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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崖虚的白胡子老者,再次低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床上的人也正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泛着隐隐幽蓝。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崖虚开怀笑了起来,说道,“哦……你真好命啊,乖徒儿,竟然被你师父我捡到。你说你当王当得好好的,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了呢?把你师父我打猎的猎物,都统统吓跑了啊,哈哈……”他捋着胡子,抬头笑完,正等着他的好徒弟对他瞪眼,外加不服气地跟他抬杠。谁知,床上的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静静看着他,目光苍白如浮云。
这让他倍受打击,并意识到了些许不对劲,僵下笑容,紧张地探头过去。
他将面前这张脸,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结巴道,“喂喂喂,白……白小子,你不是摔傻了吧,给点反应好不好,你不要吓师父呀。师父这样的垂暮老朽,可是禁不起打击的……”
“师父……是什么?”躺着的人,神色飘渺地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瞬间,崖虚呆住了,所有紧张、开心的情绪,统统跌停板。屋子里,只听见清脆的敲击声,一下一下从客厅里传来。
他狐疑地盯着床上的人,之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对他严肃地教训道,“李白,你这个臭小子,在这种时候,不许你跟师父讲这种冷笑话。师父可是一直担心着你的安危……”
“我……认识你吗?”李白的神情却依然平静如水,让崖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张老脸完全扭曲了。
他愣神片刻后,无法克制地激动道,“你这小子在说什么?竟然说不认识我?喂,喂,你该不会失忆吧,敢说不认识师父?玩笑不要开得太过火啊!”只可惜,任凭老头子嚷得再大声,揪着面前的人再怎么使劲摇晃,面前的人仍旧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这下,崖虚再也不以为自己是被他耍了,他开始怀疑他是真的有问题。
“喂,乖徒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还心存侥幸,希望他是真的在耍他。
李白却轻轻拨开崖虚的手,下了床。“我不认识你,这一点也不奇怪。”他说完,迳自往屋外走去。
崖虚被他晾在身后,一张老脸霎时乌云密布。“不认识我……还不奇怪?”他惊疑地盯着那白色背影,一时之间被一万个问号砸穿了头顶。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认识他也不奇怪?这是失忆的人会说的话吗?可看他那样子,不是失忆了是什么?连他这个师父都不记得了。
崖虚的思想正在无法承认现实中挣扎,却见李白在客厅里停下脚步,凝视盘坐在地的长发老者,良久之后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老者停下凿石的动作,抬头回视了李白一眼,却只是淡淡一笑,又低头继续他的工作了。
这下,崖虚更是惊异得一颗脑袋差点从脖子上滑下来,视线一直跟着李白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外。
他激动的冲进客厅,揪住盘坐在地的长发老者,将他的脑袋摇得像颗铃铛,嚷道,“喂,老不死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刚才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宝贝徒弟不认识我,反倒认识你这老鬼?你说,你说,你给我解释清楚……”
“你再不追他,小心一会将他弄丢了。”长发老者却不理会崖虚如同孩童撒泼的叫嚷,微微蹙起眉头。显然,以他这样的年纪,承受崖虚那样的大嗓门,简直就是受罪。
崖虚回头看了看快要走出结界的李白,只好暂时丢开长发老者,追出门去,临出门前,又听那老者说了句,“也许,他才是最不该靠近圣石的人……”此时,结界之外,拓耶亚曼达和拓耶贝鲁再次扭打成一团。
“我说要找结界,你不许走。”拓耶贝鲁从亚曼达身后箍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趴在大个子的背上,阻止他离开。
大个子被他勒得面红耳赤,但仗着身材优势,他牢牢抓住拓耶贝鲁勒他脖子的胳膊,仍旧可以背着他往回走,并说道,“你不要这么霸道好不好?你今天头脑发昏了是不是?”
“刚刚是你自己说的,结界无形,看不见,摸不着,怎么可能找得到?找不到还浪费时间干嘛?”
“你给我退回去,退回去……如果王在那个结界里面,而我们又不想办法进去,那还有谁能找到他?”拓耶贝鲁被迫挂在大个子背后,蹬腿踢脚如同兔子,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又嚷嚷道,“你知道为什么受神之命去找王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吗?就是因为我坚持的事情从来不放弃。不像你这家伙,见异思迁……”
“谁见异思迁了?死猴子,你的说话神经是不是开岔了?你到底哪个脚趾头看到我见异思迁过?”亚曼达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
但立刻,他向地上啐道,“我呸呸呸,什么见异思迁。你这没脑子,胡乱说话的白痴,你干脆坐在这里等小白白出来好了。”气愤地吼完,亚曼达手一松,让拓耶贝鲁从他背上掉了下去。
拓耶贝鲁屁股摔在地上,痛得嗷嗷直叫。
“你……”他红着双眼,正准备骂回去,却看见亚曼达以一副吃错了药的惊愣表情,盯着他身后的方向,于是立刻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但拓耶贝鲁还来不及回头去看,一抹白色身影已从他身旁飘过。
兄弟俩傻愣愣地转着脑袋,无法置信的目光被那身影牵着走,过了好一会,才如大梦初醒般,同时喊道:
“王。”
“小白白。”然后,一起拔腿追赶。
天哪!难道不是他们眼花了吗?可是,要花怎么会两个人一起花呢?那确实是李白呀!
只可惜,亚曼达和拓耶贝鲁还没跨出两步,就一前一后,被从他们头顶飞跃而过的人统统踩倒在地,向前跌成狗爬式。
“是谁这么大胆,敢踩你爷爷我!”拓耶贝鲁再也无法忍受今天这股受气劲,暴跳而起,冲着前面的身影狠命追过去。
他今天已经够窝囊的了,现在还要被人踩,他要是不抓住他,以后岂不是颜面扫地?而且,那个人还在追李白。
拓耶贝鲁满腔怒火,爆发出的速度也惊人的快。但当他追着前面的人,来到天涯水线下的水潭边时,眼前的景象竟将他的怒气冲刷得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震撼,扩充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前方,落天的水链,洁白而晶莹地在阳光下闪耀,那对于拓耶贝鲁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此刻,立在水链前,水潭边的那个人……
那是人吗?他忽然不确定。
他只看见,那洁白的身影,被迎面而来的朦胧水气笼罩着,在白色水雾中隐隐绰绰。
水雾中的人仰视着对面的瀑布,眼眸中,是无视一切喧嚣的清澈与平静;长袍乘着水潭上涌出的风鼓动;水雾凝结在他褐色的发丝表面,聚成晶莹剔透的细碎颗粒,在阳光下如同璀璨的钻石。
那些钻石的光芒辉映着瀑布的水光,更映照得他仿若透明,不似凡人。
“哇,刚才凭空现身,现在又超凡脱俗,他到底是不是人啊?他竟然真的活着?”亚曼达不知何时已站在拓耶贝鲁身边,那大嗓门即使在说感性的话,也依然大杀风景。
拓耶贝鲁扭头瞪了他一眼,一正神色,正欲向李白走去,却见李白纵身跃向上空,消失进瀑布里去了。
“诶?”他顿时目瞪口呆,左右转着脑袋,想找人分享惊讶。
这才看向被他的视线忽略了好半天的、站在他左边的崖虚,接着又看了看右边的亚曼达,一只手指着瀑布,就差没在脸上写下“你们看见没,看见没?他钻进瀑布里去了”的傻瓜字样。
但几乎是立刻的,他闪电般的将目光投向了崖虚,这才想起自己是见过这老头的。这不是李白的师父吗?他怎么跑到神域来了?
“你、你、你……”拓耶贝鲁已经吃惊过度,指着崖虚,却不知要说什么,脑子还因为李白消失进瀑布的那一幕,呈当机状态。
“你什么你,没礼貌的小鬼。”崖虚不悦的将拓耶贝鲁指着他的手,狠狠打了下去,随即转身跑向水潭,因为此刻,李白的身影已从瀑布后跃了出来。
白色身影轻灵地落向水潭边,李白的脚才刚踏地,就立刻被赶过来的崖虚、贝鲁和亚曼达围了起来。
“白小子,你刚才到瀑布后面去做什么?”
“王……”
“小白白……”三个人同时对他展开问题轰炸,李白却无视他们的存在,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紫水晶,神情淡然,却全神贯注。这也将其他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那手掌般大小的紫水晶上。
之后,三个人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他们盯着李白手中那看似水晶又似植物的东西,同时惊叹。但还没等他们听到回答,更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紫水晶顶端那一团半掌大小,形似花苞的部分,晶体开始分裂,晶莹的紫色光点飞散开去,却有刺眼的七彩光芒从四面八方向花苞的中心汇聚,一瞬间,仿佛周围的阳光都被它吸了进去。
但只是短短一瞬,那些飞散的晶莹又重新聚回,等所有的光芒都化成星点散灭,先前那看起来是花苞的部分,已形成了花朵初绽的模样。
“啊……啊……”拓耶贝鲁张着大嘴,惊讶的呼声就好像被食物噎住了喉咙,又大叫道,“这是什么妖花啊?还是妖水晶?它……它还会动?”可刚嚷完,他就被崖虚一脚踩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不是神域的人呀?用得着看见个稀奇的东西,就大呼小叫的吗?”崖虚居高临下的俯视脚下挣扎的小鬼,轻蔑地说完,又倾身靠向李白,笑嘻嘻地低声问道,“乖徒弟,你拿着这个干什么?这是什么呀?”他抬头看着他,却发现李白轻蹙眉头,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与哀愁,不禁心底一颤。
那样的眼神,他从不曾在他面前流露过。
之后,李白淡淡答道,“我也不知道。”
“不……不知道?不知道你干嘛特意钻到瀑布里,去找这玩意?喂喂……”崖虚还在继续发问,李白却没再理他,转身往来路走去。
“喂,你就是这样对师父的吗?我们好歹有师徒之情啊!”崖虚抬起踩住拓耶贝鲁的脚,正欲跟上,却见李白回头,冷冷地斜睨他道,“我早就说过,我不认识你。请你不要再跟着我。”
“又……又说不认识我……”崖虚再次遭受打击,瘪起嘴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是呀,他还是无法接受李白说不认识他的事实。但他马上将正从地上站起来的拓耶贝鲁提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问李白道,“那你认识他吗?”拓耶贝鲁被他们的对话弄糊涂了。什么认识不认识的,李白又怎么可能不认识这老头呢?当然更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他莫名其妙的将目光从崖虚脸上,移至李白脸上,却发现李白审视自己的眼神非常陌生。而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竟见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没太注意。”这回答顿时让拓耶贝鲁傻了眼,火冒三丈。
“没太注意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天生就是用来被忽略的吗?”拓耶贝鲁只对后半句反应过激,挣开了崖虚的手,上前揪住李白的衣领,又嚷道,“喂,你不是讲一句不记得,或者不知道,就把以前揍我的事情统统作废了吧?”他本以为说这些话,好歹能触动他的记忆,谁知李白却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