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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安,他叼上第二根烟。
“当天她未向公司请假,但她在中午过后早退,理由是腹痛。”中村副警部说道。
“青叶庄就位于山崎昌子上班路线的途中,只要早点起床,不需请假也有可能将牛
奶瓶调包。至于早退一事,警方认为,是她想绕去青叶庄确定田熊金是否已死,同时摆
放“阿尔多林”的空瓶,并且再度将牛奶瓶调包。”
“有证据吗?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昌子将牛奶瓶调了包——”
“很遗憾,警方尚未掌握任何证据。”
“既然如此,怎知她不是真的腹痛而早退呢?”
“她的同事劝她到公司的医疗室看医师,但她拒绝了。”
“那又怎么样呢?”田岛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有时我头痛或腹痛,也不愿意去看
医师啊。退一步来说,假设她是装病早退,仅凭此就断定她涉嫌,这未免过早下结论了
吧。因为她还年轻,有时遇到想看的电影,装病早退也算不了什么。”
“我明白你为她辩护的心情——”
“我不是在为她辩护。”田岛提高了音量。
“不论情况对昌子多么不利,她也绝非凶手,因为昌子不可能杀死久松。久松遇害
的当天,她跟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听到久松的惨叫时,她就在我的身旁,又怎么有
办法杀死久松?”
“我反复读了许多遍那份证词记录。”中村副警部面有难色地说道。“因此才希望
你能合作。”
“莫非你认为我为昌子而做了伪证?如果你们如此怀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的证
词并无半句虚假。”
“起初警方怀疑你做了伪证,因为久松死时,旁边只有你跟山崎昌子两人,只要你
们事先套好供词,就有可能编出任何巧妙的伪证,但如今警方并不认为你做了伪证。”
“我本来就没有说谎。”
“然而,有可能你在证词中遗漏了些什么,这是很有可能的。”
中村副警部紧盯着田岛的脸孔,将背部靠在椅背上的课长也味着眼凝视着田岛。
中村副警部又说:
“警方认为,当天的案件是由凶手一手精心策划的。凶手按照计划选择三角山做为
杀人现场,同时将久松诱至当地,而且还选择了你来制造不在场证明。”
中村副警部只使用“凶手”一词而未指名山崎昌子,然而,很显然他是一面在脑子
里想着她的名字,一面叙述。
“换句话说,警方认为你是被凶手利用了。”
“昌子不是那种女人!”
“如果不是,那当然最好。但不论任何人,只要犯了杀人罪,警方都必须加以逮
捕。”
“这我当然明白。”
“既然如此,就请你跟警方合作吧。”
“但昌子真的不是凶手。”
“在下断言之前,请你再看一遍你的证词记录,好吗?”
一直默默不语的课长低声开了口。中村副警部取出一份打字的文件,摆在田岛面前。
田岛瞄了文件一眼,说道:
“再看也是一样,我并没有说谎啊。”
“这我知道。”课长依然低声说道。“并非要你更正,只是请你再看一遍。”
田岛莫可奈何地拿起文件翻阅。
在扫瞄文件中的铅字时,十一月十五日当天的情景在他的脑海中鲜明地苏醒过来。
昌子的微笑、遍洒的晚秋阳光、满山的层层红叶、错误的路标、林荫隧道、昌子的
白色毛衣、男人的惨叫声、久松的痛苦神情……这些景象—一掠过他的脑海。
证词记录上并无疏漏,不,只有一处疏漏,但他认为那是私事,与案件毫无关系。
“如何?有什么遗漏之处吗?”中村副警部问道。
“没有。”
“真的吗?不论是多么小的遗漏,也请你告诉我,好吗?”
“记录上未记载我替她拍照一事,但这是私事,没必要写进去吧?”
“不,还是请你说出来。你管山崎昌子拍了几张照片?”
“只有一张。”
“地点呢?”
“在林荫隧道中。她的鞋子里跑进了小石头,我趁机拍下她蹲着取出小石头的镜
头。”
“林荫隧道中吗?”
中村副警部的神情变得凝重。
“请再详细说说当时的情景,好吗?那一带很狭窄,应该容不下两个人并肩而行
吧?”
“我走在前面。”
“然后呢?”
“我朝后头说话,却没听到回答,转头一看,发现她正蹲在地上,她说小石头跑进
鞋子里。由于她的蹲姿十分好玩,所以我便拍了一张照片。”
“这么说来,在你说话与转过头的这段时间,山崎昌子并不在你的视线范围喽?”
“当然啦。”
田岛鼓起脸颊。
“那段时间只有两、三分钟。再说,久松实被杀是在我跟昌子穿过林荫隧道之后,
那时候的两、三分钟应该与此案无关。”
中村副警部默默考虑了一会儿后,说道:
“其他还有什么忘了说的地方吗?”
“没有。”田岛用僵硬的声音答道。
“总之,杀死久松的人不会是她。如果警方将她逮捕,那么我会站上证人台,为她
的清白作证。”
“在谜团未解之前,警方不会逮捕山崎昌子。”课长镇静地说道。
“只是警方觉得十一月十五日的案件有可能是山崎昌子一手导演的。警方认为,选
定三角山及错误的路标全是为了谋杀久松实而精心策划出来的,警方打算证明这一点。”
3
离开课长室时,田岛的脸上残存着阴郁不安及激动。
课长说,这全是山崎昌子一手导演的。
田岛对此无法置信。他不认为、也不愿意认为昌子会为了杀死久松而背叛并利用他。
这全是警方的臆测之词,为了掩饰之前的失败行动,所以警方想拿昌子当牺牲品。想到
这点,田岛觉得自己根本无须理睬警方的行动。
“然而——”
田岛仍难免不安。他一方面相信昌子的无辜,一方面却又对内心深处的疑惑与不安
感到无法释怀。
案件发生之初,田岛丝毫未对昌子起疑心,在那一瞬间,怀疑这个字眼跟他完全扯
不上关系,杀人事件跟山崎昌子根本就存在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但在瞧见久松实存折的那一刹那,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那一刹那所产生的疑惑与不安至今仍持续存在,而且越来越膨胀。
所谓只要爱得够深,就不会产生怀疑,那只不过是爱情神话罢了。田岛至今仍深爱
着昌子,但他却无法抹去心中的疑惑。
离开搜查本部后,田岛便往新宿走去。
他想要再走一趟与十“月十五日案发当天同样的旅程。
并非他相信课长及中村副警部所说的话,而是他想要驳倒警方所咬定的“精心策划”
一这个字眼。
抵达新宿时是十点半,虽然比那天晚了三十分钟,不过时间并非问题,而且气候也
跟那天不一样,若想重复跟那天完全一样的过程,那是不可能的。
百货公司地下室的京王新宿车站跟那天一样,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散发出苍白的光亮。
田岛在售票口前面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贴在墙壁上的沿线指示图,图上标有各站站
名,站名底下则绘有简单的名胜插图。
案发当日,昌子说因为觉得“圣迹樱丘”这个站名最浪漫,所以才买了到该处的车
票,难道这也是“精心策划”好的吗?
田岛逐一查看从新宿到终点站八王子之间的站名,让他觉得“浪漫”的有好几个。
芦花公园
杜鹃花丘
多磨灵国
分倍河原
百草园
平山城址公园
另外还有几个有趣的站名。然而,若与“圣迹樱丘”相较,究竟哪个比较浪漫呢?
田岛自己也说不上来。何况每个人的感觉各有差异,就站名这件事而论,实在无法认定
昌子的话是经过精心策划的。
田岛将视线从墙壁上的沿线指示图移到观光服务处。
昌子曾向田岛说,她问过服务处的人,得知圣迹樱丘有一座适合上班族攀登的矮山
——三角山。难道这事也是精心策划过的吗?
田岛举步走向服务处。
大片的玻璃门上用金漆写着“京王新宿观光服务处”。由于是玻璃门,所以从门外
便能瞧见里头有三名职员正拿着手册对询问者解说。
推开门踏入里头,一股闷热的暖意扑面而来,暖气似乎太强了。
田岛瞧见一名空闲的男职员,便开口向他表示自己想知道有关圣迹樱丘的资料。
“该站的名胜有延命寺、熊野神社及金刀比罹神社等。当然,还有圣迹纪念馆。”
年约二十二、三岁的年轻职员用读稿般的声调答道。
“另外还有鸟兽实验场、三条实美候的别墅‘对鸥庄’。该处取名为樱丘,是因为
那一带的丘陵自古便是樱花胜地,在万延元年,村人还新植了三百六十株樱花树——”
田岛默默聆听男职员的解说,但一直到最后他都没提到三角山。
“听说那里有一座叫做三角山的矮山。”田岛问道。
“是的。”男职员点头道。“视野虽佳,但没什么名气,也没有樱花。”
“所以你们并不推荐喽?”
“嗯,是的。”
“听说三角山是座适合上班族攀登的山,真的吗?”
“适合上班族攀登?”
男职员反问了一句,然后闪现出一抹笑意。
“我没去过,所以不清楚是否适合上班族攀登。”
“我的朋友说,上一次你们服务处这样告诉她的。”
“我们服务处吗?”
男职员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记得曾那样说过。他向另外两个人询问,但他们
也是同样的表情。
“第一,我想我应该不会向询问者介绍三角山,因为圣迹樱丘当地名胜古迹多得
是。”
“我的朋友说,是十一月十五日在这里听到你们推荐的。”
“这就怪了。”男职员歪着脑袋,不解地说。
“这个服务处是在半年前成立的,一直都只有我们二个人,但我们不曾向人推荐过
三角山是座适合上班族攀登的山,会不会是弄错了?”
“可能是吧。”田岛用阴郁的声音答道,他没有其他的话好说。
“您的朋友是不是在三角山受了伤什么的?”男职员问道。
田岛摇摇头。
“不,她说是一趟快乐的健行。”
4
田岛感到胸口好像裂开了一个大洞。
昌子说三角山是服务处推荐的,这显然是个谎言。
昌子事先就知道那座山。
(然而,也不能光凭这点就怀疑她。)
田岛企图说服自己,假装没听过三角山,或谎称三角山适合上班族攀登,可能只是
她孩子气的想法,希望让两人的假日更富情趣。
田岛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验,那是跟昌子一起乘坐云霄飞车时。他以前就坐过,但
却对自己谎称自己是生平第一次坐,他从说谎之中得到一种小小的乐趣,昌子或许也是
基于相同的心思吧。
其实,这两者之间有极大的差异,但田岛却故意视而不见。以云霄飞车之事来说,
那是一种天真的谎言,而三角山健行却扯上了杀人事件……
然而,他无法永远欺骗自己。
田岛买了赴圣迹樱丘的车票。
电车跟那天一样空落落的,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懒洋洋的气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