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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将使我们丧失生存的意义”一叫丹生的文科学生也紧蹙着眉头说。
不知从何处缝隙吹入的风,摇曳着烛焰,每次都在五官轮廓分明的卜部鸿一脸上造成不可思议的阴影,他沉默不语,巨大的黑影在昏暗的墙上跃动。
我和他相当亲近,心想,他这样也太可怜了,应该设法帮他几句。就在此时,他睁开原先紧闭的眼睛说:“那么,如果我的预言能够正确……”
“我们都会成为红灵教的信徒!”两人异口同声回答。语气里却充满轻蔑……
“那大概不可能了。末岛,你今年会因车祸而身亡;丹生,你马上就会捐躯沙场!”
这真是迅雷一击般的恐怖之语,刹那问,房内弥漫着凄苍的杀气,两人怔怔的握紧拳头。
“那么,我的命运如何?”不知何时,神津恭介进入屋里,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背后。
“你吗?”一阵死寂的沉默持续着,不久,他接着说,“十年后,你在侦查罪案方面会获得惊人的声誉!”
“哪有这种事?我……我打算专攻数学……”
卜部鸿一踢开椅子,站在神津面前:“我的预言绝对不会有错。现在,我再做一次可怕的预言吧!你和我的命运,十几年后会相互碰触,迸出火花,契机是某一件可怕的罪案……我尚不知到时你我是敌是友,但终有一天你会佩服我的这项预言!”
又是一阵冷风摇曳着烛影,然后消逝。我们都不自禁打着哆嗦,感到一股莫名的战栗……
没隔多久,他的预言都变成事实。末岛和丹生都死了,神津恭介也在罪案侦查方面获得成就。只除了最后一项……
不,这项预言也确实实现了。是卜部鸿一邀我前往这“诅咒之家”,而且,解决这桩杀人事件的神津恭介,及卜部鸿一都扮演着重要角色……
斗年的岁月不知不觉流逝,我们在罪案侦查方面逐渐出名。恭介常对我说出很奇怪的话:“松下,卜部当时的预言完全正确。末岛惨死,丹生阵亡,我也很不可思议的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他最后的预言也……”
某日上午,我接到一封限时信,翻过信封背面一看,情不自禁跳了起来。因为,寄件人是卜部鸿一!
松下研三先生:
有很久一段时日不见,但从报上得知你帮忙神津恭介活跃的一切消息,心中实在高兴不已,毕竟,我在当时的预言终于实现!
目前,发生一件需要借助于你的能力之事。我和舅公及三位表妹住在这八坂村。舅公年龄已老,只会回忆往昔的璀璨岁月——他己成为迷信,失去一切能力的老人……
我们的家族血统里可能天生具有某种灵感吧!最近,我一直有非常不吉祥的预感,或许,不久的将来,这个家会发生某种不祥之事,亦即,舅公和三位表妹会怪异身亡!这种预感与日俱增,深深震撼我的心灵。种种不安,似乎人力所不及,眼睛见不到的恐怖死神,正一步一步朝这个家接近。
这样的预感若告诉常人,一定会遭到讥嘲,但你应该不会才对。你能否尽快动身前来八坂村呢?四日后,就是每年一度的星辰祭,到时候,怪异的悲剧将……
一想及此,我连心都在颤抖了。你的到来是唯一的援助……如果可能,请和神津先生一起前来。
事情已如燃眉,请务必尽速动身!
卜部鸿一拜
就是为了此事,我单独来到八坂村,站在红灵教总坛门前。因为,神津恭介很不巧的动身旅行去了,并未告诉我目的地……
昔日,无数信徒争相膜拜的大建筑物,此刻静静矗立在寂寥的暗影中。梁柱己积满厚尘,将近五公尺宽的玄关里,不见一双鞋子。
笼罩这幢宅邸的只是没落的阴影一一冰寒的、恶魔般的阴影,仿佛看不见的死神正无声的自我背后逼近……在这幢宅邸里,显示有人住着的,就是那划破静谧,不断传出的大鼓、铃、铜锣的声音,及其间夹杂的似祷祝词般低沉,听不清楚内容的声音一一我注意到玄关上放置着的小钟,和置于其前的沾有手垢的撞木,立刻轻轻地敲响。当、当、当……
泛黑的纸门开了,出来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瘦削的脸蛋,没有任何花样的黑色衣服,更衬出她脸色的病态苍白,淡施的粉底,益发使得脸颊和嘴唇的嫣红分外醒目。
“请问您是哪位?”
声音清脆动人。我觉得自己忽然脸上一红:“我是松下研三。请问卜部鸿一在家吗?”
这一刹那,她的两颊也飞红了:“我们正在等您,请上来吧!”
穿过恍如荒凉古刹般冷暗的大走廊,我被带至里边一个古旧的房间。
“请稍待片刻,我马上去通知。”
房里挂着一幅年代久远的白鹭挂轴,其前的花瓶里插着盛开的白菊,地板上的青铜香炉袅袅飘出淡淡轻烟,一阵无法形容的郁香扑鼻而来,整个房间纤尘不染。
“欢迎、欢迎,好久不见了。
走廊的纸门忽然被拉开,卜部鸿一走进来。
虽然分手已有七、八个年头了,但是仿佛昨日一般,他亲切的寒暄着。
“最近还好吧?不过,你也太过分了,至少该到车站来接我……”
“抱歉、抱歉,电报被耽搁了,刚刚才送达……”
这十几年的岁月似乎消失了,我们彼此又回复高中时代那种无拘无束的谈话态度。
“神津呢?”
“他正好出去旅行,我也不知他的行踪。这是他最近才染上的恶习,有时候,我也被他气得发抖。”
“别这么说,其实,天才的行径总是与人有别。对了,看过我的信了?”
“嗯,否则我怎会赶来?不过,那预言是真的?”
“当然。我能预见这宅邸里的人会一个一个被人杀害,但……我却无法防止这项凶行!”
“对了,来这里的途中,我遇见一个奇怪的人物,年约三十五、六岁,眼神锐利,像是已经疯狂。我说要来这里,他阴森森的笑了,说今夜这宅邸会有一位少女“被杀害而浮尸水面”,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被杀害而浮尸水面……”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他的脸色异样苍白、扭曲着,“松下,就那男人最令我恐惧!他……比我更清楚的预言着这卜部家即将发生的四桩命案……不仅如此,他还准备四把短刀,表示卜部家的这四个人会被这些短刀一一收拾性命……”
“可是,那一定有什么明确的动机存在吧!”
“他本来也是红灵教的弟子,生长在这个村里,同样是姓卜部,不过,彼此没有血统关系。他名叫六郎,以前在教里有相当地位,但因为行为不检,趁着酒醉,企图强暴表妹澄子,所以,舅公在愤怒之下将他逐出门墙。从此之后,他开始自称自己才是红灵教的正统,在这村里替人治病祈祷,而且也有奇妙的神效。于是,他开始宣称要为以前的耻辱报复!”
“若是这样,应该先报警……”
“这一带的警察不太管事的……何况,他本来行为就有些异于常人,除非真正发生什么案件,否则无法对他采取任何手段。但是,他的预言……‘被杀害而浮尸水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聪明如他,额际也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阴影。读东京大学时,他因病而中途退学,之后就一直待在红灵教总坛,此时,他那十指仍像女人般纤细,连肩膀的曲线也泛出无力感,用力深咳了好几声。
感觉上,我总认为他的担忧完全是因体弱多病而引发的幻想!
“对了,卜部,你的身体……”
“还好,已大致痊愈了。这种病相当难缠的……”
“请医生诊治了?”
“嗯,让村里的菊川医生打针……”
“自己要好好保重才行。对了,你的家人呢?”
“舅公舜斋,表妹澄子、烈子、土岐子三个,还有我。毕竟,红灵教已无昔日的势力了!”
“这么说,刚刚带我来这里的人是!”
“那是最小的土岐子,今年正好二十岁……”
就在他的声音犹未消失之际,她端着茶具,自走廊进来。脸色比刚刚更为苍白,双肩不住颤抖。
“怎么回事?你的脸色很坏……”
“从刚才就觉得全身发冷,大概是感冒……”
突然,她手上的盘子掉落,热茶自杯里溅出,淋湿整个膝头,紧接着,她的身体颓然倒在榻榻米上,双肩不停地上下起伏抖动,嘴里轻声呻吟。我们都惊骇的站起身来。
“土岐子,你怎么了?振作一点!”
我随忙抱住她的身体。她的头部无力的低垂,两眼紧闭、嘴唇苍白、脉博微弱……很明显的,这是中毒!还好,对性命没有威胁。
“不要紧吧!”
“我想是没问题。一定是中毒,应该马上找医生……”
“松下,你不是……”
“我没办法。第一,我没带听诊器,也没有药物。虽然是医生,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无能为力。你还是快点找医生吧!”
“可是,现在正是祈祷时间……”
“还能够顾虑得这么多吗?你先去拿脸盆和水……还有,找人来……”
他慌忙冲出房间。
激喘几下之后,土岐子又吐出黄色胃液在榻榻米上,全身无力的倒在我臂中。
“土岐子,你怎么了?”
一位像鹤般枯瘦,领下蓄着白须,身穿紫衣的老人进入屋里。颧骨高突、双眼俨然肉食鸟、鹰钩鼻……这就是红灵教教祖卜部舜斋?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土岐子就是平日信心不足,才会变成这样。”那是尖亢的女人声音。圆脸、五官轮廓分明,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脸上的表情有几抹邪恶的阴险。
“是呀!她总是缺乏信心。”
又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别在肩上的铃子低声响动。
这女人约二十三、四岁,有一双承袭祖父的锐利眼神,但却似追逐着虚幻世界般迷蒙……难道连妹妹这般可怜的样子,都无法打动她的心?
两人都穿上女祭司白衣——这就是所谓的“水千”吧!还好,没有戴上黑帽……
也不知想什么,舜斋如枯枝般的双手合十,开始诵念着听不清内容的咒语。
两位孙女也附和着……
我呆住了。孙女和妹妹在眼前如此痛苦挣扎,而……
“卜部,脸盆和水呢……”
土岐子又在我怀中用力扭动身体,吐出挟有血丝般的橙色液体。
“松下,水来了……”卜部鸿一端着洗脸盆进来。
“谢了。你马上去找医生,我先替她急救。”
“拜托你了。”他仓皇奔出房门,却又折回,在我耳畔低声道,“松下,别告诉任何人你今天遇见了那个男人,在这个家里,禁止谈及有关他的事。”
我边目送他的背影,边战栗不已。
毒……
三个人仍旧低声念咒语。
是谁让土岐子服下毒物呢?而眼看她如此痛苦,三个人仍如此冷漠的继续祈祷……
凶手应该住在同一屋檐下……而且,外面还有那可怕的预言者卜部六郎,他正磨锐四把短刀,悄悄逼近!
一切都脱出常轨,我不认为这是发生于真实世界的事。但,“被杀害而浮尸水面”……
这……
今夜,这幢宅邸里会有另外一桩命案发生?
一阵冰冷的战栗掠过我的背脊,那三个人的咒语,在我耳中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