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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收在这里。有谁能发现它呢?有谁能识破这秘密呢?没有人。
否!有一个人:亚森·罗平。
确实,亚森·罗平成了本领不凡的人。只要真相不被揭露,这个奇迹也就无法
解释。但不管他如何有本事,终究无法与社会作对。他需要其他更为具体的条件:
要有可靠的隐蔽所,要确实保证不受惩罚,要能保证他实现计划的和平。
如果没有空心岩柱,亚森·罗平就不好理解,就是神话中的人,是传奇小说里
的人物,与现实毫无关系。而他掌握了这一秘密,而且是多么惊人的秘密!他也就
成了一个普普通通,与别人一样的人,只不过善于巧妙地使用命运赋予他的非凡武
器而已。岩柱是空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剩下的事是弄清楚怎样上去。从海上显然
能过去。在背向海岸的一侧,可能有洞口,小船能在涨潮的时刻靠近它。那么,面
向海岸的一侧呢?在深渊上,博特莱一直伏到傍晚,眼睛盯着这黑幢幢的金字塔形
的影子,冥思苦想……
然后,他向埃特莱塔村走去,找了家最简陋的旅馆,吃过晚饭,上了卧室,展
开密码。
现在,对他来说,弄清它的含义,便成了一桩游戏。他很快发现埃特莱塔一词
中的三个元音字母按顺序和间隔正好能排在第一行,于是这一行就成了:
e。a。a。。 étretat。a。。“埃特莱塔”前面是什么词呢?大概是与村子有关表明
岩柱位置的词。
岩柱在村子左边,西面……他开动脑筋,想起西风在海边称作“下游”风,而
那个拱门正好叫作“下游”门,他于是便填上:
En aval d ′Etretat。a。。 第二行就是有“小姐”这个词的那行。他立刻注意
到这个词前面的元音可组成“闺房”,于是头两行便成了:
En aval d ′Etretat…La Chambre des Demoiselles。 第三行难多了,他反复
探索,又回想小姐闺房和在弗莱福塞堡垒的位置上建造的小城堡附近的地形,终于
把密码上的字几乎全部填出了:
En aval d ′Etretat —la chambre des DemoisellesSousle fort deFré
fossé— Aiguille creuse。 (埃特莱塔下游——小组闺房——弗莱福塞堡垒下面
——空心岩柱。)
这是四句要诀,总的要诀。按这几句要诀,人们先到埃特莱塔下游,进入小姐
闺房,可能从弗莱福塞堡垒下面通过,便到达空心岩柱。
怎么进入内部呢?根据第四行的指示和测定的数据:
DDF 19F +44 35F显然,这是更特殊的口诀,指示人们如何寻找入口和到达空
心岩柱的通道。
博特莱很快假设——这个假设是琢磨密码得出的必然结果:如果陆地和岩柱之
间确有一条地道,它应该始于小姐闺房,从弗莱福塞堡垒下面穿过。
笔直地下到一百多米深的峭壁底下,从一条海底隧道,到达空心岩柱。
地道的入口在哪儿?那两个醒目的字母D 和F 难道不是标明地道入口?
也许有什么灵巧的机关,一弄就露出了入口。第二天,伊齐多尔一上午都在
埃特莱塔村转悠,四处找人闲聊,想听到一点有用的情况。下午,他化装成水手模
样,穿上极短的短裤和渔民的背心,年轻得像个十二岁的孩子。他爬上峭壁。他一
进岩洞,就在两个字母前跪下来。但是等待他的却是失望:他在上面敲打,往各个
方向推、转,两个字母都纹丝不动。他立即明白它们确实不能动,它们没有连着什
么机关。然而……这两个字母确实表示什么东西!
根据从村里人那里了解来的情况,他得知没有谁解释出这两个字母为什么存在。
科舍修道院长在他那本论述埃特莱塔的宝贵着作中,也未能解开这个谜。
但是,诺曼底考古学家不知道的事情,伊齐多尔知道,这就是密码上指路那一
行里,也有两个同样的字母。是偶然的巧合吗?不可能。那么……?
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它是那样简单,那样合理,他一秒钟都没有怀疑它的正
确。这个D 和这个F 难道不是密码中最重要的两个词小姐和弗莱福塞的起首字母吗?
这两个词与岩柱一起,代表了必走之路的主要站点:小姐闺房和弗莱福塞堡垒。因
此,这两个字母必然有奇妙的联系,决非偶然凑到一起。这样,便提出了如下问题
: DF 表示小姐闺房和弗莱福塞堡垒之间的联系,这一行打头的单独一个字母D 代
表小姐闺房,即必须首先呆在岩洞。这一行中间的字母F 代表弗莱福塞堡垒,即可
能存在地道入口。
再看其他符号数字,有两个值得注意: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左下角标了一杠
;数字19,显然是向岩洞里的人指示进入堡垒下面的方法。
这个长方形让伊齐多尔困惑。在他周围的洞壁上,至少目光所及之处,有没有
刻上长方形的标记或长方形的物体?他找了很久,正准备放弃这条线索,忽然看到
岩石上开凿的像天窗的洞眼。洞眼正好呈长方形,虽然粗糙和不规则,但终究是长
方形。博特莱立即又发现,他把两只脚踩到地上刻的D 和F 上面——这就说明了密
码中这两个字母上方加一横的原因——正好与窗户一般高!
他站在这个地方往外观望。前面说过,窗户朝向陆地。他首先看到的是连结岩
洞和陆地的那两道深渊之间的小路。接着,他又见到承载着堡垒的小山下部。为了
看到堡垒,博特莱必须向左侧过身子,这时他才明白长方形左下角那一杠的意义:
窗子的左下角有块凸起的燧石,一端弯曲像只爪子,好像这是个真正的瞄准点。眼
睛贴着这点向外望,视野便限定在对面山坡一块面积狭小的地方。那地方几乎整个
被一堵古砖墙占住了。那是古老的弗莱福塞堡垒或罗马人城堡的遗迹。
博特莱跑向这堵墙。它长约十米。墙上草木丛生,看不出任何痕迹。
可是,这数字19 是什么意思呢?
他回到岩洞,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团线和一根软尺。他把线拴在健石上,
量出十九米,在那里系上一块石子向陆地方向抛去:石子刚刚达到小路当头。
“我真傻!”博特莱想,“当时怎么会用米来测距呢?十九表示十九古尺,或
者不表示长度。”他重新作了计算,量出三十七米,打了个结。然后摸索着,在那
堵墙上察看那三十七米处的结头正好触及在哪一点上。找了一阵,找着了。他用空
着的手把缝隙间的毛蕊花叶子拨开。他失声叫出来:他的食指正好把线结按在一块
砖上的十字浮雕中心。
而密码上数字19 以后就是十字!
他使出全部意志的力量,才克制住激动的心情,立即用痉挛的手指紧抠着十字,
使劲压着,像转车轮辐条似地转动它,那块砖摇动起来。他再加点力,那砖不动了。
于是他不转了,更加使劲压。他觉得砖退让了。突然,只听咔嗒一声,像开锁似的,
右边一米宽的一块墙壁转动了,露出地道入口。
博特莱抓住砌着砖块的铁门,像疯子似地用力拉回来关上。他又惊又喜,又怕
被人发现,脸都扭曲变了形。他仿佛见到了二十个世纪以来在这道门前出现过的一
切惊人景象,仿佛看见那些掌握了这个秘密的人:凯尔特人,高卢人,罗马人,诺
曼底人,英国人,法国人,男爵,公爵,国王走进这道门;在这些人之后;是亚森·
罗平……而在亚森·罗平之后,是他,博特莱……
他觉得头晕起来,眼皮睁不开了。接着他昏倒在地,滚到斜坡下,峭壁边。
他的工作已经完成,至少,他能独自完成的这部分已经完成。当晚,他向保安
局长写了一封长信,如实报告了调查结果,说出了空心岩柱的秘密,要求支援,给
了他自己的地址。他连续两夜守在小姐闺房,等候回音。这两夜,他是战战兢兢地
度过的,稍有响动,他就吓得毛骨悚然。他觉得时刻都会见到人影向他走来。有人
知道他待在岩洞里……会来……掐住他的脖子……但他的眼睛顽强地盯着那堵墙壁。
第一夜毫无动静。可是第二夜,借着星光和一弯新月的光亮,他看到那道门开
了,一些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他数了,有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这五人似乎背着相当大的包袱,从田野抄近路,直奔通往勒阿弗尔的公路。他
还听到一辆汽车远去的声音。他循着他们的足迹,朝一个大农庄走去。
走到农庄边公路拐角处,刚来得及爬上一个斜坡,躲在几棵大树的背后,就看
见又有一些人过来了……四个……五个……每人都背着一些包袱。两分钟后,又一
辆汽车开动了。这一次,他太困了,再也没有力气去岗位上监视,只好回旅馆睡觉。
他醒来时,旅馆侍应生给他送来一封信。他拆开一看,原来是一张加尼玛尔的
名片。
“终于来了!”博特莱叫起来。经过艰苦的战斗,他确实觉得需要援助!
他伸出手快步迎上去。加尼玛尔握住他的手,端详他一会儿,说:
“您真是个能干的人,小伙子!”“咳,”他说,“靠偶然机会帮忙!”“跟
他打交道是没什么偶然机会的。”侦探断言道。他谈到亚森·罗平,总是一本正经
的样子,从不提他的名字。他坐下来。
“那么,我们捉住他的尾巴了?”“像以往二十多次那样。”博特莱笑着说。
“对。可是,今天……”“今天情况确实不同,我们知道了他的隐蔽所,他的
堡垒。亚森·罗平终究只是亚森·罗平,他能跑,埃特莱塔岩柱却是跑不了的。”
“您为什么假设他会逃跑呢?”加尼玛尔不安地问。“您又为什么假设他需要逃跑
呢?”博特莱以问作答,“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现在待在空心岩柱里。昨夜有十一
名同伙跑了。他也许就在其中。”加尼玛尔沉思起来。
“您说得对。要紧的,是空心岩柱。至于其余的,但愿我们走运。现在,我们
来谈谈。”他摆出自以为重要的神气,声音严肃地说道:“亲爱的博特莱先生,我
奉命嘱咐您,在这件事上要绝对谨慎。”“谁的命令?”博特莱笑着说,“警察总
监?”“还要高。”“内阁总理?”“还要高。”“啊呀!”加尼玛尔压低声音说
:
“博特莱,我从爱丽舍宫来。他们把这件事看作国家机密。有重要的理由不能
让外人知道这座看不见的城堡……尤其是战略上的理由……说不定可以建成一个物
资中心,一个军火库,储存新式弹药和新近发明的炮弹。”“可是,这个秘密,怎
样指望人家保守呢?过去只有一人知道,就是国王。如今不算亚森·罗平那帮家伙,
也有好几人知道了。”“只要十年、五年不说出去,就能救……”“可要占据这座
城堡,这座未来的军火库,必须发动攻击,赶走亚森·罗平。这不可能不走漏一点
消息。”“人们显然会觉察到什么,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再说又不失去什么,试
试吧。”“好吧。您有什么打算?”“就两句话。首先,您不是伊齐多尔·博特莱
了,对手也不是亚森·罗平。您是埃特莱塔的一个小伙子,四处溜达时发现有些人
从地道里出来。您不是假设峭壁顶有暗梯直通底部吗?”“对,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