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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话题扯回正路,我直视韦恩的眼睛,当然,也没漏掉他眼中一瞬间闪过的失望。
想了一会,他最终还是点点头。
「好吧,但下面要怎麽做?是把枫继续留在监狱里还是把他弄出来?」
「留著,也要弄出来。」我对他笑笑。
「这你不是自相矛盾吗?留著,又怎麽出来?」说话的是维深──不错嘛,最近他的中国成语反得都很好了。
「我要枫在监狱里,也要他出来……只要有他在,我们没有什麽是不能拿到的,也要他,我们才能顺利的把那些人抓到手……所以,他一定要出来,但他又必须同时留在监狱里,要不然,就会把那位‘木偶师’先生的注意力扯回来,做什麽都不方便──因此,我要他既在监狱里,也要出来。」
用眼睛来回在维深与韦恩身上扫了一遍,我微笑。他们那一脸的不明所以和呆愣实在是经典表情──我在等他们自己想明白我说的意思──如果什麽都由我说出来,那就不好玩了不是?
过了一会,还是维深最先反应过来的瞪著我,哑然的苦笑。「你……呵……这样都行……」
而韦恩则是一脸迷惑的看著我跟维深。「你们到底在打什麽哑迷?什麽意思?」
「这很简单。」我对他微笑,而後望向还是一脸苦笑不已的维深。
维深回望了我一眼──寒啊……你这招还真损──这是他眼神中清楚传达给我的讯息。接著,在我没来得及给他什麽回应的时,开口对坐在对面的韦恩道。
「我来告诉你吧……」
……
一团乱绳,结成了一个神秘的结,我们正在试图把它分解──
──为了看到它中心所埋藏的原始的……
「真实」……
……
黑蝴蝶 第十一章 结(中)
清晨六点,带著一身疲惫独自回到家中──维深被我扔去帮韦恩做事了。
在进门的一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奇妙感觉。我并不是第一次在这种时间回家,也不只一次的看这屋子在晨光中一片淡雅的色调,但感觉上,这一回,是特别的让我感慨万千。
脑子已经疲累得不想再去思考原因,在身体接触到柔软的沙发时,精神防线彻底的瓦解──闭上双眼,把一切思考逻辑及事情抛诸脑後,最终,慢慢的,一切,便被黑暗的宁静所包围……
直到所有的意识,都无法再感觉到任何事物……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剧烈的铃声自无梦的睡眠中弄醒。
一睁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就这麽坐在沙发上睡著了。抬起右手揉了揉睡得有些酸痛的颈脖,我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9:12。
才睡了三个多小时……不自觉的皱了下眉,我深深的从心底舒了口闷气。这才转身看向那台依旧铃声不断的电话。
「喂,哪位?」边揉著脖子,我边按下了电话的免提键。
(寒!我啦!你干嘛啊?怎麽这麽久不接电话?)原来是维深,我无趣的白了一眼那台无辜的电话。
「什麽事?不是让你没事就等到中午吃饭时再找我吗?」睡眠不足的人,语气一般都不太好,所以别怪我没给他什麽好态度。
(我们把枫弄出来了,但他在发高烧,怎麽办?)
这只.猪.脑.袋!!
在心中暗骂,我压制住想冲他大吼的冲动,淡淡道。「病了就去找医生,问我干嘛?」
(这不是怕会节外生枝吗?要怎麽办?真的送到医院去吗?)
他这个问题虽然是很可笑……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正所谓,演戏就得演全套嘛……那这样,不就得去找那个我这辈子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了吗?……啧……真是有够烦的……他没事发个什麽鬼烧啊……
睁开眼,狠狠的瞪了那台电话一眼,我终於不甘不愿的开口。「把他送到韦恩那去,先做能做的,我去把艾尔德学长找来……」那个心理变态的家夥……如果可能的话还真不想去求他……苦啊……
现在先不说那个变态的家夥,先来解释一下枫是怎麽出来的好了。
其实很简单,只要用易容术就可以了。
枫本身就是易容高手,只要韦恩利用职权,把这件事以XX案件为由接手,再找一个身材与枫相像的人,让枫帮他化一个与他当时一模一样的妆,而後,枫就算是出来了,当然,这事要调查的事还是要做得比较机密才行,不过,这些就不用我去操那份心了,人家韦恩学长好说歹说也算是个老警官,要怎麽做得漂亮自是不用我这外行的在旁教导的。
所以,我就把那位「三八协会会长」维深同志扔去帮他解释细务,就自己回家补眠了──别说我这是没义气,那是真的因为我十分的累,而且,那种小事我也得去亲自操作的话,那我还找人帮忙干嘛?
站起身,甩了甩还有点不大清醒的脑袋,我决定还是先去洗个澡,之後再去把下面那些麻烦的戏给唱完。
…………
「难得,我们最难请的Dr。Dead居然会来找我……呵呵……怎麽了?是不是又被那个谁气到胃炎发作了?」──11:00,我到这为正用尖酸语气讽刺我的家夥的办公地把他拖到我的车上──相信这应该是他心情不爽的原因──这就是我的私家医生,艾尔德.菲.兰特迪斯,我上研究院时代的念医科的学长──同时也是当时学校里有名的十大怪人之一。「你倒是说个原因吧?就这麽一声不吭的把我扯出来,我下午还要做手术!」
原先就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空白的脑子被这高分贝的噪音一吵,开始有些微微发疼,真不想理他……但要真这麽做了我下次病的时候就死定了……
「想请你去帮一个不太能露面的病人看看病,只这样而已,不会用你多少时间,要不等会我让韦恩找辆警车送你回医院?」我没有看他,只把精神集中在开车上──速度挺快的,希望不会在路上遇上巡警,要不然我肯定会被罚款。
「别开玩笑了……」他皱眉白了我一眼,也不再说话,我觉得他今天挺反常的,平日里他老是喜欢恶整我,要不然就借看病的机会借故留难……今天怎麽……换了个人似的?……
反正不是我家的事,管他的,只要他把枫治好就行。
无所谓的微微耸了耸肩,我还是专心的开我的车。
……
大约过了十五分锺,我顺利的把艾尔德学长「运」到韦恩的别墅去,停了车,跟他一起按门铃。
「医生,你来啦。」
「怎麽是你?!」──开门的是枫,有没搞错?!居然让个病人来做事,维深跟韦恩干嘛去了?
我稍稍皱著眉,却听到旁边的艾尔德学长小声的低呼──「怎麽是你?!」
而当我抬头看枫时,他却是一脸的平静,完全没有学长那种滑稽的吃惊。
「还是进来再说吧,这麽站著说也太累了。」我斜目看了艾尔德学长一眼,他还是一脸的痴呆相──突然有了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看来平日里他欺负我是太厉害了,所以,不能怪我没有同情心。
我说完,便率先走进屋子里,然後发现了某条状物横躺在光亮宽敞的大厅中的身影──第一反应,我一脚踩了下去──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动作做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罢了。
「寒!!」毫无意外,我那不算轻的一脚让维深同志完全清醒过来的朝我大吼。「你干嘛?!!我好几天没睡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我朝他微笑──然後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有点心理不平衡的征兆,不但比原先喜欢整维深一倍有多,还会把情绪波动牵涉范围扩大──在回国前这情况要不能改善就糟了……回去之後还要去面对一件会损耗我大量精神的事……这种精神状态……
「喂!」完全陷入自我空间的我被维深重重的从背後拍了一下──这小子还真会记仇……「你又怎麽了?事情都按你说的进行的挺顺利的,你还想啥?」他端了杯咖啡递给我。
接过杯子,我看这那白色瓷杯中完全相反的黑色浓汁,无由来的,我感到心中一阵烦躁──是错觉吗?……怎麽总觉得好像有什麽不对似的……
没有真的阻止我再次发呆,我隐隐的在一片空白的思绪中听到维深的叹息──「怀疑主义者,真是神经过敏……」
但我倒是认为,要没了这所谓的神经过敏,可能早在十多年前我跟他初识的时候,就被人杀掉了,哪还有这福份能坐在这喝咖啡呢?──说实在的,当时我也算是顺便的救了他一条小命,这家夥还真不知感恩。
想著跟这案子完全无关的东西,不知觉间,韦恩厅里那座古董大笨锺连续敲出了十二声的响声──我这才回神的醒起了一件事──「维深,韦恩呢?」我是怎麽搞的,怎麽连这事都忘了……
「一打完电话给你他就接到局里的电话,走了啊。」维深这时正在翻看杂志一类的东西,声音也显得十分悠闲──这样的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弄得自己的神经紧绷,头昏脑涨。
苦笑著摇摇头,我执起放在黑色大理石桌上的瓷杯,一口喝完了那些已冰凉的黑色汁液──曾几何时……我曾天真的以为自己体内也流著跟这液体一般乌黑的血液呢?……
深舒口气,一抬头就看见艾尔德学长跟枫从右边的小厅中走来。
「没事吧?」我看著艾尔德问。
「没什麽,只是伤口发炎才发的烧,我给他打了消炎针,也开了药,按时吃,三天就没事了。」艾尔德回答的声音是难得的正经──但我怎麽觉得他是在赌气呢?……他又是怎麽会认识枫的?……
不过,这跟我没关系,还是少理人家的私事为好。
「枫,我有事要问你。」既然伤口弄好了,我也该问问他那夜闯富人家的戏码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枫会意的点点头,在我右侧的一张沙发上坐下。
「你是怎麽会去找上‘克迪蒙’的?」我望著他。
「昨天下午你们出去之後不久就有个人打我的手机,说是丹罗尔的女朋友,声音很急也带了些哭音,说是丹罗尔死了,只留了我的电话给她,希望我能把大家都没做完的事做完。」枫边回忆著,边道。「然後他告诉我,丹罗尔死前告诉她一个计划,绝对能把那些家夥一次抓清。当时我也不太信,但後来听她说的也实在很有道理,我看不得女人哭,也看不得有人冤死,所以,我就按她说的方法去做──把真品栽赃到那些老家夥的家里,然後她负责报警。」说著,他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悠伤──很像,太像那人了……但可能吗?……
「那你最近有没做过些什麽会让人想把你暂时关起来一阵的事?」我又问。
想了一下,枫摇头──「如果那些人不包括警方的话,没有。」
那怎麽可能呢?不会真的杀几个人只为了玩笑吧?但就是真的只是个玩笑,也总得有个理由啊……
「那你会不会在不自觉中做了一些会阻碍他人的事?」
还是摇头,枫苦笑。「如果不算我那些亲爱的行家的话。」
不可能是行家,我在心中叹息──作为一个专业的盗贼,他们一般都不喜欢做伤及人命的事,要不然早就去抢了,怎麽还会花这麽大的心机去偷呢?
「那你最近准备做什麽?」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肯定有理由的──但那是什麽呢?连当事人本人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我这个才跟他认识了几天的人了。
「我准备回中国去过年,顺便看看老家这不算吧?」枫嘲讽的笑道──但答案却让我心中一颤──不会这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