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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想说什么,用得着碧大人教诲吗?”卫屏道。
怀惜忽然笑了:“皇后娘娘,我真怀疑你患了失心疯。”
“你说什么?”卫屏怒道。
“难道不是吗?张嘴便乱咬。”怀惜笑容依旧。
卫屏气得手指哆嗦。怀惜当着众人的面,骂她是疯狗,傻瓜都听得出来。
但卫屏很快便平静了。
她已看到肖如意站起身,朝这边走来。肖如意暗暗朝她使个眼色,任务已经完成了。
卫屏的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被凤怀惜当面骂作疯狗,虽然很不舒服,不过算一个代价,还是很划算的。因为这笔生意的利润非常高,将是凤怀惜的性命。
怀惜道:“娘娘诬我谋反,请拿出证据。”
卫屏道:“莫着急,本宫正在搜集怀惜公主的罪状。”
“那要快一点,我可等着娘娘。”怀惜道。
卫屏心中暗道:你等不到那一刻了!
第二卷 镜中花 (12)誓杀凤怀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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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怀惜忽然发现卫屏的面容有了变化:眉毛突然朝下紧皱,眼角扬起,眼圈四周绷紧了。
怀惜熟悉那种神情——准备实施血腥罪行的人,才会露出那种隐藏的凶狠。
怀惜有些惊讶,卫屏不可能向她出手,当场杀掉她。可是那种神情却骗不了人,已经暴露了卫屏的心……
围观的人群中又漫过一阵声浪。
鸾舞快步走到步辇旁边,对怀惜说道:“公主,张皇后终于醒了。”
“好啊。”怀惜微笑转脸。
张氏用了很大的力气,缓慢而艰难地坐起来,朝周围看了看。眼神空洞茫然,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光泽,仿佛在梦游一般。
怀惜道:“鸾舞,你去扶一下张皇后。”
“是,公主。”
鸾舞朝张氏走去。
张氏却突然站起身。
她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像一根木桩猛然弹起,几乎是一跃而起。正因为她刚才的艰难挣扎,此刻的景像才显得更吓人,围观者又是一阵惊呼。
张氏一袭黑衣,僵硬地站在原地,头发耷拉在额边,目光散乱、空洞,幽深的眼窝里泛着铜质的光泽。
鸾舞迟疑着走到张氏面前,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张氏似乎听不到鸾舞的话。鸾舞想伸手扶她,却被她狠狠甩开。鸾舞没留神,被推倒在地。张氏突然加快步伐,朝怀惜走来。
她的脊背有些弯,竟然横着走路,双腿弯曲,像只大螃蟹,移动速度飞快。她的头发在脑后飘舞,令人毛骨悚然。
一声尖叫猛地响起。
那是张氏发出的。如同一只垂死的猫。
随着叫声,张氏举起手中的刀,直直向怀惜砍去。
“啊——”
众人一起惊呼。
雪亮的刀锋在烛火里泛着寒光,映着一张妖异的脸庞。
牵袖与回雪站得比较远,朝这边跑来,已经来不及了。达烙冲在另一边,始终盯着卫屏身后的侍从,无法照应这边。
没人料得到,真正的大麻烦,恰恰出在张氏身上——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卫屏忍不住想笑。为了给凤怀惜送出这个死神的礼物,她真是费尽了心机。前面的计谋都是铺垫:丧心病狂的赵仙芝、被打昏的张氏、惨死的夏丽妃,一环套一环,而真正的环节就在这里——
在蓼萧苑,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凤怀惜,即便皇上过问,卫屏也没有任何干系。而且凤怀惜包庇了张氏,她是咎由自取。
“公主——”鸾舞、牵袖与回雪同时发出凄惨的呼唤。
卫屏嘴角的笑意更浓。
但她的笑容很快凝固了。
南无碧纵身向前,一只手紧紧攥住刀锋。
他的脸庞非常平静,另一只手还拿着雪白的丝帕,似乎在摘一朵花。
但这次,却是一朵血花!
张氏犹如恶灵附体一般,用匪夷所思的力量,猛然将刀抽了回来。
南无碧的手上,顿时鲜血四溢。
但他没有丝毫迟疑,用染血的手掌击向张氏。并不是要取张氏的性命,所以那一掌,只是拍向张氏的肩膀。
嘭——张氏浑身一震,仰面摔倒。
但只在转瞬间,又从地上弹起来,下唇突起、双眼充血,喉咙发出咝咝的声音,状如恶鬼。
一切发生得太快。怀惜移动凤辇,刚走开几步,张氏又发起了攻击。
这次,她直接将刀扔了出去。
伴着尖锐的风啸,空中划过一道凌厉寒光——
誓杀凤怀惜!
第二卷 镜中花 (13)以身为盾
“噗!”
利刃刺中了。
无法可躲,无力挽回。所以只能迎着空中的刀,挺身向前。
“无碧——”怀惜嘶声大喊,“无碧!”
南无碧的胸前映着一朵血花。刚才义无反顾迎着飞刀上去,半截刀锋狠狠插进了胸膛。
鸾舞与牵袖冲到步辇前,将怀惜护住,朝一旁推去。怀惜拼命伸出手,想抓住南无碧,然而距离遥远,仿佛隔着一个世界。隔着一座悬崖。隔着曾经的晚霞无限。
回雪快步赶来,去看南无碧的伤势。达烙冲已将张氏制服,扔到廊下。
南无碧的手中仍然拿着雪白丝帕,按在伤口旁边。
绣衣使者们迅速围拢过来,动作紧张而有序。两名使者已飞奔出去,火速赶往太医院。
此时此刻,卫屏的脸色亦很难看。所有的一切都算到了,唯独少算了一个南无碧。其实早就考虑过南无碧,所以卫屏才会连夜赶来,比南无碧先一步抵达蓼萧苑,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南无碧破坏了。
南无碧死了又如何?卫屏需要的,是凤怀惜的死!
肖如意也傻眼了,呆呆看了片刻,转脸问卫屏:“娘娘……现在如何收场?”
卫屏正有满腔怒火想发泄,狠狠瞪了肖如意一眼。肖如意像撞了厉鬼一般,吓得双腿发软,险些跌倒在地。
纳兰云珠飘然而至,在卫屏面前俯首道:“娘娘,事情已无法挽回,请速速回宫。”
卫屏看了看纳兰云珠,关键时刻还是纳兰云珠冷静。留在蓼萧苑不仅没有意义,如果卫屏控制不住火气,流露出什么,反而给了别人把柄。
卫屏转过身,准备起驾回宫。
赵仙芝突然扑过来,跪伏在卫屏脚边,呜咽道:“娘娘不要留下奴婢。娘娘,请带奴婢离开!”
卫屏低头看了看,冷冷地道:“你是谁?”
“娘娘亲口向奴婢允诺过……”
“放肆,贱奴竟敢纠缠娘娘!”肖如意尖叫道,“娘娘开恩不杀你,还不快滚?”
赵仙芝往前跪爬。“娘娘,奴婢不能再留蓼萧苑。娘娘,请准许奴婢回家乡,你答应过奴婢,奴婢要在临死前,回去见一见……”
卫屏喝斥道:“哪里来的疯子?蓼萧苑怎么收容了这样一堆货色!”转脸朝一旁看了看,冷妃们挤挤挨挨缩在廊边,不敢抬头看她。
卫屏一脚踢在赵仙芝的脸上,扬长而去。
…… …… ……
…… …… ……
院子里,一切似乎结束了。
南无碧带着满身鲜血倒在地上,雪白的丝帕上一片嫣红,在夜风中颤动着,似乎要送给怀惜的花。
回雪跪坐在他身旁,轻声道:“碧大人,太医马上就到了。”
那边的怀惜猛然挣脱鸾舞与牵袖,以匪夷所思的力量,从步辇中站起身!
她忘了自己的双脚。但是双脚却没有忘记她——
脚底接触地面的一刹那,涌泉穴仿佛被竖立的银针狠狠刺透了,不是一根针,而是无数的针,滚烫而尖锐,无法忍受的痛苦,瞬间席卷全身。
怀惜悲鸣一声,重重地扑倒在地。
“公主!”鸾舞与牵袖嘶叫着,冲到怀惜身边,想要将她抱起来。
怀惜推开她们。额头浸满豆大的汗珠,淌到面颊,与泪水融在一起,一滴滴打落在地上。
她开始往前爬。
拖着剧痛的双腿,手指抠着地面,朝南无碧爬去。血,从指甲里迸出来,洒在地上。
四周突然变得极静,虫鸣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歇,就连天边的月亮,亦为这惨烈的场景而动容。
风止。云驻。
夜未央。天边却已绽露一缕曦光。
“无碧……”喃喃低诉着。怀惜终于昏厥过去。
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刻,她的目光晃动着,从南无碧身上掠过,到了院门外。在一片朦胧的灯笼里,卫屏的背影即将消失,显得那样冷漠残忍。
怀惜跌入了黑沉沉的漩涡……
…… …… ……
第二卷 镜中花 (14)你要珍重
“公主?”
“公主……”
呼唤声飘入耳朵,飘入无尽苍茫的天地。久久没有回音。
“公主?”
怀惜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恍惚间,似看到鸾舞的面容若隐若现,然后是牵袖的脸庞,还有回雪忧郁的双眼。
“公主,醒了。”鸾舞轻声道。
怀惜想遮住眼前的光,太亮了,灯烛像一团妖异的火,灼烤着她的眸子。
怀惜猛然睁大眼睛。
“碧大人……他怎么样?”
期待的目光投向鸾舞。鸾舞的神色却显得十分幽暗。怀惜将目光投向牵袖,想抓住牵袖的手,牵袖的身影却忽远忽近。
“告诉我,碧大人怎么样?”怀惜想用尽力气喊出来,却只有微弱的声音。
“公主,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鸾舞不敢看怀惜的眼睛。
“鸾舞?”怀惜瞪大眼睛。
鸾舞垂下脑袋。
怀惜猛地坐起身。“带我去看他!”
牵袖低声道:“公主,你需要静养……”
怀惜一把将床边的杯盘扫落。“备辇,我要去看无碧!”
“公主……”回雪想说什么。
“备辇!”
“是,公主。”
三名宫女扶着怀惜坐进凤辇。牵袖忽然哭起来,哽咽啜泣,久久不止。
怀惜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飘,仿佛踩在云端,四周飞舞着红色的小果子,不停地撞着她的面颊、肩膀、胳膊、双腿。
凤辇出了香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进了南无碧的房间。
怀惜不认识这座房间,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房间没有别人,只有南无碧孤零零地躺在床上。
南无碧合着双眼,面色苍白,英挺的鼻梁泛着光泽。他抿着双唇,显得非常平静,就像……睡过去了。
怀惜在床边凝视南无碧。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无碧?”怀惜轻声呼唤。
南无碧一动不动。
“无碧,你醒醒。”怀惜俯身,手臂揽着南无碧的胸膛。南无碧的胸口中了刀,所以她要万分小心,不要碰痛他。
怀惜贴近南无碧的耳畔,沙哑地道:“无碧,我是怀惜。”
“我是怀惜……”
“我是……怀惜……”
分辨不清那是怀惜的声音,还是房间里的回音。
“怀惜……”
“怀惜……”
很像南无碧的嗓音。很像数年前磨崖谷那个晚霞燃烧的时刻。
“无碧,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你伫立在悬崖边,长发飞舞,眺望着夕阳。”
“我也忘不了。在山谷另一边,你翩然回首,朝我微笑。那一刻,你调皮可爱,只是一个小女孩。”
“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
“这便足够了。”
“其实你的心绪很乱,对吗?”
“我眷恋的人,可望不可及,这大概就是我注定的命。”
“无碧,我们可以再开始……”
“你要珍重。”
“无碧……”
南无碧却没有了回应。任凭怀惜推他、摇他,在他胸前痛哭,他都没有反应。
只有那四个字在耳畔悠悠回荡——
你要珍重。
第二卷 镜中花 (15)无情
怀惜哭得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