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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段府?
庄红梅正疑惑,又听另一道深沉的声音唤了声:“轻月。”
楼轻月回首遥望,瞥见他一身墨衣如夜,炽热的阳光洒下来,有几分夺目。她忽而碎开一抹莞尔,“振南。”
风光旖旎,如你笑颜。陌振南忘了原本想说的话,呆呆的凝视着她莞尔的模样,心头阵阵涟漪。庄红梅见此,也不做多余的那一人,起身回了厢房。
方才陌振南那一声叫唤她听得明明白白,她是想阻了楼轻月的话头。莫不是因为问话的人是她,所以陌振南不愿说。还是因为他二人去段家庄是别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又不能为旁人所知。
“振南,我们回紫砚山吧。”她道,凝望着跟前的人,一心安然。
陌振南撇开头,躲避她的目光,“轻月,我们还不能回去。师父交给我们的事情还未完成,若是回去了,只怕会……会惹师父不高兴。”
“不会的。”楼轻月温言温语,似乎很是欢喜,“我爹让你我出来不过是想我二人见见世面,况且邢姜等人的死因我们也知晓了,大可回去同我爹交代,他不会责备我们的。”
“轻月……”他道,脸色微沉,“我们这一行的目的,已不是当初的目的了。”
“振南,你……”
楼轻月看着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挣扎,比昨晚时的纠结更甚之。这一次,他未曾回避她的探寻,道:“轻月,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不管别人如何改变,我都会一如既往的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卌一章 苍瞳
待任嘉允到了青城府邸,已是这日的哺时三刻,马儿精疲力尽,他顾不上照顾,疾步穿梭于府邸的各个角落之处。
路过栀子花丛,他眼尖的发现路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以为是红梅受了伤或是其他,心中一阵心悸。待就近了巡视一番,他在血迹的附近见到三具尸首,死状还算平和,想来是死于苏铭属下之手了。心下反讽,眸色更深邃了些,起身又往别处寻。
直到人定之初,任嘉允已将前后各个地方都寻了个遍,仍不见红梅踪影,连一丝痕迹都不曾捕获。他的额间沁出密密涔涔的汗珠,锦帛于步伐间飞舞,面色微沉。
夜幕星辰稀疏,偶有鸟类飞过。任嘉允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片刻,倚着靠椅,双目紧阖,略显倦态。不多时,他微微叹息,也不知是无奈还是其他。他轻轻的按摩着额角,思想却不闲着,极尽可能的想出他有可能遗漏的地方。
想了一圈,任府上下都已寻了个遍,哪还有别的地方没有找过。他睁开眼,看着一轮桂魄泠然然,直起身子,打开房中的玄关,入了暗阁。
暗阁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痛处,也是唯一的慰藉之所。
倘若爹娘被人所害视为可怜,那被爹娘抛弃又该视为什么?他一直以为庄红梅是幸运的,她可以将爹娘之死怪罪于施恶之人。而他,这个被爹娘遗弃的孤儿,谁都不能责备,他只能自行化解。
当年娘追随病逝的爹而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与不舍,只留了一所富饶的空院子给他。他还记得爹娘入殓那日,寒风萧萧,遍地雨雪。他被雨雪淋得全身湿冷,在北风里瑟瑟发抖,却死死的盯着灵柩,移不开半分。
那时,他是恨着爹娘的,恨他们留他一人独活于世;恨他们只留了所空院子,一点念想都不曾留下。可是他不能打开灵柩,更无法将他们喊起来问一声问什么。
待灵柩妥善入土,他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丫鬟小厮,连一身行李都未带便出去玩乐。那一年他不过十五岁,身上不过几招花拳绣腿。若不是因缘际会与段夫人相遇,给她允了承诺,他又哪会遇见庄红梅。
任嘉允点了支蜡烛,漆黑的空间一下子明亮起来,他却忽然觉得十分逼仄。眉脚微动,扫过条案上仅有的一封信与一把陈剑,蓦地指尖微拢。寂静了半晌,他熄灭蜡烛,又回到自己的房中。
条案上的信件与长剑明显被人动过,却不知是谁这般神通广大,竟连他的暗阁都能找出来。但,假若是红梅的话,她看了这封信之后,又会去哪里?
也许,他更想问得是,假若她看了这封信,她会如何看待他。
任嘉允熄了明间的灯火,将厢门重新关上,借着泠泠月色,阔步而行。他心中所想的,无非是暗阁里的信是庄红梅看了,而她看过之后就离开了青城去往临江。这一想法许是侥幸,他却必须到临江,首先确认她的安全。到底庄红梅的安生,才是他此生所愿。
庄红梅吩咐姜海随她一同走一趟段家庄,将绮玥还予蓝沐风。如今她武功尽失,去段府多少有些危险,身边若不带个人防止万一,只怕死在段府也是没人晓得的。
姜海遵话,随她一同去了段家庄。
待二人到了段家庄已是日昃时初,庄红梅随姜海站在段府的墙围外,道:“阿海叔,烦劳你看一看里头的情况,我们从这里过,直接到蓝沐风的房间。”
姜海颔首,随即翻墙而过。悄无声息的在段府上空探了路,又回去庄红梅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避开府中的耳目,好容易才将她带到蓝沐风的房外,十分费劲。虽说他会些功夫,不过都是些幌人的三脚猫功夫。
蓝沐风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见得红梅站在面前以为是自己眼花。细细瞧来,又是一阵欣喜,喜出望外的注视着她,“红梅,你怎么来了?”复又一阵担忧,东张西望,“你怎么来了段府,若是宁宁发现你在这里,她一定会……”
她断了他的话音,从怀中掏出玉佩,“此番前来是为还你玉佩。”
庄红梅将绮玥递予他,蓝沐风缩着手,不愿接过来,只道是:“既是给了你,便无需还回来。再则,它本就是我拿来换取宁宁生命的筹码。”
“话虽如此,我却不能夺你所爱。”她拽出他温热的大掌,摊开,将玉佩放在他的手中,“这枚玉佩是段夫人留给你的信物,我怎可将它收为己有。今日我将它还给你,你好生收着,可当做段夫人仍然在你的身边。”
“可是……”可是,我想将它送给你。蓝沐风咽下后半句话,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明眸善睐,双颊白里透红,十分可人。
“收好它,万不可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毕竟,这些人已为了这枚玉佩失去了理智。即使是为了段夫人,你也要收好,不能被旁人瞧见。”庄红梅道,语气微澜,“段庄主你也需提防着些,他并非善类。”
蓝沐风抿唇,不语。
“对不起,沐风。”她蓦地与他道歉,道:“我知晓你是个好人,许多事情都能明辨是非,却顾于情谊不敢做出有违亲人之事。但真正为一个人好,是教她回头是岸,不是吗?”
蓝沐风怔怔的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为何忽然说出这样的言语来。但心地深处,他又十分的清楚她何以说出这番话来。良久,他道:“你知道这是绮玥,所以今日是将情与义一并归还于我,是吗?”
“是。”她颔首,撇过目光,“也许很多事情你比我清楚,我只愿你我二人没有对立的一天。”
话落,庄红梅叫上姜海,一同离开段家庄。蓝沐风张了张嘴,喉咙里哽着一些话,却迟迟的说不出口。他想叫住她,问她一声,如果,如果一开始她遇见的是他,会不会将一颗心付于他的身上。
伸出的手,抓了个空,缓缓落下。
她的背影愈加的模糊,又越来越远,最后竟飞出了他的视线。蓝沐风忽觉有些力不从心,手中握着绮玥,一步一步的回到房间。这一回,他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了。
庄红梅与姜海跃过墙头,脚下刚占地,便听闻周遭有一阵骚动。眨眼间,他二人竟被一群人圈禁其中。不必多想,定又是段宁来寻她麻烦,庄红梅冷眼看着,细声叮嘱姜海,道:“阿海叔,你无需顾我,找个机会冲出去。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嘉允,我是死是活,都盼他来将我带回去。”
姜海心中酸痛,低沉的应了声。
“怎么,这一回还想逃吗?”段宁看着她二人,目露凶芒,遂吩咐这些人立时将她拿下。庄红梅自知是逃不出去的,却不想死在段府连个收尸的都没有,便从怀中将早已备好的那些毒针尽数掷了出去,给姜海开了一条归路。
姜海凭着庄红梅开出来的血路,加上自身的三脚猫功夫,终是突出重围,跌跌撞撞地逃了回去。哪里知,一支长箭离弦,飞速穿过他的身躯,直飞出四五丈之远。姜海腿脚一软,跌倒在地,腹部汩汩的冒出温热的血液,无论他如何捂住都没有效用。
庄红梅微怔,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僵着身子,目不转睛的谛视着往前缓慢挪动的阿海叔,脚下竟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
“阿海叔,阿海叔……”她轻声唤着,有些颤抖,有些害怕。
“小姐……”姜海转过苍白的面颊,温和的看着她,虚弱到断断续续与她说:“小姐别怕,小人这就回去告诉公子,公子一定会来救你的。”
“我不怕。阿海叔,我不怕,嘉允会来的,你会没事的。我们都会好好的。”她有些费力的将姜海托起身子,细致的为他擦拭唇角溢出来的鲜血,“我与嘉允说过,以后找一处静谧的地方隐居。到时还要阿海叔来照顾我们,阿海叔,你是要来照顾我和嘉允的。”
他笑了笑,腹部的血液弥漫开来,将庄红梅的绫罗浸染成一朵妖冶的鲜花,“恩,恩,小人要照顾好公子和小姐的,小人要照顾好公子和小姐。”
“要照顾好,照顾好……公子,和小姐……”
庄红梅怔怔的,不知姜海为何好好地不与他说话了,明明他的话还未说完,怎么就不再说话了。睡着了吗?可睡着的话,眼睛不是该翕合的吗,为什么阿海叔的眼睛没有翕合,却不再说话了呢。
阿海叔的样子,和爹娘的样子……好像,好像。
她伸手为姜海阖上双目,平波无澜,只两行清泪能看出她此时的情绪。良久,她道:“他不过是位老者,你连他都不放过。段宁,你可想过会遭报应?”
“报应,我已经遭到了报应,我还有什么可畏惧。”段宁嗤笑,不屑于此时庄红梅心痛的模样,“不过是死了个无亲无故的人,你何以这般伤心难过。待我折断了你的手腕,弄瞎了你的眼睛,你再伤心难过也不迟。”
“我死不足惜,断了手腕,瞎了眼睛又有何难过。”声音泠然如秋水,庄红梅摆放好姜海的身体,直起身,冷冷的瞥着段宁,毫无畏惧。
段宁气极了她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恨不得将她的脸面都一齐扒了下来。最后,她只是气红了脸,狰狞道:“将她关起来。”
那些人听话的将庄红梅扣住,关入段府的地牢。另一些人则抬起姜海的尸体,仍在远处的林子里,任他被虫蚁侵蚀而不顾。此时,已是日落西山,天光渐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卌二章
在庄红梅被擒的一个半时辰之前,莫约日哺时分,任嘉允勒住缰绳,匆忙从马鞍跃下,几乎是冲入悦来客栈,一眼扫过,却不见姜海的身影,甚觉奇怪。又走了些路,到了后院,只见院子里空无一人,也没甚声音。而他与红梅的房门都是紧紧关着,没有别的痕迹。
他打开房门,见到房中纤尘不染,心中一阵冰凉,又抬脚往庄红梅的�