安排的东西不适合。”
“我不挑,随便什么都行。”
这下她犯愁了,随便这个词,是最难应付的。
老爷子对她的看法她还摸不准,只是感觉到他在别扭,可他为什么别扭?
认可
林若初不敢碰运气,想了想,忽的微笑了:“陆爷爷,那我去找下王叔,让他准备下……”
老爷子打断她的话:“你是想去打电话。言蔺畋罅”
林若初只觉得脊背一凉,老老实实道:“你远道而来,我肯定得让你过得舒心啊,万一吃的不合口味,这就是不负责的表现。你不想让维钧知道,那我问问海渝也行。您一定也想看看自己的孙女吧?”
“唔,那丫头最近在混帐东西那儿实习?她都忙些什么?”
林若初的心又悬了起来——陆海渝忙着照顾安明哲呢囗。
安明哲虽然才貌双全,出身却很平凡,据陆维钧说,他自小父母离异,父亲不知所踪,和母亲相依为命,高考完母亲又去世了,也没别的亲人,孤家寡人一个。陆老爷子会同意这样一个人和自己唯一的宝贝娇孙女在一起?
况且,老一辈的人看惯世间炎凉,陆海渝这种冲动式的感情由于欠考虑,很多以悲剧告终,再者,传统看法认为女孩子该矜持一些,如果老爷子知道陆海渝是倒追,会不会气得够呛?
她心里叫苦不迭,目前看来得先瞒着,但是如果老爷子发现什么了,她就成了包庇犯,对她的印象会不会大打折扣侦?
“我因为天热,大多数时候在家,海渝来得不多,所以我不太了解她的情况,想来是忙着工作吧。”林若初微笑回答,心底暗暗打算,这事情可必须告诉陆维钧,让他来处理比较合适。
“今儿是周末,让她过来下也行。”
林若初微笑点头,找了个借口,连忙走到个老爷子听不见的地方给陆海渝打电话,让她准备着,陆海渝也惊住了:“啊,我要和哥哥商量下才行,完了完了。爷爷说不许你告诉大哥他突然袭击的事?那我给哥打就行,钻个空子。”
说罢她告诉林若初老爷子的一些习惯,匆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