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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些皱巴巴的长袍从行李箱的底部拿出来,一件件折好。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包装得非常好的小包裹就躺在箱子角落裏。他不清楚它怎麽会在那。他弯下药,把它从他的训练服下面抽了出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
他很快想了起来。小天狼星在格陵莫得12号的前门那裏把它送给了他。「需要我的时候就用它,好吗?」
哈利一屁股坐在床上,把包裹打开。一块小小的方形镜子掉了下来。它看上去很旧,当然也很脏。哈利把它举到自己面前,看到自己的脸。
他把镜子翻了过来。在反面,有一些写得很潦草的字,是小天狼星写的。
这是一个双面镜,一共有两个,我这裏还有另外一个。如果你要找我,就对着他喊我的名字;你会出现在我的镜子裏,而我也会出现在你的镜子裏和你说话。詹姆斯和我分开的时候就用它们来进行联系。
哈利的心跳加快了。四年前他在意若思镜裏见到了自己的父母。而现在,他有能和小天狼星说话了,马上,他知道──
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人,宿舍裏空无一人。他重新看着这面镜子,把它举到面前,手微微地抖着,大声地、清晰地说:「小天狼星。」
他的呼吸使镜子上面起了一层薄雾。他把镜子举得更近些,激动得难以自制,但是薄雾後面向他眨眼的仍然是他自己的眼睛。
他又擦了擦镜子,房间响起了他清清楚楚的、一字一顿的声音:
「小天狼星布莱克!」
毫无动静。镜子裏布满失望的仍然是他自己的脸。
小天狼星去拱门那裏的时候没有带着他的镜子,哈利脑子裏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这样它就没什麽作用。
哈利呆了一会儿,猛的把镜子扔进了箱子,镜子碎了。在那短短的充满光辉的几分钟裏,他曾经确信能够见到小天狼星,和他说话。
失望的感觉就要从他的喉咙裏蹦出来了;他站了起来,把他的东西扔进箱子,乱七八糟地堆在碎了的镜子上──
他的脑海裏闪过一个念头,有一个比镜子更好的方法,更好、更可行的方法,他以前怎麽没想到──他为什麽不去问问?
他冲出宿舍,奔下旋梯,顾不得撞上了墙;他跑过空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穿过门口的肖像画,冲进走廊,完全没理会胖夫人在他後面叫:「晚宴已经开始了,你知道,你去了会打断它的!」
可是哈利根本不想去叁加晚宴。
为什麽麽在你不需要他们的时候,这屋子裏到处是幽灵;而在你需要的时候却一个都不见了?
他跑下楼梯,走廊裏空无一人,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很显然,他们都在大厅裏。他跑到咒语课教室外面的时候停住了,一边喘气一边想,看来他不得不等到晚宴结束以後了。
可就在他放弃希望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透明的身影飘过走廊的尽头。
「嗨──嗨!尼克!尼克!」
那个幽灵从墙壁裏面把头伸了出来,脱下全是羽毛的帽子,头危险地摇晃着,是尼古拉斯爵士。
「晚上好,」他说,把身体的其馀部分从墙裏面抽了出来,微笑地看着哈利,「我不是唯一一个迟到的,对吗?当然,」他叹了口气,「从某种角度来说。」
「尼克,我能问你一些事吗?」
尼克的脸上掠过一种奇怪的表情,他把手指伸进领圈,把它拉了拉直,显然在考虑。直到他那悬着的头都快要掉下来的时候,他才停止了考虑。
「呃──现在吗,哈利?」尼克问,看上去有点迷惑。「不能等到晚宴以後?」
「不──尼克──帮帮忙,」哈利说,「我真的需要和你谈谈。在这行吗?」
哈利打开了最近一个教室的门,差点没头的尼克叹了口气。
「噢,好吧,」他听天由命地说。「我就想到会这样。」
哈利替他开着门,可他却从墙裏面穿了过去。
「会怎样?」哈利问,关上了门。
「你来找我,」尼克说,飘到窗前看着天上的乌云。「有时候会有这样的事,当某人受伤的时候。」
「嗯,」哈利不想被误解。「你说得对,瞧,我已经来找你了。」
尼克没说什麽。
「我知道你──」哈利说着,发现这很难表达,「我知道你已经死了。但是你还存在,对吗?」
尼克叹了口气,仍然看着窗外。
「是这样的,对吗?」哈利紧盯着问。「你死了,可我还是能和你说话,你能在霍格沃兹走来走去,穿过任何东西,对吗?」
「是的,」尼克轻轻地说,「我能走,能说。」
「也就是说你回来了,对吗?」哈利急切地说。「还可以回来,对吗?所有的幽灵。他们不会完全消失。嗯?」他加上一句,看到尼克一言不发。
尼克犹豫着,然後说:「不是所有人能作为幽灵回来的。」
「什麽意思?」哈利快速地问。
「只有,只有巫师。」
「噢,」哈利松了口气,笑了,「那,那就好了,我要问的正是一个巫师。他也能回来,对吗?」
尼克转过身来,悲哀地看着哈利。
「他不会回来了。」
「谁?」
「小天狼星布莱克。」尼克说。
「但是你回来了!」哈利生气地叫道。「你回来了──虽然你死了但你没有消失──」
「巫师可以在地球上留下他们的烙印,以便再次行走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尼克悲伤地说,「但是只有极少数的巫师会选择这条路。」
「为什麽不?」哈利问,「不管怎样──这没关系──小天狼星不会在乎这是否正常,他会回来的,我知道他会!」
他是如此相信自己,以致於哈利真的转过头去看着门口,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小天狼星,苍白的、透明的,但是高兴的,从那儿向他走过来。
「他不会回来了,」尼克有说了一遍,「他已经走了。」
「你什麽意思,『走了』?」哈利快速地问,「去哪儿了?听着──你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麽?你去了哪儿?为什麽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回来?这个地方为什麽不都是幽灵?为什麽──」
「我不能回答,」尼克说。
「你不是死了吗?」哈利愤怒地说,「谁还能比你更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害怕死亡,」尼克柔声说道,「我选择了留在後面。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该这麽做。不是这儿也不是那儿,实际上,我既不在这儿也不在那儿。」他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死亡的秘密,哈利,我选择了仿造一个虚弱的生命。我相信魔法部的有识之士正在研究这个问题──」
「别跟我提那个地方!」哈利厉声说道。
「我很抱歉不能帮你,」尼克轻轻地说,「那麽,那麽,请原谅,晚宴,你知道。」
他走了,把哈利一个人留在那儿,空洞地望着墙壁上他消失的地方。
哈利失去了再次见到他教父的希望,如同再次失去他一般。他慢慢地、忧伤地走回空空荡荡的城堡,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才能高兴起来。
他转过拐角,朝胖夫人走去,忽然注意到前面有一个人正在墙上钉什麽东西。他看了一眼,发现是露娜。现在再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而且哈利也没什麽力气去躲开什麽人了。
「你好,」露娜口齿不清地说,打量着他,走了过来。
「你怎麽不去叁加晚宴?」哈利问。
「嗯,我的很多东西都不见了,」露娜平静地说,「你知道他们总是把我的东西藏起来,但今天是最後一天,我要把它们都找出来,所以我已经做好记号了。」
她指了指墙上的记事板,上面钉着一张表,记着她丢失的东西和衣服,以及归还的要求。
哈利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尽管自小天狼星死後他一直处於这两种状态。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那是对露娜的同情。
「他们干嘛要藏你的东西?」哈利皱着眉头问。
「噢,」她耸了耸肩,「我想他们认为我有点古怪,你知道。实际上有些人叫我『疯子』拉夫格。」
哈利看着她,那种同情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们没有理由拿走你的东西,」他无力地说,「需要我帮你找吗?」
「噢,不,」她笑了笑说。「他们会拿回来的,到最後总是这样。只不过今晚我就要收拾行李。对了,你怎麽不叁加晚宴?」
哈利耸耸肩,「只是不想叁加。」
「不,」露娜说,用她那雾蒙蒙的凸出的眼睛注视着他,「我想你不是。那个被食死徒杀死的人是你教父,是吗?金妮告诉我的。」
哈利点点头,发现不知出於何种原因,他并不介意露娜提起小天狼星。他想起他也能看到那些奇怪的马。
「你有没有,」他说,「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看到什麽人死去?」
「是的,」露娜简单地说,「我的妈妈。她是一个出色的女巫,她喜欢做实验,而有一天她的咒语失灵了。那时我九岁。」
「我很抱歉。」哈利喃喃地说道。
「的确非常可怕,」露娜一口气说下去,「我有时候仍然感到很难受。不过我还有爸爸。而且无论如何,我总归见过妈妈了,是吗?」
「呃──是吗?」哈利不确定地说。
她难以相信地摇了摇头。
「噢,别这样。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就在帷幕後面。」
「你的意思是──」
「在拱门连着的那间房间裏,他们都在,只是看不见。你都听到了。」
他们看着对方。露娜微微地笑了。哈利不知道该说什麽,该想什麽;露娜相信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当然他也确实听到了帷幕後面的声音。
「你肯定不需要我帮你找东西吗?」他问。
「噢,不用了,」露娜说,「我想我还是下去吃些布丁,然後再回来等它们都出现吧,最後都是这样的。那麽,暑假愉快,哈利。」
「好,好的,你也是。」
她走了。他看着她离去,发现原先胃裏面沉甸甸的痛楚感似乎减轻了些。
从某些方面来说,第二天在霍格沃兹特快的归程上事情层出不穷。首先,马尔福,克拉伯和高尔,在等待了一星期後发现终於没有老师在旁边了,他们埋伏在哈利从厕所回车厢的半路上试图攻击他。这次伏击本来会很成功,如果他们不是无意中选在了一间全是DA成员的车厢外进行的话。裏面的人透过玻璃看到了发生的事,并迅速冲了出来援助哈利。在厄尼。麦克莱恩,汉娜。阿伯特,苏珊。波恩斯,贾斯汀。芬奇弗莱奇,安东尼。高德斯登和特裏。布特对着他们使用了哈利所教的各种魔法咒语之後,马尔福,克拉伯和高尔就像三条巨大的鼻涕虫似的缩在霍格沃兹的校服裏,哈利,厄尼和贾斯汀把他们扔进了行李架,由他们瘫软在那裏。
「我必须说,我是多麽希望看到马尔福的妈妈看到他下车时候的表情啊!」厄尼看着马尔福在头顶上蠕动,非常满意地说。他不能原谅马尔福担任调查员期间,侮辱性地从海夫帕夫扣除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