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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如意皱眉,她今日回府,爹爹先是让她去给娘上坟,先不说过了晚膳才回来,单是一回来就要她去书房这一点,就让薛如意觉得很疑惑。
没办法,薛如意看了看镜子里已着了亵衣的自己叹了口气,她已没了当初少女时的嚣张和叛逆,那一向与薛书和对着干的丫头早已在祈王府的生活中,磨灭了,如今的她知道了什么是世态炎凉,什么是力所不及罢了……
薛如意不期然的又想起了今日在娘坟前遇见的那个陌生女人,娘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到头来依旧是满盘皆输,那个女人还活着,虽是身着僧袍,却只是带发修行,依然有着少女的灵动和女人的妩媚……而她的母亲呢……只剩了一抔黄土,这就是无奈。
重新穿上外衫,薛如意只是简单地盘了个发髻,甚至不曾费心去装饰两朵朱钗,素面而行的她有了一股出尘的味道。
“你们不用伺候了,先去休息吧,我去去就回。”薛如意对着世伶说了一句之后,便朝着门外而去。
薛如意前脚刚出门,知雨后脚便迈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大盆子的热水,嘻嘻哈哈:“小姐,小姐!热水来了!”
谁知,一进门便碰上了冷面的世伶,世伶看着她的手微微眯了眼,淡然地道:“夫人出去了,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要我们不用伺候先歇着。”
知雨皱了皱眉,问:“出去做什么了?”
“主子的事!什么时候凭你一个奴才就能问的?!”一旁,憋了一天的青衣顿时发了火,对着知雨一叠声的叫喊,把知雨吼得有些愣怔。
眼看着青衣一甩衣袖出了房门,知雨吐了吐舌头:“她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世伶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不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知雨一眼,冷不丁地发问:“练过?”
“恩?”知雨呆愣愣地看向世伶,不明所以。
“你若没有练过武,这么一大盆水,你却端的如履平地……”世伶勾了勾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只是天生力气大罢了……”知雨不悦地皱眉,“我没有卖身之前,可是村子里有名的大力士呢!”
世伶收回了视线,背过身去收拾薛如意的妆盒:“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对夫人不利,我会挑断你的手脚筋。”
“切……说的挺吓人的……”知雨努力地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勉强……
薛书和的书房并不大,至少没有楚奕譞的大,薛如意踏进这个足足有一年不曾再进过的地方,不由有些感慨。当年,她在这里罚过跪,因为她打碎了爹爹的徽砚,娘要她给爹爹赔礼道歉,可她还未弯腿,便听到那个一脸平静无波的男人淡淡地说:“出去。”
于是,她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却在出门后,看到了娘伤心失望的脸庞。
于是,从此后,她经常闯祸,抢过集市上小贩的鸡,打哭过管家冯叔的小孙子,还跟一帮子京都纨绔逛过窑子……她落下了娇蛮小姐的名声,他却置若罔闻……
她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换不来他的注视和重视,顶多叹息一声她顽劣罢了。她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直到娘亲去世,她才发现……再也没有了跟爹爹对峙的理由和动力,但楚奕譞却出现了……于是她和爹爹有了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争吵。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爹爹生气的表情,不再是平静无波,不再是漠不关心……他虽然没有脸色铁青破口大骂,但他却是皱了眉,坚决的摇了头……
于是,薛如意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重视了……她那么地喜欢楚奕譞!他让她第一次看到了爹爹摇头了……
于是,她更加起劲儿,她不顾薛书和的反对,夜里带着花俏跑去了楚奕譞下榻的客栈,她清楚地记得那夜,她高兴地穿了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和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清清亮亮的甚至忘了披大氅便出现在了楚奕譞的门口。
薛如意在薛书和的书房门口站定,微微吸了口气,就如当初她站在楚奕譞的房门口那般,她其实一直都很怯懦,是的,骨子里的她是怯懦的,只是逼着自己前行,逼着自己不害怕罢了……
忍不住地,薛如意想起了那晚楚奕譞打开房门后的表情,原本因为被人打搅而不悦地脸在看到薛如意的那一刻微微有些呆傻,那模样逗笑了薛如意,于是,她不顾一切地拥抱了他,奉上了那颗她最真的心……
可惜……
薛如意苦笑了一下,抬起手敲了敲房门,屋内,薛书和低沉的声音传来,薛如意竟第一次发现,她只是听到父亲的声音,便会这么的想要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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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薛如意的休书
“爹爹……”薛如意迈进屋子,看着书案前奋笔疾书的薛书和,微微皱了眉。
薛书和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薛如意也不打搅,只是安静地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
直到薛书和写完最后一笔,这才发觉,书房是否太过于安静了……以往,若他不理会薛如意,那这丫头必然吵闹不休,不是翻看他书架上的书,弄出哗啦啦的声响,便是打碎他的茶碗石砚,可今日……
薛书和回头,看着薛如意安静地注视着他的模样,平静的脸庞,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平和静谧,这一刻,薛书和心中感到了疼痛……
“咳咳……”薛书和清了清嗓子,望向薛如意的眼神带了些不安,“一路上很累吧?”
“还好,有青衣他们陪着,我并不算无聊。”薛如意温和地回话,这一刻,她心中翻天的委屈已然消失殆尽,看这薛书和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而让她又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恩……”薛书和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了下来,薛书和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无错,他的女儿一向有本事热闹,如今却这么安静,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在祈王府还好吧?”薛书和思考了半天,才找出这么一个话题,但他转瞬看到薛如意暗淡的眼神后又有些懊悔不已,他明知道她过得不好……
“还好。”薛如意的失意,只是一瞬,转而便挂上了清淡的笑容。她没有想过薛书和会为了她的委屈而声讨楚奕譞,毕竟当初是她自己的选择。
薛书和微微蹙了眉,他是不是认错了……眼前的这个是他的女儿薛如意吗?一年前,她十七岁了,却还如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般不知天高地厚地闯祸,等着他给她收拾烂摊子,要骂她的时候看到她毫不畏惧的目光一点都不认错的模样,让他到嘴的话,都会无奈且气闷地憋回去,只不过一年的光景而已……
“意儿?”看着酷似白兰的脸庞,薛书和心中却所想犹疑不决,变出口试探地叫了出声。
“是,爹爹。”薛如意平和地眨着大眼睛,瞪着薛书和的下文。
薛书和微微倒抽了一口气,她刚刚说了什么?她说了“是”?!这赫然是个乖巧懂事的大家闺秀,哪里是他的女儿……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薛书和狠狠地拧了眉,心中对薛如意在祈王府的生活有了万般猜测,有好的,有坏的……
“这样不好吗?”薛如意情不自禁地笑出声,眼角沾染了点点得意,对,是得意,看着眼前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露出的惊诧表情,她是得意了,却只有一点点……
“祈王爷欺负你了?”这是薛书和能想到的第一点,脸上顿时黑了一片。
薛如意温和地摇了摇头:“他并不曾欺负我。”
是的,没有欺负过她,只是对她不闻不问罢了,只是利用了她罢了,一切所受的委屈,无不是因为她爱他……爱他才会想要他给的更多,才会想要她成为他的唯一,而他……只是做不到罢了……
“爹爹找我来,是为了何事?”薛如意阻断了薛书和的猜测,她不像与父亲讨论这个话题,当初的夫君是她自己所选,她有勇气和能力去承担所有的后果,但是却无法承担父亲的嘲笑,仿佛他会说:看!当初是你自己要嫁进去的!我不让你去,你居然闹私奔!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薛书和听了薛如意的问话,紧了紧拳头,闭上眼又睁了开来,看向薛如意的眼眸闪现了决然的光芒,转身,将之前他书写的纸张拿了出来,却只是捏在手里,对薛如意道:“不管你在祈王府过得怎样……意儿,那里都不可能是你的归宿,当初为父请求皇上册封你为正妃的时候,曾经答应过,时限……只有一年……你……”
薛如意略略有些惊讶,看了看薛书和手中的信纸,再扫过他决然的表情,薛如意敛了眼眸:“休书?”
薛书和叹了口气,将信纸递给薛如意:“寄给祈王爷,让他……休了你吧……你该知道,以为父和祈王的关系,随着你表姐的掌权,会进一步恶化,为父……不能再让你回去了……”
“那……一年的时限呢?”薛如意微微侧了头,认真地看着薛书和,如果父亲答应了一年的时限,那边说明……她的妃位真的来的太不容易了……恐怕除了时限,还会有更加苛刻的附加条件……只是她猜不到是什么。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薛书和冷了脸,“听为父的话吧,为父不会害你……”
“爹爹……”薛如意露出了笑脸,眼角挂了晶莹,“今日……是我长这么大,听你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薛书和猛地愣住了,看着眼前小女儿哭笑的模样,心中疼成一片……他可以不爱白兰,可是,怎么能不顾女儿呢……
“傻孩子……”薛书和轻轻擦了薛如意的眼角,“你母亲为你起名如意,便是希望你事事如意,哭什么……”
“是啊……”薛如意低头,自己抹去了泪珠,低声地呢喃,“连名字……都是母亲起的。”
薛书和浑身一震,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爹爹。”薛如意重新抬了头,轻舒了口气,“如果爹爹真的不想我回王府,那……寄这封信怕是不奏效的……”
薛书和皱了眉,这些,他想过,自古没有女子休夫,不然,他会想直接让意儿写封休书的……可,若如此,怕是元儿不会善罢甘休,她虽然不愿意儿做儿媳,但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儿子被抛弃……所以,他才想出让祈王休了意儿的办法,虽然委屈了意儿,但他又岂会让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吃亏?必然会为她再寻一户好人家的……
“还是我来写吧……”薛如意越过薛书和,走到案桌前,铺开宣纸,提起笔顿了一下,心中有百转思绪流过,却最终凝成了浓墨,重重地落在了宣纸之上。
写完这封休书,她便再不是薛王妃了……楚奕譞,也便不再是她的夫君了……他们自此咫尺天涯,再无瓜葛。
薛书和看着手中龙飞凤舞的笔记,挑了挑眉:“意儿……这是休妻的休书。”
“是……”薛如意搁了笔,淡淡地道,“写休书的,是祈王爷。”
“那么,这是祈王的笔记?”薛书和诧异,他从没想到她的女儿还有这么一招。
薛如意抬头看向薛书和:“是的,虽没有十成十的相似,也有九成五,我虽只见过几次,但并不妨碍我临摹,娘说过,得其韵,成其神。”
“你娘教你的?”薛书和紧张了起来。
“是……”薛如意看着薛书和凝重的表情有些不解,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