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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速地收拾起来,曼娘竟忘了出去问问传旨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形,只坐在梳妆桌前发愣。
不一时都准备好了,谨哥儿嘴里还在念念有词,念着先生出的题目。此时曼娘没有心情取笑儿子,只是带了他们就往
☆、相见
等走出好长一段路;曼娘才觉自己的魂回来,用手按下头:“我竟忘了;还没去和婆婆说一声。”冬雪也觉十分奇怪,今日的曼娘怎么和平常不大一样;不过再想到这奇怪的旨意,冬雪的心也忍不住往下沉;总不会是三爷出了什么事;才这样紧急召见吧?可三爷一向稳妥;此时听到曼娘问自己;冬雪忙道:“奶奶今儿是睡迷糊了;这么大的事;太太怎不知道呢?别说太太;连老太爷都已经晓得了。”
“是;是我睡迷糊了。”曼娘顺着冬雪的话应,冬雪的心不由一跳,跟在曼娘身边二十多年,曼娘这样是极少的,不由上前扶了下曼娘。曼娘回头看她一眼,正要说话就听到慎哥儿叫祖母,曼娘抬头看见陈大太太带了人走过来,忙快步上前相迎。
陈大太太猛地听到来了这么个旨意,心里也奇怪无比,定神后就命人出去问问那传旨的内侍,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去问的人回来说那内侍没说什么,只是说这是陛下旨意,还说内侍一如既往的客气。
既然内侍态度十分客气,那代表皇帝并不是出于恼怒才命人来传召,心刚放下正准备去提醒曼娘带了孩子们去要注意些什么,突然想到陈铭远,会不会是儿子出了什么事,皇帝才急速命人来传,不然怎会只传陈铭远的妻儿?
这样一想陈大太太就心惊肉跳起来,巴不得自己也插上翅膀飞去行宫看个究竟,可毕竟没这个能力,也只得压下匆匆往曼娘这边来。
不等曼娘行礼下去,陈大太太就拉着她的手道:“旨意来的急,我们也不晓得内里如何,你带了孩子们去,千万要记得小心谨慎。”慎哥儿已经抬头:“祖母,你叫我和哥哥做什么?”
这话让陈大太太笑了:“这不是叫你和你哥哥,这是告诉你们,要小心些,宫里比不得家里,不能调皮。”慎哥儿点头:“祖母,我不调皮,调皮的明明是姐姐。”睐姐儿的腮帮子立即鼓起来:“只会告状,还是男孩子呢。”
说着睐姐儿抬头看陈大太太:“祖母,您放心,我会看好弟弟妹妹的。”对这个孙女陈大太太是一百个放心,况且此时也心急如焚,没再叮嘱什么就送他们出去。内侍已得了信在门口候着,见了陈大太太和曼娘就忙上前行礼:“太太和奶奶好,旨意来的急,这路上还要赶路,还请奶奶带了少爷小姐们急速上车,不然明儿傍晚赶不到行宫。”
行宫离此两百余里,平常也要三天左右,这一天半就要到,那可真是赶路。陈大太太在心里算着,想叮嘱几句又觉得话说的太多未免露了痕迹,只看着曼娘母子上了车,内侍把车帘放好,这才上马离去,陈家的下人也或骑马或乘车跟在后面。
陈大太太也不晓得站了多长时间,才听到赵氏声音:“婆婆,先进去吧。”陈大太太把手搭在赵氏手上:“你说,这行宫到底出了什么事,才召你三嫂她们去?”赵氏早料到陈大太太会问自己,话也准备好了:“婆婆您想的太多了,三伯是陛下近臣,不定是三伯和陛下说起家里几个孩子,陛下就想见见,这也是有的。”
但愿如此,陈大太太由赵氏扶了进去,赵氏想了想又道:“方才收到五爷送来的信,说大姐姐那边的事已经办好,现在启程回来,算着日子,差不多后日就到了。”陈铭眉这回回转京城就和上回回来时候不一样,是奉了曾家这支先祖的牌位真容来的。
这总要择个良辰吉日才能请牌位真容入祠,这些牌位真容,就要先放在庙里供奉,等到了日子再大办酒席请亲友见证。陈铭眉往山东去时,那些搬家的事,就交给金姨娘料理。陈大太太不由叹道:“这回回来,你姐姐也要搬去那边宅子住了,虽说离的不远,可和原先住在这边,是两回事。”
赵氏笑眯眯地道:“婆婆想压见大姐姐,别人忙,我可是个闲人,到时我陪着婆婆,别说一日一见,就是一日三见,也没人会说个不字。”陈大太太不由瞅赵氏一眼:“就你这嘴甜,好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晚饭吃什么菜吧。”
赵氏抿唇一笑,和陈大太太商量起来,其实赵氏心里,也极想知道行宫那边到底为了什么才会诏曼娘母子前去,不过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哄好陈大太太,至于别的事,总是会晓得的。
果然如内侍说的,第二日傍晚时分就到了行宫,此时正是日落,天边晚霞炫目,红日正缓缓往下落。睐姐儿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晚霞,嘴巴都不由长大:“娘,您看,这晚霞真美。”
总算到达目的地,内侍也松了口气,笑着道:“章台落日,本就是行宫十景之一。”章台?睐姐儿的脑袋一偏:“我听阿颜说,行宫中有一专门赏日落的高台,就叫章台。”内侍对睐姐儿也很恭敬:“陈小姐说的是,这景也是因赏景之处名唤章台才这样命名。”
说话间已到了宫门,内侍却没带他们往行宫进,而是从旁边沿着宫墙一直走,这一路上曼娘也把那些纷乱的思绪给理清楚,不管出了什么事,自己都会和丈夫在一起,永不分开,此时见内侍不带自己入行宫而是沿宫墙走,心不由重又扑通扑通跳起来。
曼娘不由掀起帘子看冬雪一眼,冬雪会意,开口问道:“按理不是该先去觐见陛下吗?”。
内侍已经道:“跟随陛下来的大臣们,陛下照了旧规,让他们住在这行宫外,这会儿是往陈大人住所去。”直接去往陈铭远的住处,那就证明是陈铭远出了事,曼娘的手不自觉握紧睐姐儿的手,睐姐儿正托着下巴瞧着这四边的景,可这宫墙旁又没有什么人家,只能看见这一溜红色的墙和不时经过巡逻的侍卫们,猛地手被曼娘握住,不由小声叫了声。
曼娘低头看着女儿,睐姐儿从没见过自己娘这样的眼神,这眼神多了很多东西,睐姐儿不由伸手抱住曼娘的腰,往她怀里依偎。此时马车已到了一座宅子前,内侍下马对曼娘道;“陈奶奶,陈大人就住在里面,这院子住的,不止陈大人一人,只能委屈奶奶从边门走了。”
曼娘此时哪还挑这些礼,心都飞到陈铭远身上,扶了冬雪的手下车,门里已有小厮出来迎接,看见这小厮是跟来伺候陈铭远的,再看这小厮眼有些红,似乎刚刚哭过,又似十分劳累,曼娘的心顿时直往下沉,觉得嗓子都是干的:“你三爷,他怎样了?”
这小厮看见主母来到,只觉得压在肩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忙对曼娘道:“三爷他……”只说了三个字,这小厮的泪就往下落,内侍忙道:“陈大人在里面,究竟如何还请陈奶奶往里面瞧瞧。”
虽说行宫周围也没什么人住,但站在门口也不大合适,曼娘不由自主地把睐姐儿和谨哥儿的手拉过来,紧紧攥在手心,慎哥儿能感觉到娘这一路上的忧心忡忡,并没有像平日一样问东问西,只紧紧抓着谨哥儿的手进了宅子。
奶娘在后抱着绯姐儿,前呼后拥着曼娘进去。一进去是个小花园,转过假山才看见门,走进门内又走了一段青砖路,才到一座小院子,小厮已上前推开门,曼娘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睐姐儿已经伸手扶住曼娘,怎么也不能倒下去,曼娘暗自告诫自己走进院子。
一进院子既闻到一股药味,一个宫女打扮的正在檐下煎药,看见内侍带了曼娘他们进来,忙放下手里扇风的扇子上前给曼娘行礼:“见过奶奶。”这?见曼娘面色疑惑,内侍忙道:“陈大人高烧不退,这是陛下遣来服侍陈大人的。”
曼娘对宫女胡乱点一下头就掀起帘子进屋,屋内陈设简单,陈铭远正睡在床上,双目紧闭。曼娘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人就来到陈铭远床边,伸手去摸陈铭远的额头,只摸到他额头发烫,再看他面色也是红的有些可怕,不用摸也晓得,此时身上定也红的可怕。
“太医已经给陈大人开了药,陈大人的烧已经退下了些,但……”跟进来的宫女还在继续说,“曼娘,”床上一直没动静的陈铭远突然无意识地吐出这么两个字,曼娘的眼里不觉有泪,上前握住丈夫的手:“我在这,阿远,我在这。”
似乎能听到妻子的声音,陈铭远的唇又动了动,唇边突然露出个笑来。“陈大人这两日,一直念着您的名字,原本是要送信进京的,陛下说这送信过去哪有宣召来的快,又怕您和太太他们担心,这才没说实话。”内侍见曼娘没有哭也没有说别的,忙在旁解释。
丈夫的手心滚烫,曼娘接过宫女送来的药小心地喂过去,陈铭远咽下药,突然睁开眼看向曼娘,曼娘看着丈夫和平时一般的眼,伸手摸向他的脸:“好好睡,我在你旁边。”陈铭远也不知道听到没有,眼又重新闭上。
曼娘这才对内侍道:“辛苦了,圣恩深重,容我在此先叩谢。”内侍见曼娘要行礼下去,忙伸手拦住:“陈奶奶的话,奴婢定会代为禀告陛下,陛下的意思,接陈奶奶来,本就为的照顾陈大人。况且陈大人高烧不退,也是因了二皇子,陛下深感不安。”
今上共有四子,年纪都还小,尚未分府出宫,皇帝来避暑,他们也跟了来。丈夫生病,怎会因二皇子引起?曼娘的眉不由微微皱起。
☆、照顾
不过此时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曼娘让冬雪送内侍出去,自己又坐在床边看着丈夫。睐姐儿几个也眼巴瞧着陈铭远;只有绯姐儿已经困的很,在奶娘怀里打着哈欠。冬雪已经走进来;轻声对曼娘道:“奶奶自然是在旁边服侍三爷了,少爷和小姐?”
不等曼娘回答;睐姐儿就抬头对冬雪道:“宋妈妈;我当然是跟娘一起服侍爹爹。”谨哥儿慎哥儿也不甘落后;曼娘拍拍他们两个的头:“你们太小;还是先下去歇着;等娘和姐姐累了,你们再来替换好不好?”谨慎哥俩点头,曼娘让小厮把他们和奶娘都带到厢房那边安置。
小厮应是后才看向一边的宫女:“这位黄莺姑娘;要……”曼娘抬眼望去,见这黄莺生的甚美,此时低眉顺眼站在自己面前,不由淡淡一笑:“既是陛下遣来,那我们也不能慢待了。冬雪,带这位黄莺姑娘下去,要像待客一样。”
冬雪应是,上前请黄莺下去。黄莺听到曼娘后一句,唇微微张了张,但也晓得分寸,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冬雪下去。等人都出去了,曼娘才看向丈夫,方才那个黄莺,眼可是没有离开丈夫的脸,陈铭远生的俊朗,又被天子重用,做他的妾室,对宫女来说,不算什么差的出路。可是自己不愿意呢,曼娘摸一下丈夫的脸,触手依旧滚烫,不过睡的比方才安静很多了,像是知道自己来了。
冬雪已经走进来,对曼娘悄声道:“奶奶,那位黄莺姑娘,瞧着,有些不安分呢。”天子遣来的宫女,和一般的侍女那是两回事,曼娘的眉微微一皱就道:“管她做什么,总要等你们姑爷病好。”
睐姐儿的眼瞪的大大的:“娘,什么叫不安分?是不是就是强要自己不该得到的东西,还不择手段?”曼娘摸摸女儿的头:“是啊,所以遇到不安分的人,有时候就要先打消他们的念头,而不是让他们得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