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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各桌人都喝得面红耳赤。就是那陆佳南,也已喝得分不清东西西北了。嘈杂中他二人隐约听见有人道:“前一阵子阙天阁满门被杀的事情你们还记得吗?听说是段青衣做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也听说了此事,听说有人亲眼看见是他所为,这还有假?真是没想到,段青衣竟然是这种人,看着正义凛然,却做出这种事情,跟他弟弟也没什么两样,都该死。”
有人说坏,即有人说好。几桌子人议论纷纷了一炷香的时间,忽觉议论过了头,又说到别的话题去了。
任嘉允皱了皱眉,忽觉此事还大有文章。一抬眼正好瞧见叶狄与身侧一位青年男子各自端着一杯酒站在位置上,扬声道:“今日乃楚楚小姐的二十岁生辰,叶某便在此祝贺楚楚小姐青春永驻,在不久的将来找一个好夫君。”
他这话音刚落,一旁的人也一同举起杯子,将一杯酒灌喉而入。看这样子,许是叶狄的手下了。一杯尽,此人微微撩起衣袖,拿起桌上的酒壶为叶狄斟酒,叶狄又笑道:“这第二杯酒便敬盟主能年年日日开心如此时。”
任嘉允却忽然沉寂了下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人。当日在青城的边界找到单青崖时,他告诉他,那些黑衣人中有一人的手腕上方纹有一个柳字,而叶狄的这名手下也在手腕上方纹有这样一个柳字。看来,阙天阁之事确实不是段青衣所为了。
“嘉允,我有些闷,出去吹会儿风。”
他侧首看着身边人,面色不太好,许是席前陆佳南的一番话让她有些膈应。任嘉允悄无声息的握住她的柔荑,暗暗使了些力气,给予了少许温暖。庄红梅知他担心,便漾起一抹安好的笑颜,随即出去透风去了。
她一走,任嘉允也放开了心,却瞧见蓝沐风的面色也是不太好。细细想了想,这蓝沐风素来都是温和笑脸,然今日从入席开始便极少露出一个笑,着实有些怪异。莫不是与段青衣因红梅的事一言不合,这才苦着一张脸?
这么一想,他又看向段青衣。
由是陌振南一直注视着段青衣,虽然已经十分小心,但依然被段青衣察觉出来,他转首看过来,神色却有些奇怪。任嘉允不动声色,一如常往的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眼底尽是此刻段青衣的表情。
如果说蓝沐风今日的面子上表现出来的是对别人的疏远,与淡淡的厌恶之情,那段青衣的眼底掩饰着的就是亲切,与淡淡的愉悦。
这就奇怪了,这张桌子上除了段宁与蓝沐风,谁还会让他有这样的眼神?
不过,他怎么忽然觉得段青衣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竟觉得似曾相识。任嘉允又是一阵轻浅的笑,这件事情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而一直观察着的陌振南也与任嘉允有相同的熟悉感,甚至更甚。撇开这抹心思,又暗自观察了一番金越,一场酒宴下来,似乎没什么异常。只是偶尔神色有些恍惚,好像在回忆某个人。
蓦地想起那日宫流语与任嘉允的对话,陌振南一下子了然于心,这金越与谢婉果真是十分交好,他还怕是宫流语胡乱诹出来的。
段宁趁蓝沐风不注意,偷偷喝了他杯子里的酒,辣的她眼泪直流,连连吃了好几口菜才稍有缓和。蓝沐风心中不悦,又逢她如此调皮,说出的话重了几分,斥责道:“我不是说了不许喝酒的吗?你怎么这般不听话。”
这一责备将段宁的委屈都引了出来,眼泪比之方才更加汹涌了许多,哭着道:“我不过是喝了一口酒,你这么凶我做什么?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就只有庄红梅,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妹妹,是不是!”
复又娇哼一声,梨花带雨的跑了出去。蓝沐风一骇,惊觉方才的话确实口气重了些,一时间无比自责,也顾不上旁的,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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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三章
席间喝了不少酒,竟有几分微醺。一双黛眉微蹙,纤指轻揉太阳穴,缓解头疼之感。晚风拂面而过,又将她吹的清醒了些。
陆佳南说的不错,他二人的身份悬殊。他可以不在乎别人说长道短,她却不能不为他在乎。可她明知二人在一起的后果,还偏偏要跟他在一起,实在是很自私。
流言蜚语是个可怕的东西。
那日在宫流语的口中得知南安镇惨案是由谢婉引起,她心中十分怨恨谢婉。现下却觉得,她不过只是想做一件好事罢了,可惜旁人不能如她意。如若她直接将段夫人的想法告诉段青衣,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就像今日的她,只要她能警戒自己不要跟嘉允在一起,他便不需承受别人的蜚语流长。
今日别人可以说她二人是暗度陈仓,来日便有人将事情夸张成是他不知礼义廉耻。一个传一个,传到最后又岂是不堪入耳可形容的!
她不能冒这个险,她不能将他置于不义的处境。
“红梅姑娘。”
听闻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本能的回过身来。还未看清来人是个什么模样,就被一把白粉遮住了视线。她一手挡着眼睛,那白色的粉末趁机迅速窜入鼻腔与喉咙,呛得她一阵轻咳。再等睁开了双眼,面前已不见了人影。
她不过一时疏忽,竟被人如此暗算,也不知这白色粉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抬眼看了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庄红梅理了理微乱的衣襟,沿着蜿蜒的青石路走回去。愈走愈发不对劲,她竟觉得晚风虽凉,却吹不散身上的热气,视线竟也变得有些模糊。刚刚那些粉末,果真有毒。
“宁宁。”
有人焦急的喊着。这个声音她认得,是蓝沐风的声音。她甩了甩头,又轻轻按摩一番,正好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那人见她站不太稳,将她扶了一把。她仰首看着那人,只觉得今夜风月旖旎,口中无意识的唤了声,“沐风。”
蓝沐风身子一颤,托在她腰间的双手有些不稳,脑子里全是她方才那一声具有媚惑力的呼唤。
“我好像中了毒,你带我回去,可好?”
虚弱无力的言语拉回他的神思,这才惊觉她的脸色不对。双手覆在腰间,虽隔着衣衫,却能清晰的感觉到她身子十分的燥热,甚至有灼手的感觉。他慌忙将她揽腰抱起,一路跑回宴席。
此刻的任嘉允看似在吃酒,心中却想着红梅出去的时间有些久,他是不是该去看一看。那小丫头,看着清冷无欲,其实最会胡思乱想了,若是想的与他背道而驰,那就不好了。他是该去看看的。
直起身子,方走出两三步,便看到暗夜中蓝沐风抱着他的红梅过来了。他提脚行至他的身边,方想噎他两句,却看见庄红梅绯红的面颊,而唇色反是苍白的。口中问了句“怎么回事”,手中已将庄红梅抱到自己的怀中。
“我也不清楚,红梅说是中了毒。”
中毒?确实是中了毒,不过倒像是那种毒。
似乎觉出温暖的气息,熟悉的胸膛,红梅搂着他的脖子,往他怀里蹿了蹿。又好像这样还不够,腾出一只手扯开他的衣服,衣领略略张开了些,她将一张发热的脸颊紧贴了上去,口中反复呢喃着嘉允二字。
蓝沐风神色黯了黯,脚下忽然迈不出步子。
任嘉允拦住了一个丫鬟,急切道:“府中的空房在哪里?”
那丫鬟一看二人这模样,还道是这二人竟饥渴到了这种境地,一想又觉得这女子的面色不对,便急匆匆的带着二人到了近处的一间客房,将二人安置下来。
丫鬟挤了一条冷帕,任嘉允接过手,细心的为她擦拭脸色细密的汗丝,哄着她道:“你可知是谁下的毒?”
床塌上的人摇了摇头,呼吸都有些困难,“是个女子。”
蓝沐风站在门口,听她这话,一时间脸色苍白。他是追着段宁出去的,一路跟着段宁才会遇上中毒的她。这么一来,对她下毒的人就是段宁了。
任嘉允眯着眼睛,静默了片刻,直起身子。榻上的人见他要走,有些不满,伸出双臂将他勾住,拽到自己的身边,恨不得与他揉成一团。任嘉允忽觉炙热,无奈之下只能强行掰开她的双臂,直接点了定穴。见她无法动弹,他才稍稍放心些,阔步走出去,与蓝沐风擦肩而过,“帮我照看片刻,我去去就来。”
他一把抓着他,几近哀求,“能不能,放宁宁一条生路?”
“好。”
不多时,任嘉允回到了宴席中,面色冷若冰霜,拱手于苏铭,扬声淡然道:“盟主,对不住,在下要破坏今日的喜宴了。”
苏铭与众人不明所以,方想问一句怎么了,却见任嘉允已转到段宁的身边,下手毫不留情的掐住她的玉颈,将她拎起来,冷声道:“有没有解药?”
众人大骇,吃惊不已。段宁更是傻了眼,又不争气的流下两行热泪,“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段青衣也傻了眼,却是十分沉着,移步到二人的旁侧,道:“莫非任公子对小女有所误会?”苏铭也帮衬着道:“是啊是啊,误会解开了就好,不可动手,万万不可动手。”
而段青衣已伸出手,欲将段宁救下来。他思索着当着众人的面任嘉允不会不给他几分面子,哪知任嘉允一掌将他推开了去,那楼轻月竟不假思索的上去扶了一把。而任嘉允却是挑眸直勾勾的盯着段宁,“你若将解药交出来,我姑且不与你计较,饶你一命。若是你不识抬举,那今日我们便旧帐新账一起算。”
段宁也是直直的看着他,毫不躲闪,“我既然要她死,怎么可能将解药放在身上,你别天真了。”又一阵嗤笑,“你要救她就只有一个法子,不然就眼睁睁看着她武功尽失,一无所有吧。”
修长的双指又狠了几分,段青衣托开楼轻月的搀扶,一巴掌打在段宁的脸上,任嘉允立时甩开手,她承不住段青衣那一重击,一下子跌倒在地。捂着脸,看着段青衣,委屈着:“你从来都不打我的。”
“你胡闹,还不将解药交给他。”
一声声冷斥让段宁失了理智,朝众人怒吼,“没有没有,我没有解药,没有解药。”她红着一双眼盯着任嘉允,“我就是要庄红梅恨你,我得不到你,也不会让你属于别人。”疯癫得笑了半晌,瞪着双眼睛,道:“不论你怎么做,她都会恨你的。”
任嘉允半垂着眼睑,细看之下可发现他那一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半晌,他蹲下身子,抬眼看着满脸泪痕的段宁。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面颊,指腹薄凉,他轻浅道:“从今日起,让你爹和蓝沐风好好的保护你。”
顿了顿,他又笑起来,无半点温和,反而透着一股子嗜血,偏又轻描淡写道:“你喜欢下毒,我先废了你这双手。你嘴硬,我便夺了你的声音。你嫉妒,我再要了你的光明。你狠毒,我就挖了你的心。今日你让红梅失去的一切,来日我会让你十倍奉还。”
“任嘉允,你休要放肆。这里坐着这么多前辈,哪轮得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段青衣心中警钟轰鸣,明知他说的都是实话,却只能拿出长辈的身份来呵斥。
那人听言漾起一抹更加肆虐的笑,冰冷的目光扫向他,也是轻浅道:“莫急,你施予红梅的一切,我也会一一讨回来。”
“休得胡言。今日是小女不对在先,我劝她拿出解药便是。”
“九年前你杀了南安镇三百一十六条人命,而因绮玥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