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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纯洁大吃一惊。
“抱歉,我实在对信的内容很好奇。”他的语气却一点抱歉的态度也没有。但是令纯洁感到吃惊的,是他居然真的能够拿到信?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让专业人士去办的,具体方法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金钱可以解决很多麻烦……”
“信上都写了什么?”
“信还没有送到。”
“哦,”纯洁略觉失望,沉默顷刻,又道,“再请教你一个问题。”
“嗯?”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家酒店的?我知道昨晚我们通话的时候你听到了房号,但是她并没有说酒店的名称,你怎会知道是哪家?……”
风炳辰不由得笑了,“怎么,难道你怀疑我在你身上装了跟踪器吗?”
“呵呵,”纯洁也笑了,“你太神通广大了,让我敬畏。”
“我这么做可全都是因为你,你却反过来怀疑我,太会伤人了。”
纯洁被他半真半假的哀怨语气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太多疑了,请你原谅。”
“我在网上搜索了酒店,然后,一家一家地打电话去问的,幸亏你不是住的小旅馆……”他说着略顿一下,学着她昨晚的语气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现在,你可有把柄尽情取笑我了。”
纯洁心里感动,却忍不住道:“这也太傻了……”
风炳辰发出一声哀叹,“你看,你果然开始取笑我了。”
“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
“那样就不叫惊喜了。而且你那时候应该已经睡了,我不想为这么一点小事吵醒你嘛……”最后一句的语气拖得有点长,近乎撒娇。纯洁仿佛能够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就像是视觉上的记忆,他的容颜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瞳仁里,只要她的眼睛不瞎,哪怕是身体毁坏,大脑失忆,也将会永远看见他。
“我忽然很想见你。”
这句话她冲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她没有像往日那样感到懊丧,沉默片刻,她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我想你了。”
电话彼端沉默半晌,然后他道:“不要关机,我到了给你电话。”
纯洁合上手机,幸福地张开双臂,朝身后的床上仰面倒了下去。
她一大早起床,原本是打算早点回家,催促文茜去拿信件。现在,风炳辰已经把信件拿了回来,她也就不急着回去了,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回味,回味刚才的通话,回味他们曾经相处的点滴。
她好像直到这一刻才猛地醒悟过来,才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自己,而她之前害怕接受他,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其实伤害有什么可怕的,她又不是没有被伤害过。她害怕的是被爱的感觉,害怕被爱过又失去爱的感觉。这些年来,负面情感她学得太多了,甚至无师自通。但是,对于爱,她还停留在理论阶段,说起来七窍玲珑,玻璃心肝,看似什么都懂,却不曾真正地实践过,甚至不懂得怎么样去爱一个人,去给予和付出。英文有一句话叫:Nothing can conquer love; but love can conquer everything。
这种无坚不摧的情感令她害怕,她怕自己会变得软弱。这些年她恪守的情感信条就是,要想不被别人拒绝,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拒绝别人。但是他赐予她勇气,使她敢于迈出那一步,她决定要试着往前走。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桌子上的那束玫瑰花,色泽浓艳,娇嫩欲滴。她起身走过去拿起那花束,细细看了老半晌,然后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瓣,扔进玻璃杯的牛奶里,过了片刻,又摘下一瓣,扔了进去。
透明的玻璃杯里,乳白色的牛奶上面漂浮着红色的玫瑰花瓣,颜色纯粹,对比鲜明,营养又美观,色泽光润,赏心悦目。她托腮坐在旁边静看,不像是看一杯牛奶,倒像是在看一段人生风光。整了身心都处于一种莫名奇妙的饱和状态,亦不觉得饥饿,心里、胃里都是满满的,脸上都蒙了一层细白的光。
她那傻子般的状态突然被手机铃声唤醒,抬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笑微微的表情,甚为罕见。
原以为是风炳辰,却是许岚打电话来催她回家吃饭。她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然后换衣服出门,暗自叮嘱自己,要克制忍耐,不要和文茜一般见识。许岚毕竟是长辈,不可太失礼。
途中不由得又想起小时候。起先,许岚也试着对她好的,后来生了文茜,有了自己的孩子,便没有精力照顾她了。孩子带得不耐烦,也常迁怒到她身上;后来又生了煜飞,请了保姆,私下也常欺负她。房间里没有一刻是安宁的,永远有哭闹声,抱怨声;父亲叮嘱她课后帮忙照着弟妹,却往往吃力不讨好……
当然也有过欢乐时光,但留在她记忆里的,都是一些不愉快的片段。她和她们的关系就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两家人,磕磕碰碰的,蜚短流长,龃龌不断。她那时下定决心要脱离她们,去到一个自由的所在。她那样长久的忍耐、沉默克己的背后,是顽强的意志。直到离家后的许多年,独自在异乡生活,领会到生活的更多层面,对人对事有了更多的理解和包容,何况血缘关系是连死亡也改变不了的关系,她亦不具备哪吒剔骨还父的决绝,终究有牵挂。
进入家门,许岚正在厨房指挥保姆做饭,看那阵势仿佛是一场盛宴。煜飞在房间里玩电脑,见到她,出来打招呼。
“不是说爸爸今天回来吗?”她问。
“昨晚打过电话了,下午到家。”
“哦。”
纯洁略有些失望,端起茶水喝,顺便抬眸打量房子,还是十年前的房子,设施老化,风格陈旧。难道父亲的公司这几年真没赚到什么钱?抑或是前两年受了金融危机的影响?又见煜飞坐在一边心不在焉的,便道:“你去玩电脑吧。”
他腼腆地笑了笑,坐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文茜从卫生间出来,抬手招她进卧室。纯洁起身走进去,她十分泄气地说:“我打过电话了,他说信件丢了。”
“怎么回事?”
“他说,那两封信不见了,有人黑了他的电脑,文件全都丢了。”
“你相信吗?”纯洁不动声色地问道。
文茜自知理亏,老实道:“我怀疑这是他的借口,他不想把信还给我。”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去告他吗?”
她恼羞成怒,大小姐脾气又冒了出来,转身拉开衣橱找衣服,把里面的衣架扒拉得哗哗响。
纯洁想了一想,又问:“他有没有留下备份?”
“不知道。”
“网上那了帖子他还炒不炒了?”
“我不知道。”
“……”
纯洁没说话。
文茜当着她的面换衣服,换了一条短裤和紫色吊带,烫染过的蓬松卷发披散下来,圆圆的眼睛,不开口倒像个洋娃娃,确实漂亮,身材也好。纯洁见过的一些明星其实也不如她好看。又见她的床头放着一台索尼笔记本,屏幕上的页面正是那则情书帖,没准是彻夜不眠地在刷帖子呢,看来真是想成名想疯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的表演学了几年?”
“两年了,怎么?”
“学得怎么样?”
“那种烂学校,还能学到什么东西?根本就是骗钱的。”
“……”
“你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
“你不会随便问问的,你问什么都是有目的的。”纯洁不由得愣住了。她料不到在文茜眼里,自己是这样的。
文茜自镜子里看她,“要不是你打电话给煜飞,我根本想不起来那些信。不过,你也真沉得住气,和萧忆山暧昧过,居然可以一字不提。真服了你了,如果你现在再去找他的话,会不会旧情复燃啊?”纯洁无语。
她忽然道:“干脆你介绍我和他认识吧,姐姐。”纯洁错愕一下,忍不住笑了。
她每次叫她姐姐,必定有事相求。这一点她倒是能伸能屈,只不过翻起脸来也很快,情商和智商都似乎还停留在孩提时期,觉得每个人都应该纵容宠爱自己。
“难道要我告诉他,你就是那个在网上暴露他隐私的人?”一句话把文茜说得无语了。
提到这个,纯洁又忍不住朝外冒火,很想骂她没脑子,但终于忍住了。
即便风炳辰把信件拿了回来,如何善后也是个问题,记者肯定会追问真假,以萧忆山那种个性,不知会加何答复。纯洁也隐隐怀着某种好奇,诚然是不可能与他旧情复燃了,但是不妨碍她期待他的态度。借用文茜的话,他毕竟是萧忆山啊。
时间到了中午十一点半,午饭已经准备就绪,却并不急着开席。
许岚从厨房出来,进房整理了仪容,重回客厅拉着纯洁掏起心窝子来,疼惜她这些年一个人在外诸多不容易,自己也不曾对她尽责,眼看都二十八了,该考虑终生大事了……就此切入正题,说起那个年薪几十万的经埋,三十来岁,年龄稍大,但胜在家底优厚,决不可错过良机。
纯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这顿丰盛的午餐原来是为了招待别人。她对此事早已表过态度,许岚依然把人请回家来,完全没有把自己的意见当一回事,让她感到很恼火,但考虑到她是长辈,不便发作,却忍不住道:“我昨天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有男朋友了。”
文茜在一旁修指甲,不以为然地插话道:“只是把人叫到家里看一看,又不是让你马上嫁给他,你紧张什么啊?”
许岚笑道:“是啊,看看又不要紧的,万一你们有眼缘呢?”
“男的年纪大点没什么,如今事业有成的男人也都差不多这个年纪,还有更老的呢……”文茜边修指甲边说,也没抬头看纯洁一眼。
纯洁很惊讶于她这般老气横秋的口气,无言以对。
终于等她修完指甲,抬头把纯洁打量了一下,蓝色衬衫,米色时装裤,白色平底鞋,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镜,突显了清冷气质,欠缺几分女性柔美风情,便建议道:“你要不要穿我的裙子?打扮得性感一点。”纯洁因为她突然的示好而略感窘迫,摇了摇头,拒绝了。
文茜无所谓地耸耸肩。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许岚立刻起身去开门,开门前先整理一下头发,然后打开房门,用一副过于夸张的热情笑声道:“你们来了,快请进,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哎呀,人来了就好,还买这些干什么呀,不用换鞋了,进来吧!”
一阵谦让之后,玄关处走出两个人。
领先是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人,烫发,魁梧,富态,约有五十来岁,后面跟着一个眼镜男,身材中等、略胖、肤色白皙,穿一身名牌休闲服,还算有几分气质,但看在纯洁眼里就是路人一枚。
那妇人似乎没有见过文茜,见出来两个年轻女孩,不知道是哪一个,许岚忙拉过文茜道:“小茜,叫范阿姨。”
文茜乖巧地叫了一声。
那范姓妇人立刻便知道另一个才是今天的主角,笑夸文茜漂亮,长得好,眼睛却瞟向纯洁,不露痕迹地打量。
纯洁只是微笑。人都已经进了家门,只得敷衍一下他们,免得许岚下不了台。
一番客套之后,在沙发里坐下,聊了几句家常,便切入正题。
那男的名叫于振,家境甚好,事业有成,就缺一个妻子。女朋友原也谈过两个,因为种种原因分了。范阿姨的口才十分了得,极善辞令。许岚微笑倾听,适时问一些早已经知道的问题,以便她发挥。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又演得不过火。
于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