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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二十病弱的钱家大小姐其实应该乏人问津才对,可据旁人传言,钱凝风与他那病弱的孪生姐姐长得极为相像,众家公子们便冲着钱凝风纤细清俊的样子断定那位钱家大小姐也应该是一个有如西子般的病美人,而且能攀上杭州首富钱家这一门亲,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反正家里也不差那点汤药钱,为此公子哥儿们都不畏钱家大小姐的病弱铆足劲找煤人上钱家做媒。
“公子,可找到你了。”一名小厮打扮的青衣少年打着伞冲向在雨中漫步,一身黑色儒衫的钱凝风。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张。”雨中的钱凝风停下脚步,看着从远处跑近的小厮。
“公子,不好了,湖广总督鄂斋图大人和城里最有名的李媒婆上门求见,鄂斋图大人还指名要见少爷和小姐,可小翠姐说小姐在近日染上了风寒,正卧床昏睡。”
“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处理完商行的事便会回去,让小翠请小姐先招待一下鄂斋图大人。”一身黑衣的钱凝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眯了眯那双承袭自父亲的漂亮凤目。
看着小厮渐远的背影,快步走向系在一旁柳树干上的黑马,翻身上马,快马向坐落在长乐大街的钱府飞奔而去,一人一马在初春的细雨中形成了一道优美的风景。
策马赶回府的钱凝风并没有从钱家的正门堂而皇之的走进去,反而跑到后面的侧门,牵着马从侧门偷偷的溜进钱府,一进府中便快步走向钱家大小姐所居住的玲凤阁。
玲凤阁位于钱家大宅的西边,与钱家大少爷的凝风居比邻,照理说主人的居所理应在东边的主屋,可钱家小姐病弱,外加她也偏爱清静所以搬到这里,而钱凝风以怕姐姐寂寞为由也搬进了西园,原本的西厢客房便从新装潢并改名为现在的凝风居。
玲凤阁内一片静悄悄,这里没有一般有钱人家的仆役成群,反倒是冷冷清清,阁内除了主人召唤外便只有钱小姐的贴身侍女可以随意进出。一踏进玲凤阁,侍女小翠便从内室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素色丝衣,神情紧张。
“小姐,你可回来了,快换上,衣服都准备好了放在里面。”小翠边说边把钱凝风头上的儒生帽脱下,一头青丝顿时倾泻而出,原来鼎鼎有名的杭州首富钱凝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红装,也难怪外人说钱凝风与他姐姐长得很像,其实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天姿袅娜十分娇,
可惜风流半节腰;
却恨画工无见识,
动人情处不曾描。
仓央嘉措
片刻过后,原本一身黑衣的钱凝风换上了一件飘逸的白色丝锦衣裙,衣服上绣有暗花,外面再罩上一件雪白的纱衣,显得整个人飘逸不已,头发随便挽了一个姑娘家的发式,柔软如缎的青丝简单的用一根玉簪固定,五官虽说不是绝美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可过高的身材却令她与这一身轻灵飘逸极不相衬,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女扮男装的她都未曾被发现,在南方如此身高的书生仕子比比皆是,大家顶多是当钱凝风是个长得风雅的翩翩美男子罢了,绝对不会把她与女人联想到一起。
“添福,让人把软椅抬进阁中。”小翠把手上的雪貂斗篷披在钱凝风身上,扬声对守在院子外的小厮喊
不稍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人声,小翠和钱凝风快步走到门前。当小翠打开门的同时,原本双目有神、精神奕奕的钱凝风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半靠在小翠身上,扑过白粉的脸显得惨白而无血色,半垂的眼帘令她看起来昏昏欲睡,在小翠的搀扶下“柔弱”的钱家大小姐便被小心翼翼的扶上软椅,一张锦被盖在她身上,四名强壮的家仆便抬起软椅往前厅走。
“小翠,你想把我闷死吗?盖这么多东西。”半躺在软椅上的钱凝风低声对一旁的小翠抱怨。
“小姐,这样效果会比较好一点,否则我怕别人不相信你病重。”看着软椅上盖着锦被的钱凝风,小翠偷笑的抿了抿嘴,杭州的初春时分虽然有点寒意,但又是锦被又是雪貂斗篷的实在有点滑稽。
半躺在软椅上的钱凝风不着痕迹的瞪了瞪抿嘴偷笑的小翠以示抗议,心里不甘的咕噜着,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她那前卫的爹,出了这个把她当男生养的馊主意,而又闹不过她娘的眼泪,结果让她一个人扮着两个角色。
不稍片刻,软椅便被抬进大厅,一身柔弱的钱凝风被小翠从软椅上扶了起,惨白的脸色加上摇摇欲坠的脚步,令人觉得我见由怜,在小翠的搀扶下,她对大厅里的湖广总督鄂斋图盈盈一拜。
“大人今日尉临寒舍实在是篷壁生辉,舍弟在外奔波,适才已经让家仆到商号通知,如此怠慢大人实感愧疚。”适当的言辞,十足闺阁千金的举止,低低软软中气不足的声音出自刚才还在身穿男装意气风发,但现在一身白衣素裙脸色苍白的钱凝风口中,前后举止判若两人。
看着如此柔弱的钱家大小姐,鄂斋图迟疑了,但也不忘让“病弱”的钱凝风坐下。
身子才粘上凳子,一阵剧烈的咳嗽,伴随着抖动的身躯,钱凝风如一朵风中雪莲般的抖动着看似弱不禁风的身躯,暗地里向小翠使了个眼色,跟了她将近十年的小翠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一条早已预备好的手绢递给正在咳嗽的她。
一阵更猛烈的咳嗽出自钱凝风,拿着手绢的手捂住嘴,身子剧烈的颤动,好一会儿咳嗽才停止,松开捂在嘴边的手绢,一抹血迹骤然其上。
“啊!小姐,你吐血了。”小翠惊叫着,一副天要塌下来的吃惊样子。
“小翠,不得无礼!”钱凝风装模作样的低声斥责身后的小翠,嘴唇上留有殷红的血丝,白里透青的脸转过来看向鄂斋图“大人,请恕小女子管教无方,致下人无状。”语毕,青白的脸色加上一副快要昏倒的表情。
“钱小姐,我看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我在这里等凝风回来就好。”鄂斋图惋惜的看着一副标准大家闺秀模样的钱凝风,怜惜的对她说。
“这……”
“小姐就不要勉强了,不然等一下凝风回来怪责我这个长辈不懂得体谅后辈。”对于她的欲言又止,鄂斋图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
“那……,大人请恕罪,小女子身体欠安,先行告退。”
“柔弱”的钱家大小姐又坐在软椅上由四名家仆抬了出去。
“大人,老身早就说过钱家小姐不适合李大人的儿子。”媒婆看了看四周没人,扇着手中的大葵扇,缺德的加了后面的那句“我在冰人界打滚数十年,素有活红娘之称,钱家大小姐是个短命的病秧子。”
相对于媒婆的刻薄,鄂斋图默不作声,只是斜了她一眼,厚道的没有搭腔,感叹的说了两句“可惜啊,可惜。”
抬着钱凝风的软椅被送回玲凤阁,一进门搀扶着她的小翠,以极快的速关上房门,而一旁的钱凝风则一反刚才门外柔弱的表现,身手利落的解开身上的罗裙,把脸上的白粉洗干净。
一旁的小翠利落的为她穿上适才脱下的黑色儒生袍,再带上同色的儒生帽以掩饰一头青丝,不稍片刻,一名翩翩贵公子便出现在钱家大小姐的闺阁当中。
蹑手蹑脚的走出玲凤阁,几个闪身钱凝风便绕到了后院侧门旁,她的爱骑小黑正悠闲的啃着花园里昂贵的牡丹花,牵起小黑从后门走出钱府,绕着钱家的围墙走到正门,看门的家仆看到是当家的少爷回来,连忙出迎。
“少爷,你可回来了,小姐的病又犯了,湖广总督鄂斋图大人正在大厅里等着呢。”家仆边替钱凝风牵走小黑边说。
“嗯”虚应一声,匆忙的往前走,经过种满牡丹的前庭,走过一段九曲桥,春天里的池塘虽然没有盛开的荷花,可绿叶处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眼前假山流水,一派绿意俨然的场面,把南方水乡园林的柔美尽收进这座华而不奢的宅子。
雨后的钱府,处处烟袅弥漫,水气迷蒙假山流水尽隐其中,亭台楼阁交相叠错,令人有如置身梦幻,如此轻灵祥洁不愧是杭州首富的大宅。
当钱凝风踏进前厅的大门,里面那把略为刻薄的女人声音骤然停止。
鄂斋图一身锦衣便服的坐在大厅里,而他身边的正是刚才喋喋不休的李媒婆,此时她正拿着手上的大葵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晚生拜见鄂斋图大人,让大人久等实在失礼。”钱凝风一进门便向鄂斋图行儒生礼。
“好、好,凝风坐下再说。”上下打量着一身黑衣,鄂斋图十分满意的眼前相貌清俊的他。
“是大人。”
“没见几年,凝风都长这么大了。”
“哪里,大人客气了。”钱凝风的语气依旧有礼而谦和,脸上露出如沐春风的笑意。
“今天老夫本意是想代直棣总督李大人的公子向贵府小姐求亲,可是刚才得见钱小姐……”说到一半鄂斋图惋惜的直摇头。
“家姐自小便种下病根,这病大夫说拖过不了今年的秋天。”钱凝风一面伤感,言之作作的说。
“李大人公子的亲事实在是可惜,以李家公子雍容的气度不凡的学识,将来定是人中龙凤。”一旁的媒婆也不忙插嘴。
“凝风,如果没记错,今年你也二十了,还尚未娶亲,可有意钟人?”鄂斋图笑着把话锋一转,转到她身上。
看了看一脸胸有成竹的媒婆和笑容和善的鄂斋图,在商场上打滚了数年的钱凝风聪明的立刻明白他们的来意。
“家父、家母过世刚过百日,晚生身有重孝,家姐又身患重病,此时晚生谈男女私情岂不是于父母不孝于亲姐于不悌,不就成了不仁不义之辈吗?”刹有其事的叹了口气,语气哀戚、目光黯然。
“凝风,你就节哀吧,钱老爷和钱夫人泉下也会担心。”
“谢谢大人关心。”
“凝风你可要为钱家香火着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晚生要为父母守丧三年,而家姐又有重病,此时实在不作它想。”
“可以先订婚再说。”鄂斋图有些不依不饶的继续道
“晚生实在不想耽搁姑娘的青春,而且父母刚满百日便定下婚约,那实在是不孝,如果新妇嫌弃病弱的家姐,那是不悌,那我这个作弟弟的更是有负父母遗托,百年后何有面目在地下相见?”
一顶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的大帽子盖下来,鄂斋图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他说的也合情合理,嘴巴张了又合起来,沉默了一会便不再作打搅告辞而去。
送走鄂斋图和李媒婆后钱凝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这时钱家七十多岁的老管家捧着茶壶走进来。
“小……少爷,你这是何苦呢?老爷和夫人都走了,你守着这个钱家也没什么意义,倒不如为自己打算一下吧,你也快二十了。”老管家边为她倒茶边说,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担忧。
面对从小看自己长大的老管家,她硬不起心肠,便柔声的说“福伯,我知道你疼我,可我已经是快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外面还传我恶疾缠身,这样的人谁要啊。”
“当年老爷也真是的,好好的小姐……”
“福伯~~,这样很好啊,你也下去休息吧,府里的事也令你也忙昏头了吧,还好府里有你,否则我非忙疯不可。”钱凝风笑着对他撒娇,一向把她当孙女看的福伯当场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