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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衫人不待他说完,就打断道:“还要嘴硬!你们难道忘了七星派的派规吗?”
段炯忙回答道:“师父,弟子们不敢忘,派规都牢记心中。”
“那么,我问你‘七戒’的第三戒是什么?”
“戒随意伤人。”
“犯戒如何处置?”
“至轻禁闭一月,至重抵命无辜。”
“既然知道,还站在这儿干嘛!快自己前去紧闭室,三月不得出来。看你们终未伤人,此次从轻处置,若下次再犯,绝不姑息。”
这葛衫人言语中自有一股威势,“煞魔七星”听了唯唯诺诺,不敢争辩,即刻往“七星山庄”里的禁闭室而去。张寻此刻才明白,眼前这个神功惊人,隐隐有王者气度的葛衫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当今天下第一门派“七星派”的掌门人卓正明。
不知为何,当张寻望着慈祥地注视着自己的卓正明时,突然想起了父亲。他想父亲如果还在这个世上,一定也是如此不凡的。他的眼圈蓦地一红,有点酸酸地叫了声:“卓伯伯”。
卓正明目光含笑,缓缓地走到张寻近旁,用手拍拍他的背脊,安慰似地说:“受惊了吧?”
张寻此前背脊上被卢臻打了一拳,已经受伤,卓正明这一拍正好拍在伤口上,虽然拍得很轻,张寻已然疼痛难忍,不禁“啊哟”一下叫出声来。
卓正明一听,已明就里,愧疚地说道:“唉,我还是晚来了一步,害得你受了伤。刚才我在院内练功,练完功后才听说庄外有个冒充张卓然大侠之子的人与我那不争气的弟子斗在一起,而且我的三大弟子联手竟不能获胜,现在已是以七敌一。我大为吃惊,急忙赶出来看。远远地见你使出‘七十二手梅花剑’,却是张大侠的真传,知你必是张大侠的后人无疑。这时,那七个逆徒欲以一招‘七星聚会’伤你,被我赶到化解,却不知你此前已经受伤,是哪个打的?我定然重惩不待。”
张寻见状,忙道:“卓伯伯,其实这件事都是小侄不好,没说清来意,以至大家误斗一场,我无意中还伤了一位大哥的手,极为歉疚,望您能免了七位大哥的禁闭,小侄心下才能稍安。”
卓正明道:“他们是自作自受,你不必为他们求情。”接着,又认真地说道:“你不愧是张卓然的儿子,胸襟毕竟不同。哦,你父亲突然绝迹江湖二十年,不知现在可好?我可是时时想起他啊!”
张寻一听卓正明问起父亲的下落,差点落下泪来,黯然说道:“我从出生至今,还未见过父亲一面。因您与家父至交,此番前来就是希望能探听到父亲的一点下落的。谁知,您也……”
卓正明听了也是黯然神伤,但随即奇道:“那你这‘七十二手梅花剑”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张寻于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身世及学艺的经过告诉了卓正明。当他讲到庄守严被八个蒙面黑衣人害死时,卓正明掉下泪来,连连悲叹一代豪侠竟死在无名鼠辈手里。张寻讲到如何在江底恶斗林湖立,在神农架搏杀群虎时,卓正明长声感叹他的机缘之奇巧。一老一少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两人相视一笑。卓正明朗声道:“走,到我的房里去谈。”说着握住张寻的手,走入了“七星山庄”。
当晚,卓正明与张寻又在“七星山庄”的后院促膝谈心。其时月光如水,照得后院一片银白。卓正明凝视张寻良久,叹息道:“你与你父亲真是像极,只是他比你更具豪气。”
张寻听卓正明夸父亲有豪气,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兴奋,说道:“小侄自从看了母亲留下的日记后,对父亲就非常崇敬,可是除了母亲日记中的记载,我对父亲知之甚少,卓伯伯,你能不能给小侄讲讲我父亲?”
卓正明道:“当然可以。我与你父亲互相仰慕,二十多年前还一起在此探讨过武学之道呢。谈累了,他还常坐在你现在坐着的这块石头上休息呢。”
张寻抚摸身下的这块石头,感到一阵温暖。这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长久盘踞于心底的疑问,就问道:“卓伯伯,师父告诉我说,父亲开始时武功并不高,家传的《张氏拳谱》也仅是平常的江湖拳谱而已。后因父亲有了奇遇,学得‘亢仓子服气诀’与‘七十二手梅花剑’才得以成为一代大侠。个中经过,师父没对我说就遭了毒手。不知您是否知道我父亲当年有什么奇遇?”
卓正明捋捋颔下的胡须,缓缓道:“我与你父亲惺惺相惜,相互间从不隐瞒什么,你父亲的这段奇遇,我也曾听他说过。那时他才十八岁,在家乡已有侠名,只是因为家传拳谱平常,武功一般。所以他决定云游四方,遍访名师。一日,他坐船沿运河到了浙江余杭境内的塘栖镇,在塘栖镇外十里,有一座超山,素有‘十里香雪海’之誉,以观赏‘古、奇、广’三绝的梅花而著名于江南。同时,这超山也是‘超山派’的驻地,武功上也是自独到之处。
“超山派虽是江湖小门派,可你父亲既存遍访名师之心,来到此处自然要去拜访一下,希望有所收获。他出塘栖而行,走得三、四里忽闻前面有厮打喊救命之声,便急忙赶上前去,却见近二十个强盗正在抢劫一支商队。
“那群强盗武功路数很怪,手呈爪形,出招无章法,却颇为凌厉。他见有两个商人已被强盗抓伤,倒在血泊之中,就动了侠义心肠,上前斥责那些强盗。原来这些强盗是当地茶农,他们中的领头人也算是个奇才,因为制作新茶是要用手在火烫的铁锅内反复烘焙翻炒,时间一长,手往往被烤得坚硬焦黑,而他竟也因此悟到了一点武功之道,创出了一个‘炒茶派’,在方圆几里地内仗势欺人,乡里皆莫敢与之争斗。
“那几个受伤者都是茶商,本是‘炒茶派’的主顾,每年都向‘炒茶派’收购茶叶,可这次因别处货色价廉物美,他们便进了别家的货,以致与‘炒茶派’闹翻,被拦截在此地。
“‘炒茶派’的强盗见你父亲出头,打抱不平,几句话不合,便一拥而上斗将起来,你父亲此时游历日久,拜访了不少武林名家,因其心诚,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学得了一点,他刻苦练习,集众家之长,武功已有小成,所以,对手人数虽众,一时倒也战他不下。
“打了一会儿,你父亲看准时机,一拳将‘炒茶派’首领的儿子打晕过去,还打落了其四颗门牙,那首领大为愤怒,连声呼哨,又召来了一批门徒,而且不再管那几个茶商,全力合击你父亲,想拿下他出气。
“你父亲见敌人援兵到来,本可逃走,但他本是为救那几个茶农商才出手的,受了数处伤。这时他见几个茶商已扶起伤者逃远,便拼力杀开一条路往超山方向奔去。他知超山派亦是名门正派,定不会任这帮强盗胡作非为的。而‘炒茶派’首领因儿子伤重,对你父亲恨极,率众紧追不舍。
“你父亲对当地路径毕竟不熟,奔了十余里,仍未到达超山正门,反倒跑进了一个绝谷,谷中有一个山洞,上刻‘龙洞’二字,洞旁还有一幢小屋。这时他不及细想,一下冲入洞中,人刚进洞,就听洞外小屋中有二人尖叫‘不能进洞!’。
“你父亲心想定是洞中有什么危险,所以人不能进去。可外面‘炒菜派’的追兵已近,与其出去送死,还不如再往里逃,于是不理那两个已冲到洞口对他大喊大叫的人一直往山洞深处跑去。
“跑了一阵,他发现‘炒茶派’的人并未追进来,就坐下来喘口气,包扎伤口。他不知道,这里其实是超山派的禁地,常人不能进入,‘炒茶派’的人就是吞了豹子胆也是不敢进来的。
“原来属于道家的超山派有个规矩,凡掌门人年到七十,就必须独自前往龙洞静修仙学,以静待羽化升天。掌门之位则由其大弟子继任。如此一代复一代,这已成为定规,龙洞也成了禁地,除了老掌门谁也不准进入,以免打扰他的清修。初时超山派有二十人守在洞口,不让外人进入,渐渐地当地人都知此规矩连龙洞都不敢靠近,超山派的防备也慢慢松懈了,只留下两人守候。那天两个守洞的超山派人正如往日一样在屋中饮酒闲谈,却冷不防被你父亲猛然冲了进去。
“你父亲正自喘息,忽听有个声音在耳边想起:‘你不是悟彻,为何进洞?’你父亲大吃一惊,没想到洞中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白须老人立在身边,正奇怪地看着自己。
“原来这个老人叫普照,是超山派上代的掌门,他在洞中呆了二十年,那是已有九十岁了。悟彻则是他的弟子,接他而任超山派掌门。那年他已有七十岁了,也该进洞了。但普照却不知悟彻三年前已被‘圣毒教’高手毒死,再也不可能进洞了。普照为人宽厚,问清你父亲进洞的缘由后,也不责怪他乱闯禁地,反倒因你父亲为人正直,练武资质好而喜欢上了你父亲,二人结为忘年之交。
“这‘龙洞’极深极大,宛若迷宫一般。普照带你父亲进到山洞的最深处,那里其实是道地缝,上面透下阳光,地上还长满植物,有苹果树、梨树、枣树等,普照便是靠着它们和自身奇奥的辟谷之术而得以活了二十年的。
“在两边的洞壁上,刻满了各种口诀和图形,这确是二十多代超山派掌门临死前所悟的精妙武功。而普照集二十年心血,又将这些武功整理成形,融会贯通,得一套气功与一套剑术。气功假托超山祖师亢仓子之名,取名为‘亢仓子服气诀’,而剑术则因舞动时剑形如梅花,超山又多梅花而定名为‘七十二手梅花剑’,这两样武功倾注了数十代高手的心血,而且又都是趋于神境时所悟,端的是不同凡响。你现在于这两样武功皆有小成,必定深有体会,是吧?!”
张寻对卓正明笑笑点点头,没有答话,只是继续屏声静气,听卓正明往下讲道:“普照老人说他一直觉得这样精妙的武功任其湮没太可惜了,这时见你父亲人品出众,老人便将武功传授给了他。
“半年后,普照老人羽化登仙,而你父亲神功也已经练成,他埋葬老人后,便欲出洞,却发现洞口已被堵住。原来超山派因禁地已被外人闯入,就将洞口封住,另觅禁地了。你父亲无奈,只能退回,最后历尽艰苦从地缝往上爬出,才得以回到人间。”
听到这里,张寻才知父亲的武功竟是因为这样的一段机缘而获得,不禁问道:“那么洞中所刻图形仍旧在吗?”
卓正明沉吟片刻,说道:“应该还在,但那‘龙洞’已被堵得极死,难以进入,即便进入,洞中道路繁复,漆黑一片,也不一定能走到最里面。而且普照老人也未将全套完整的武功刻于石壁。别人若照石壁上刻的散乱招数练习,也远远无法达到你父亲的境界。另外,我为了探访你父亲的下落,曾去超山寻找那条地缝的入口。但也只能失望而归。”
张寻一听卓正明探访父亲下落,忙询问道:“卓伯伯,您是否探知了我父亲的去向呢?”
卓正明郑重地望了张寻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有,不过并不确切。”
张寻一听说有父亲的下落,心头突突狂跳起来,猛地跪倒在地上,急切地要求道:“卓伯伯,请您快告诉我!”
卓正明见状,忙俯身在张寻腋下一托。张寻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纯正内力已将自己托起,重又坐到石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