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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完莫莉雯也不动神色拉住我另一只手,冰凉的触碰让我身子微滞,从她纤细的手看向她白皙的脸。
“你能带我去吗?”她又重复一遍,面露恳切之情。
我轻点了头。不是被她所动,只是认为唐逸飞不可能在办公室,带她去只为让她死心而已。
“我也去。”苏涣淇俯身凑过来说,不等我说话再度窝回墙边,仰望天际,“等雨小点再走吧。”
初夏的雨来得急去得也急,急得等不到我们三人多说两句场面话已日出放晴。苏涣淇招呼了一声,独自走在前面,我和莫莉雯默默跟在后面,彼此无话。
云散天开,那首歌唱得对,不是天晴就会彩虹。
一盆狗血
熟悉的校园,匆匆的行人,这条到红楼的路,我不知道已经走过多少遍。一个人走,一群人走,也曾和唐逸飞一起走,可从来没如此时这般,觉得它好长,走得好累。
我故意从积水的马路洼里踩过,任由淤水沾湿我的白色帆布鞋,看泥灰色的水滴在鞋面上一点点晕开,我的心情也渐渐随之灰暗。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去一个我不再喜欢的地方,找一个我一直喜欢的人?这样的事不令我喜欢,而这样的自己更不令我喜欢。
“莫莉雯,”放慢脚步,我看向身旁的女孩,坚定不移地说,“虽然我选择退出,但我永远都不会认同你用同情换取感情的行为。”
她不以为意地轻笑,眸光里透出些微异样,像轻蔑,更像自嘲,“陶心馨,我只能把握住我能把握的,其它的我顾不上,更不在乎。”
“如果你没有心脏病,我一定不会退出。”我不知道我振振有词是为了什么,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失败者,因为“如果”是失败者惯用的借口。
她举起合拢的蓝色雨伞,临空下按,笑意更深,“可惜我有砝码,天平倾向了我这边。”
无言以对,我收回视线,就如她永远无法拥有健康一样,我也永远无法理解她。忽的一只大手伸来带起我的手向前,苏涣淇一脸肃穆,煞有介事地低声提醒,
“你可不能对她动粗,不然她可又有机会投怀送抱了。”
我抄起另一只手里的网兜想都没想就朝他欠收拾的脑袋挥去,凭借运动员的良好素质,他头一侧轻易躲了开。飞出去的网兜找不到施力点,拐个弯又转回来直接拍上我的侧脸。嗯,还是自己的东西跟自己最亲!
苏涣淇一下乐开了花,腾出我被他牵着的手直接附上我的脸颊,边手把手状似好心地帮我揉着,边酸溜溜地感叹,
“长成这样就够不容易的了,你还要折磨它,真残忍,真心狠!”
说完不容我反应,他大长腿一迈又径自走到了前面。
“你们俩还挺般配。”莫莉雯后从面跟上来又与我并肩同行,仍盈盈笑着,看不出她说这话的用意。
我头还有点晕乎乎的,搓着快扭曲的脸,连自己都觉得特矫情地答她:“我还没做好接受下一段感情的准备。”
“切!”前方的苏涣淇头也不回,洋洋得意地显摆道,“也不看看我什么行情,还等你做准备,过时不候!”
过时不候,我曾对唐逸飞说过,现在苏涣淇又对我说。难道爱情没有等待,只有错过吗?或是等待过后,终是错过?
这样的问题太复杂,不适合我,我想不明白,却很好地打发了时间。等我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红楼楼下。
指着楼梯,我对莫莉雯说:“从这儿上去,五楼,楼梯左手边直走,503号就是学生会办公室。”
她抬头看了看斑驳的红砖外墙和破破烂烂的老式窗户,又看看古旧的楼梯,皱眉试问道:“你能不能陪我上去。”
“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吃饭呢。”苏涣淇牵起我的手,急不可耐地要走,低头冲她神叨叨地悄声道,“这红楼也不是天天闹鬼的。”
“少胡说!”我甩手嗔他,抬步上了楼梯,“走吧,我带你去。”
照我以前的个性,面对不喜欢的人,我大概会丢一句鬼是不会伤害同类的话,就扭头走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面对莫莉雯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自我。可能是因为她上次晕倒确实吓到我了。在我眼里,她就像个一触即破的玻璃美人,任谁都必须小心翼翼。
“要去你们自己去,我可不奉陪。”苏涣淇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地嚷嚷,“心馨,我在学友餐厅等你。”嘱咐完掉头走了人。
我领莫莉雯到办公室门口,门是紧闭着的,没来由地安了心,举手敲门。没想到不过一会儿门却开了,伴着个熟悉的男声:
“怎么才回来,帮我买西瓜没?陶心馨?”
意外办公室有人又看到许久没见的蒋迪,我半天才回过神,“我……”
他不等我说完,打量着我又看似不解地问:“别人谈恋爱被滋润地越来越漂亮,你怎么越来越黑,越来越瘦啊?”接着换了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扼腕,“我是不是该好好劝劝逸飞。女朋友嘛,是用来呵护的,不能太操劳。”说完转眼又挤眉弄眼地八卦道,“老实交代,昨晚去哪里HAPPY了?”
蒋迪一人三角的精彩戏码,演得我一时愣没听出来到底他最后落在什么问题上。等我顿悟到他说了不该说的话时,人已经看到了我身后的莫莉雯。
“这位是?”他忽视掉刚才倾情演出的直接目的,面对美女就更不在乎我的回答了。
我还在踌躇应该如何介绍,莫莉雯先笑脸迎人地大方说道:“你好,我叫莫莉雯,是逸飞的女朋友,我是来找他的。”
我们都听出了她刻意加重的最后三个字,并同时感受到了这三个字瞬间带来的冷场效应。蒋迪错愕地看着我,无辜地摇了摇头,像在说“不关我事吧?”
我也尴尬又无奈地冲他摇了摇头,本来不关你事,是你多事了。
“他,他吃完饭就回来。”他忙回答,连请莫莉雯进屋都来不及说,就嚷嚷着落荒而逃,“你们口渴了吧,我去买饮料!”
其实现在最想逃的人是我,多呆一秒都会让我多一分无措,“你进去等他吧,我去找苏涣淇吃饭。”
“等一下。”莫莉雯拉住我的胳膊,已是冷艳面容,如冰的气息蔓延到她的语气里,“我有话对你说。”
说着她松开手,走进办公室的沙发坐下,不再看我,像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一定会听从她的话。
是的,我确实照做了。既然要谈,就一次说个清楚,永不再见,我真的不喜欢她。
我们并肩坐着,她久未开口,无视我存在般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个红色半透明的小盒子,打开盖子倒出几颗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药片在手心。然后她张开嘴,手一扬,喉头的一个吞咽动作,所有的药便悉数吞了下去,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的样子不像吃药,更不像吃糖,倒仿佛如喝水一般平常自如。
收好药盒,她这才看我,缓缓开口:“这些药我每天都要吃,比三餐还固定。可是约你见面那天,我没有吃。”
我隐约感到些不对劲儿,问道:“你是故意的?”
“没错。”没有半点犹豫,莫莉雯肯定地点头,“而且在你之后,我也约了逸飞在肯德基见面。我就是要用我的生命去赌,赌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舍你顾我。”她腮边漾起浅笑,晕到眉角,传至眼眸,“结果,我赌赢了。”
若当时知情,我一定会惊跳起来骂她无耻。可时间就是嚣张霸道地能淡化一切,正如此时我倒觉得她很可悲,“值得吗?”
她笑而不答,环顾了一圈办公室,娓娓道:“我没想到逸飞会当学生会主席,高中的时候,他虽然很优秀却从来不愿做显山露水的事。刚才我一直以为你在骗我,没想到你真……”
说到这儿,她噤了声,双眼锁定到我身上,审视打量,探究的目光好像是想把我看个清楚透彻。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等我的解释,但我并不打算这么做,也静静地看着她,仍一如既往地认为“不解释,没意思”。
慕然间,她又勾唇浅笑,纤长十指交握,指尖轻叩手背,“而且那天,我跟你讲的高中往事,也不全是真的,逸飞只是会陪我去去医院。至于其它的事,”顿了顿,她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总是我求他去做。不过,只要我开口他从不会拒绝。”
“我不明白,你现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她如兴致大发般提高音量,“你难道不好奇,对于我,他为什么总是有求必应?”又像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只有一件事,我以为他会留在A市读大学,没想到他却来了北京,而且他告诉我,这是高二暑假就做好的决定。我想,是因为,他青梅竹马的你吧?”
“当然不可能,我们失去联系很久了,到大学才重遇的!”我极力反驳道。唐逸飞再聪明也不可能预知到我可以考到T大吧,太荒谬了!
“想让我说你们‘心有灵犀’吗?”莫莉雯面色微沉片刻后,眼角眉梢挂起笑意,是得意的,是炫耀的,“不过不要紧,他对我好,是因为他欠我的,欠我们家的。对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父亲欠我们的。这叫什么来着,父债子偿!他们以为瞒得了我,恰恰相反,我正好借此来保卫我的爱情。我越装作一无所知,他们就越会对我予取予求,特别是逸飞,这就是我的筹码。”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听出她口中的事情肯定有隐情不简单,可我人生一直风平浪静,根本无能琢磨复杂事件里的因缘奥秘。
“我只是想告诉你,爱情不是单单两人相爱就够的,还要有手段,有方法。你呀,还是那个愣小子比较适合你。”她贴近过来,拍着我的肩膀,目光灼灼,“你一定很想问‘莫莉雯,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唐逸飞’?实话告诉你,我知道你绝对不会透露半个字,因为你就是个既善良又硬气的人。”
此时此刻的莫莉雯,完全是一副我从未曾见过的陌生模样,像个能掌控世间万物的女皇,慑人的强大,极度的张狂。
而她也确实把我看透了,我有习武之人要命的强脾气,更甚她所讲,我何止不会去说,连她话中的那个问题都压根没想到。
面对面直视彼此,她胸有成竹地嘴角含笑,眼睛里迸发的光芒刺目地闪亮。我无话可说,甚至蠢到还弄不懂她刚才一番话的真实含义,只倔强地不愿被看低,努力用近乎愚勇的目光与她对峙。
“心馨什么都不用说,我全听见了。”
再一盆狗血
“心馨什么都不用说,我全听见了。”
熟悉的声音如晴天惊雷般炸醒我,眼睛迅速循声看去。唐逸飞站在门口,阴沉着张俊脸,剑眉紧蹙,双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怒火,腾起的火苗直窜向我身旁的莫莉雯。他双手握拳,关节突兀,看得出握得很紧,像压抑会随时迸发的灼人气焰,又像酝酿一场吞噬人间的风暴。我这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他刚才那句话字里行间透出的决绝和冰冷。
他身后的蒋迪也是一脸正色凌然,双手还环抱着个绿油油的大西瓜,可笑得很。可我只能用这两个干巴巴的字来形容,却丝毫没有付诸于现实的胆量。唐逸飞的模样太可怕了,就连他高挺鼻梁上的那副眼镜都像闪着森森寒光。
“莉雯,我不认为我欠你什么,我照顾你只是为了遵从我父亲的意愿。”唐逸飞一步一步走近,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逸飞,我不是这个意……”莫莉雯倏地站起来,迫切的语气。
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