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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这么晚了,凑不起人吧?李奔皱眉说。
才十一点呢,反正明天没事。我们这里已经有三个人了。
医生看来是有备而来。
另外的两个是谁啊?
是美女。你来,还是我们过去?
卢苇?不可能。不能过去,不过了今晚,不能放松警惕。李奔故意打个哈欠说,困死了,实在不想动,你再找找别人看看。抱歉抱歉。
他把电话挂了。扔掉烟头,起身倒了杯水。仍然歪着头看着走廊。难道就这么看守一晚上?他忽然发起愁来。一晚上不关门,是不是有点发神经啊?
咚咚咚。敲门声忽然响起来。李奔抬头一看,医生正穿着拖鞋,站在门口。他嬉笑着,说:我们还是不请自来了。闲着也闲着,打牌吧?
两个女孩子从他后面冒了出来。她们娇声娇气地说:我们能进来吗?
李奔只好起身了。他说欢迎啊。美女都送上门了,还能不欢迎吗?
医生已经动手搬桌子了。两个职校的女孩你推我,我推你,欢笑着坐了下来。
李奔拉了把椅子,正对着房间门口,坐了下来。你们来的正好,正好借打牌消磨这剩下的时间。
医生在卡卡卡地洗牌。白皙的手指头相当灵活。两个女孩深情地看着那双手。女人对男人的手感兴趣。李奔记得在哪里读过这样的话。尤其是对修长白皙的手有好感,如果会抚摩的话,女人还会产生瞬间的性感。
不知道今晚,哪个女孩会成为医生这双手下的俘虏?李奔一副超然的样子,静观其变。
没找到其他人?李奔边摸牌边问。
找过了。死魂灵说睡觉了,模特那里不接,风筝说不会,博物馆员那个傻样子,我们又不想找他。
不是还有个卢苇吗?明朝少女啊。
医生撇撇嘴巴,什么明朝少女,高傲的跟个什么似的,我才不稀罕呢。哪里有我们这里两位美女漂亮!
他冲着两个女孩,天真地问:是吧?美女。
两个女孩都害羞似的回答:瞎说。
李奔就点点头。忽然,他从牌缝里朝房门口看去,他看到了一个女孩正站在那里。
24、夜袭
她是想走过去,还是只站在那里?
看她那犹豫的样子,不是想来看热闹的。
如果她从门口经过,下了楼梯,我该怎么办?跟上去。抛下这里的人?
李奔不动声色地盯着门口,大脑却在飞快地开动。
卢苇也看见了他的目光,她保持身形不动,一个正向前走的姿势。她或许没有料到,有一个房间竟然开着门,而门里面的人就是那个一直跟踪自己的人。而且,他还看到了自己。
隔壁209的房门忽然开了。瘦子风筝走了出来。好热闹啊。我也来看看。他笑呵呵地说。
出来得正是时候。
进来进来,床上坐。别围在门口,让警察当赌棍抓了啊。医生大叫着说。
李奔就看着卢苇。稍一犹豫,卢苇跟着风筝进了房间。卢苇在一个女孩的后面坐下来看牌。
好,这样倒好盯着了。李奔松了口气。
几个人玩的是炒地皮。桌面上的牌在一张张减少,人人都盯着手中的牌。最后医生夸张地叫了一声:呵呵,我收底。一张大鬼。
炒地皮和升级的打法很相似,但手法更加烦琐。还分为明炒暗炒两种,明炒的就是亮主的台上一家先放底牌,再由比他主牌大的一家PASS掉原主,收回底牌后重新放底,接下去再由其他大的一家重新炒。暗炒则是第一家亮主的时候,不翻开是什么主,如果第二家想炒,要么是比第一家的主大,要么,是有双王或者双红五的绝对把握。如果炒错了,上天入地。就是说,错的一家入地,退回到起点上去。这样的炒牌更惊险刺激。当然,炒牌的大小顺序是一样的,黑红梅方王红桃五。
他们玩的是暗炒,医生亮主,李奔炒底。李奔无声地把牌一张一张地扔到桌面上,又轻轻地压在一起。他动了动手指,卡地把牌面朝下,身子弓起。医生歪起脑袋想看看是什么牌,李奔已经用手掌把牌面合起来。
好。你的了。医生把放好的底牌推了过去。
李奔收起,飞快地插好牌,又放下了底牌。
一局开始了。
杀!李奔出牌的时候喊了一句。
卢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可惜李奔没有注意到。
医生打牌是个老手,李奔不知不觉间开始全心应对。
三局过去了。各有胜负。
李奔似乎瞥见卢苇换了一个姿势,她在偷偷看时间,还是看信息?
一声沉闷的响动突然回荡在走廊里。像一只重重的口袋被扔到了地上。
嗷——伴随着男人的一声叫喊。
怎么回事?打牌的人都住了手,抬头看着走廊。
蓬蓬蓬。打击的声音。似乎是从走廊深处哪个房间里传出。
风筝抢先奔出了房间。李奔也抓着牌跟了上去。他瞥见,卢苇也夹杂在向走廊里跑的人群里。
响声从模特的房间里传出。其他房间里被惊动的人们也围了过来。医生啪啪地拍门,有事吗?开门!
房间里一时间没了动静。
门外的人互相看看,风筝问:要不要踹开?
李奔说:再敲敲看。别弄错了。医生就蓬蓬地又敲起门来。开门开门!
门忽然开了。
模特冷冷地站在门口,她疑惑地问:有事吗?
啊。医生倒愣了一下:这里没发生什么事吧?我们听到了喊叫声。
模特扫视了大家一眼,说:没什么事情。谢谢啦。她想关门。
李奔却不给她机会,他存心报复她似的说:啊,房间里好像很乱啊。你看,窗户都开着呢。我帮你关上吧。模特想拦住他,结果医生反倒乘机挤进去了。他大叫一声说:哈!原来是你!
门口的人一齐伸头看去,只见客栈的那个胖子经理正仰躺在一把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头上的方巾歪戴着,双手拢在长长的滚绸袖子里,背在了身后。他的脸上,分明蹭掉了一块皮,疼得他龇牙咧嘴。看见门口围了这么多的人,胖子直噘嘴巴,大家看出来了。他的意思是:你们快走,别让我丢人现眼了。
模特抱着双臂,冷冷地又把挤进去的医生给堵了回去。看完了吗?该出去了吧?她那双眼那么尖利。
医生也禁不住有点哆嗦了。他溜了一眼胖子,关切地问:你们——你没事吧。
胖子咧着嘴巴,哼哼说:一点误会,误会。你们出去吧。别耽误人家休息。
大家互相看看,莫名其妙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的一张床上,显然踩上了脚印,留下了打斗的痕迹。砰地那声巨响,分明是胖子被摔翻在地。一名女子,能在狭窄的房间里将那么肥硕的胖子掀翻在地,除非她会柔道。
胖子怎么进了她的房间?他又有什么目的?
几个人站在走廊里,你看我,我看你。显然谁也不想多管闲事,都想赶快离去。然而,意想不到的另一件事情发生了。207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叫:来人,快来人啊!
脚步杂乱,惊魂未定的这群人又一窝蜂地跑了过去。
25、车牌
207房间,房门大开。
刚才和李奔他们打牌的那名职校女孩正斜坐在床上,用力地摇晃床上的人。
小芙,你怎么了?小芙!小芙!
被叫作小芙的那个女孩微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胸口却在起伏不定。
李奔一眼认出来,这就是那个和卢苇换了埃及面具的女孩子,网名叫乖乖鬼。
快叫医生,医生。有人喊。
我来看看。我是医生。医生从后面挤了过来,他兴奋的开始喘气,拉开还在喊叫的那名女孩,俯下身去。他一只手摸着小芙的脉搏,一只手翻开她的眼皮。
没什么。可能受了点惊吓,昏迷过去了。拿点水来。
风筝递过来一杯凉开水。医生接过去,蘸了几滴滴在女孩的额头上,又用拇指掐了掐她的人中。
女孩叹了口气,颤微微地睁开眼。茫然的眼神看着天花板,又慢慢来回移动。忽然看见了众人的脸,她惊叫起来:啊!
别怕,是我们。死魂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伸过脑袋来,安慰说。他是活动的召集人,出了事情,他可有责任。
女孩仍然很惊慌的样子,看到了两个女同伴也在,她的眼神和缓了好多。
另外一个职校的女孩被吓得哭了。她捂着嘴巴说:小芙,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女服务员。小芙努力地回忆着。
她轻轻敲门,我从猫眼里看了看,就开了门。门一开,我就让她进来了。可是,当我刚回到了床边时,忽然就昏倒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女孩很茫然的样子,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服务员?什么样子的?李奔问。
就楼下的那样子的啊。好像穿了个紫色裙子吧。古装的。小芙无力地说。
紫衣!李奔心中一动。他下意识地去看小芙的手腕,赫然出现了一只针眼。
他抓起她的右手腕,低下头去:你的手腕怎么了?
小芙似乎不适应,吓得想抽回去。可是,当她顺着李奔的眼光,看见自己的手腕时,她不敢动了。她变了脸色,血!哪里来的血。
大家一齐看去,雪白的手腕上,冒出一只有些红肿的血点,上面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针眼!它终于出现了。李奔心跳加快起来。他嗅到了那个怪物的气味。
你确认进来的是个女的?李奔严肃地问。
小芙吓得只顾点头了。
好多人挤了进来,李奔觉得房间里有些憋气,他吸了口气。闻到了空气中有点怪怪的香气。一种类似于乙醚的香气。进来的人就是用这个迷倒小芙的,他推测。
医生开始认真查验那个出血的地方,他自言自语地说:好像是针孔。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办。李奔慢慢退了出来,他在想,这群人里,谁最可疑呢?
卢苇!卢苇呢?他猛地惊醒过来。刚才杂乱中,他忘记了卢苇。现在,在这群人里面他没看到卢苇。难道她回房间去了?
他离开人群,大步向卢苇的房间跑去。经过模特的房间时,那间门仍然是关着的。他开始敲卢苇的门,蓬蓬蓬,蓬蓬蓬。没有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奔开始紧张起来,要不要找服务员开门看看。
一个人突然从走廊一头走了出来。
不要敲了。她不在里面。
李奔转过头去,是模特。一身运动黑衣。
刚才在小芙的房间里,模特似乎也站在人群里留意观察,怎么这么快又跟到了这里。胖子难道还铐在房间里?
你知道她在哪里?李奔屏住气,他在盘算,真要动起手来,有没有把握打倒这个神秘的女子。
我建议你可以去祠堂那里看看。说不定可以碰见你想找的人。
模特又抱起了双臂,冷冷地看着他。
祠堂。打牌的时候,难道她就是想去那里?现在,正好趁乱溜了出去。
李奔不再多想,他放轻脚步,闪过207房间里的人们,快步走下了楼梯。
在门口,他停住脚步,问一个服务员,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牛仔裤的长发女孩走出去。服务员想了一下,指了指,正是祠堂的方位。
十一点二十分,马路上除了路灯,和偶尔飞驰而过的出租车,没有一个人影。
李奔穿过马路,急匆匆地往祠堂那里赶去。这么晚了,她会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