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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接触过冰块。
忽地,院子外传来哭嚎声,冷临皱皱眉,晓得梁远侯已知晓袁甲的死讯,整理了衣襟起身迎了出去。
婉苏正洗得高兴,此时猛地听到外头的哭嚎声,吓得赶紧擦了身子穿上衣衫,将湿漉漉的头发挽起来,急忙跟了出去。
“冷大人……”梁远侯由人扶着,见冷临走出屋子,便猛地甩开身边下人。
冷临忙扶住站立不稳的梁远侯,见其悲痛欲绝,已说不出话来,便道:“侯爷,节哀。”
“冷大人,你尽管查,是哪个下人做的,你一定要把他的命给我留下,我亲手解决了他!”梁远侯恨恨说道。
“侯爷,我还是先头那句话。”冷临回道。
梁远侯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心里晓得冷临所指,忙屏退身边下人,颤抖着双手拱了拱,却是说不出话来。
哪个都是亲子,哪个都是自己的骨肉,自相残杀的话,最痛苦莫过于为人父母者。
“冷大人,是哪个?”梁远侯微闭了眼睛,绝望地问道。123456789123456789
“恕在下冒昧一问,侯爷,贵府大少爷的亲娘商姨娘,似乎也是出自名门。”冷临不答反问,幽幽问道。
梁远侯听了冷临暗示性的话,只觉胸口一阵憋闷,嗓子眼儿咸腥,只觉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太医到了,正好先为梁远侯医看,正是急火攻心而至。另外看过了袁家三子的状况,正如侯府里的大夫所说,三人中毒有轻有重。
如今一切都到了明面上,冷临只叫人暗中看着袁任,袁其商和袁道处于昏迷状态,此时倒也不用费心,只待两人醒来之后再作打算。
夜已深,满府里为着梁远侯再次昏倒一事忙做一团,向来没什么要求的冷临便也没有要求准备热水,径直去了净室。
里面是婉苏用过的水,夏日里气候炎热,水尚且温着,冷临便准备继续用。
“少爷,这是我洗过的,您?”婉苏脸一红,听着净室里的声音,进来后发现冷临已脱了衣衫进了浴桶,正舀着巾子撩水。
“无妨,你能有多脏?今儿早些睡,明儿还要到各房查探,等不及他们再准备热水了。”冷临边说边不在乎地舀手撩了撩水,试试水温。
婉苏脸憋得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便退出净室,想起那日在梯云坡上之事,婉苏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心里别扭地回到厢房,咬着嘴唇心砰砰直跳。
冷临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强作镇定,心里还是虚的。他不善表达,但此时却想叫婉苏晓得自己对她的亲近和信赖,又怕她察觉后不高兴,所以也是有些纠结的。
婉苏手忙脚乱地为冷临收拾了床铺,自己也急忙躺到外间榻上,数着自己的心跳声,琢磨着冷临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向来心思粗,莫不是根本没在意这些吧,肯定是自己多想了,肯定的。听得净室里的冷临似乎起身擦拭了,婉苏认真听着他的动静,直到他走出屋子。
婉苏忙闭上眼睛,感觉到冷临将门关好后,走到自己身边时停了下来。他一定在看着自己,婉苏装睡,一动不动地连眼皮都不动一下。
冷临看了一阵,转身去了卧室里,脱衣睡下了。
冷临无眠,婉苏也是浑身不自在,要说对他没有感觉,这是不可能的。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又是个颜极好的人,没爹没娘有车有房,不多事又很细心,真是个十分理想的选择。但他是什么心思呢?对于自己这个丫头,只是单纯的关照和可怜吧。
婉苏正想着,忽听冷临下了床,穿上鞋子直奔自己而来。赶忙闭紧眼睛,婉苏放轻了呼吸,感觉到冷临已走到自己榻前。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婉苏只觉得冷临在慢慢靠近自己,不禁紧张得收紧脚趾头,手指也在被里圈紧。
今儿冷临这番举动,实在是叫人难以捉摸,婉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放轻了呼吸不敢作声。忽觉自己的被头被拉起,接着,冷临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为婉苏掖好被角,这才转身又回到卧室里。
婉苏恢复了呼吸,慢慢睁开眼,心还跳个不停,夏日里本就炎热,此时更是浑身冒了细汗,索性坐起来。如今是醒着才晓得,平日里在冷府时,冷临也是时常起来为其盖被子,睡熟的婉苏都不知晓。
“睡不着吗?”毫无征兆地,冷临忽地开了门走出来。
再躺下已是来不及,婉苏故作镇定说:“忙了一整日,躺下却有些睡不着了。”
“那好,睡不着的话跟我出去一趟。”冷临走到门口,回头看时,婉苏也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遇到个下人便问了冰库的位置,径直去了那里。
婉苏本是困倦,但话已说出口,便不好再收回,只得跟着冷临往冰库而去。冷临办起案子来是不眠不休的,婉苏早有了心理准备。
“少爷,您要去冰库?”没话找话,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婉苏问道。
“恩,去瞧瞧,听那人说起总不及自己瞧着。”冷临也是睡不着,也觉得尴尬,但又想同婉苏在一起,像平日里那般自是不便的,便找了借口一同出来。
婉苏没再说话,跟着冷临来到冰库门口。
这是园子里一处假山下,为了储备方便在假山下挖空了一处,冬日里留好的冰便储备在此处,以便夏日里享用。
门口守着两人,见了冷临前来,虽不认得他的人,但也早就得了管家的吩咐,说是府里住着一位西厂的大人,一应人等皆需听从调配。
“打开冰库。”冷临吩咐道。
“哎,是冷大人吧,小的这就给你开门。”那下人说完,一旁走来了白日里盘问过的中年汉子,见了冷临忙恭敬上前。
“冷大人,您来了。”中年汉子说道。
“我要瞧瞧这冰库。”冷临说道。
“大人请。”中年汉子说完,便将冷临引进了冰库里,在前头带路,带着冷临两人沿着石阶子往下走。
冰库由上而下建起,往下约有两层屋子那般深,四壁和中间堆满了大小不一的冰块儿。
“冷大人,这里就是侯府里所有的冰了。”中年汉子说道。
“袁五少爷袁道,进了冰库后,都在何地站过?”冷临问道。
“就这儿,就这儿交代了小的几句话,五少爷就走了,我是看着五少爷上了石阶子离开的。”中年男子指着空地上一张小木桌子说道。
冷临细细看着小木桌子,上面摆了一张干净的白布,想来若是要取用冰块的话,实在此处将大块冰块卸成小块的,这才便于放入酒壶等物中。abcdefgabcdefg
第九十六章 月夜两厢看不厌
(123456789) (123456789)第九十六章月夜两厢看不厌
冷临上下看了看,又问道;“袁大少爷袁其;在何处站过,”
“回冷大人的话;这儿;大少爷下来后;小的本是在旁伺候的;但大少爷看着有些烦躁,便骂了小的几句;叫小的去收拾冰库里的碎冰,自己就站在这桌前。123456789123456789”中年男子说着;指着小木桌。
“当时;这卸好的用来泡梅子的冰块都在桌上摆着;”桌上有一个大木盘子,冷临指着问道。
“是,冰块都放在这木盘子里,需要取用时,才由各房的丫头来取。”中年男子说完,脚踩到地上的一块碎冰,忙弯腰去捡。没想到地上滑,一时没注意脚往前一踢将冰块踢到一处木柜子下。
那中年汉子索性不去捡,这冰库里最不缺的就是冰了,于是嘿嘿笑了两声便立在一旁等着冷临的吩咐。
冷临一直瞧着中年男子的动作,冰库地面上有些许碎冰是常事,不小心踢到木柜子底下也是常事,但冷临总觉得想要看看那冰块,便吩咐道:“将那冰块拾出来。”
“是。”中年男子忙俯身蹲下,伸手进木柜子底下去掏,但手腕粗大却怎么都伸不到下面去。
试了几次,还是伸不到里面去,中年男子累得手臂酸麻,索性跪了下来去掏。
见冷临执意要看那冰块,婉苏只觉得想要帮助他,便说:“少爷,我来吧,我腕子能伸得进去。”婉苏说完便跪了下来伸手去掏,奈何木柜子底部实在太低,小婉的腕子也是勉强伸得进去,却只到了一半后怎么都伸不进去了。
“叫人将这木柜子搬开。”冷临见婉苏掏得辛苦,吩咐道。
“不必了,少爷,我快摸到了。”婉苏只觉得手指尖都已碰到那冰块,只差一点点,待来人将木柜子移开岂不是又要耽误时间。123456789123456789
“莫找了,找人搬开木柜子。”冷临说完伸手扶住婉苏双肩,作势便要将其扶起来,却不想婉苏一时间身子不稳,险些跌下去。
冷临一时心急,忙伸手抱住婉苏的上半身,将其从地上抱起来。
“有了有了,摸到了。”婉苏被冷临抱起来,手里也摸到了冰块,忙不着痕迹地挣扎开后将冰块儿递到冷临面前。
接过冰块儿,冷临细看之后未发现任何异常,便悻悻将冰块放到木桌子上,方才抱她的时候发现婉苏进了冰库这般久,衣着单薄身上凉了,手因为一直在木柜子底下摸冰,也甚是冰凉,便不再多留,带着婉苏出了冰库。
“少爷,您发现什么了吗?”婉苏跟在后头,紧走几步活动活动有些冰凉的脚,另将手拢到嘴边呵着热气,问道。
冷临听到她的声音,忽地放慢脚步,浑身似乎僵了一下,随即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虽未回头却准确地回手抓到婉苏的手,严严罩在自己的手掌里。
婉苏脸上更红,想要抽回手,却被冷临死死握住。
“少爷,会被人看到。”婉苏带着颤音说道。
“这时辰了,无人。”冷临说完又补充一句。“女子不能凉着,是我疏忽了,不该带你来。”
“少爷……”婉苏的手暖暖,有些舍不得离开。转念想到阮公公的眼神,又觉浑身一阵寒,嘴唇动动说道:“少爷,其实我……”
“什么?”冷临没回头看婉苏的脸色,轻声问道。
婉苏想说自己的身份,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何身份。难道告诉他,自己是未来的人,穿到此地后被仇家追杀?冷临会信吗?能帮得了自己吗?阮公公是宫里的人,冷临也是得罪不起的。123456789123456789
“什么?”冷临见婉苏不说话,停住脚步慢慢转身,借着月光低头看婉苏的眉眼,目光温柔,就如这温柔的月光般。
婉苏张张嘴,还是微微低了头,喃喃道:“无事,冰库里很冷。”婉苏顾左右而言他。
冷临察觉到,目光深邃,手也握得更紧了,张张嘴想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会护住她。斟酌了用词和语气,终于鼓起勇气要说出口,刚一张嘴便听身后院子门走来几人。
“冷大人。”侯府的管家看到前面的冷临,忙上前问候。
冷临打眼看去,见侯府管家身后跟着一人,正是宫里的凌公公,万贵妃身边的红人。
“冷大人?”凌公公目光如炬,看到冷临后,下意识看了眼他身后的婉苏。只此一眼,便如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微微瞪大了眼睛。
凌公公本就精瘦干练,干瘪的眼皮微微挑起,看着婉苏微微抬起头,脸上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