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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远笑道:“你现在说得轻松,我就怕你找的时候吃不了苦。”
杜晓朦皱了下眉,坚毅道:“一定不会。”
夏远笑道:“看得出,你做股神夫人的决心不是一般的强啊。”
2006…10…07 12:12:24
'80楼':
(63)
不管在中国的哪个城市,街上最多的就是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不帅也不丑的人了。
而顾余笑偏偏就是其中的一个,这实在是件让人很头痛的事。
对于一个城市来说,里面的每一个人,就像是一粒米,要找这么一粒既普通,又没手机的米,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去过建德的人都知道,建德是个很精致的城市,精致的不是环境,是生活。那里的人淳朴,善良,那里的生活悠闲,舒适。
据说曾经有一个无名的旅人,途径建德时,写了一首很无聊的诗:“大江白如练,两岸多人家。众笑欢语时,孤舟荡天涯。”那个无名的旅人好像叫紫金陈。
在这个纷乱嘈杂的年代里,还有这么个的地方作为人类心灵的休憩地,实在是一个美丽的奇迹,但愿这样的奇迹长久存在。
夏远和杜晓朦到达建德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找人总不能开着车满大街地找,所以他们只能把车停在新安江大酒店,下了车,徒步找。
建德与杭州,上海比,根本就不算一个城市。它顶多只能算个镇,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镇。
夏远也因此庆幸顾余笑只是呆在建德,一个能望的见新安江的地方。而不是呆在上海,一个能望得见黄浦江的地方。
现在烈日当空,虽然浩荡的新安江上,时常能传过一两阵带着水气的凉风,但丝毫带不走阳光的热度。
夏远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杜晓朦撑了一顶粉红色的遮阳伞,跟着夏远。
他们仅仅根据那唯一一条线索——“一个能看得见新安江的园子”,找寻顾余笑的那个“鬼屋”。
几个小时走下来,没有一点头绪。两人都已经很累。
杜晓朦一路上已经把顾余笑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她昨天的决心也早已不复存在,终于忍不住道:“我实在没有一点力气了!”
夏远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理她,因为他知道杜晓朦还是有力气的,因为她现在还有力气撑伞。
炎热的夏季赶路时,如果一个男人说他没有一点力气了,他或许是真的没有力气了,他会坐下来,一动也不愿动。如果是一个女人说她没有一点力气了,她一定还有力气,至少她总还有力气撑伞,一顶遮阳的伞。累死也比晒黑好,这个道理女人们都懂。
杜晓朦追上去,拉住夏远,道:“你等一下我,我去上个厕所。”
夏远微笑地坐在地上,缓缓打开水瓶,喝了几口。他的累从来都不会写在脸上,许多年来心里的累已经够了,身体上的累又能算得了什么?
他的表情若有所思。
杜晓朦的这趟厕所上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一个女人,无论是大便,还是大姨妈来了,上个厕所都决不会要半个小时,她为什么要这么久?
杜晓朦终于回来了。夏远意外地竟没对她说点什么,只是道:“我看这个顾余笑藏的地方太神秘了,他是故意不想让别人找到,我们还是明天回上海好了。”
杜晓朦却摇摇头,坚决地道:“不!顾余笑一定要找到,我想我们还是去新安江对面那一块区域找找吧。”
夏远问道:“你为什么会猜他在江对面?”
杜晓朦道:“女生的直觉,女生的直觉,你懂不懂?不懂就跟着我找,女生的直觉总是很灵的。”
夏远苦笑一下,果真跟着她走,可是他眼中的神色却似乎有些悲凉,说不出来的悲凉。
杜晓朦在前面欢快地走着。
她上了半个小时的厕所回来,这一瞬间,仿佛“仙人指路”里的那个仙人灵魂附体了,对建德的主要道路变得非常了解。似乎顾余笑那个园子的地址她已经知道,现在只不过是赶去那而已。
她在江对岸的那一块区域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来到山脚边的一个园子前。这个园子建造得朴素,却带着几分灵气。
杜晓朦看了看,道:“我看这个园子很可能就是顾余笑的园子。”
夏远问道:“这次又是你们女生的直觉?”
杜晓朦笑着道:“是的,你觉得会不会是他的园子?”
夏远笑道:“我看也很可能是。”
两人一起向园子里走去。
2006…10…07 12:13:17
'81楼':
第四十章 美人胸口
(64)
一个精巧别致的前院,一张大气的梨花木大圆桌正摆在葡萄架下,葡萄架上结满了一串串鲜艳欲滴的紫黑色大葡萄。
圆桌上摆满了一个个干净透明的大玻璃盘,玻璃盘里盛满了葡萄,提子,香梨,草莓,龙眼,荔枝,各种各样新鲜诱人的美味水果。水果边上还放了一只大玻璃瓶,里面盛的是紫红色的葡萄酒。
大圆桌旁边放着一只小茶几,茶几上放了一杯葡萄酒,精致的酒杯,鲜艳的酒。
茶几旁边是一条很宽很大的藤木椅子,顾余笑正摆出他所能摆出最舒服的姿势,就像古代生活最考究的皇帝,斜斜地躺在藤木椅上,微笑地看着夏远他们俩,仿佛对于他们俩的到来,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顾余笑不是一个人躺着的,他的怀里还躺着一个人,竟然是个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比葡萄还熟还诱人的女人,一个夏远绝对意想不到会出现在顾余笑怀里的女人,方璇。
方璇绝对不是一个能让男人看了第一眼就爱上的女人。可是如果多看她几眼,你就会觉得越看越舒服,你就会觉得女人就应该是她这样的。
她是一个长得很温柔的女人。现代这个社会,许多女人虽然都长得很温柔,可实际上一点也不温柔。方璇长得温柔,实际上也的确温柔。不但温柔,而且还很有爱心。顾余笑是个热爱人生的人,所以才会爱上她。
现在她就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绸袍子,就像一只乖巧,又时刻需要男人保护的小兔子,静静地呆在顾余笑的怀里。
顾余笑依旧像皇帝一样,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微笑地看着夏远他们俩。
一只极其温柔的手,把一颗已经剥好的龙眼,缓缓地送入他嘴中。这只手当然不是别人的手,是顾余笑他自己的手。
顾余笑轻轻咬了一口龙眼,笑着道:“朋友的到来,我总是很开心的。就算来的是世界上最聪明,最狡猾,又最让我头痛的朋友,我还是会很开心的。”
夏远咂咂嘴,四周望了一眼,道:“你说你这个园子能望得见新安江,可是无论我怎么看,好像也望不到一点江的影子。”
顾余笑道:“这园子确实可以望得见新安江,不过你得先想办法爬上屋顶才行。”他指了指身后别墅高高的倾斜屋顶。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夏远叹口气,道:“我过去一直在想,你每年的这两个月是怎么度过的。现在我总算见到了。你的这副姿态,就算我做梦,也绝对想不到。你的衣食住行,不管哪方面,都远远比我考究多了。而且你还有美人在怀中,这样的生活多么惬意!只是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喝酒的。”
顾余笑笑道:“我只有在最悠闲,最舒服的时候才喝酒。樽酒,和美人的胸口,是男人永远最难忘怀的两处地方。”
夏远道:“不管你是谁,反正你不是顾余笑。”
顾余笑笑道:“哦?为什么说我不是顾余笑?”
夏远道:“顾余笑是个勤快的人,不会说出这么懒散,这么漫不经心的话。”
顾余笑笑道:“每年有十个月,顾余笑是个很勤快的人。可是现在是另外那两个月的顾余笑,何况是个突然间有了女朋友的顾余笑。这两个月的顾余笑,是世界上最懒最懒的人,懒得就算有人拿出鞭子抽他,也不能让他从这条舒服的椅子里爬起来,更不会去帮别人预测指数。”
夏远笑了起来,顾余笑也笑了起来,他们俩都笑了起来。
杜晓朦急了,道:“你真的不肯帮夏远预测一下指数?”
顾余笑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肯。”
杜晓朦嚷道:“可是他是你的朋友啊!”
顾余笑道:“这两个月里,我不会做任何的劳动。就算是朋友,也不能例外。”
夏远笑着走过去,端起一杯酒,饮了一口,叹道:“你说的真不错,樽酒,和美人的胸口,是男人永远最难忘怀的两处地方。唯一可惜的是我只有酒,却没办法享受美人的胸口。”
他笑意朦胧地看了看杜晓朦,杜晓朦红着脸道:“想都别想!”
夏远叹了口气,又对顾余笑道:“我们俩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先在你这洗个澡吧。”
顾余笑道:“后面有大小两幢别墅,小的那幢是我的书屋,大的那幢里面有个很大的浴缸,你如果想享受美人的胸口的话,不妨你们俩去洗个鸳鸯浴。”
杜晓朦扭头道:“没可能!”
夏远笑了笑,道:“你先去洗吧,我有点饿了,先在这吃点东西。”
顾余笑看了看天空,道:“也确实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地窖里有一大桶葡萄酒,你爱喝多少喝多少。地窖里还有个冰窖,里面有上好的酱牛肉,新鲜的牛奶,各种口味的布丁,和各种各样的水果。还有内蒙古空运过来的新鲜羊羔腿,如果你想吃烧烤的话,可以拿出来,顺便那还摆了一只烤炉。”
夏远又饮了一口葡萄酒,笑道:“味道还不错,你自己酿的?”
顾余笑道:“我从葡萄牙进口了一只专门酿酒的橡木桶。”
夏远笑道:“葡萄牙可不是因为葡萄酒酿得好,才叫葡萄牙的。你被卖橡木桶的骗了。”
顾余笑笑道:“名字里至少也带了葡萄两个字,总不至于坏到哪里去的。”
夏远叹道:“看来我现在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奢侈的生活,进三少,古昭通,他们谁也比不上你。”
顾余笑突然闭上眼睛,唱起歌来:“红尘几番春梦,青史多少奇才,不须计较与安排,留取而今现在。”
他唱完又道:“你有没有兴趣现在去新安江边坐一坐?”
夏远道:“好。”
2006…10…07 12:14:33
'82楼':
第四十一章 醉人的酒
(65)
夕阳西下,将整条新安江映衬得灿烂夺目。大江奔腾,江声涛涛,在夕阳火红的余照下,像一条笔直的火蛇,向遥远看不到的地方奔腾而去。
夏远和顾余笑都坐在江边,都点着一支烟,向远处看去。
夏远道:“你现在这样的生活真是太悠闲了。”
顾余笑笑道:“是太悠闲了。而你现在的生活太忙碌了。”
夏远笑着反问:“忙碌不好吗?”
顾余笑道:“虽然天道酬勤,可天道并不总是酬勤,忙碌未必就有个好结果。”
夏远道:“或许你说的对。不过我更相信,每个人的年轻时代都有许多梦想,纵使明知多年以后梦想大都会变成叹息和遗憾,但这并不能作为不去奋斗的理由。”
顾余笑笑着道:“我发现我们俩位置调过来了,你变勤快了,我变懒了。”
夏远笑道:“因为你是这两个月的顾余笑。再勤快的人也比不上十个月的顾余笑,最懒的人也懒不过两个月的顾余笑。”
顾余笑道:“懒人虽然不愿意帮你预测指数,还是会记挂着你这个朋友在上海的一切的。”
夏远点点头,笑着道:“我也是。”
顾余笑道:“上次我写给你的字条,你看清楚,想明白了?”
夏远道:“想明白了,想得很明白。我只是觉得世界有时真的很可笑。”
顾余笑道:“世界一直都是很可笑的。”
夏远道:“或许本该就是很可笑的吧。”
接着,顾余笑讲了许多话。夏远也讲了许多话。
涛涛的江声把他们的话语湮没在巨浪中,向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