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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坐着,凝视着昨晚睡过的那件卧房的门,我发觉自己又要开始胡思乱想,忙掏出手机想玩游戏分散注意力,却看见条苏涣淇的新短信。
“心馨,看来我注定永远都等不到你。”
心一沉,我立即按下他的号码,手机那头还没接通,我又点了挂机键。还是回他短信吧,可打出几个字,看看又觉得不合适,删掉再打还不合适,反复数次,手机屏幕上仍是一片空白。就如此刻我的大脑一样,好像明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却找不到一个起始的字。
“馨心,你有事?”
我猛然抬头,不知何时唐逸飞已经从房间出来坐到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探究地看着我。
我慌忙摇头,把手机收回口袋里。他关切地问我,饿了没,我摇头。他又问我吓到了吧,我还摇头。他接着问我累不累,我只会摇头。
最后,他俊脸含笑,索性直接拉我起身进厨房,拿下门后的围裙挂到脖子上,吩咐道:
“心馨,你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菜,我给你做饭。”
我想也没想直接走近他,踮起脚尖,伸手换到他后脖颈,想取下围裙。感觉到他炙热的注视,我这才注意到我们的距离不过鼻尖碰鼻尖。透过镜片,他的黑眸里隐约能看到我自己,带着闪耀的光芒,让我挪不开眼。
他突然凑近我,温热的唇轻啄了下我的唇,然后笑意融融地看着呆若木鸡的我,举起双手覆在我的手上,帮我把围裙取下来,又帮我穿好。
在替我把围裙带栓到腰后时,他的胸膛几乎贴着我的脸,仿佛能听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我觉得自己像只雏鸟似的被他护在温暖的怀抱里。令人安心的感觉让我想永远被他这样爱护着,便不自觉地陷入其中。
“心馨,你想做什么?”
唐逸飞的声音瞬间敲醒恍惚的我,见他正嘴角噙笑地盯着我看,我顿时只觉脸颊发烫,慌忙地摆手道:“我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做!”
他笑容更深,做了那个久违的动作,像安抚宠物一样用他的大手扫扫我头顶的发,俯下身温柔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想做什么菜?”
我恍然大悟,尴尬地笑着蹭到冰箱前,试图用打开的冰箱门挡住出丑的自己,像鸵鸟一样弓着背,几乎都要把头伸进冰箱里了。凉气拂面渗透皮肤,这在稍稍缓和了我荡漾的情绪,一样一样报告完冰箱里的蔬菜,我问:
“你想吃什么?”
“青椒土豆丝吧。”唐逸飞随口答道。
从冰箱里探出头,我自豪地说,“我最拿手的就是这道菜了,我妈的评价是:陶心馨,你炒的青椒土豆丝可比你自己可口多了!”
他玩味一笑,沉声说:“那好,我尝尝到底是这道菜比较可口,还是你比较可口。”
我眼睛陡然瞪大,缩回冰箱,与安倍凉透的情绪再次澎湃。唐逸飞,坏孩子!
初夏午后,清爽的阵风吹进厨房,我站在流理台边切着土豆丝,实在无暇享受惬意暖风,只隐隐觉得半边身子僵硬得厉害。努力让自己专注在手里危险的菜刀上,可我仍能感觉到灶台旁守着火上米粥的唐逸飞,不时投来的粲然目光。感觉双耳隐隐发热,我忙故作镇定地没话找话,
“高二暑假,我妈逼着我整整做了两个月的饭。她说我要啥没啥,怕以后嫁出去被退货,只有学好厨艺,无论如何先把男人的胃征服。我一开始死活不愿学,难道男人都是用胃来爱人的吗?后来,我妈说了一句话,我就被彻底说服了。”停下动作,我看向唐逸飞,笑问:
“你猜她说的什么?”
他凝神不语,似乎真的在思考,片刻后眉眼带笑,摇了摇头。
板直腰杆,我偏昂起头,骄傲地说:“我妈她说,陶心馨,你只有做饭的时候最像个淑女。”
不是玩笑,可唐逸飞却乐出了声,笑着上下不住审视我。
“呃,你别笑啊!”我急呼,放下菜刀,用手背理了理额前刘海,辩解道,“我妈说了,只要我不没脑子地张嘴说话,不毛手毛脚乱动,远远地看,还挺漂亮,挺招人爱的。你别不信,苏涣淇还向我表……”
捂嘴噤声,我咬舌了断余生的心都有了,才说自己没脑子还真立刻用事实证明。不敢再看对面的男孩,我慌乱地转回流理台,继续佯装无事地切土豆。一刀下得比一刀狠,砧板都“咚咚”地抗议起来,我还心里默念着,切你口无遮拦,切你脑子长包。
“心馨,对不起。”
连切菜声都盖不住的声音,仍直穿透进耳朵,每一个字都叩击上我的心。抬起头,我不高兴地瘪嘴,蹦豆子般说:
“我,要,罚,你!”
“好。”他干脆道。
“我要罚你再不许跟我说这三个字。”
“好!”唐逸飞不假思索地应下,走过来,拿起我沾满水渍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眼神坚毅,信誓旦旦,“这辈子都不说。”
我冲他勾勾手指,引他靠近,他听话照做,又尊我命令闭上双眼。盯着一张写满笑意,英俊的脸庞,我一口气沉至丹田,早已攥紧的拳头毫不犹豫地顶上他的胃。
唐逸飞吃痛地捂着肚子后退两步,紧抿着薄唇,眉头都快拧出水来,眼里全是不解之情。
吹吹拳头,我帅气地撩拨头发,正言道:“从医院回来后,我陶心馨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只有打你一拳,我才能解气!”
说完,我当即萎靡,打回原形,讨好地挽起他的胳膊,怯懦安抚,“我这辈子也就打你这么一拳,咱们算扯平了,好不好。”
唐逸飞扭着脸苦笑,顺势带我入怀。他的下巴顶在我的头顶,他的双手牢牢把我包围,他的低吟在耳边响起:
“心馨,我明白,我的胃也有感情。”
最难吃的午餐
莫莉雯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我和唐逸飞刚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短暂的休息让她的脸色略有好转,不再苍白地可怕,却依旧憔悴无光。
眼睛扫过桌面,她身体只微微一滞,又加快脚步走向门口,几分仓惶地说:“我先回学校了。”
“吃完饭再走,我们送你回去。”唐逸飞开口挽留,拉开桌边的椅子,“莉雯,过来吧。”
莫莉雯怔忪片刻,还是像个乖巧的孩子般听话地走回来坐下,低着头,双手交握放置腿上。
留下她身旁的位置,我走到桌子对面准备帮她盛饭,唐逸飞却直接来到我身边,拉出椅子,强硬地把我按坐在上去,又在我身旁坐下,拿起瓷碗为我们服务。
气氛陡然变得压抑,我又不知该说什么打破局促。对面的莫莉雯始终深埋着头,长发盖住她大半姣好面容,四周仿佛竖起道无形的围墙,固执地隔离疏远我们。
身旁的唐逸飞似乎也并不在意,表情平静地像这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可却在不断地往我们碗里夹菜,自己连一口都没有吃。我探寻地看他,他只浅笑着说不饿。
我这个人就是不能激,一激就会变得不管不顾。辛苦做出来的满桌子菜,一个只看不吃,一个连看都不看,某股无名之火瞬间噌噌窜起来。我撂下碗筷,拍桌子站起来,冲唐逸飞高声下令:
“吃,不饿也要吃。我妈说了,有饭不吃是傻子。”
再转看向莫莉雯,用同样的口吻道:“莫莉雯,你也给我吃。吃饱了,你才有力气和我一斗到底。我妈还说了,傻子才有饭不吃。”
两人俱是一愣,也许被我嚣张气势吓到,都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动起来。我满意地点点头,指点着几样菜吩咐唐逸飞,“这几个菜归你,吃不完,我把你打包。”不知道身体不好的莫莉雯能吃又爱吃什么,我只能对她说,“你就随便吃吧,吃多少算多少。”
三人同桌,我身旁的男孩保持着优雅的用餐礼仪,只专注于碗里的饭,桌上的菜,细嚼慢咽,用心至极;我对面的女孩挑起几颗米粒出神,久久才吃上一口,接着又重复起先前动作,敷衍地厉害。唯有我,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毫无食欲地看着他们,变成了真正的傻子。
刻意地保持满室安静,我们就像一把琴上三根紧绷的弦,稍一挑拨,不仅会发出刺耳烦心的不和谐音律,还会即刻弦断琴崩,瓦解本相安无事的假像。
无声房间里稍有一点响动,都会被听得一清二楚。当门外响起不大的开门声时,我们三个均闻声而动,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似乎都更愿意借由外界打扰,来终结令人窒息的诡秘氛围。
高数老师的身影从推开的门后显露出来,第一眼看到我们,他开门的手明显一滞,夸张地打了个哆嗦,另只手抚着胸口,念道:
“你们吓不到我的,我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我们谁也没有接话,高度一致地保持着对他行注目礼的姿态。高数老师一脸的莫名其妙,打探的目光不断游走于我们三人之间,边换鞋进屋边疑惑不解地问:
“我回我自己家,不犯法吧?你们看我怎么都跟看贼似的?”
看我们仍不答腔,他直接视若不见,走过来盯着满桌子没怎么动过的菜,笑开了花,“还好只吃了个煎饼,陶心馨,去给老师拿副碗筷。”
被高数老师点名,我比平时反应还要快,起身,奔进厨房,拿好碗筷,再奔出来,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老师才不过将将在莫莉雯身旁唯一的空位上坐好。
双手呈上碗筷,我豪气地招呼道:“老师,请!不要跟我客气!”
高数老师伸来的手顿了顿,严肃正声地说:“这是我家,我干嘛跟你客气。”
我顿时尴尬,忙点头称是,弓着背挪回自己位置,瞟了眼身旁的唐逸飞,他眼角眉梢带笑,看我就像看自家出糗的小屁孩,我即刻回赠个凌厉眼神,他又越发灿烂地笑着转对向高数老师,
“师兄,孙果果呢?”
他收回夹菜的手,没好气地说:“死丫头在实验室里待了两天两夜,被我撵回宿舍睡觉去了。”
“孙果果?初二就考上T大的那个天才少女吗?”沉默许久的莫莉雯突然开口问道。
“对,就是她,天才大傻瓜!”高数老师嘴里大嚼肥肉囫囵说着,怎么看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唐逸飞笑道:“她就是这样,实验至上,你应该习惯了。”
高数老师张口欲言,嘴边的字又转成一声无奈叹息,便埋头吃饭不再说话。
“孙果果是谁啊?”我压低音量问唐逸飞。怎么你们都认识,就我陌生到好像很无知。
唐逸飞偏头过来,也沉声道:“我的初中同学,现在已经研二了。当年考上T大化学系,轰动了整个A市。”
我摇着头啧啧感叹,难得的用“原来你也有不如人的时候”的眼光打量他。 瞧瞧人家,一女生都研二了,你才大二!
唐逸飞何等聪明,怎会看不出我眼里的嘲笑。他也不气,反倒用种“无所谓,随你想”的神情与我对视。
“砰”
我们同时收回视线看向声源,莫莉雯冷若冰霜的脸上写满不悦,甚至迁怒到了她摆置在桌上的瓷碗,她淡淡开口:
“我吃饱了,想回学校。”
唐逸飞放下碗筷起身,说了句,走吧。莫莉雯立刻站起来,迅速迈步走向门口,用行动表示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我正欲同高数老师道别,跟上他二人的脚步,高数老师却先开了口,略带委屈道:“陶心馨,当着老师的面逃老师的课,不合适吧!”
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我怔住了。唐逸飞转回来,揉着我的头,哄孩子般对我柔声嘱咐:“你好好去上课,我回来马上找你。”
懵懂地点点头,目送他们消失在门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