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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更可怕的声音喊道:“不!那分明是刘淑媛穿过的裙子!”
怀惜不露声色仰望着。由于夜幕的黑暗沉重,裙子散发的光亮,便显得更加诡秘。它随风飘过蓼萧苑上空,忽然不见了。
怀惜吩咐道:“鸾舞,带两个人去西南方向寻找,务必拿到裙子!”
“奴婢领命。”鸾舞转身离去。
接着怀惜转过脸,面向人群,淡定地道:“方才谁说那是刘淑媛的裙子——本公主要好好与她谈一谈!”
第二卷 镜中花 (5)信号灯
凤怀惜的话音刚落,回雪便从人群中找到了那名女子,并领到怀惜的步辇前。借着廊下的灯笼光芒,怀惜一眼认出,这个人正是赵仙芝。
“芝贵人,方才你说的——天上的彩缎是刘淑媛的裙子?”怀惜问。
“正是奴婢。”芝贵人语调颤抖。
“你以前见过那裙子吗?”怀惜追问。
“奴婢见过。”芝贵人的脸庞在灯光里半隐半现,看不清楚。
“那裙子并不特别,宫中的女子都可以有,你为什么偏偏认定是刘淑媛的?”
“奴婢猜的。”赵仙芝面无表情地道,“反正不是夏丽妃的,便是刘淑媛的。”
怀惜敛了敛眉头。赵仙芝的话,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在现在的敏感时刻,夏丽妃尸骨未寒,本已引起了恐慌,赵仙芝又总想把事情往刘淑媛身上牵扯,到底是何居心?
莫非她与夏丽妃也有解不开的仇怨?
或者……
怀惜正在思索,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尖声尖气地呼喊:
“皇后娘娘驾到——”
人群中顿时涌起一阵骚乱。这里有不少人曾经受过皇后的欺压,还有人是皇后亲手送进监狱的,突然听到卫屏前来,既恐惧又有着隐隐的怨恨。
怀惜也没想到,卫屏莫名其妙的出现,实在是反常行为。
随即,怀惜却已明白——刚才从空中飘过的裙子,卫屏显然看到了,那条裙子无论代表了什么,至少有个功能:信号灯。
如果卫屏事先订过计划,那么看到裙子,就说明计划进展顺利,她可以出动了。
不一会儿,卫屏的仪仗随从进了院子,簇拥着盛装的卫屏,缓缓走来。
逐渐靠近,卫屏看到凤怀惜出了香闺,坐在一辆精致华美的车辇中,却不感到意外。因为凤朗将步辇送进蓼萧苑时,她的亲信耳目,已将这个讯息禀报了她,而她的计划临时做了修改,将更加完美。
怀惜打量着卫屏,凤冠上的翡翠闪闪发光,冠上的九龙四凤映着灯光,更显得高贵,深青色的袆衣在深深夜幕中,给卫屏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肖如意举着灯笼跟在身边,白狐似的脸上一副耀武扬威的神态。
卫屏没有直接与怀惜说话,而是转脸对肖如意道:“如意儿,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怀惜只觉得好笑。卫屏摆谱的能耐越来越高了,已经到了现场,还装模作样地问来问去。
肖如意道:“回娘娘的话,方才巡夜的禁中侍卫禀报,说蓼萧苑人影绰绰,时有惨叫传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哦。”卫屏这才转脸面对怀惜,冷冷地问,“怀惜公主,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怀惜笑了笑,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真会作戏,应该送到梨园新苑才对,真是可惜了人才。
怀惜也不与卫屏正面问答,而是转脸问回雪:“回雪,皇后怎么忽然来了?”
回雪忙道:“奴婢愚鲁,无法猜透皇后娘娘的心思。”
“事先连个招呼就不打,便进了我的蓼萧苑,是不是看到了上天的信号?”怀惜装作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卫屏的嘴角抖了抖。凤怀惜对她冷嘲热讽,其实已经揭穿了她来的原因。
卫屏道:“本宫受恩于皇上,为皇上执掌凤印。后宫有事,当然有权力、亦有责任了解清楚。”
第二卷 镜中花 (6)凶器在手
正说着话,牵袖与达烙冲回来了。牵袖看到皇后很意外,随即便深施一礼,向卫屏请安。
卫屏没有理会牵袖,移开视线,看到阿烙背着一个人。卫屏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问道:“那是谁?”
阿烙有些迟疑。肖如意迈着小碎步跑上前,朝阿烙身后扫了一眼,马上像被剪刀戳了一下似的,跳起来喊:
“回禀娘娘,是张氏那个贱奴!”
怀惜楞了下,没想到阿烙会把废后背回来,看来一定出事了。
卫屏慢条斯理地问:“张氏怎么了?”
肖如意尖声道:“回娘娘的话,这贱奴手中拿着一把刀!”
廊下的冷妃们发出一阵惶恐的声音。
怀惜问牵袖:“在哪里发现张皇后的?”
牵袖低声回答:“奴婢原打算去住所找张皇后,不料在廊外的檐下看到她,昏迷不醒。”
达烙冲将张氏放在平台上,张氏仍然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怀惜微微欠身,朝张氏看了看。张氏面容苍白,五官略显扭曲。右手握着一把刀,刀刃上鲜血淋漓。
人群中的议论声更大了——
“难道夏丽妃是她杀的?”
“凶器在手,如果不是她,还有谁?”
“她怎会如此仇恨夏丽妃?”
“人心难测啊……”
卫屏朝张氏瞥了一眼,漠然地说道:“怀惜公主,蓼萧苑发生了可怕的血案,而凶手,竟是你包庇的张氏。”
怀惜淡然一笑:“娘娘下结论未免有些早。”
卫屏道:“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张氏手持凶器,还用得着怀疑吗?”
怀惜冷冷地道:“娘娘连现场都没看,怎么就知道死者被刀所伤?莫非娘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坤逸宫就算得出,蓼萧苑会发生血案?”
卫屏一怔,眼角余光朝旁边扫了扫,冷妃们都在默默地看着。卫屏今夜闯上门来,显然是要在众人面前,给怀惜一个狠狠的教训,让那些冷妃明白:掌控后宫的仍然是她卫屏!
但凤怀惜并不是那么容易打垮的女子。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她反击。眼下就很危险。
卫屏一怔之后,马上恢复过来,漠然地道:“一个人拿着血淋淋的刀,半夜三更出现在外面,若说无事闲逛,傻瓜都不会信。即便蓼萧苑没事,那就是后宫别处发生了凶案,你身为蓼萧苑的主人,包庇凶手,更是难逃罪责!”
怀惜道:“如果张皇后是凶手,她自己又怎么会昏迷在路旁?”
卫屏冷笑一声:“哼,那就需要你怀惜公主来破解这个难题了,你不是号称宫中最聪明的女子吗?”
肖如意及时谄媚道:“这座蓼萧苑,本来就是惹是生非的地方。”
牵袖忽然一指肖如意,怒道:“不许诋毁蓼萧苑!”
“哎,你这个贱婢……”肖如意气得脸色发青。牵袖比鸾舞的身份还要低,简直差得太远,居然也敢对他指手划脚。
卫屏没理会这边的事,继续对怀惜说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怀惜公主若想继续包庇,恐怕要认真考虑一下了。”
“这问题不难解决,稍候张皇后醒来,一问便知。”怀惜淡然说道。她现在需要等一件东西,也就是鸾舞去找的那条裙子。
裙子飘到了西南方向,不知鸾舞的寻找有没有结果?
正想着,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听出是鸾舞回来了。
第二卷 镜中花 (7)对峙
鸾舞带着两名宫女,脚步匆匆,先朝卫屏行礼问安,然后来到怀惜身旁,轻声道:“公主,裙子只剩下残骸。”
“什么?”
“奴婢带人找到裙子时,发现已经烧毁。”鸾舞捧上碎片。
“知道了。”怀惜不露声色地坐在步辇中。
鸾舞默然退到一旁,与牵袖、回雪站到一起。
卫屏冷眼旁观,虽然听不见鸾舞对怀惜说了什么,却能猜出七八分。卫屏还特别留意地看了看鸾舞。前几天,凤溟沅突然想纳鸾舞为姬妾,令卫屏感到惊讶,以前凤溟沅从没提过类似要求。此刻借着灯光细细打量,所谓“灯下看美人”,鸾舞的确是个美人胚子,而且她的气质,竟在某些方面有点像凤怀惜。
这个发现令卫屏心中一凛。
接着便是又妒又怨,对鸾舞的妒恨全部转移到怀惜身上,对凤溟沅则充满怨情。
怀惜发现卫屏神思飘忽,不知在想什么,便说道:“娘娘,恕怀惜不能奉陪。”
“怀惜公主要走了吗?”卫屏问。
“蓼萧苑发生的事,需要我来处理。”怀惜道。
“本宫来这里,就是协助你的。”卫屏道。
“不需要。”怀惜道。
卫屏忽然一挥手,对肖如意道:“拿下张氏!”
肖如意应了声,身后跟来三名侍从,朝昏迷不醒的张氏冲去。
阿烙大步上前,正要阻挡,怀惜摆了摆手,道:“阿烙,退下。”
达烙冲即刻站住,侧身伫立在一旁。
那伙人冲到怀惜的步辇前,却也不敢再动了。怀惜冷冷注视着肖如意,肖如意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吓得低头不语。
怀惜这才转向卫屏,问道:“娘娘为什么要抓张皇后?”
“什么‘张皇后’?一个坐废的贱奴,你口口声声喊她皇后,本宫暂且忍了。如今她手持利刃,犯下凶案,你还想包庇吗?”卫屏厉声道,“本宫要将张氏拿下,交给皇上,请皇上亲自裁决!”
气氛突然急转直下。
怀惜朝卫屏身后扫了一眼,发现奚宫局的赵合昆也混杂在侍卫中。卫屏果然是有备而来。
怀惜淡定地道:“所有的事情,待张皇后醒来后,当面对质即可,不劳娘娘大驾。”
卫屏的口气忽然缓和一下,说道:“本宫并不想为难怀惜公主。但张氏昏迷不醒,本宫担心这样牵连下去,张氏只怕活不到天亮了。”
肖如意忙道:“娘娘所言极是,若张氏有个三长两短,双方死无对证,蓼萧苑连夜出了两条人命,这个责任,公主恐怕担不起啊。”
怀惜看也不看肖如意,转脸对鸾舞说道:“鸾舞,将张皇后送进屋子。”
“是……”鸾舞还没顾上行动,肖如意却抢前一步,挡在鸾舞面前。鸾舞问,“肖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肖如意摇了摇拂尘,阴阳怪气地道:“我不放心你。”
“奴婢不明白。”鸾舞道。
肖如意忽然提高语调,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他的话:“我怀疑你们要杀人灭口!”
此言一出,冷妃与罪嫔中间又掀起一片声浪。
怀惜道:“大胆的狗奴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卫屏接口道:“本宫认为,如意儿说得没错。”
怀惜看了看卫屏:“请讲清楚。”
这时,一旁的赵仙芝突然手舞足蹈地说道:“奴婢明白了——夏丽妃是怀惜公主派张氏杀掉的,现在事情已经结束,怀惜公主再将张氏杀掉灭口!”
第二卷 镜中花 (8)兴风作浪
这句话引起的轰动不亚于一场严重火灾。冷妃们人人自危,都往廊下挤去。场地中间顿时空出很大一块。
牵袖怒道:“你们连这种鬼话都信?”
怀惜不露声色,等着卫屏继续作戏。
肖如意又站出来说道:“各位好好想一想,夏丽妃出事前后,只有蓼萧苑的人在场。最后发现张氏昏倒的,也是宫女牵袖。”
赵仙芝再次跳起身,嘶声道:“不错,我们只听到惨叫声,只看到尸体,根本没有发现别的人在场。”
怀惜的唇角浮起一缕笑意。
其实刚才已经想到,这个赵仙芝,便是卫屏派来混入蓼萧苑的人。此时看她兴风作浪的样子,更得到了确定。
卫屏冷冷地道:“现在都明白了吧。真正的凶手就在蓼萧苑,幕后主使便是怀惜公主。所以本宫必须将张氏带走,否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