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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入画 作者:彝之初(晋江非v12.11.22完结,架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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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白脑子似乎猝不及防的被重重敲了一记,耳边只回响着方才那温和而清润的声音,闭上眼默念,师父。

 此次她心血来潮的想来先探探新月太子,好为明日做准备,也是因为在家心绪不宁想尽早结束了这边的事去新月寻师父,竟是始料未及的在这,解决了悬在她心间最重要的事。

  看一眼就好,看一眼就好,寄白默念着等门内人走出房间。

  “先生留步,稍晚些时候永兴便派人来给先生送上晚膳,先生便在房里稍事休息吧。”新月太子走出了房门便对公子入画道。

   “嗯。”依旧简洁而温和,却半点不会让人因为他的简单而误以为怠慢,虽然寄白深知师父向来为人处事淡漠,原本就不会将他人轻易放在心上,不过是外人不懂他的漫不经心。

 寄白咬住下唇,心跳是愈发的快了,手紧紧的握紧。待新月太子慢慢离去,守卫也尽皆是要撤去,跟在太子身后便往外而去。

  寄白作为门前的人则是最后一个离去,方才走了两步便实在是忍不住的猛地回头装着似乎从地上捡了什么,低着头举手给仍站在门后的公子入画看,压低了嗓音道,“先生是否掉了此物?”

 低垂着头看不清公子入画的面容,只觉他似乎有些惊讶,“嗯?”

   “先生好生看仔细了,此物是否是先生的?”寄白声音有些重的道。

  那守卫官似乎发现六人中少了寄白,回过身喝道,“小乐,还杵在那做什么?打扰了先生休息看你怎么担待的起。”太子亦回过身来有些皱眉有些不满的看着半蹲在门前的小守卫。

  还是公子入画静默了半晌对那守卫官道,“小乐与我乃旧交,大人便放他一时同我说两句吧。”

 守卫官惶恐道,“先生要求自然不敢怠慢。”又对寄白喝道,“同先生讲完了话就回队里来,别打扰了先生多时。”

  寄白胡乱的点着头,又听得身后几人的脚步渐渐远去这才抬头去看公子入画。

  数日不见,他似乎又清减了一些,仍是月白的衣袍,愈发衬得人飘逸如仙,清俊而温润。寄白有些近乎贪婪的看着公子入画,

  直到面前人黑眸愈发的莹润,眸光流转间似乎知晓了什么。

 寄白忙醒悟似的站起身来,将手中之物递给公子入画,“这副手镯似乎曾见先生手腕上戴着,此物不同俗物,前几日竟在一买卖人手中见了便心下奇怪,买了来想与先生一瞧,是否为先生遗失之物?可别是给一些宵小瞧了去,偷走了先生未觉察道吧?”

公子入画却是不去接,只看着寄白,略略偏了偏头,“这手镯你一直戴着?”

寄白一凛,忙赔笑道,“一直疑心是先生之物,小人哪敢戴在手上平白亵渎了先生清姿。”

公子入画仍是不接,却是伸手将寄白手腕抬起,“你的手,红了。”

  那鸾凤凌云镯是寄白为瞧他一眼情急下硬脱下来的,又无润滑自然会手上红肿了起来,却不知为何师父竟然知道?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原来如此,守卫的衣袍是为守护方便,手腕处扎起,又无宽大的衣袖自然挡不住手上的红印。

 却是忘了,寄白心中又是一紧。

 “你随我进来吧。”公子入画说完便转身进了屋,仍是未接过寄白手中的鸾凤凌云镯。

寄白忙跟了进去。

 却见公子入画于一盒中取了一支膏药来,示意寄白将手腕伸出,将她手上的鸾凤凌云镯拿下随意搁在桌上,看的寄白眸中一黯,他对待鸾凤凌云镯竟如此轻易?

 却见他将药膏轻轻涂在她手腕间,缓缓涂匀了,温声道,“若是想瞧我也不要着急寻了这么个法子罢,平白伤了自己手。我手上之物从未有人瞧见过,如何你便知道了?尽慌了拿话唬我。”

 寄白还未回过神就又见公子入画将自己的帕巾取出轻轻幅在她手腕上,将鸾凤凌云镯重新套在了她的手间。

 寄白瞬时瞪大了眼睛。  

 公子入画便微微笑了,“正如你一听我声音便知太傅是我,你一站在门前,我便已知那人是你。”

 寄白咬着下唇,紧紧的看着公子入画,“我是谁?”





第74章 世间情话
  公子入画微曲了食指在寄白额上轻轻敲了一记,“再是如何情急也不该将鸾凤凌云镯摘下,我曾与你说过它于我意味着什么。”

  寄白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有些惊喜似的,几乎有些沙哑的问道,“可是,为何师父知道是我?”

  “那日在茶馆我见你已有些疑虑,你却仍是硬撑,你道我为何上书皇上让全城女子着白衣绣牡丹?你最恶牡丹,我知你必然不肯勉强,竟果真让我瞧见了你。我虽不知你为何面容有异,却知你仍是你,即使面容千变。”

  这话尤甚世间任何情话。

  “师父,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你为不可舍弃的人舍弃了我而已,我心知你有多痛又如何怪你?”公子入画摘了寄白头上的头盔,用帕巾细细的去拭寄白脸上沾着的污渍,又微微笑了,“这脸确是瞧着十分不同,又该瞧上许久才能记得,只是你还会无声响的离开吗?”

  寄白攥紧了手,再是无法的扑进了公子入画的怀里,不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她原本只想一直瞒着,而今既然瞒不住了她又怎么忍得住?

  公子入画顿了顿,才慢慢伸手去抚寄白的头发,“我知你难熬,只望你日后不要再将我置在一旁,自己煎熬也不愿让我知道。”

  寄白眼泪热热的流在公子入画的衣襟上,她何德何能得到这样一个人的倾心相守?

  〃为何师父会来星煜?〃寄白抽噎的抬起头来看着公子入画,她不信以他万事不管的性子会为了新月太子来星煜趟这趟浑水。

  〃那日我让人将马车给你,你竟卖了。〃公子入画替她拭了泪,说着有些薄怒似的,刮了寄白脸一下,〃那马车可是幕家底物,你换卖就算了竟卖给屠夫,险些让先生疯了去。〃

  寄白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时我心里还有些疙瘩,也正少些盘缠……这才……〃

  〃你走后数天,城内便起了流言,漫说有神女夜间出现,白虎为骑,白衣黑发。我便想那人或该是你,且你行迹尽是星煜方向,我便留意了。〃却是未说此番前来星煜,他也是为的一个不得不的要求。

   寄白却又有些疑虑似的,她未曾想新月太傅竟是师父,那明日朝堂之上……

 公子入画深深的看着她,道,“方才来访之人是中丞,他们希望太子迎娶星煜公主。”

 寄白不自觉的微微笑了,尔后忽而敛起有些闪躲的避着公子入画看来的深究目光,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师父明天也会随新月太子入我朝吗?”

公子如画点头,“我不过是个名头,太子能力如何自看他努力,然则,你从未告诉过我你的身份。”

寄白仍在强撑,嘴硬道,“师父也从未说过曾是天子老师,也吓了寄白一跳。”

 “弱冠前曾有幸得先皇赏识得以教授当今皇上一二,当年并未并未行拜师之礼,亦无圣诏,皇上尊我为师不过是看在旧时情分,我又有何可炫耀之本?”

明知这是师父谦辞亦是托词,寄白却是词穷,眼神更为闪躲,甚至有些坐立不安的预备站起来就跑,却似被公子入画瞧清了,似笑非笑的轻轻伸手搭住了寄白的手,“小白心虚了?”

糟糕,寄白心里大喊不妙,许久未出现的小名竟又被师父用这种语气提起了,若她不说实话以往的经验教训历历在目她心有余悸,忙端正坐好老实的将手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道,“我以为师父会查到的。”幕家为新月三家族首一,若真是要查起,不过是费时费力些,要知道她的底细也并不是登天之难。

公子入画半晌不说话,寄白猜不到他的心思,便偷偷抬头拿眼瞄一眼,后者却只微微苦笑了,“我不愿查你一分一毫,我宁愿我所知道的都是你告诉我的,心甘情愿,你若是想瞒我,即便我查出来也不过是费心而更让你为难。可是你瞧,我不问你便不说,我略略一停你便不知已是何处去了。我时常想是哪里出了错,想你倾心相托却总是做不到。”

寄白闻言更是心酸难以自持,她又何尝不想将心事和盘托出,若有人分担她又哪需如此辛苦,然而她如何舍得?将这样的人卷进这样肮脏而复杂的纠缠中?当初她如果知道会恋上这么一个清谪而干净的人,怕是早早自惭形秽的躲远了吧。

 “我知你总为别人而想,而我难道不是早已落入此网吗?你更闪躲不会让我由此而再复曾经的洒脱,若是你的法子不管用,为何不肯听听我的?”

寄白咬着唇,低低的道,“那师父觉得我可以当皇帝吗?”

公子入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才明白了,“原来你是云萝公主。”浅浅的微叹了一声,“我心中虽有疑惑却是不曾想你竟是她。”

 “我年幼时即开始流浪,只因一个人的无稽预言,我成为星煜必然的下一代君王,而以此为代价的是我父母的性命,理由即是皇嗣的纯粹,我如何忍心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预言而让我的父母为此赔上性命?由此我便处处表现的对皇位的排斥,连我父母都以为我单是为的无拘无束的生活,自然极力支持。我便开始日渐平庸,只望中丞可以对我失望进而转移目标,我却是不知那个预言对中丞来说竟是世上最认真的事。中丞为我可是下的血本,让九长老伏在我身旁,即是阿奴,只要她日夜守在我身旁只待我稍作懈怠便会让他们心生希望。却也不知是我真入戏太深亦或是资质真为平庸,竟就这样让我相安无事的在书墨斋静守了两年,这两年,也不知是否已经花光了我这辈子的运气。”寄白喃喃道,将头埋进手中。

  “也不知是否宿命,我依旧回到了星煜,回到了我的枷锁,而且,我无法保证若是星煜国本动荡我不会成为皇帝。师父你说,我分明如此平庸,如此平淡,为何世事总不肯放我?”

公子入画目光转柔,伸手摸了摸寄白的头,“你又可知我何时开始在意你?”

寄白抬头看他,“我自是不知,更是奇怪,我自认假装的甚至能瞒过自己,师父为何会……?”

 “你喜欢走路时缓而慢,双手交在身后,如同一个风烛残年之人,喜欢叹气,发间偶尔能见一丝银白,飘在空中有些惊心有些可爱,每日戌时必是已经起来了,却是不做什么,在门前的桃花树下呆呆的站着,偶尔嘴中碎念着什么,精心摘下桃花瓣却只收在房中不知作何用处,每日作画都只漫心而为,只求微微达到我的需要,我偶尔失了耐心便会让你摘抄《画经》百遍,同一幅画临摹复临摹,却总逼不出你的劲。而总在事后失笑,为何与你一孩童较真,而又有些挫败,竟连一十余岁的孩童心思都难了。你总爱偷懒,又贪吃,最喜欢的地方是灶房,喜欢躲在里头木木的发呆,有吃的便会笑逐颜开没有便谁都不理只顾自己盯着火苗。分明嘴上功夫不行最总吵嘴不输,每日只知遣了阿奴去拿点心,无事便只自己躲在小屋中,任谁都不能擅入。”

  或是同是他这辈子一次说的最多的话,公子入画停下,微微笑了笑,“还会为一个不知何处冒出的入画之未婚妻吃醋,却只倔强作无事。”
  
  “你自认平庸,然在我眼中尽是真实,隐藏和隐忍,你只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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