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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荡的玻璃盒子里。
她只能缩在门边,撩起围巾把自己的脸裹住,用力的抱住膝盖坐着。她这才知道陆维钧真正发狠会是怎样的决绝,他了解她的弱点,动动手指便让她处于崩溃的状态。
她虽然蒙住了眼睛,可是身下闪烁着璀璨光芒的夜景仿佛有穿透力,透过她的厚围巾透过她的眼皮争先恐后的涌来,提醒着她自己悬浮在半空的事实。
她很想哭,能哭出来都可以发泄下恐惧,可是她现在根本流不出眼泪,眼睛干涸得就像沙漠一样,她只能绝望的发出低低的嘶哑的叫声。她很想晕倒,晕倒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她意识清晰得要命,一半接受着难忍的煎熬,另一半被痛苦的回忆控制。
时光倒流,仿佛回到初二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虽然未长成,却已经足够动人,情窦初开的男孩子把她当成偶像,这也招致了嫉妒。她记得很清楚,学校高年级的太妹一边威胁她不许和某校草说话,一边让两个男孩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悬在六楼阳台的栏杆外,她怕极了,害怕那些人忽然松手,后来有人赶来救她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休假了一个月才回来上课,从此之后她恐高症便严重得惊人。
她就像奄奄一息的小兽蜷缩着,意识一点点的裂开碎掉,她混乱的叫着爸爸,叫人救她,身上被冷汗湿透。过了不知多久,包厢的灯齐刷刷亮起,门也被打开,她颤抖着抬起头,努力想站起来,却没了力气,只能对来人伸出那双敲门敲得破皮流血的手,语无伦次:“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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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爬,我也要离开你的视线!
陆维钧应酬完就匆匆赶回会所,打开门,看到她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冷冷一笑,睥睨着她:“想清楚没有?”。
他没有想到林若初抬起头时脸色会那样难看,一丝血色也无,连嘴唇都白得像撒上了糖霜。言蔺畋罅她的刘海和鬓发都被冷汗濡湿,贴在脸上,黑漆漆的更显得她脸色白里泛青,他一下想起她自杀的时候那可怕的样子,心跳骤然加速。她眼神涣散,颤抖着对他伸手,本来娇嫩白皙的手上凝结着血块,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赶紧跨过去,手臂一弯把她抱起,眼神冷得和极地的冰雪一样,跟在他身后的会所经理骇了一跳,退后一步低头。他嘴唇颤了颤,很想咆哮,可是一回想,是他命令锁门关灯,是他命令他们不许理会她的一切求救。他抿紧了嘴匆匆往电梯走去,下楼把她塞进车里,让司机给熟悉的医生打电话安排病房。
她一直瑟瑟发抖,脸色没有一丝回转的迹象,嘴唇蠕动着,颤抖着语无伦次:“不要把我丢下去,救命,救命……”
“没人把你丢下去,乖,不怕了啊……”
他以为这女人天生胆小,吓一下,让她知道害怕就行,可是他真的没料想到她会怕得崩溃。这么爱哭的女人竟然连眼泪都不掉一颗,目光直勾勾的,却没有焦距,任他如何安慰都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她的手紧紧抓住围巾,指关节一片血肉模糊,可见刚才捶门捶得多么用力。他拿过湿巾给她轻轻擦拭,她也不叫疼,喃喃轻语,声音渐次低了下去,最后安静得像木偶一样,呆呆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
陆维钧掏出手帕给她包了包手,拂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低头轻轻吻了上去,她不像以前那样强忍着厌恶承受,也不愤怒的反抗,根本不作任何反应。他慌了,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林若初,你别这样,到底怎么了?还害怕?我们已经在地上了,安全了,说句话好不好?”
她依然茫然,身子软得和面团一样窝在他怀里棂。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怕……今后不会了,你说句话,难受的话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会好了……”
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陆维钧把她拉出来,脚刚刚落地她又软了下去,本能的缩成一团,就像即将被猫撕碎的小白鼠一样瑟瑟颤抖。他赶紧把她抱起来送到病房里,让医生看看她的情况。
医生询问了原因,又给她做了检查,说是紧张性木僵,需要采用电痉‘挛疗法,他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需要电击,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子怒道:“只能用这法子?”
医生吓了一大跳,他自知失态,一根一根松开手指,深深呼吸道了歉,扭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眼神呆滞的林若初,心就像被锋利的爪子挠过一样,血液漫了出来淤积在胸口,又疼又闷。
林若初昏睡了很久才醒来,睁眼,看到的是病房的一片白,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窄窄的一条,极亮,移开视线之后,眼前多了一道朦胧的紫色痕迹,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失。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想坐起来,却发现腰上绕着一条胳膊,骇了一跳,扭头一看,发觉自己正睡在陆维钧怀里。他亦睁开了眼睛,专注的盯着她,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
昨夜被关在玻璃房间里的恐怖回忆潮水一般涌进脑海,她吓得身体一缩,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倏地睁开眼定定看着陆维钧,用尽全身力气,扬手打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病房里,她手掌震得发麻,他脸上很快透出红来,眼睛微微眯起,绷紧的下颌显示出他在竭力忍耐。
她觉得手很疼,拿到眼前一看,发觉手被白色的纱布包裹住。她想起自己昨夜崩溃的捶门哀求,手又开始抖起来,咬牙又甩了他一巴掌。
陆维钧闭上眼,攥紧了拳,脸上的痛不是很剧烈,但是捅一刀的感觉都比掌掴好受。他抿着嘴努力把火气按下去才缓缓睁眼,看着她道:“好点了吗?”
“滚!”她颤着声怒吼,努力想掰开他的手臂逃离,可是他抱得更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怕成这样……不闹了,再睡一会儿,休息好了跟我回去。”
林若初怔了两秒,忽然开始疯狂的挣扎扭动,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用力扑腾:“我绝不,绝不,你杀了我我也不和你走!陆维钧,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电击治疗之后的她太虚弱,昨夜打了营养针,但这只是杯水车薪,很快她就耗尽了力气,被迫窝在他怀里喘息。她脸上热热的全是眼泪,却倔强的咬紧牙不肯哭出声,嘴里一股铁锈味。他沉默的轻抚她的脊背想安抚,可是她只觉得他的手掌像蛇一样爬来爬去,让她恶心,让她恐惧。她闭上眼,哽咽着开口:“陆维钧,我没能力斗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可是……只要有机会,我即使用爬的也会爬出你的视线……”
他只觉得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又像被泼了一锅滚油,身上不知道是热还是冷,心咚咚乱跳,血液顺着血管乱窜,难受得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他咬牙冷笑:“你试试看,我把你捆起来,你敢轻举妄动,我打断你的腿,看你往哪儿走。别再玩自杀那一套,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自杀?”她笑了,眼泪流得更凶,柔美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坚持着用很大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清晰,“我凭什么自杀?我没做错什么,错的是你,恶心的是你,我即使动刀子,也会割你的脉!”
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痛苦却强作镇定,因而显得有些扭曲的面容冷冷一笑:“行,拭目以待。”
她闭上眼不再看他,他见她如此,更是气得难忍,捧起她的脸狂乱的吻了下去,她一颤,咬住牙关不让他舌尖攻入,后来实在受不了,她张嘴就咬。可是陆维钧反应极快,迅速掐住了她的脸颊,肆意的侵占着她的唇舌。眼泪不停从紧闭的眸中流出来,滑入鬓发之中,她恨他,恨得想一把刀子结果了他,她在脑海里翻找着曾经看的电影里暴力的场面,想象着用重物砸得他头破血流的样子,又紧张,又怕,又期待,又无助,连指尖都发颤,直到陆维钧的手机响起,两人才从狂乱的思绪里回过神,陆维钧狠狠看了她一眼,坐起来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眼神一凛,用力挂断。
电话很快又打了过来,无休无止,他耐不住接起,冷冷道:“秦风,和你的合作项目是下周一洽谈,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我和你没有私交!”
秦风直截了当:“陆维钧,你这个畜生又把林若初弄哪儿去了!”。
“你未免太闲,我和我的女人在哪儿,和你有什么相干?”
“别逼我。”
“你还没资格和我叫板,怎么,才下飞机就忙着找她,你就这么喜欢属于别人的女人?挖墙脚爱好者?”
“闭嘴!若初在哪儿?”
林若初积蓄了一会儿力气,忽然伸手去抢手机,陆维钧不防,她竟然得手了,颤抖着对着手机大哭:“秦风,救救我,我在医院,求你救我……”
“哪家医院?”
“我……我也不知道……”
手机很快被夺走,林若初又去抢,却被他推回床上躺着。她抓住被子,目光落在被面上印着的A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红色小字上,愣了两秒,大声道:“一医院!秦风!”
陆维钧扭头红着眼,目光凛冽得几乎能在她身上捅出窟窿,再一看手机,发觉秦风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一定听到了。
医院虽大,特护病房却只有那么多,秦风想排查到人并不难。陆维钧气得发抖,指了指她:“行,他来,可以,来了也只能送死。”
她用力擦去眼泪,声音哽咽却带了决绝之意:“我替他挡着。”
衣领被他抓起,他眼里几乎要喷火,素日的冷峻荡然无存:“很好,你还真舍得,你喜欢他,嗯?”
“这和你无关!”
“你还真喜欢他了?患难见真情了,嗯?”
她流着眼泪大笑,声音哑哑的:“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值得人爱,我就算现在不爱他,我也会努力的试着去爱他!”
“你闭嘴!”
护士推门进来想给她量体温,见到两人如此,吓了一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陆维钧一回头,冷冷道:“出去!”
护士连忙跑出去关了门,回到护士站,心乱跳,可是这人来头大,她们连报警都不敢,正在焦急,一个全身透着肃杀之意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头发凌乱,还带着雪花融化之后的水珠。他红着眼盯着她们,声音却很客气:“请问,林若初林小姐在哪间病房?她身边应该还有个男人,很高,衣着不凡。”
发火的帅哥只会让人恐惧,小护士花痴的心思都没有,颤抖着报了病房门。秦风道了谢,匆匆走去,门没锁,他踹开,狠狠盯着陆维钧:“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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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她,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陆维钧站直了身子,冷冰冰睥睨着他:“对我发号施令?”。
秦风咬牙,扭头一看勉力用手肘支起身子的林若初,顿时觉得一把火从心里开始灼烧。言蔺畋罅他侧过头,看到旁边的椅子,走过去拿起来,静静看着陆维钧道:“是,今天我就命令你了。”
“有种,可惜,我空手就能解决你,不想吃苦头就滚一边去。”
“那又怎样,陆维钧,我们都是腥风血雨里来回多次的人,谁都不是怕疼怕流血的人,我会不会被你这话给吓退,你最清楚。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你的确靠山比我大人脉比我广,但是我曾经的手下肯为我卖命的还有几个,我没法动摇你的根本,但是足够让你好好疼一下。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